不保就不保!我根本不稀罕!林竹在心中默默反驳着,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的鼓声已咚咚咚的敲响了起来。
在场的人顿时都沸腾了,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上台的选手。选手们精神亢奋,嘴角不屑的勾起一抹嘲笑,只引得场面更加的激烈。
能走到最后一关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毫不留情的使出了杀手锏,刀光血影之间是观众吃惊的大张着的嘴和冷静公正的考官的评分笔,还有选手们那一种竭力想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心。
皇上似乎也被眼前的战斗场面所吸引,不再追究于刚刚的话题,这让林竹大大松了口气。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手拿流星锤的黑皮大汉在打了两三个对手后终于体力不支,被第四个上场的手拿软剑的清秀青年给狠狠扫到面门,黑黑的脸上霎时间流淌下乌黑的血液,大汉大吼一声,之前稳健的步伐变得虚浮紊乱,手中的大锤胡乱挥舞。但都被青年给轻松的闪避开去。
再以狠狠一扫,大汉的头部中招,散发着强烈血腥味的液体因着大汉的大幅度动作很快流到了眼睛里。只感觉眼睛里一阵刺痛,大汉再也忍受不住,闭着眼睛就要往青年身上撞。青年不避不闪,平静的看着挟带着一股强劲的风没头没脑胡乱冲来的大汉。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观者甚至都能感受到大汉的用力之猛。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主考官都来不及喊停止,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心里不自觉的都为青年抹了一把汗。
眼看着眼前飘然而立的身影越来越近,大汉不可自制的大笑起来。
但乐极易生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汉浑身血污要撞上青年的刹那,青年只是淡淡的向旁边移了一个脚步。大汉扑了个空,但用力过猛刹车不及只能瞪大了双眼一脑袋滚下了比武台。
那人还是淡然的看着狠狠撞到地上已不省人事被抬下去的大汉,淡然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有豪迈的侠士首先反应过来,想着大汉自己跌下擂台的窘样觉得十分可笑,遂鼓起掌爽朗的大笑起来,青年淡淡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豪迈的侠士是谁?当然是坐在底下观战的邢涛刑将军。
同是好武之人,这等盛会怎么可以错过?所以他忙完每日的公务后马上赶了过来,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怎能不叫人拍手称快?
林竹听着声音向邢涛的方向白了一眼,这面瘫也就只有在这时候有精神有表情!
此时众人似乎也被这笑声给感染,连主考官在脑中慢放刚刚场景之后也忍俊不禁起来,会场上下一时间弥漫一片欢乐气氛。林竹想,幸亏大汉被抬下去了,不然他要是听到这片笑声,大概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吧,真是丢人丢到了天子脚下!
“这人是谁?”皇上侧头问身边的年长太监。
太监恭敬的汇报从主考官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连卓连公子,是个孤儿。陛下。”
☆、第 20 章
连卓的表现非常不错,在连续干掉五个对手后,他被换下场休息。
邢涛已经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他打听了连卓的信息,赞赏的看着连卓走下场,正准备继续看新上场的选手的战斗,却见连卓的身后走来一人,穿着月白袍,冰冷的眼神即使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也依然不减。邢涛的心头微震,不是这份冷漠,光看这张容貌就不自觉的让他记起了一个人。
颜寅!
没错,就是他!即使是长大了,可是他带给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总带着一份排斥他人的气场,有些愤怒有些哀怨,一如当时他在柳树下感受的情感。
还记得当日他劝林竹回宫时的那个七夕之夜吗?若不是他发现了远处藏在阴影角落里的怨恨眼神,他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做出抱紧林竹那种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极端行为!
他永远记得当他在酒楼发现林竹时心底涌上来的那难以控制的喜悦,也永远记得当他看见林竹和那小子那么亲密时胸口那份难以形容的沉闷,他们甚至睡在一张床上!林竹竟然为了他放弃太子之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最后的情绪变得难以控制。
他那时原本只是要做给在黑暗阴影中的颜寅看,没想到抱住那温暖的身体后自己竟然就那么不想离开,甚至开始奢求让时间停留。
也因为此,他在看到颜寅黯然离开后自己的手也依然没有放开,只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记得那黑暗中的眼睛给他的感觉,怨恨,悲伤,无奈,憔悴。
但是没有办法,怀里的人,不想让他离开。
他在发现林竹后就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一切的行动都是自己发现林竹后就开始谋策的计划,那一石四鸟的计划。
他喜欢林竹。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因为他是太子,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资格高攀他,所以他宁愿将这种感情永远埋在心底发烂也不能告诉他!所以他很自然的说不喜欢他,所以能听他说一句谢谢就足够了。
他不会嫉妒排斥傅灵雨,因为傅灵雨是女人。太子与她是天经地义,是利于王室和国家的发展。但是他不允许,同是男人的颜寅夺去他心上人的心!
感情的世界里,人们本能的自私。
他也不例外!
他单纯的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竹好。现在林竹终于得到了皇上的肯定,众人的接受,他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怎么可以让同是男人的颜寅来拖累打扰他!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邢涛离开了座位,看着吴隐的身影离开,慢慢的向连卓的身边移去。
“身手不错。”邢涛摆出一副亲和的笑容,拍了拍连卓的肩膀。
连卓的表情依旧淡然,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邢涛仔细打量着眼前人的侧脸,是张干净柔和的脸,淡然的表情更是给他带来一份脱尘的气质。这样的人竟然是颜寅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情敌的原因,邢涛在心里已不自觉的将颜寅定为了敌人,敌人的朋友还是敌人。可是眼前人的身手与气质都不想让他这么定义。
何必将规矩定的那么死呢?别说林竹对邢涛的死脑筋很头疼,就是邢涛自己有时候也挺为自己的思考模式纠结的。
不敢再想更多,邢涛决定直接进入主题,“刚刚那个人是你朋友?”
连卓这才扫了他一眼,眼神同样的冰冷,“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明明刚才两人有说有笑。邢涛觉得还是也把他当敌人好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他也是气质不凡之人。都是好武的同行,想一起交个朋友。”邢涛努力保持亲和。
连卓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我没误会。”
邢涛觉得和他沟通真累。
“连兄,我是真心交个朋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邢涛的脸色也开始变的不好看。
他几次强调朋友。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他刑将军的朋友的,现在他主动,真不明白眼前的这家伙怎么脸还是那么臭?明明刚刚和颜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柔和。
难道是?
“连兄你与刚刚那位兄弟看起来可是挺亲密的啊,不是朋友是什么?”
连卓斜眼一瞥,眼神带着一丝轻蔑,“是我的爱人,你信吗?”
邢涛低垂了眼眸,并不叫人看见他眼里喜悦的神采。果然是这样!邢涛在心里默默鼓掌。这样的话,颜寅就不会再去打扰他的太子殿下了吧。
已经没有了什么想要的信息,邢涛并不打算久留。随便寒碜了两句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擂台上的场面正精彩。
连卓淡淡的向邢涛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脸上满是不屑,“竟然真信了。”
是的,连卓的确喜欢颜寅,虽然或多或少的经常承受他兴起时的调戏,但从他从来没有感情的双眸看就知道颜寅对自己是没有感觉的,自己从来就是单恋而已。这里他还挺恨颜寅的,就是因为这时有时无的调戏让自己的性向变的出了问题,自己深深的陷了进去,颜寅却依然逍遥自在。
他跟在他身边跟了五年,这种五年的单相思也是不好受的。但是他离不开,离不开他那又恨又爱的存在。
他的目光渐渐向吴隐的方向飘去,看着他傲然独立的潇洒身影,嘴角不知不觉的浮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毫无意外的,吴隐轻松赢下了五场。这让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他的林竹大为吃惊。
难道自己真的认错了?他印象中的颜寅虽然干什么事都很认真,但是只是五年的时间不见武学造诣怎么会变得那么好?步伐稳定而淡不可闻,光这脚步的移动就可以看出台上人的武学基础极佳。这种基础怎么可能是用五年的时间可以学出来的?
能办到的人,那绝对是有过人的武学天分啊。
不知道颜寅有没有,林竹只知道在他的印象里颜寅的确有一些花拳绣腿,但是并未被专门的指导很多动作也只是本能的行动着。和眼前的这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下场时,吴隐与连卓相视一笑。
林竹心中一阵不爽。果然,自己是认错人了吧。这位叫吴隐的青年不过是和颜寅长的像罢了。无论如何,他记得他记忆里的颜寅一直是单纯而善良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眼神冰冷,气场冷漠的人。
日头渐渐西移,观众们的热情却丝毫不减,参赛选手们上了一轮又一轮,最后终于只剩下了四人。
这四个人都是强中手,是尖子中的尖子生。他们需要在一比五的对战中次次都赢才能站在最后的舞台上。之前的五十强者变的只剩四人,接下来的战斗用脚趾头想也可以想见他的刺激与强大。
毫不啰嗦。最后四人被分成两队,他们需要战斗直到场上只剩下两位选手。
咚咚咚!
振奋人心的鼓声震天,最后的挑战拉开序幕。在场的所以观战者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的锁在正虎视眈眈对峙着的两队身上。
“开始!”裁判人声音一出,两队身影霎那交错。电光火石间天地上下只留刀光剑影。
作者有话要说:不玩暧昧,感情关系很明确,很明显的四角关系啦。其实,喜欢上容易,在一起难啊。
☆、第 21 章
最后取胜的只有一人。好比文科的科举,但这种武状元的比赛与科举所不同的是,他不会有榜眼或探花。
赢家只有一个!
四人都使上了杀手锏,招招狠戾,毫不留情。吴隐和连卓便是其中的两人,他们面前的对手的容貌早已看不清,耳边只能听见风被剑气划破的声音,和很快的闪过刀光后的血色双眸。吴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步轻移,不让对手碰到分毫。
场下的观众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错过什么精彩的时刻。忽然,快的刺眼的刀光下抛出了一滴血影,只引得观众们唏嘘不已。
是谁流了血?是谁受了伤?
答案无法得知,因为很快的那抹血光便消失在了空气当中,找不到一丝痕迹。整个过程快的都让人看不清那滴血到底是哪一队所抛出。
吴隐的对手听之前裁判的介绍好像是叫司徒的青年,看起来也不过比吴隐稍长一点,但手法倒是巧妙,他似乎总能预算出吴隐会为躲闪他的攻击向何处移动,并且能在攻出一击未果后很快的变换角度,稍一不慎就会中了他的招。
那滴血,自然是吴隐的。
然而那滴血似乎并非流在了吴隐的肩膀上,却像是流入了他的瞳仁中。剑影中只瞧见他眼孔中的鲜红越来越盛,嘴角冷冽的笑意越来越寒,这份升腾的杀意离他最近的司徒感受最为深刻。
背脊上似乎窜上了一条条毒蛇般,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司徒不自觉的心中一抖,力道也松了几分。
吴隐瞧准时机,一个瞬影就移到司徒面前。
瞧着眼前突然放大的冷冽笑脸,司徒不禁感叹这速度之快竟让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当下也忘了反抗,只是反射性的提剑阻挡。空气中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司徒的剑很轻松便被挥开并且有向下掉落的趋势。
明白自己败局已定,司徒并不想在圣上面前丢脸,现在认输至少不会被打下台去。脑中飞快的衡量着利弊,他也没有了去取剑继续战斗的心情,正要准备喊停认输之际,却感觉手上飞快的一凉,自己刚刚要掉落在地的软剑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送上司徒的剑的吴隐已丢掉自己手中的武器,就着司徒的手就将他的剑柄推向他的腹部。
一阵强烈的疼痛传来,好似要将自己的肚子穿出一个洞来。司徒面色猛然一白,口腔里一股腥甜在不断的上涌扩散。
“抱歉了,我一定要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