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冬骤惊,难道是自己太过顺从才让皇帝不信任自己?那句‘还是’又是怎么回事?
赝品看着满脸惊疑的岳冬说:“同样的手段第一次不起作用,第二次就更不会起作用。你已经是第三次进这密室了,这假降的计策也是你第二次用了。也对,你已经没有第一次在这里的记忆,否则也不会蠢到还用这种方式。”
赝品的话让岳冬愕然也让他迷茫。第三次进这密室?第二次用假降之计?自己不记得了?——猛然岳冬像被雷击似地,意识到自己失去的那段空白记忆中隐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不是被逍遥王带回来的,是朕带你回来得,在逍遥王发现你之前你一直都被朕关在这里,你的记忆也是被朕删除的。那时的你就像现在一样,为了能杀了朕假意屈服于朕,任朕羞辱刁难就是为了能找到行刺朕的机会,可惜你的小把戏失败了。那时骗不了朕,现在同样也不会成功……”
随着赝品的话岳冬只觉他仅存的希望像气泡一样戳破,他很安静,静的像具石雕,可石雕不会流泪,他流了,那是绝望的泪水。
第四十八章 自由的条件
岳冬再度被锁回刑架上,他没有反抗,一个万念俱灰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自己肉 体的处境。他死气沉沉的挂在那里,连哭昏过去的柳玉柔被侍从带走他都未去理会,或者说他已无心理会。他已经绝望,他谁也救不了了。
走到刑架前,赝品边用手轻轻梳弄着岳冬凌乱的头发边漫不经心的说:“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无精打采?”
岳冬垂着头不语,赝品用手挑起他的下颚,他看到一双了无生机的眼。赝品如早就预料到似地笑了笑,凑到岳冬耳畔说:“你放心谁都不会死的,朕原本就没打算杀他们。你的女人,你的家人,他们都会好好的活着。”
如同拨云见日、海阔天空的话没有给木纳的岳冬带来喜悦,只招来他两行清泪。许久,他似是在问又似在自语的喃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还知道询问就表示精神没问题,赝品拉开他与岳冬的距离不怒自威的说:“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心里装着我以外的人、事、物。包括之前你应为我是皇帝,为了你家人、心上人的命才顺从我。我要你畏惧我的本身,只看着我一个人,视我为一切。”
说到最后赝品语气加重了。‘主人’不理会他,他可以忍,可连一个替身都敢‘漠视’他,这叫他的尊严往哪放。幽灵岛一事中,他就没有驯服过岳冬只是将他逼入绝望的境地。在他失去记忆后,有一段时间自己对他很好,可岳冬还是不为所动。赝品清楚自己并不爱他,可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娃娃’老是想着别人,为了别人的生死而屈服。他们的寿命是长久的,而岳冬所重视的人的寿命是短暂的,迟早都会消失,与其那时逼他屈服不如趁现在。虽然他可以把他们变成同岳冬一样的长命,可岳冬已经是个附属品,他没兴致在给附属品添加附件。他要让他屈服在自己的本身,而不是其他什么外来因素。
岳冬无法理解对方的话,如果不是这般情形,岳冬会以为皇帝是个因为得不到真爱,在向自己说:“请接受我这个人,不要去看我的装饰”。
“为什么要我?”他不懂,皇帝想要的不是逍遥王吗?为何要在他身上花这么大气力?或者对天子而言这只是信手捏来的小把戏?
“想知道吗?那要等你作为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了你、我,留在我身边之后我才告诉你。现在你只是个淫 奴,一个玩具没资格分享我的心情。”如果赝品只是想找一个诉说心事的对象,他的那些傀儡多的是。可那不是他要的,他讨厌不会做回应的空壳,否则他也不会杀了欲奴。
岳冬不懂,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强权暴力逼他屈服。
赝品看出他的不解,说道:“做我的人,你依旧可以过你大将军的日子,和你的家人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做玩具,你只能呆在这里,而冬影会取代你的身份,去享受本应属于你的生活。不止这样,玩具是不会说话的,不会看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赝品边说边用手抚摸过岳冬的脖子、眼睛。随着他手所到之处,岳冬只觉喉咙像堵了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双目一痛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双耳还能听见声音。赝品还没说完自然不会这么快夺去他的听力。
“……玩具是不会动的,所以你将永远被锁在这个架子上。岳冬你这身子真的很适合做玩具,不吃不喝也可以活着,无论怎么玩弄都不会坏……”赝品在岳冬腰间滑动的手感受到他的身子因自己的描述而颤抖。
赝品看着岳冬不住发抖的唇,将自己的唇贴到他耳边吐着热气说:“你还没做过真正的玩具,现在就在这里好好体验一下,想想究竟是要做‘人’还是做玩具。想好了告诉我,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如果我迷恋上你做玩具的样子,到时你想做‘人’也难了。”
恶魔般的话语消失了,伴随着一阵耳痛岳冬什么也听不见了。完全的黑暗,绝对的寂静,除了疼痛和饥寒交迫外什么也没有。那个恶魔在把他逼入绝望后又把他推入无边的恐惧与无助的深渊。——好可怕的人!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悚然间岳冬顿觉胸口剧痛,好像有人在鞭打他。不止前身,后身也遭受同样的伤痛。如果看得见,听得见,他不怕挨鞭子,习武之人这点伤痛他挨得住,可现在他完全无法预知对方的皮鞭究竟何时落下。感官全部消失,对于身体的痛,此时倍感明显……
无情的鞭责直到岳冬全身都布满灼热的伤痛,他的身体才感觉到对方停止鞭打。岳冬此刻只剩下喘气的力气,饿了几天的胃在抽痛。不等他有所缓解,他的皮肤感觉到不止一个人的手在揉捏他的身子。
一只揉擦他大腿根部的手罩上他脆弱的私处,他可怜的分 身被那只手握住大力的揉柠,痛的他控制不住的直掉眼泪。岳冬憎恶的想砍了他们,可他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迫张开身体任人蹂 躏。
前方的折磨还在持续,后 庭的小 穴又毫无预兆的被一根又粗又硬,满是疙瘩的冰冷物体入侵。岳冬顿时被这撕裂的疼,痛出一身冷汗他几乎要昏过去,可他没有。他能感觉到在那巨物恶毒而迅猛的抽 插下,源源不断的热流顺着他大腿内侧往下流。他可以闻得到血腥味。如果他听得见,发的出声音,那么此时这个房间一定充满他凄惨的叫喊声。
这就是玩具的下场吗?
第四十九章 香消玉损
看着左手心浮现出的黑色印记,这次赝品没有让它隐于皮下。他将手掌覆盖在茶杯上,那片黑物如粘稠的血液流入杯中,与半杯清水混为一杯黑水。
看着桌上杯子里装满由他愤怒与嫉恨构成的黑水,赝品觉得是时候让真正的柳玉柔见一见岳冬。
之前的柳玉柔是他的傀儡假扮的,他知道岳冬又要上演假降的把戏,为了不破坏柳玉柔对岳冬的感情他才用了替身,他需要柳玉柔这位药引。
现在,是该到把他的解毒剂熬制成的时候。
“把那女人‘请’过来。”
得到命令的傀儡卫士退出了密室……
——追忆
柳玉柔
中书令官柳清扬的次女,六岁那年,她随家人一起去逛夜间庙会时被人流冲散。在恐惧无助之时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出现了。
说也可笑,那个年长她三岁的男孩说要她别怕,他会帮她找到家人,可他自己也是和家人走散的。
两个都是无大人陪伴的孩子,又都生得如花、如玉,在潮水般的人流中难免招来居心叵测之人。
偏僻的巷中,原本带他们去找亲人的陌生男女变了脸,玉柔好怕,那时的她除了哭泣不知该做什么,而那个大哥哥却拔出袖中藏着的短刀。
一阵混乱过后,玉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那个大哥哥拉着她拼命的跑,一直跑回最初与家人走散的大街。
游行队伍已过,夜晚萧条的大街难免显得阴森。身后追赶他们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断,玉柔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在她体力不济快要摔倒之时。一个更加高大、面目凶悍的男人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玉柔见之,怕的更加大哭起来,可拉着她手的大哥哥却如释重负的叫她不要怕,说那是他爹爹,他们安全了。
年幼的玉柔不懂那代表什么,她只是看到那凶悍的男人冲她笑后,她躲到大哥哥怀里哭的更凶,一直哭到她亲生爹娘找到她。
一夜的恐慌、混乱就这样过去。到了第二日的白天,她随爹娘来到了那个大哥哥住的宅子。
大人在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已经被院子里练功的男孩吸引,那个人就是昨夜一直陪着她的大哥哥。
明媚的阳光下,彼此相望的两个孩子。隐约中玉柔感觉有一粒小小的种子埋进了她心里,她不清楚那代表什么,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
那年,岳骥是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柳清扬是正六品上:太学博士。本无交际的两家,因他们两个孩子的偶遇而开始往来。
——
天真无邪的日子一晃过了两年,岳骥要在外带兵无法教两个儿子练武,就把他们送上山请他的师傅教授他们。玉柔也因此见不到她的冬哥,她伤心了一段时间也就淡忘了。心中那颗刚刚萌芽的种子也停止了成长。
时间又过了四年,那时玉柔十二岁。她同已到婚嫁年龄的姐姐到庙里求姻缘。她听说只要在庙后的山坡上放风筝,并将自己手中的风筝线剪断,飞在空中的风筝就会代替她飞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哪里。
玉柔只觉好玩拉着姐姐一起放了风筝,哪曾想她的风筝真的被山下策马路过的少年捡到了。而那个骑着黑色骏马将风筝送还给她的白衣少年竟是一别四年的岳冬。
玉柔看着曾经还是孩童的岳冬已经长成英姿飒爽的翩翩美少年。虽然那俊美的容颜刻上了丑陋的疤痕,可那温柔的笑容依旧没变。她心中封沉许久的幼芽,一夕间长成碧绿的小树。玉柔开始相信那个美丽的传说。
此后,她与岳冬越走越近,虽然岳冬每年只能下山一次,在家也只住一个月的时间。可这并不能阻碍他们感情的递进。玉柔心中的小树与日俱增,当她发现它时,它已经长成不可动摇的参天巨树。
——
“在我考取武状元之时我就娶你为妻,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
这是她的冬哥对她承诺的誓言,那一年她十四岁,岳冬十七岁。
岳骥已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柳清扬也是正三品的中书令官。
——
‘泪珍珠索命案’与幽灵岛逆贼被安乐王府的小王爷破获一事,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玉柔无心关注别人的丰功伟绩,她只担心他的冬哥。李毅、路少龙的尸首找到了,可她的冬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玉柔整日寝食难安,连白绫她都偷偷备下了,只要一听到岳冬的噩耗她也随着去了。
老天没有舍弃她,在她心惊胆战两个月后晴儿终于给她带来生的喜讯。
她的冬哥活着回来了,虽然有小小的失意,右脸的疤痕也神奇的消失了,可那不要紧,只要他还是她的冬哥,只要他平安一切都不重要。
她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来年的科考岳冬如约高中了武状元,他们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
圣旨:“……封柳玉柔为昭仪,两日后入宫……”
就应为这一道旨意,她全部的幸福都没了,为什么她满心欢喜等来的不是岳家的媒人而是皇帝的圣旨?!
她不要!宁为百姓妻,不为王侯妾。何况那还是皇宫,那里有多少个女人同时服侍一个男人。
她不要!就算对方是皇帝,是爹爹口中夸赞可比尧舜的圣明天子,她爱的是岳冬,她不要进宫!
玉柔哭了一宿,想了一宿。她的父亲,她的冬哥,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要他们公然的违抗圣意是不可能的,除非有足够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是针对皇帝的。
出身书香门第的她,礼教严禁的她,为了可以和心上人比翼双飞选择了最不堪,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酒楼中,玉柔破釜沉舟。她相信他的冬哥一定会来迎娶她的,所以她没告诉爹爹她已不在是处子之身。她要等岳冬来了一起面对。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了,他的冬哥没有来,她只等到皇帝的花轿。她有疑惑也有怨恨,带着这些她上了花轿。
——
洞房中,她看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果然如传说般,俊美威仪。对方没有拉着满心悲愤的她行房事,而是相敬如宾的对桌而坐闲话家常到天明。
玉柔没有因此对这个破坏她人生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