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牢中传出麦尔丹自尽的消息,墙上还有他用血写下的遗言,就七个字:江山美人空余恨。
麦尔丹死了,带着他的野心,他的不甘长眠,而失踪的穆克,他并没失踪,而是被莫黑白擒获藏了起来,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候献给李宏德。李宏德对穆克早已恨之入骨,穆克成了亡国奴更是心怀激愤,对李宏德大加辱骂,呈口舌之快。
“什么太子,呸!被老子上过一次,就永远是老子玩过的破鞋……”
穆克的不知节制,使李宏德一气之下拔刀杀了他,就此小小冒充穆克凌辱李宏德的事,李宏德永远不会知道。而莫黑白献上穆克对李宏德有恩,可同时也预示莫黑白知道李宏德与穆克之间的丑事,这让李宏德在感恩的同时心理有个疙瘩。莫黑白就是这样,就算做好事,也会让人心理不舒服,当然他这称不上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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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被灭,它的领土被更名为关内道,正式成为天朝的一部分。这次大胜,岳冬被计头功,赝品封他为王,常年留守在关内道,当然真正留在关内道的是冬影,四大金刚也被留在那里,名为辅佐,实际为监视。可想而知冬影的日子过得也不自在。加上不知岳冬近况,更叫他难熬,而作为蛮夷之地的王,无数的公务待他处理,让他分~身乏术。
其他功臣虽然官位没他升的登峰造极,可过的比他惬意多了。像柳青云终于赢得他认为足以站在我面前的地位,又能奉旨回京,自然神采奕奕。他回京后第一个拜访的人就是我。
那日,叁仁和北、极、光去狩猎,烟色也已经出去赈灾数日,凤蝶在烟色走后发现自己怀孕,就每逢初一、十五和夜姬到庙里上香祈福,今天就是初一。我前一段时间忍不住跑去探望东方凌鹫,没想到郭娟也怀孕了,东方凌鹫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这个消息对我打击很大。搞得我对什么都没兴致,所以今天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趴在院中的巨石上对照一地落叶发呆。也不知是何时辰,门房的人来问我要不要见柳青云,我随意“嗯”了一声,我时常患得患失,我没用心听他对我说什么,应声只是表示我在听,其实没有。门房的人以为我是同意,就将柳青云引进来。这一去一回,少说半个时辰,谁让我府大呢。门房的人紧赶慢赶,把柳青云带到,见我还在原地歪着松口气。以前发生过,他们把人带到,我却不知去向。
我懒散的侧卧在巨大的青石上,落叶落在我身上,成了点缀。这萧条的晚秋,很能烘托我的低落心情,可在别人眼里我成了金秋的亮点,如梦如幻让柳青云看呆。被旁人捅了一下他才清醒。见到梦寐以求的人,他很紧张,再紧张也不能忘记身份差异,他赶忙跪地参拜。这一跪,就跪了半个多时辰。期间他不止一次自报名讳,希望引起我的主意,我只回了他一句:“闭嘴。”柳青云不敢再语。换了别人,他会以为对方傲慢存心刁难,这会儿他只心疑自己哪里做的不妥惹我不高兴,才对他不理不睬。这份不知所措,让身处晚秋的他都开始冒汗。等我主意到他时,他头顶、肩上已经落有不少枯叶——当然我身上的枯叶更多。我抖抖身上的落叶坐起身,漠然的瞧着他。他知道我起来了,并且注视他,他更显紧张,直吞口水。我不语,他忐忑的偷瞄我一眼,四四目相对,他心漏了一拍,赶忙放低视线,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你是谁?”他先前的介绍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无奈柳青云又重新自我介绍一番,但他说的磕巴,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他是结巴。
我漫不经心的问:“找本王何事?”
“下、下官仰慕王……王爷已久,特意来拜访王爷。这、这是下官为王爷带……带来的礼……物。”
柳青云紧张的满头大汗,他将地上的礼盒拿起,竟然第一次没打开盒盖,还险些把盒子弄翻。费了翻功夫柳青云好不容易弄开盖子,献祭般举过头顶让我过目,据他说那是他攻打突厥时缴获的宝物。对他而言价值不菲,对我而言没什么稀罕的。我索然无味的打发道:“你可以走了。”
我见他迟迟没动地方,似在筹措什么,突兀道:“拿去贿赂皇帝吧,我不管朝事。”
柳青云一脸尴尬,放下礼盒激动的解释:“下、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下……下官……下官只是单纯的仰慕王爷,没、没有所图。”气氛不对,无法表达心境,焦急之下,柳青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上。“这个……这个……您可记得?”柳青云问的怯生生。如此尊贵的人忘记也属正常,他只是在搏表白的机会。
我见那钱袋眼熟,弓身拿过,仔细一瞧,认出是我绣的。这东西让我想起某段不愉快的往事,我阴沉了脸,将钱袋握在手中挼搓,顷刻成灰。我沉浸在回忆中,恨恨自语:“忘恩负义的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青云大骇,他百思不解他一直保留的东西非但没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到,怎么成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是活的无聊想无事生非?还是你的亲友有死在本王上手吗?本王做了什么让你记恨的事?你对本王到底有何不满?”我问的突然,柳青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俯首急道:“下官惶恐,下官只是爱慕王爷,绝没寻仇,携恨之心。”情急之下,他到不结巴了。
经柳青云这么一说,我才冷静下来,也许是我神经过敏。
柳青云也迟钝的醒悟过来,杨笑、王文宇的事他有所耳闻,他能体谅被人背叛的心情,可我这么一逼他,他一下说走嘴,仰慕和爱慕是有区别的。这个差异立刻被我捕捉到,我这才明白他只是一个被我美貌迷住的人而已。
我松口气,问:“你喜欢我?”
柳青云顿时又是一阵耳红,六神无主,吞吞吐吐无法言语,但他通红的脸已经说出答案。
“过来。”
“唉?”
柳青云见我朝他伸手示意,他将膝盖向前挪了两下,这一动他才注意到,他的腿已经跪麻。
“脱掉衣服。”
正被腿麻困扰的柳青云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我,以为自己幻听。
“脱掉衣服。”我见他反愣,又重复一遍。
这回柳青云听清了,满脸通红。我见他羞怯,迟迟没有行动,只当他是被动型的人,一把拉过他,他随着惯性,一下栽在我腿上。突来的身体接触,他全身霎时僵硬,动弹不得。我扶正他的身子,扯开他的衣领,将手指压在他脖上的动脉处。
柳青云起初被吓得不敢动,后来他发现我的动作到此为止,他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心跳加速。
我可不是免费给人观赏的,爱我就得付出代价,所以我吸了柳青云的血,之后我先行离去,让他自己出府。
奇妙的会面早让柳青云如坠雾里,他和我虽然只有指尖与脖子的接触,可在他看来也是不敢奢望的肌肤之亲。他有些飘飘然,晕乎乎——他被我吸走五分之一的血,不晕才怪。
很不凑巧,他还没走出王府,天就下了雨,这几乎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柳青云被雨淋后,更觉身体不适,回到居所让大夫诊治了下。大夫说他贫血,体虚,又受风寒,需要调养。柳青云自认身体强健怎会贫血,可转念想想他一路征战,没得歇息就赶回京城,是没怎么吃好,休息好。贫血的事就这么被他想通。他在行馆休养几天,又按捺不住跑到逍遥王府。这次也很顺利,他又进得府来,可不凑巧的是,他到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得。
我听门房说柳青云又来了,既然不知深浅送上门,我就让他在出点血。没想到,门房请他进来的功夫,莫黑白不请自来,而且未经通报,私自闯入。
“你好大的胆子。”
“臣是来给王爷请罪的。”
我本不高兴莫黑白擅闯我府,可他这么一说,我到好奇他的来意。莫黑白跪在我面前,一条、一桩的陈述起他的罪状:“……在逍遥谷利用岳冬打击东方凌鹫的是臣;明知冷牙心怀叵测却隐瞒不报的也是臣;不断收集乌鲁木达克勤的罪证,献计给陛下的是臣;找岳冬麻烦害他恐惧王爷、陛下的也是臣……”
“够了。你知道你说这些意味着什么?”
“臣罪该万死。”
“臣罪该万?说的真好听,你是替你主子来顶罪的吧!”我没想到赝品会用这种不打自招的拙略手段,他不知道越是这样,反而越证明他才是主谋吗?我都不想在追究,他还来翻旧账,什么意思。
“王爷若质疑臣是受陛下指使,就请王爷吃了臣一看便知。”
“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吗!” 莫黑白平日的所作所为早让我不待见,我没找他,他还上赶着来招惹我,我岂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的发丝缠住他的身体,把他从地上提起。莫黑白脸上的镇定,让我不爽,我临时改变主意。我用一根发丝,让它缠上莫黑白的脚,从那里开始腐蚀他的身体。傀儡不是没有痛感,只是普通方式很难真正伤到他们,所以他们才不会痛。可我不一样,我天生就是他们的克星。只要我的细胞不断腐蚀他们,他们就无法再生。
莫黑白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样从容,明显他在忍痛,却没害怕,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臣从出生起就爱慕着王爷,所以臣才千方百计除掉他们,人类根本不配得到您的爱。”
“他们不配?难道你就配!” 莫黑白的自命不凡让我厌恶,我把他摔在地上,撤回缠绕他的发丝,只断掉一根留在他身上继续腐蚀他。
莫黑白已经没有小腿,他倒在地上,双臂支起上半身,忍痛望着我,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随着腐蚀的加剧,地上摊了一大片坏死的细胞,如同沙粒。莫黑白的身体被腐蚀到腰部,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用一种深情的目光看着我,眼见腐蚀到脖子,他突然笑了。“臣自知配不上王爷,臣只希望王爷能从中看清,人类的丑恶不值得您付出。”
莫黑白视死如归、舍身成仁的表情,让我顿生上当的感觉,立刻停止对他的侵蚀。就差一点,我只要吃掉他的头就知道赝品在搞什么鬼,可我不能。
“你是存心找死!”看透莫黑白的心思,我哪里吃得下去。
我从地上把莫黑白的头揪起来,他竟然笑着对我说:“如果得不到爱,至少要让对方记住自己。在这么多傀儡中王爷您对黑白的印象最深吧。”
我气得发抖,真想扔出去一脚跺扁他,可那样做是不是就如了他的愿?我正跟莫黑白的头制气时,柳青云来了。他见我拿着颗人头,骇了一跳。我瞧见他,有了主意。我用莫黑白的衣服把他的头包起来,丢给柳青云。
“你把这个送进宫,当面交给皇上。”
“……是。可这……”
“不准问,也不准看。”我口气很凶,柳青云被吓到频频道:“是。”可他只应声没动地方我瞧得心急,嚷道:“还不快去!”
柳青云不是反应迟钝,而是太过震撼。他来拜访王爷,却莫名其妙的接了这么一趟差事。为自己喜欢的人效力他很高兴,可这活实在诡异,一路上他都在猜这个人头是谁。这包头的衣服他瞧着眼熟,心理猜到某人可无法确定。王爷有令不准看,他怎敢违令。他怀着忐忑的心进了宫,面圣和他预想的一样顺利。果然逍遥王的东西,是最优先交给皇帝。
他始终没看到那颗人头的庐山真面目,皇帝收到东西也没做任何询问就让他下去了, 他猜皇帝知道其中缘由,安了心。趁天没黑赶去王府复命。
赝品打开包袱,瞧着一脸失落的莫黑白,见他颈部断口处流出一些透明粘液,那东西化成一只白蝶飞舞起来,冲他嚷:“看好你的狗!”之后气哼哼的飞走了。
赝品大概猜道是怎么回事,问桌上的莫黑白,“今后作何打算?”
莫黑白沉默不语。
此后,莫黑白被赝品修复,封为国师,负责祭天、祈福等事。这个结果让我很不爽,我去找赝品理论,他却推说他只能主生,我主宰死亡。
“你真没用,不会回收,生那么多做什么!”我骂了赝品一顿后,总觉不解气。想起莫黑白讨厌岳冬,我心生一计,但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行的计划。我无法把岳冬当整治莫黑白的道具,他忧郁的眼神令我不忍心。莫黑白的事只好作罢,他照样过他的国师日子,照样成为许多人心中的疙瘩。
上天是公平的,有人让你不爽,有人就会让你开心。
柳青云总来找我,他还明确的告诉我,他没有任何所图,只想看到我,为我做些事,让我眼里有他,仅此而已。他说得出做得到,就算我主动献身,他也只是羞红脸,背过身,不敢越雷池半步。极 对柳青云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