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喝出口白气,缓缓睁开了眼,对方正神色冷漠地站在院落的一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卫行云,你且过来。”
他直言叫著卫行云的名字,让周围擎天寨的手下们大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谢玄衣是那个不知死活得罪卫行云的男宠,却不料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敢以这样的口气对他们尊敬的大当家说话。
卫行云听见谢玄衣居然在叫自己,冷冷一笑,叫开手下,径自走了过去。
他上前掐住谢玄衣的下巴,眼眸中又升腾起一股酷戾之色。
“你想对我说什麽?”
“我觉得冷。”谢玄衣没有用朕这个自称,他像以前看著卫行风那样默默地看著卫行云。
卫行云以为谢玄衣要说什麽,他想过多方或许会死鸭子嘴硬般地咒骂自己,也想过对方会万般绝望恳请自己让他痛快一死,但是这四个字却让他顿时迷惑了。
谢玄衣为什麽要对自己说这些,那双看著自己的眼,又是在透过自己看著谁?
卫行云心头一悸,眉头也渐渐紧皱了起来,他看著的确被冻得性命堪忧的谢玄衣,这才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报复宣言,他不是要让这个男人死,他是要让他慢慢受尽折磨。
“冷?好,我这就送你回屋去。”
卫行云脱下自己的外套,出人意料地披到了谢玄衣身上,又将他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著谢玄衣沈沈欲睡的苍白容颜,忽而冷笑了一声,贴在谢玄衣耳边轻声说道,“对了,你来这里这麽久了,行风还没见你呢?你要不要见见他?”
听到卫行风的名字,谢玄衣的双目赫然睁开,他的眼里不自然地流露出了带著些许羞愧与期盼的色彩。
“什麽,风儿他,他还……”
“对,风儿就在我这里,我这个做哥哥地会保护他一生一世。”
“呵……怪不得,当初他坠崖之後我差人翻遍了山谷也没找到他的尸首,原来是你救了他。”
谢玄衣欣慰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像一个刚才被抱住自己这人狠狠凌辱了一番的阶下囚。
然而卫行云并没有搭理他,他只是默然地抱著谢玄衣往温暖的卧房走去,那双深沈的眼中冷酷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沈默的温情。
※※※※
韩谨身的出现让北军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其中自然少不了韩谨身的足智多谋,然而也有北军元帅谢潜鱼渐渐开始出现异常。
最初,谢潜龙以为谢潜鱼是因为连日征战而病了,所以才会导致战事不利。他不忍心催促谢潜龙迎战,只是亲自在大帐中对他百般照顾,可是当谢潜鱼睡著之後,对方在梦中悲恸欲绝地喊出谢玄衣的名字时,谢潜龙才知道,这场战,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输了。
“二哥……二哥,我对不起你……”
谢潜鱼在榻上翻过身去,魁梧的身躯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哭得瑟瑟发抖,连带著身後那一片血红的发丝也颤了起来。
正掖著被角的谢潜龙默默地看著兄长在睡梦中伤心如斯,他向来冷睿傲慢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几分怜悯。
“哥,这里不还有我吗?”谢潜龙抚摸著兄长光滑亮泽的红发,轻叹著趴到了对方宽阔的肩上。
他听著谢潜鱼重重的啜泣声,漂亮的眉眼之间哀伤愈发浓重,他知道自己的双手永远抚不平谢潜鱼心中的痛楚,而他自己也或许永远不能真正地完全拥有他最爱的兄长。
他原以为能够将整个天下送给谢潜鱼,便能使对方一心一意地与自己相守到老,谁知道,这不知多少人舍不得放手的天下在谢潜鱼心中却比不得区区一个谢玄衣。
唯一庆幸的是,他无比憎恶的人已经死了,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是他相信谢潜鱼不会欺骗自己。
只是这样一来,谢潜鱼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说到底都是自己害了他。
谢潜龙就这麽紧紧地怀著一丝愧疚抱住了谢潜鱼,他悄悄地吻著对方的脸,动作又轻又柔,并不想惊动对方。
忽然大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潜龙一抬头,看见是一名斥侯闯了进来。
他坐正身子,轻轻抬了抬手,面容又变成素有的冷漠傲慢。
“何事惊扰?”谢潜龙悄声走到大帐门口,低声问道。
“启禀亮王,大事不妙!南军大都督谢展翔已於刚才与勤王军会和了!”
原本谢潜龙的打算是勇武善战的谢潜鱼此次一举突破薄弱的中军防线,进而在谢展翔所率领的南军赶来勤王之前夺下国都天宇城,自己拥戴谢潜鱼荣登帝位,控制了鹰扬最重要的经济与军事区域之後再来对付赫赫有名的南军。
只是没想到人算比不上天算,一来,谢潜鱼在被迫杀了谢玄衣之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心思全不在征战之上,二来,朝廷方面竟出了韩谨身可以在谋划上可以与自己匹敌的人才,以及那简直堪称神速赶到的谢展翔。
这一战,看来胜负难定。
谢潜龙轻叹了一声,屏退了斥侯,他又走回了谢潜鱼的身边,半跪在了对方的身後。
谢潜鱼似乎又被噩梦魇住了,含糊的言语之间仍是悲戚地呼唤著谢玄衣的名字。
心中一丝凄凉油然而生,谢潜龙自知他受谢潜鱼守护了二十余年,也受谢潜鱼溺爱了二十余年,却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对方的爱。
寻攻记(三十 NP帝受 慎)
似乎料定谢玄衣此时重伤在身根本无法反抗,卫行云将他抱回卧房後,随即解了捆住他双手的鞭子,扶他站住。眼见谢玄衣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卫行云还大发慈悲地丢了一件外套给他暂且穿上。
卫行云的卧房左侧立著一张巨大的雕花屏风,谢玄衣被搀著走到屏风面前,只见卫行云推开屏风,墙上露出了一道深嵌在内的金丝木门,似乎其後还有一个房间。
“风儿就在里面休息,我带陛下去看看他吧。”
卫行云侧目看了一眼神色略微有些惊讶和激动的谢玄衣,此时的他反倒是收敛起了初时的暴烈之气。
金丝木门嘎吱一声便被推开了,果然後面别有天地。
温暖的油光在木门推开的一刹那就映照进了谢玄衣的眼中,他也被卫行云搀扶著走了进去。
卫行云随手关上门,指了指屋子中间那张床,忽然笑道,“风儿,你来谁来看你了?”
谢玄衣并没有看到床上躺著的卫行风,两人之间距当初对方跳崖之时,也有几年未见了。
毕竟,一切都因为自己太过风流花心而引起,谢玄衣念及此,眉目微敛,略约有了几分愧疚悔恨。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保持著缄默,谢玄衣想,难道对方当年坠崖之後落下病根,竟至不能起身的地步吗?
卫行云却似是习惯了这屋中气氛诡异的安静,他只管扶著谢玄衣走向了那张摆在偌大房间中的床边。
“啊!”
走到床边时,终於看到思念已久的卫行风後,一向以镇定见长的谢玄衣居然大叫了起来。
因为在他眼前躺著的并不是那个风华绝代,魅色无双的年轻男子,而是一具裹著大红色宽袍的森森白骨!
卫行云松开了扶住谢玄衣的手,笑意温柔地走到了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卫行风的尸骨,指著面色惨白,神情惊讶乃至愕然不已的谢玄衣,说道,“风儿,你起来看看啊,看看这人是谁?不是你最爱的陛下吗?”
谢玄衣看到那副骷髅看向自己时的黑洞洞目光,心中惊恐悲痛交加。
他无力地往前踏上一步,脚上一软顿时跪倒了下去。
“知是谁家子,红衣少年郎?款款依门扉,一笑倾帝王。”
谢玄衣喃喃念著多年前,自己亲手写给卫行风的情诗,抬头盯住了那早具已步入寂灭的残骸,他想起了卫行风曾经的一颦一笑,抬头投足之间的恣意骄傲,以及那爱著自己时的深情与恨著自己时的绝情。
本是笑容满面的的卫行云听见谢玄衣这番言语,忽然神色大变,他那近乎疯癫的笑容渐渐从他冷硬的面容上绝迹,取而代之的乃是痛入骨髓的悲恸,以及燎原滔天的愤怒与嫉妒。
※※※※
南军大都督,景王谢展翔是先帝的第十二个儿子,他虽然与谢玄衣和谢苍穹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过倒也算过得起,身为拥有优秀血统的皇子,谢展翔与其他皇子一样,从小就不喜欢血统变异的谢潜鱼兄弟,虽然当时年纪尚小,却也常跟著谢苍穹等人欺负谢潜鱼兄弟两人。
此次,他听闻一向被他看不起的丑八怪谢潜鱼和那个漂亮得让人嫉妒的娘娘腔谢潜龙居然敢造反,还竟然将谢玄衣杀死在宁和郡,顿时怒不可遏,不管不顾带了五千先锋铁骑便日夜不休地奔赴前线。
“本王一定要剁了谢潜鱼那只烂鱼头!剁烂他个鱼头!”
满面尘灰的谢展翔一到大帐之中,立即取代主帅的位置,他在帐中踱来踱去,负手怒骂,真可谓少年气盛。
韩谨身立在一边,默默等到谢展翔骂完之後,才拱手出列言道,“末将还请景王殿下喜怒,叛军此行正欲和我军速战速决,若殿下冒然出兵,若稍有差池说不定就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浓冬将至,北境苦寒已久,叛军粮草远不及我勤王军丰硕,待到数月之後,磨得他们筋疲力尽,粮草告罄之时再以相击是为上策。”
“呸!本王还要等数月才能剁鱼头吗?!世人皆道那烂鱼头乃是诸王之中第一勇将,今日本王来到,却要这烂鱼头死得难看!”
谢展翔一阵冷笑,再也不管诸将劝阻,径自带了自己的副将便出营调兵去了。
此时正值半夜,本想四处巡防的谢潜鱼被谢潜龙留了下来。
他看著对方那暧昧的眼神时便知道,这个弟弟又想与自己翻云覆雨了。
“潜龙,近日我军连战不利,况且南军业已赶到,我实在放心不下。”
谢潜鱼看了眼搂著自己脖子的谢潜龙,深深地皱了皱眉。
虽然他自己根本就无心战事,但是他总不能眼睁睁地把自己的亲弟弟也送上死路,所以即使他再不情愿,却还是支撑著疲惫的身心维系著已经开始出现慌乱的北军。
“哥,别想那麽多,就算杀不了谢苍穹那帮子人,我们好歹还可以退回北境与他们分庭抗争,届时只要我们对龙翔表示臣服,他们也一定会帮我们的吧。”
谢潜龙亲了亲谢潜鱼的耳垂,却不料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谢潜鱼忽然拂袖站了起来。
“你怎有这般荒谬的想法?!虽然我们起兵叛乱,可叛的却不是这片生育你我的土地!若是为了苟全性命就当真勾连龙翔,我宁愿战死沙场!”
谢潜龙乍见谢潜鱼如此激愤,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急忙起身,上前拦腰抱住怒色满面的谢潜鱼,低声笑道,“好了,好了,既然哥你不愿屈从於龙翔,依你就是,反正只要我们兄弟无论生死,不离不弃,那便好。”
寻攻记(三十一 NP帝受 H慎)
卫行云扶著卫行风的残骸靠在床头,温柔地替他盖上了锦被,这才转身怒视著谢玄衣,喝道,“谢玄衣!要不是你我弟弟也不会死得这麽凄惨,你就不要再假惺惺的了!”
谢玄衣兀自跪在地上,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只是缓缓抬头,目光迷惘地望向了卫行风已成白骨的尸骸,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没有死,我一直以为有朝一日还能抱著你在床上与我撒娇,风儿,你这傻孩子,我虽风流,心中所爱也不过你一人而已。”
卫行云听见谢玄衣说出个爱字,原本就怒瞪的眼睁得更大,他气急败坏地冲到谢玄衣身边,一手拉住他散乱的发丝,一手重重地给了他两记耳光。
“事到如今,你竟还在我弟弟遗骨面前花言巧语,以为这样我便会放过你吗?!”
谢玄衣的唇边缓缓流出了一缕血丝,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深幽的眼中既有著无奈的悲恸之情,亦有几分淡然从容。
“卫行云,我谢玄衣岂是畏惧生死之人?我今日所言,乃是句句发自真心,更不是说给你听的。”
“哈哈哈!好,好!你既然如此慷慨大义,惺惺作态,那我就成全你!”
卫行云双目猛然一眯,一把拉扯去了谢玄衣披在身上的外套,旋即将他压在了胯下。
“弟弟,你就看著哥哥如何替你报仇吧!”卫行云疯狂地看著那副靠在床上,目光死寂的白骨,解了自己的袍带,双手拖著谢玄衣尚凝固著秽物的臀部,直直地将火热的欲望刺入了对方的身体。
“啊!”
撕裂的剧痛让谢玄衣忍不住痛喊了一声,他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扶著面前这张大床,臀部被卫行云托地高高得肆意凌辱。
卫行风的骷髅身著他最喜欢的红袍,袍上是一朵朵的金边银绣牡丹,美得那麽豔丽,然而却又显得那麽凄然可怖,那双空洞的眼眶正望著自己面前疯狂交媾的两人,下面那两排森然的白牙好像正在冷笑。
在卫行风的遗骸面前凌辱这个自己弟弟曾经最爱的男人让卫行云兴奋异常,他的双眼随著他下身一次又一次勇猛地挺进而布满了血丝。
谢玄衣的股间渐渐开始流出之前的秽物以及血丝,他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下身再也没有丝毫快感可言。
但是他却默然地接受了卫行云这样的暴行,他一直坚持到自己浑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