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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倒是有一种让月朗舞一曲的冲动，当然，东方凌环扫众人，只能给他自己一个人看。
飞云一怔，只是眼底还是不赞同。
红叶笑弯了嘴，道：“凤舞舞姿必定出绝，咱们认识这麽久，竟然不知丝毫，凤舞藏的很辛苦吧”。
红叶说笑，却没有逗笑一个人，包括凤舞。
一曲舞，让他们犯了难，大厅的喧闹声盖住了他们的谈论。
“我倒是很想看一看凤舞的舞姿”柳岚清突然哈哈大笑。
凤舞轻笑望向他的眼，这几个人中，虽然凤舞和柳岚清总是打打闹闹，但毫无疑问的是， 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朋友之情，即使如此，九羽时常投向他嫉妒和更加复杂的眼神，凤舞笑。
“我也想看看”东方凌紧跟其後，手指摩挲著月朗的手背，有些痒痒。
凤舞笑意扩大，今天晚上，他想把自己告诉他的朋友，但在此之前，他需要朋友们能够完全接受，那就是每人跳一舞，没人知道，这个提议下面藏著他怎样深重的心思。
红叶摇扇：“风花雪月，夜夜笙歌，这样的事情，怎少的了我”。
剩下的便是九羽和飞云二人，因著九羽和柳岚清的关系，柳岚清的手只在桌底稍一用力，九羽马上听从他的威胁，道：“看看也不妨”。
飞云的心沈到了谷底，这些人竟一个一个的都同意了。
凤舞扫了他一眼，依次看向其他人，道：“可不是光看哦，在此之前，每人需准备一套舞蹈”
“一舞，红叶倒是不行，不过红叶的萧自诩吹得不错，倒是可以一试”。
“跳舞吹箫，我可不懂，不过，我学了一种表演，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柳岚清一脸骄傲，眼睛扫向九羽。
“九羽可以舞剑”九羽面不改色。
“诗词歌赋，随便挑，只是舞不行，不是不愿，是不会”东方凌道，他能够看出凤舞眼中的不寻常，需要他认真对待。
唯独飞云没有言语，仔细看来，脸色晕红，柳岚清惊奇，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飞云撇过头，他怎麽能说出，他不是为自己害羞，他是为了他的朋友们害羞。都是大男人，居然去表演愉悦别人，他的思想观念中，还不足以接受。
凤舞嘴角勾起，凤眼微眯，越发显得狭长。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引得大家一阵惊讶。
“其实，凤舞并不需要大家表演，凤舞只是想要知道大家能否接受凤舞舞蹈，今日看大家的态度，凤舞明了”眼尾扫过飞云，飞云心里一跳。
☆、第十八章
“今日，我将上台表演，若不幸花魁成我，那飞云兄的美人便没了，若花魁不是我，这美人还是飞云兄的，怎麽样，同意麽”。
五人皆松了一口气，这时，飞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色也不是很好，道：“可以”。
凤舞灿然一笑，无限风情：“既然都同意了，那凤舞便去准备了”。
柳岚清站了起来，道：“喂，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凤舞抛了个媚眼，柳岚清霎时浑身发毛，九羽脸色有发黑的趋势。
“不需要”凤舞道。
“待会儿可别给咱丢人”。
凤舞徐徐离开，消失在众人面前，柳岚清这才坐下，打量了几个人的神色，道：“你们说，若是凤舞那厮真的得了花魁之名，那怎麽办”。
“那飞云就豔福不浅了呗”红叶接话道，面对飞云的瞪视，红叶泰然自若。
谁也不知道红叶会在什麽时候出场，但是他们确信，红叶若是出来，他们定会认出他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相对的，东方凌和九羽心上人在旁，时间便如流水匆淙淙，一去不返。红叶自得其乐，只余飞云，他不晓得待会儿该怎麽看凤舞。
男人舞蹈，实在是别扭。
老鸨正式出现在台上，脸上涂满厚粉，还好，年轻的时候也算是美人，老了依旧风韵犹存，看了，才不至於倒胃口。
宣布了比试的规则，妓馆准备了绢花，规定一定的银两，每人可无限制订购，若觉得表演的姑娘不错，便可将绢花献上，谁得的多，谁便是今晚的花魁。
第一场表演，便是舞蹈，伴随著轻柔的音乐，嫋嫋娜娜的美人从天而降，原来这表演的太子设在中间，周围没有台阶，而且被客人堵得水泄不通，姑娘们便从三楼处的吊绳滑下，下面的人，隐隐可见裙底风姿。
柔美如水，技艺精巧，舞蹈是相同的舞蹈，六人都司空见惯，可因为表演的人不一样，呈现给大家的视觉感受便不一样，舞者的修为是重中之重。
东方凌侧头，道：“月朗，你觉得怎麽样”。
月朗正看得入神，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形体如无骨，柔媚万千，当然是极好的”。
东方凌勾唇：“月朗会舞麽？”
月朗眨眼，没成想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会一点儿”。
“那当是最美的”东方凌道。
十个美人，四场舞蹈，却无人看到凤舞出现，只待最後一场压轴之舞。
柳岚清调侃道：“凤舞也真是自信，竟将自己排在最後，也不怕砸了人家的招牌”。
红叶眸色氤氲，笑道：“未必，兴许这一场舞之後，这件妓馆将全国闻名”
柳岚清瞪大眼睛：“你别开玩笑”
红叶不答，更惊讶的是飞云，情绪掩了，没有表现出来。
凤舞，火红的霓裳空中旋转飘袂，不见人影，音乐徐徐。霓裳罩地，音乐停，寂静人群，营造一种诡异气氛。
就在人群中有人快要忍不住之时，音乐再次响起，鼓点，咚咚咚，别人舞，都是轻柔的音乐，这一场，光是乐声便撬动了大家的心脏，蠢蠢欲动。
地上的衣服渐动，每个人的心脏都抵到了嗓子眼，莫是衣服里藏了灵魂不成。
最先探出的是黑亮的头发，长发披肩，不带一点儿装饰，脸颊上是粉红的纱巾，遮住了里面细嫩的肌肤，叫人心痒难耐。
花魁，都是大家没见过的姑娘，放在妓馆里养著，跟著最出色的妓女学习技艺，若有一天，你超过了你的师父，你便是这里的主宰。
若说第一场的女人是水，那这压轴的便是空气，时而有，时而无，衣袂翻飞间，清淡的香气袭於鼻尖，不是脂粉气，而是舞蹈的香气。
空中莫名多了许多花瓣，萦绕在舞者周围，凤舞宛然舞的精灵，花的精灵。
飞云猛的站起，待听见柳岚清的笑声方知觉，尴尬不已。
月朗的眼睛瞪的很大，跳舞，纵是这些高贵的人，见过的有又怎有他见过的多，教习，古谱，他见过多少，记得当年，他的舞姿歌声面貌，都是第一的，也觉比不上现在台上之舞的半分。
因为他跳舞是人跳舞，而台上之人，是精灵。
勾了心神的是台下众人，竟没有人发现那舞著的是男人。
舞闭，纱衣落地，音乐消失，半晌，人们回不过人来。
“刚才那姑娘去哪儿了”终於有一人反应过来，大喊道，惊醒的台下众人。
老鸨笑盈盈的站出来，道：“大家开始献花吧，赢得人便是今晚的花魁”。
为了避免客人会忘却先前的表演，对表演者有所不公平，比赛的投票采取的都是表演完一个，便开始投票。
如此，其实对於前面的表演者是有好处的。
月朗勾唇，真正厉害的人，不会因为出场的顺序而影响了他在观众心目中的地位，因为，他们赢的不是一丝一毫，而是千里。
“凤舞真的赢了”柳岚清呆呆的一句，引得众人像他看过来。
“看来今晚的钱是白花喽”红叶道，瞥了一眼飞羽，一边笑开了。
飞羽脸色通红，知晓他们在笑话自己，刚才，他也被那一场舞蹈惊呆了，甚至忘了那人就是凤舞。
现在想起，心中仍是惊讶。
“你们说，若是大家知道凤舞是男人的话，会怎样？”柳岚清唯恐天下不乱，想到什麽就说了出来。
九羽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怎就喜欢上了这麽一个爱惹麻烦的人。
“你们几个继续，钱先垫上，回去後，到王府里取便是，我先回去了”东方凌站起。
“你要走？！”柳岚清不可置信，这麽热闹，这人竟舍得走。
东方凌勾唇不语，搂了月朗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他脑中满是红衣，但红衣中的脸却不是凤舞，而是月朗。
月朗的音容笑貌已经刻在了他的脑中，时刻准备出来露面。
今晚凤舞的话，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不了解月朗，突然的意识让他抓狂，现在的他，怎麽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这个人，爱这个人呢。
既然爱，他又怎麽能够承受喜欢的人有一丝一毫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然而，与之相反的是，他什麽都不了解，除了月朗的性情，这还是他自己的断想。
月朗的性情，让他又爱又苦恼。云淡风轻，似乎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明明是出自世界上最肮脏不堪的地方，却又出淤泥而不染。
也正如他云淡风轻，把他也淡了轻了。
“凌在想凤舞公子的事情麽？”犹豫了许多时间，月朗才出口询问。
“不是”东方凌停住，月朗也跟著停住，四目相对，都是对方的影子，却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麽。
“月朗，你会跳舞麽？”东方凌想说，你喜欢我麽，王爷的骄傲，让他开不了口。
一阵风吹过，飘散起月朗的一缕发丝，发怔了好一会儿，道：“月朗会一些”恭敬而舒冷。
东方凌皱了眉，没去追问：“能给我跳一曲儿麽？”
“月朗是您的人，您不需要知道月朗的意见”说这句话的时候，月朗是带著怒气和些微的报复的，东方凌，不过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他怎麽会以为他与别人不同呢。
可笑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可笑自己在青楼里行走了这麽多年，还没有看清人心，因为一点儿柔情就迷失了自己。
☆、第十九章
肩膀倏地被握住，月朗苦笑，怎的经历了这麽多，竟然还学不会掩饰自己。
“你不高兴？”手指捏的紧，月朗便疼。
收敛了一下情绪，月朗笑道：“王爷怎麽会这麽想，今天晚上跟著王爷见了大世面，月朗只是在回味而已”。
东方凌的眸色加深，脸色越来越黑，就在月朗的心敲鼓敲到鼓点的时候，东方凌收了手。
月朗松了一口气，心却越发苦了。
东方凌脚步加快，到紫云客栈之时，不过用了两刻锺。
“若要跳舞，月朗需准备些东西，王爷先进房间可好”行至客栈门口，月朗道。
东方凌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小二说了需要的物品，并列了一张清单，给了点儿银两，月朗上楼。
上了楼梯，未走几步，便听到了声响。
“公子，公子”堵在耳边似的声响，怕人听见般的恐惧。月朗扭头，那人在红叶公子的房间里，想起中午就回来的女子，月朗敲了敲门。
门开，清秀的面容显露。
“公子，是你救了我”女子道，眼中有著惶恐不安。
“我朋友救了你”月朗道。
“那也一定是因为公子的缘故，在集市上，我见了公子的面容，是以记得”。
月朗释然，笑道：“小姐身体怎麽样了？”
女子赧然，道：“谢谢公子关心，我是专门跟公子道谢的，既然有公子的朋友救了我，我花枝想，可不可以让花枝见一下你的这位朋友，花枝想要亲自道谢”。
月朗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你跟我来”。
两人到了东方凌的门口，月朗敲门，两个人的脚步声，东方凌听得清楚，其中一人是月朗，另一人呢。
东方凌还在生闷气，因为月朗的态度，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原以为月朗对他有好感，可是今天，月朗明显的抗拒和反感告诉他，他误会了。
“进来”。
门开，是今天他们一起救回来的女人。衣衫褴褛，脸上的污垢已尽数洗去，皮肤细腻如甘露，无瑕疵，东方凌能明显感觉到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身体一震。
粗俗的女人，不是麽？
东方凌坐在桌子旁边，并未起身。
“这位姑娘是来向你道谢的”月朗道。
“你好，小女子温花枝，感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
“是他的主意，你谢他就行”东方凌看向月朗：“若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话却是对温花枝说的。
温花枝又是一震，内心思绪万千，愁肠无限，却无人能道，冲月朗点了点头，道：“谢谢公子，他日有机会，花枝一定报答”。
月朗点头，道：“我送你”。
只送到客栈门口，月朗便回头。
“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