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为了什么,我已不得而知。很难说仅仅是因为欲、望。男儿当建功立业,可一将功成而万骨已枯。不得不战,不得不拼,为了君王,为了这片土地上自己的亲人。
值,还是不值?我无法分得清楚。而战争一旦打响,除了投降,就只有用力的拼下去。不是兼并或者被兼并,就是再次沉默三十年。幸,不幸,亦或是命?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还没人打破平衡,今国和青国的军队,我或者父皇,只是,我没想到,阴谋来得很快,我措手不及。
那天,我在城墙之上,看着有一个人带着一帮人,疲惫的敲着黑石城的门。我虽站得高,可是,还是清楚的认得,那一队人,是妮娅带领的那一群无家可归的摩奴族人。
(3…2)
卷二 第七节作者:伊如淡雪 。 这西北广袤的土地,有个让人害怕的名字,叫做风源。摩奴族人,是风源之地原先的主人,很早以前,他们就在这里住了上千年的时间。近几百年来,这里忽然变了样子,至于为什么连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只是民间有零星的传说,说这里的人得罪了上苍,遭到处罚,才这里变成现在这样可怖的地方。树木稀少,极少下雨,愈是到西边愈是干旱,百里戈壁,千里荒野。一旦到了秋天以后,经常有沙暴肆n。u。e。若是人畜遇到,极难逃脱。
我跪在父皇的面前,请求他,收下这些可怜的摩奴族人。陈虎目光如炬,恶狠狠的盯着我,好像要拔出剑来将我砍了。我苦笑了一下。这下怕是跳进哪里都说不清楚了。
“你当真要让朕放他们进来?”
“他们也是陛下的子民,难道不应该得到庇护吗?”我说得义正严词,可是心里也没底。刚才打开门的时候,有士兵去交涉,我赶紧从城垛上下去看,那群人看上去显然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妮娅蓝色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哀伤,人也消瘦了不少。
“妮娅~”我出声喊道。
见着我,妮娅灰暗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光亮,可是很快及熄灭了。“原来是你。现在还好吧?”
我点点头。“你不是说不会带他们来的吗?”我有些不解。
“如果我有办法的话,就不会来了。我们碰到了沙暴,牛羊都被卷走了,而且西亚就要临产了,无论如何也必须找个地方落脚,否则的话,怕是熬不过去了。”说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守城的将士请示了陈将军,可是,他坚决没有答应。看着如此的情况,上百号摩奴族人脸上写满了绝望。
于是,就出现了我跪在这里求父皇的这一幕。
“既然如此,陈虎,放他们进来。”父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埋头接着批阅情报。
“陛下”陈虎单膝跪下。“这些人是神谴之人,收下他们,风险极大,陛下三思。”
“按我说的做。退下吧。”微微有些严厉的语气。
陈虎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小七”,父皇揽着我坐在他的腿上,“你说,朕是不是不是个好皇帝?”父皇挑着眉,邪魅的看着我。
你当然不是个好皇帝,我腹诽。作为一个真正的好皇帝,怎么能因为我求你,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呢?来求你,是我不能推辞的责任,如果不救他们,我会良心不安。答不答应,最后却在你,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会遗憾,未必会勉强。因为我知道,这样干涉上意,是很不明智的,结果两个不明智的人凑到一起了。
“你是个昏君。”我没好气的说道。
父皇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对,朕就是个昏君,又怎么样?慕容小七,你是怪朕答应了你的要求?”
“是小七逾越了,忘陛下恕罪。”刚才那个样子,总让人觉得父皇并没有失忆,那总亲密的感觉,让人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小七,为什么朕总是想要纵容着你呢?你给朕下了什么毒?”父皇难得的放下奏折,紧紧的抱着我。
听到这句话,让人有种恍惚的错觉。父皇曾经说——我可以纵容你,但是,不要试图逃离朕。当时我以为,这是束缚,这是要挟。可现在我却心甘情愿的千里奔袭,只是为了回到父皇的身边。爱情,当真让人变得不是自己,就算是牢笼,也心甘情愿的钻了进去。
“我要是毒药的话,你会喝吗?”我轻轻的吻上父皇的眼睛,手钻进他的胸口,搭上刚刚愈合的伤痕,强壮有力的心跳,此起彼伏。
“呵呵”父皇沉声的笑,薄唇上扬。“怎么不喝,怎么能不喝?”说着,微凉的手一路下滑,碰到了敏感的地带。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隐约的听到父皇的声音“慕容小七,不要背叛朕。”
我知道,你还不相信我。可是,我怎么会背叛你呢?我在心中默默的回答。此时已经是月色昏黄,光影交缠。
“小七,小七,你要气死我你才安心吗?”良逸风在我的耳边唠叨,踱步。
“师傅,别走来走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医书。深入接触才发现,良逸风这个人完全不是刚见到时的那个样子。啰嗦,又有些神经质。
“你还说,你的身体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是陛下威逼你的?”说着就要瞪着眼睛去找人拼命。
“不是,是我自己主动的。”我不咸不淡的说着。拼命的人立刻停在当场。
“你,你……算你狠。你怎么能这样?小七啊,我说,人生在世,怎么能对不起自己呢?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是垮了,什么都白搭。”
“我知道。”真是个啰嗦的男人。怎么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年过不惑了呢?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啃了这么多本书,自己的身体怎样你会不清楚,你才虚岁十七,以你的活法,能拖几年?”
“额……没那么严重”我很无语。又是这样的问题,我有什么办法。转过脸,继续看书。
“好,我决定了,从现在起,你每天扎针三次,每隔一个半时辰喝一次药。要是治不好你,我妄为人师啊”说着,风风火火的去了药房。
然后,留下纠结到极致的我,手捏着的书,都泛白了。
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可拜良逸风所赐,我的医术进步神速。被狼追着,才跑得快,我是可怜的小猪,我是没天理被蹂躏的小猪。我在心中狂哭。
“小七,谢谢你。”当我正在照顾病患的时候,妮娅出现在我的身边。现在,白天我和父皇不会见面,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可是晚上,要是我不去父皇的大帐,我就要被那陈虎用杀人的眼光逼到那里去。所以,我一忙完事情,就屁颠屁颠的跑回去。
“妮娅,你也曾经帮助过我,我帮你是应该的。”只是希望不要帮出什么问题才是。我放下手里的药材。
“西亚最近就要临产了,到时候,还请你帮帮忙才是。”说完,合手欠身。
“一定的”我微笑的转过身,看向妮娅的侧面。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我不着声色的看了看妮娅,可是也没什么不对,难道是我这几天太忙,忙昏了?我拍了拍自己的头,带着歉意的看了妮娅一眼。
“既然小七在忙,那我就先下去了。”
我看着妮娅的背影,灰色的纱衣,蒙着脸的长巾绕了一圈,飘在身后。
我看着旁边要配的药单,甩了甩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3…3)PS:暴风雨就要来了~~哇哈哈哈……雪悄悄飘走~~
卷二 第八节作者:伊如淡雪 。 我偶尔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觉得好像过了很久,那时候一心以为世界就是皇宫那么大的一点地方,以为所有的痛苦也不及自己遇见的,以为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就是完全的占有。而今,想起来,会傻傻的发笑。
军营里照顾病人的时候,总会听到很多的故事。冲锋营的王大柱,家里兄弟很多,可是很贫穷,养不活,就出来当了兵,上次跟着父皇冲锋,被砍了一刀。伙房的孙二,被人逼债,逃到了兵营,虽然人有点油嘴滑舌,可做事勤快,也受大家的喜欢。还有还有很多平凡的人,他们没有出身在官宦世家,或是被逼,或是机缘巧合,或是为了出人头地,当了兵,就一心一意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这样的生命,有什少意义,我说不清楚,但是看起来,却比曾经的我,坚强勇敢得多。
我是个男人,我告诉自己。有些事情,不再可以用年少来敷衍了。爱一个人,也不再可以用恨来隔阂。不是不害怕,而是不想再逃避。谁说委屈就不能求全呢?父皇每天都会看着我,问一遍,你是谁,而我,微笑的看着他,沉默不语。至少现在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虽然可以告诉你,可是,我就是固执的希望,你能自己想起。除了那张酷似昨非的脸,有什么是属于我的呢?如果你认出来了,我此生都不会再怀疑你,虽然,现在我也这样的一心一意。父皇。
埋在书堆里很久,终于觉得脖子酸痛,我抬头,望着屋外的天空,白驹过隙,光影无痕。有些带着黄沙的风,吹进了我的房间。
昨晚半夜,黑石城遭到了战争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围攻。黑石城东门,是四方城门中相对较为薄弱的一道门,平时都有重兵把手。不过这次据说,青国丞相原九天亲自上阵,而且,青国研制了一种可以可以攻克黑石城的改良版的云梯,集中攻克东门。父皇也去了战事集中的地方。我看着书,也有点不安。站起来,踱步,然后又坐下。
突然,有人来找我。西亚临产,黑石城中又没有稳婆,妮娅很是着急。可是,我只是个半罐子的医师,哪里会什么接生。
“师傅,师傅,西亚要生了,你去看看吧。”我急匆匆的跑去找良逸风,他正在帮一伤兵开药方。
“我说,要生了找我做什么?我是医师,又不是稳婆。去去,别打扰我。”良逸风小心的研制着新药,不甩我。
我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可是黑石城现在军队驻扎,哪里有稳婆。要是不去的话,一尸两命啊。”
“你自己去咯,你自己要救他们,现在找我做什么?”
“师傅,你是医师呢?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情你做的出来?”
良逸风负手,“怎么做不出来,我跑来军营可不是为了接生的。又不是士兵,也不是陛下吩咐的,我干嘛要去。”说完,完全没有要去的样子。
我着急得不得了。干蹬着眼,无可奈何。
“等等,你说,陛下的吩咐?”现在去找父皇肯定是找不着,可是,我想起了一件东西。我跑回自己的房间,从那床板的床板中,摸出一个盒子。这件宝贝,可是父皇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就是那块天下无双的九龙玉佩。我平时不敢带在身上,怕被人发现。于是就为它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要是父皇知道我把这么个珍贵的东西放在那么个地方,估计会气的吐血。
这时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拿出九龙玉佩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这东西,传说可以如同陛下亲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会有?”良逸风大惊。
“陛下给的。好了,非要我拿出东西来你才去,现在去不去?”
“真是败给你了。走吧。”带着药箱,出了门。我顺手将九龙玉佩放进了怀里。
这群摩奴族人被安置下来之后,我也没来过,可是,没想到,他们住的环境还真是一点都不好。茅草屋,大约是黑石城最为简陋的住处,有些地方因为年久失修,还有破漏的缝隙。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团人围在左右,看起来很是焦急。
见我们来了,很快让开了一条道路。西亚的身下已经被血水染红,躺在床上,无助的叫喊。手指深深的嵌入肉里。
看见血,我有些恍惚,一阵子恶心窜上心里,本来应该很习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见我的模样,良逸风挥挥手,让我出去,还吩咐女人们燒些热水,准备好见到还有棉布。
我走出房间,看着人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里面的女人哭喊了很久,都没有生出来的迹象。多半是遇上了难产,这,可不死一个好的迹象。天渐渐的全黑了,女人的声音也好像弱了下来。到处点上了马灯,隐隐有些光亮。
父皇在东门迎战,他的伤口还没好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摇了摇头,将自己不好的思绪排除在外。
最后,伴随着一声啼哭,孩子终于生了下来,可是良逸风却黑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师傅?”我小心的问。
“那女人死了。”
“什么?”我一惊。虽然是意料之中,听见这样的事情还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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