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恢复一个人的记忆,首先那人要有强烈的想要记起从前的意识,并且以金针刺头部的囧位,这样可能会恢复记忆。可是,很难成功。
所以这几天,我拼命在自己的身上扎,好尽快的学会金针刺囧的方法。虽说有点天分,可是毕竟学医太晚。只是希望勤能补拙。既然不能在别人的身上实验,只好在自己的身上刺了。一边背着那些囧位的位置,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找。只是希望能多学一点。
想起以前在皇宫中浪费的时间,我就悔不当初。前几年怎么就不好好学点东西,现在出来,身无长物,养活自己都困难。
良逸风那天被我气着之后,就不大理我,只是甩了一本囧位的书给我,我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思绪回到自己的身上,勉强的找这些囧位。
痛,下针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可是还是忍不住。我不得已拔出针,再一点一点的按压,寻找。
“你在干什么?”良逸风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诧异的他。“师傅。没什么。”我赶紧放下自己的袖子。
“让我看看。”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臂。
“嘶——”我痛苦的皱起眉头。
“你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你疯了吗?”虽是责骂,可透露出担忧。
“我没事的。我只是想要快点学会而已。”我淡淡的笑着。
“你以为我会表扬你吗?囧位要是扎错了,也是很危险的。你的身体,禁得起吗?不自量力。”我知道,师傅虽然看起来严厉,可是,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说着,他拿着金针,毫不犹豫的一枚扎到我的风驰,一枚扎到我的肩井,还有一枚扎到我的足三里。
一瞬间,我以为他是故意整我,真的好痛。直到我适应了,他才轻轻的转动金针。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你好些了吗?”我心中一热。刚才他这样做完全不是整我,而是帮我舒活经络,现在我感觉真的好多了。
“小七,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将东西收好,平静的坐下来。“师傅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没见过,只是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和陛下扯上了这样的关系,不是为臣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做了陛下的男、宠,能有什么好下场?”
“师傅,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什么,可是你相信小七,小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坚定的看着他。
许是被我的眼神所打动,良逸风没有再说什么。之后的两天,也按时来给我扎针,我一边痛,一边认真的学习。
良逸风正在给我扎针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来报。“良医师,陛下率军回了军营途中中了伏兵,胸口中了一箭,你赶快去看看吧。”说完在外面等着。
良逸风赶紧收拾起东西,就要走。我听见这样的事情,哪能坐的住,我一把拔下身上的金针,恳求的看着良逸风。
“算了,一起去。”良逸风也不再多讲。我披上刚才施针脱xia的衣服。快步的跟在良逸风的背后。
大帐周围围着一圈的将领,他们的脸上,还带着黄沙和灰尘,见医师来了,赶忙的让出路。
里面,父皇坐在榻边,脸色很是苍白,俊逸的脸上满是疲倦,火红的盔甲被卸下来,里面雪白的单衣染成了红色,一只长剑刺穿了左胸,前面的羽翼又被折断,只留下箭尖。可是父皇的背还是打得笔直,丝毫没有伤者的狼狈。
我的眼睛一酸,指尖陷入掌心的肉里面。一定很痛,父皇他一定很痛,连我的胸口,我都觉得好痛。
陈将军见我们来了,退到一边,可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尤其是盯着我,脸色严肃,充满怀疑。
伤口没有伤及心脏,可是伤了肺,良逸风将父皇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将手搭在那只残箭上,正准备拔箭。他的额头也满是汗水,谁都知道,他也有些紧张。毕竟眼前的人是今国的皇帝陛下,是全军的统帅。要是拔了箭之后大出血的话,后果难以预料。
“等等……”父皇本来微微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看向我“你也是医师?”
我抑制住自己的难过,点了点头。
“那么,你来拔箭。”不容置喙的口吻。
“陛下!”旁边的陈虎和正准备的良逸风同时出声制止。可是被父皇一记凌厉的眼神止住。
我走到父皇的面前,半跪在父皇的塌边。忍住颤抖的手,搭上这支箭。
“小七。”师傅担心的叫了我一声。“找准位置,不要慌,速度要快。”我咽了咽口水。屏住了呼吸。
“撕拉”一声。箭从父皇的血肉中拔出,血随之喷涌而出。我傻了眼,良逸风赶紧用金针封住止血,浮上上好的金创药,用纱布包了起来。我握着那半只残箭,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里渐渐的浮上了泪水。
“你们下去吧——”父皇躺下,虚弱的说道。我们正准备告退,结果,听到后面补充了一句“你留下。”我忐忑的留了下来,站在父皇的床边。我可以想起刚才陈将军走的时候那警告的眼神,和良逸风要我自求多福的眼神。
“躺下来,陪朕睡一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猫腻。
我躺在父皇的身边,小心翼翼。不敢乱动,怕压倒父皇的伤口,也怕引起父皇的头痛。
“你离这么远干什么?”说着,将我拉拢。
一只手覆上了我的眼睛,“你为什么哭?”我错愕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回答。
“臣觉得陛下一定很痛。”本来收拢的泪水,无力的滑下。
听到这句话,父皇的手僵了一僵。
“这句话,好像听谁说过。”眼神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认真的盯着我的脸,想要将我看穿。
“陛下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费心神”我打住父皇的探究,不再说话。
这一夜,睡得很好。至少我觉得,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当我醒来的时候,父皇还闭着眼睛,可是脸有点红红的。我一惊,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这可不是好事,伤口非常容易引起发烧,而且很危险。
我找来良逸风,然后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父皇三天。这三天,父皇不停的做梦,每每梦里都在寻找什么,问着,你是谁。可是睁开眼睛后,虚汗淋漓。期间陈虎非常想让我离开,可是父皇一醒来就找我,也就作罢,只是看管得更加严格,不让我一个人和父皇接触。
终于,三天后,父皇终于脱离了危险。而我,趴在父皇的床边,欣慰的睡了过去。
(3…1)
卷二 第六节作者:伊如淡雪 。 我带着微微的笑意,额头上闪烁着淡淡的汗珠,茶盘上,是散发着药香的粥。父皇才从昏迷中醒过来,我特意从书上学习了制作粳米药粥的方法,熬了好久,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回到大帐的路上。一路有士兵带着猜疑和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我视若无睹。我想象着,父皇要是吃到我做的粥,也许,会很高兴。
“站住!”有人一手拿着刀站的面前,刀虽没有出鞘,可是却散发出一阵凌厉的刀意。陈虎一脸严肃,直盯盯的看着我。
“陈将军,请你让开好吗?”我没有任何的胆怯。
“你是谁?为什么靠近陛下?你的身上疑点太多。”
“陈将军,这是我为陛下煮的药粥,要是凉了就不好了。”我没有正面的回答陈虎的问题。想要绕道走开。
“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你煮的粥,陛下怎么能喝。”哗啦一声,我的粥从手上翻落,落在尘土里,湿答答的,让人有些心疼。让我有些想要蹲下去捡起来的冲动。可是,覆水难收,覆粥也同样难收。
我知道,陈虎的谨慎是对的。我的出现太过奇怪,在陛下的身边,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让人怀疑的存在,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舍不得伤害他的人。
“陈将军,谢谢你这样忠心于陛下。”我略微一施礼,转身离开了。留下错愕的陈虎。
蹲在父皇的大帐之外,我将头埋在腿间。父皇正在里面用膳,其实,根本用不着我的粥。这样想来,还真有点难过。
“慕容小七,嗯~你在外面干什么?”父皇的声音从帐篷里面传来,我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走了进去。
“陛下,没什么?您有什么吩咐。”我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你不是去给朕熬粥了吗?粥呢?”我迷糊的看着他。我还以为父皇根本没听到呢。
“哦,路上的时候不小心掉了。陛下还想吃点东西吗?我吩咐膳房的人再做。”
“你做的粥应该不止那么一点吧,再去盛一碗来。”我本来僵硬的脸部,突然有点想要笑的感觉,这种纠结的表情,真是好丑。我别过脸,快速的出了大帐。
看着父皇端着我的药粥,尝了一口。虽然是我第一次做,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的还是不错。我可是从李奶奶哪里学到了做粥的绝招,还加入了帮助伤口痊愈和开胃的药汁。可是父皇吃了一口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陛下?”我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来吃一口就知道了,说着,拉我在旁边坐下。舀起一口粥,塞到我的嘴里。我尝了尝,咦——
没什么不对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扑哧,本来还严肃的父皇,绽放出一抹笑容,将他本就英俊的面容,衬托得更加俊美。我呆呆的看着他,就快忘了呼吸。
俊颜瞬间靠近我,咬上我的唇,两人唇间,回荡着药的香味。细细的品咂,好像这不是粥,而是人间没有的美味。
此情此景,我心头一热。曾经,当我拒不喝药的时候,父皇用自己的嘴,将药渡过来。这粥,一定有什么药我给弄错了,不然,为什么我喝了,想要流泪。
“你为什么又哭?我见到你,你都在哭。”父皇不满的问到。
我回过神来,反弹似的推开他。结果却碰到了父皇的伤口,我又手足无措的站起来。
“对不起,陛下,我……”
“朕都没激动,你激动什么?坐下来。”父皇沉声说道。
我唯唯诺诺的坐下,生怕自己再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
父皇让人撤去饭桌,将手在我的脸上摩挲。
“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朕?”我本来想点头,可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现在父皇的伤还没好,我可不想刺激他。
“不要骗朕,你的眼睛,说不了慌。”
“我没有,不是见过。”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不是是见过,而是深深的爱过。我偏过头,不想再看父皇的眼睛。
“你的身体还有吻,朕都很熟悉,你究竟是谁?”父皇的手捏住我的下巴。逼得我不得不面对他。
“你曾经说过,不会逼我的。”我垂下眼帘,低声的说道。眼泪掉在父皇的手上,父皇的手被灼伤似的收了回来。
这句话的讯息太多,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没说。
父皇正想说什么。外面有士兵禀报“陛下,敌情有变,五位将军求见。”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是要故意隐瞒,可是突然要揭穿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没准备好。我的身份要是揭穿,真的太过危险。就算是父皇,又如何能突然接受。看来,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了。离开大帐的时候,我隐约的听到陈虎的声音“陛下,慕容小七这个人,留在身边,很危险,请陛下三思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去找良逸风继续我的扎针。只是希望,我做的这一切能有些许的用处。
战争停歇了五天。两军上次的死伤都太过惨重。父皇深入敌军深处,大破敌军,可是回程的路上遇上了沙暴,在临近黑石城的附近,再次遇上伏兵,在疲惫异常的情况下,才中了一箭。现在双方的情况都十分的微妙。歇息几天之后,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到来。
趁着这个时候,父皇带着一半以上的军队,进驻了黑石城,第二天晚上,敌军偷袭,扑了个空。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几天,我和父皇的关系也很微妙。父皇一边怀疑着我,一边宠溺着我。他们商量军情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出去,爬上高高的黑石城的城墙,看着这苍凉战场,无限的怅惘。秋风燎原,吹过荆棘,吹过黄沙,吹过发梢。
古往今来,这战场,究竟横尸多少,我不知道。只是这一寸一寸的土地下面,和着战士的血水,凝着家乡父母妻子殷切的希望。
战争,为了什么,我已不得而知。很难说仅仅是因为欲、望。男儿当建功立业,可一将功成而万骨已枯。不得不战,不得不拼,为了君王,为了这片土地上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