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血光抛洒眼前,沉睡中的伊何陡然睁眼,大汗淋漓从床上坐起。
是梦。
他不住喘息,手指颤抖地抓紧被褥……是梦,十三年来不曾忘却的噩梦,那日崇牙见到他与耀王相会,回头便挑拨离间告诉炤王,炤王一怒之下杀了他爹,彻底毁了他爹这辈子供献的一切基业,王者无情,教他锥心泣血的逃出那一块血染的地方再也不回。
十三年了,炤王终於嚐到恶果。
伊何沉痛的握紧拳头,这时忽然有只手搭著他的肩,他猛然一震,反身捉住那只手并回头掐住那人脖子,那人也是浑身一震,挡住他要命的虎口,仓惶地看著他。
「你是怎麽了?」应伴君眼中闪过一抹纷乱的情绪。
「伴君……」望著身下的人,伊何著实怔了好一阵子,直到意识自己竟然掐著他才赶紧放手,但手一挪开却又整个人贴上去抱紧了他。
「伊何?」应伴君实在不解他反常的行为,但是同榻而眠又岂会不知他方才做了一场恶梦,於是双手亦是抱紧他。
伊何额上不停地冒著汗,耳朵贴在应伴君的胸膛听著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始才觉得梦醒之後是如此真切。
活的……
他眼前抱的是活生生的人。
◆◇◆◇◆◇
自忠武侯府返回行馆的崇牙一夜坐在案前凝思。
「王上。」他派去国师府的随从返回,向他报告国师接下来的行动,「待冬狩之期到来,宣德带百官出巡,宫中一空,便是国师下手的时机。」
崇牙沉默的挥了挥手,随从立刻欠身退下。
国师终究还是想要皇后的命。
崇牙轻轻地笑了,但思考的眼神却和国师的想法截然不同,他在想,何苦要大费周章杀掉一个无法生育的皇后?让他痴情的六皇兄後继无人不是更好麽?越想,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的瓷药瓶,微眯的眼神骤然一变。
「伊何、应伴君……」
嘴里喃喃念著这两个名字,崇牙将真正的毒药放在桌上欣赏──
他要让宣德的皇朝,一点一点毁灭!
作家的话:
8800字啊!!我整个打到快哭出来了~因、为、爆、字、了、啊!
这章真的很折磨我,先是卡文後来爆字,只有欲哭无泪可以形容,所幸要做到的剧情还是做到了……他奶奶滴~炤王你这次真的可以安息了,不要再出来搅局了!(翻桌)
然後悲摧滴是俺这次没压稿了(因为这章实在让我写到冻未条了所以一定要趁热发上来~)
因此目前第七章进度是“零”
希望我可以打铁趁热生出几个字来(抱头)
谢谢大家支持啊QAQ~~~看到有人浮水留言真是太令俺感动了(咬手帕)
嘛嘛~希望这一章大家还喜欢~吾身来去拚第七章也~~~(滚走)
第七章(微糖的福利)
第七章
呼吸、心跳,沉重紊乱。
应伴君明显感觉到伊何的不安,那是从相识至今不曾见过的软弱,印象中伊何总是能对困难迎刃而解,但今天却像碰上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无能为力的抱著他。
一身冷汗湿透了衣服。
应伴君环上他的身子竟觉如此冰凉,脑中突地蹦出了一个想法。
「去武馆吧……」
刹那间,应伴君做了这个决定。
这夜怕是难再入眠了。
应伴君心知彼此没了睡意,便点亮武馆的灯与伊何一人一弓,笑道:「上次看你射箭我就想和你比试比试了。」
伊何默默接过弓箭,从应伴君提说要去武馆开始他就一句话也没说过,这般反常连他自己都晓得不对劲,但要他噩梦初醒後强颜欢笑实在做不到,因此他只能脉脉注视应伴君,希望对方了解他并非不高兴与之比试只是笑不出来而已。
应伴君懂的,若连这个眼神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个枕边人白当了,他不介意伊何用沉默来收拾心情,不过他更希望伊何能够在沉默中放开,而射箭是最好的方式。
「十箭之内你要是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麽事都可以喔!」应伴君笑得很灿烂,拿出他在军中惯用的鼓励方法企图激起伊何的斗志。
这下伊何惨绿的表情终於有了一点好看的颜色,他瞅著应伴君,用十分深邃的目光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边,好像正在盘算该如何将他一层一层扒开来似的,看得应伴君脚底发凉,差点以为自己请君入甕之计变成了误上贼船,慌慌张张开弓。
「我先发。」
他搭弓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停顿就已发箭出去并且毫无偏倚的正中红心。
快、准,绝对是战场上必胜的不二法门。
应伴君扬起唇角看著伊何,为自己旗开得胜的第一箭洋洋得意。
伊何的目色又沉了几分,看著标靶上的箭要说没任何激动那是骗人的,正所谓箭如其人、人箭合一,应伴君射出的箭彰显了他这个人特性,率直、果敢,没有半分犹豫地勇往直前并且很清楚知道目标在哪儿,这让伊何不禁望箭兴叹,自己是绝对射不出这样的箭。
伊何拉开弓箭,弓弦逐渐绷紧的声音让头皮都快跟著发麻了,他和应伴君的准快不同,盯著目标良久才确定放箭,靠著良好的基础,不用说,这一箭必中红心,但那力道过轻的声音却让应伴君嗤哼了一声──伊何根本没拉满弓!
「真软弱,你不想赢麽?」应伴君挑衅的睇了他一眼,飞快射出第二箭,顿时箭头「夺」地一声沉入箭靶,箭尾馀劲犹存地震抖著,过了好一会儿仍听得出嗡嗡作响的声音,足见力道有多强悍。
除了快、准之外还要「狠」才能守得住胜利!
伊何眯了眯眼睛,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激强法而自己不会笨得掉入陷阱,可是当激他的人是应伴君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怎样也不能爱人看轻了自己,於是伊何再度张弓,这一次著著实实地将弓拉满。
「你说什麽事都可以是麽?」他用著非常沉著的语气问道,然而眼角馀光瞄向应伴君时却带著一点暧昧,像算计什麽,彷佛戏谑地笑他已是囊中之物。
应伴君怔了怔,竟被他轻浮的目光看得浑身一燥,又羞又恼的道:「对,只要十箭之内你赢得了的话。」
话才说完,伊何的箭几乎同时到位,无可挑剔的射在靶心上。
这一箭真让应伴君头皮发麻了!虽说是自己先激怒伊何,但现在反而被刺激到了,立刻扬弓还以颜色。
夺、夺──
接下来几箭两人都专心一致,一时间馆内只听见此起彼落的射箭声,以两人不相上下的箭术看来实在难分轩轾,不过应伴君倒是希望听听伊何会提出什麽样的要求?他没有打算要让步的意思,只是在第八箭的时候忍不住问:「如果你赢的话你想怎样?」
或许就算伊何没赢他也会考虑答应。应伴君一面擦著已出汗的额头一面作想。
伊何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他,「我想……」
他拖著缓慢的语气让瞄准箭靶的应伴君竖起耳朵,同时间心如擂鼓地等待,但等到的答案居然让人气结。
「我想结束比试之後和你一同去澡堂来个『鸳鸯戏水』也不错。」
「你……」应伴君震了下,夹在指间的箭突然像没长眼的飞了出去,该箭射到了红心之外,教应伴君铁青了一张脸,双眼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中计了!
应伴君瞪著伊何,只见伊何露出诡计成功的笑容,开弓放箭,轻松扳下一城,这时应伴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
「哼!别得意,还没结束呢!」
兵不厌诈,是他大意了!但还有两箭。
应伴君倔强地持弓,稳扎稳打射完最後两箭,当然伊何也是没犯一点错误,最後一箭犹如应伴君初次见他射的那一箭,疾如风雷,直震心坎。
应伴君放下弓箭叹息了:「愿赌服输……」但叹息尚未结束伊何就牵住他低头吻了上来。
热舌滑入口中,应伴君忍不住微微一颤,轰隆隆的脑子不禁一想他不是真要来个鸳鸯戏水吧?
真羞!
当下想出声抗议,但还来不及抗议舌头就给对方叼走了,他只能恍若哀吟地发出鼻音,任由伊何在唇上啃咬,辗转反覆。
「伴君,我的伴君……」过了好一会儿,伊何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将他抱在怀里细细喃喃地念著他。
应伴君红著脸真想直接推开他,但一发觉他冰凉的身子变暖了就不自觉地伸手抱住,一颗心也跟著他的体温暖了起来。
「答应我一件事……」伊何有一下没一下轻啄他的脸庞,爱怜道:「要长命百岁的。」
这话教应伴君怔在那儿,定睛凝视著他深情款款的要求。
「你这个人真是……」
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了,应伴君拧著眉却又止不住怦然心动,索性环上他的脖子以唇覆上自己的答案。
原来相识多年自己到今天才真正懂他,懂得他的欢喜忧愁、懂得他不断压抑的梦魇。
是崇牙对麽?伊何……
让你尝受天伦之惨的人其实就是崇牙对吧!
未揭开的心声完全封锁在唇里,应伴君和他一路吻到澡堂,脱了彼此的衣裳,哗啦地进入温泉,热水让两人的肌肤一下子红起来,动情的内心亦是滚烫不已。
伊何从後头抱著应伴君奋力挺进,激烈的动作震得池中水花四溅,随著抽送,一波波的热水争先恐後挤入通道,在一次比一次彻底的带领下推进深处。
「啊……好热……」应伴君忍不住喊出声,直觉与伊何结合的地方成了一片泥泞,没入体内的巨物正後浪推前浪的冲击,在馀波盪漾中不留馀地的搅翻他,令他脸红耳热地趴在池边发出绮媚撩人的呻吟,嘴里喊的尽是伊何的名字。
伊何也像在回应他一样,时而快、时而慢的抽动,慢的时候让他细细感受到体内的硕大灼热,快的时候又近乎疯狂地掠夺他每根神经,教他难以忘怀来回顶入深处的律动。
「哈、哈……伊何,给我、给我……」应伴君情不自禁扭腰摆臀,第一次觉得怎麽要都不够,似恨不得体内的利器就这样冲坏他,他想永远和伊何在一起,永远永远地纠缠下去。
伊何将他翻转过来,正面进入了他,「抱著我。」
「啊……」应伴君头昏脑胀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出於本能手脚并用地缠上他,让他紧紧贴合著自己,在排山倒海下正面承受他倾注而来的爱欲。
一阵机伶,两人彻底的释放自己。
「伊何、伊何……」
「伴君……」
靡靡声中,他们互相拥抱一起,爬遍脸上细碎的吻,吻得让人心醉著迷。
应伴君半眯著朦胧的双眼,手指抚摸他俊俏的脸庞,双唇开合,满足地绽放出一个恬淡的笑容,「我有告诉过你麽?我爱你……」
伊何睁了睁眼睛,心中像有什麽东西突然炸开,接著像要把他吞下去似的,张嘴深深吻著他。
「啊嗯……」应伴君卷著舌头吞下他甜腻的味道,不一会儿,伊何就将他从池中拉起,掩不住激越的说道:「回房。」
「等……头晕了……」应伴君不禁抓著他,靠在怀里无奈的笑道。
伊何也低声笑了,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
回到房内又是几番巫山云雨,他们不停地要著彼此、不断证明真切不变的爱,直至黎明破晓,方觉疲倦才拥著彼此睡去。
应伴君只小憩一会儿就醒来了。
今日休朝,本可以好好地温存一天,但他到底是警觉惯了,稍有一点动静便会醒来,尤其是昨天晚上伊何发出梦呓。
是崇牙……
应伴君看著安睡中的伊何,仔细回想当时的梦呓,再次确定害他家破人亡的人就是崇牙,但是伊何为什麽不说呢?
「我答应你做一件事,你若是说了,或许我……」
喃喃自语顿时停下。应伴君心中凄凄一笑,摇了摇头。
他懂,他懂伊何不说的理由,因为这就是政治,能图谋众人之公利却无法快意恩仇的政治,但要放下,谈何容易。
应伴君心疼的轻拨他额际的发丝,随後下床更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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