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
陈起年纪毕竟大一点,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上了啥啥八卦小报,那真是全家人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所以他宁愿赔上笑脸咬着牙道歉,好不容易哄得游客议论的声音小了下来,抬头看看厉晨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再不乐意也只能道:“余一,哥哥们也没有恶意,只是桃花是我们大家的小妹妹,你承哥和转哥看到桃花受了伤,心里着急,才忍不住说了你几句的。今天你承哥也差点被蛇咬到,吓得不轻你别跟他计较好不好?”
“人受惊吓的时候总是喜欢说点什么,而且还说得特别大声。”厉晨掏了掏耳朵。
陈起听得一愣,不明白他说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陈转领悟到了,这个死小子的意思是陈承自己有嘴,刚刚喊得还那么大声,有本事不要陈起跟他道歉,让陈承自己张嘴说。
要平时别说是脾气较为暴烈的陈承,就是陈转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他看周围人的神色很害怕,顾不得计较别的了,只想快点把事情平息了,因而对着厉晨弯腰:“余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们不对。”
陈承看了他的行为,才反应过来,喘了喘气,也只能低头赔罪:“对不起,余一,我们错了。”
不知道集齐脑残的七个“对不起”能不能召唤神龙,厉晨撩起眼皮看向他,见陈承说完后只顾着喘粗气了,轻轻一撇嘴角——蠢货,你在跟我道歉后,最应该做的就是学陈起向周围这么多差一点被连累得被蛇咬的人道歉。
他很清楚,这群人肯帮着他说话,主要还是愤怒于陈承扔蛇的行为。
不过陈承没有这个思想觉悟,厉晨也懒得提醒他,也没有回应他们三个的道歉,转过身子对着周遭的人道:“真是抱歉,这次让大家受惊了,请大家见谅。”
他才不想跟陈起他们说啥“没关系,我原谅你们了”,不过晾着他们不管未免显得太小心眼了,容易被人挑不是。
然而厉晨主动为刚刚骂了自己一顿的陈承道歉,顿时让许多人感动,这孩子真是仁厚,不计前嫌,处事周到,跟他几个拎不清的哥哥比起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不像是一家人呢。
陈家留在现场的三兄弟越发感觉到脸上发胀,恨不能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陈起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见事情到这里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连忙道:“好了,我们快点去看看桃花吧,只有合一个人陪着她,我真是放心不下!”说完不待厉晨反应,忙不迭地带着陈承和陈转落荒而逃。
厉晨不动声色跟站在耍蛇表演场圆形围栏正对面的贵妇人对视一眼,转身也走了。
☆、落下帷幕
蛇毒血清用得很及时,百步蛇的蛇毒没怎么来得及扩散,就已经得到了有效的遏制。陈桃花大体来说没事儿,不过被咬的地方毒素一时间清除不干净,不仅肿胀得不行,周围还出了一溜的血泡。
医生给她清理了伤口,也打了镇定剂,做过全身检查后确定只是受惊吓过度昏过去了,把人安排在病床上住下。
厉晨在半道上就不见了人影,陈起确认妹妹平安后带着三个弟弟走出病房来,面色阴沉如水地瞪了一眼陈承,恨恨道:“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扔蛇之前都不先看清楚人?”
“怪我吗?我上一秒看得时候那小子明明是直挺挺站着的,谁能想到下一秒他就能蹲下来了呢?”陈承也觉得自己冤枉,辩解道,“那可是一条剧毒蛇又不是麻绳,被它咬一下谁都受不了,难道我扔的时候不得看着蛇扔?这样它万一攻击我,我还能及时反应过来。”
陈合也很不满,接话道:“承哥,不怪起哥说你,你也知道那是一条蛇啊,你都怕被它咬要小心翼翼的,你想想桃花被咬了一口,这得是多痛苦的感觉?这次得涨涨教训,下次小心点。”
陈承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却很不甘心被弟弟教训,嘴硬道:“好啊,你们现在一个两个的都来马后炮了,这条计划可是我们四个人都同意了的,你们还都不敢扔呢,还不是只能够指望我?现在我不小心扔到桃花身上了,你们倒都怪到我头上了?”
陈转见气氛紧张,连忙上前来劝道:“好了好了,这次其实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想到余一竟然会在那时候蹲下来。”
“对,都怪陈余一!”陈承巴不得有人来为他的过错顶缸呢,第一时间应和道,“都是他的错!”
想要给人一点教训,不仅没给成,自己这方还差点酿成大错,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陈起想起来也是觉得愤恨:“就是说啊,他什么时候蹲下来不好,非要在那个时候蹲下来!真是故意跟我们对着干!”
陈转对这件事儿本来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听了陈起这一句,仿若骤然被人敲醒了一般:“起哥,承哥,你们说,先前他就一直站得好好的,怎么会那么巧,在承哥扔蛇的时候冷不丁蹲下身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陈起猛然扭头看向他,眼睛瞪得滚圆:“你是说他是早料到我们要这么做,才故意蹲下身要害桃花的?!”
陈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重重点头道:“是,不会有错的,他早就看桃花不顺眼,明摆着是在嫉妒桃花,我看他都恨不能让桃花被蛇咬死!”
陈合脾气一向差,瞬间暴跳如雷,一拳重重砸在医院的墙壁上:“真是岂有此理!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收拾他!”说罢转身就要跑走。
“合,你给我站住!”陈转连忙喝止了,把人摁住,“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谁都没有证据,说出去别人未必肯信。”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就是有意要害桃花!他还有没有人心人性,桃花是他的亲妹妹!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故意害她被蛇咬?!”陈合哪里听得进劝,恨不能立时把厉晨的脑袋当西瓜砸烂。
陈承听这句话怎么仿若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先说一句啊,我可不是想要让余一被蛇咬,不过就是想扔条蛇吓吓他,谁让他最近这么嚣张?”
陈起先是帮着陈转把陈合摁住,口中道:“对,我们都没想真的对他怎么样,不就是扔条蛇吗,最多就是吓吓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看着他被蛇咬——再说了,当时他要是不躲,那条蛇也不一定会咬他,哪像现在,害得桃花被咬伤了。”
陈转生怕他再说下去真惹得陈合暴脾气上来,连忙岔开话题道:“算了,这次我们没有证据,暂且就放过他——下次,下次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就使阴招害桃花了!”
陈起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转,你的脑子最好使,心思也细密,给我紧紧盯住他,一定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到时候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陈转深深感觉到肩膀上担子之重,郑重点头:“好,你放心吧,起哥,我一定不会让他再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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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起承转合四个人当阶级敌人来看待的厉晨正在一个僻静地方打电话,他一边留意着周遭的声音提防着有人靠近偷听,一边压低嗓音问道:“怎么样?”
“已经都拍下来了,我刚刚重新检查了一遍,角度很好,十分清晰,人脸和说话声音都拍得清清楚楚。”电话另一头的一名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女子回答道,“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面了。”
厉晨在跟她打电话时就已经用另一部手机登录邮箱查看了,点头道:“做得很好,不愧是以专业著称的顶尖私家侦探,这次辛苦你了,剩下的一半酬劳我会打到你的账号上。”
对于他来说,在2014年想弄钱都是随手拈来,何况是在1996年,只要他想要,每一台联网电脑里面的信息对他来说都是敞开的。
中年女子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的协议似乎还没有完成……”用微型摄像机拍摄陈家一行人进入动物园后的一举一动只是他们签订协议中的一部分,只能说是附加条款,后面还有大头呢,这才是她特意穿得华丽富贵来逛动物园的真正缘由。
“现在不需要了,他们已经焦头烂额了,姑且缓一缓,等他们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再给他们当头一棒,那样感觉会比较好。”厉晨微微一笑,“我会另外写一份声明表示我们的委托正式结束,不过这个计划我不打算就此终止,如果后续发展一切顺利,到时候我会再联络你。”
稍稍一停顿,他补充道:“我知道你们经常会跟杂志社有联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一定比我清楚。”
“您放心,我们这一行最看重的就是职业道德,我绝对不会透漏风声的。”中年女子点开一个网页,看着自己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一大笔钱,比他们协议上约定的还要丰厚,颇为欣喜。
做一半的工作却有双倍的工资拿,谁都喜欢出手大方的金主,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女子结束了跟厉晨的通话,另外拨了一个号:“喂,请问是《娱乐周刊》的陈编辑吗?我这里有段很有意思的录像,是关于动物园毒蛇伤人事件的,你们有没有兴趣?”
厉晨伸了一个懒腰,后面的事儿就都不用他操心了,报社编辑比他更懂得怎么弄噱头吸引读者眼球。
他想起早上在公交车上自己塞到陈起裤兜里面的那个有意思的小玩意,遗憾地摇了摇头——今天不仅起承转合给他准备了好节目,他也有所准备,只可惜这群人水平太差了一点,才第一回合就惨败而归,真是白可惜了自己的一番谋划。
得先趁着陈起无知无觉的时候把那玩意拿回来,留着下次再施展。厉晨问清楚动物园紧急医护站在哪儿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他一推开门,本来还以为以起承转合四个人的性格,该第一时间伸拳头过来呢,没想到只是由陈起出面靠近他道:“余一,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有不对,我们讲和好不好?”
这是他们四个人趁着厉晨不在时讨论出来的结果,得先故意示弱,放松他的警惕,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
厉晨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在跟陈起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把自己早上塞过去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一张薄薄的小卡片,他手腕轻轻一翻就不见了踪影。别说是陈起,连从厉晨进屋起就眼睛不眨紧盯着他的陈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小动作。
陈起对厉晨直接当他不存在绕道走的行为感到十分恼怒,想想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到底还是忍下来了。
他还想说些别的,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房门被人骤然推开了,陈妈慌慌张张地就冲了进来,口中嚷嚷道:“桃花,桃花怎么样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陈起自然不敢隐瞒,得了陈桃花平安无事的消息后,硬着头皮就给自己爸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引去了是陈承丢蛇害得陈桃花被咬的消息,只说动物园的表演蛇没有管理好,不过也着重强调了陈桃花一切安好的消息。
陈妈哭得撕心裂肺跟死了女儿一样,陈起赶忙迎上前去,再次解释道:“妈,桃花已经没事儿了,她现在只是睡着了……”
一句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陈妈反手一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
☆、巴掌打脸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不大的空间中回响,厉晨飞快扫一眼陈起愣怔的表情,想着这样大的声音肯定得很疼,不禁撇了撇嘴巴。
陈妈胸脯起伏不定,一巴掌打过去之后,不待陈起反应过来,反手照着另外那边脸颊又是重重一下。
陈起被打懵了,眼见陈妈似乎打完后还没有解气,心头大凛,连忙道:“妈,这次是我的不对,幸亏没有酿成大错,你打我也是应该的!”
陈家除了陈爸就是他这个长子最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格,光承认错误是不管用的,陈妈心里有火一定要发出来才行,陈起又不想伸着脸让她噼里啪啦打一顿,因而十分麻利地推卸责任:“妈,动物园方面口口声声说表演的蛇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绝对不会咬人,我们也都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儿!”
陈承明白大哥此时面临的困境不容易摆脱,想想虽然计划是四个人一起想得,闯祸还是自己需要负的责任比较大一点,上前一步低声道:“是啊,妈,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起哥……”
又是“啪”的一声响打断了他的话,陈妈怒斥道:“当然不能全怪他,你们几个人全都跑不了!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当哥哥的,就眼睁睁看着桃花被蛇咬?!”
她本来主要仇恨值都在陈起身上,不过谁让陈承主动冒了出来,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