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陈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低沉的语言里找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只是冷冷地望着朱雀队队长。那种眼神中所带的阴郁,如同冰锥般直刺加隆的心底,留下深深的惧意。
“抱着尸体痛哭流涕,小心收拾后立刻带回老宅?他已经死了,与其给一副骷髅准备一具黄金棺,不如用他的名字来造一座方尖塔。”
“由小人来吧。”
望着陈烨已经没有丝毫感情的面孔,多渚余心中满是兴奋的神情,就是这种表情,就是这种让人暗自生寒的阴戾与恐怖。虽然他从心底认为陈烨是一个极好的主人,无论是实力还是那种超脱常人的做法,是在胖子身上还有着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弱点。
感情,无论陈烨把一件事情做到什么地步,多渚余都可以将那种隐藏在深处的感情察觉的清清楚楚!!!
相比其他的异民,多渚余才是行走在黑暗最深处。不知多少次,他亲自带领部下将整个异民村落烧毁,然后只剩下两个处理选择:有用的卖掉、无用的杀掉,伴随而来的,是令人兴奋不已的虐杀、肢解、贩卖、屈服。当初屈服于陈烨的原因,不光是为了陈烨的处事手段,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他可以从胖子心底看见一种充满原始暴力的无底黑暗!!!
正是这种黑暗吸引了这位猎头人,愿意在胖子的麾下,担当一个处理所有会弄脏双手事物的管家。
对弱者施以暴力,对强者卑躬屈膝,这才是异民应该有的生活方式。隐藏在胖子心底那种天真,对多渚余来说完全就像是一种散发着恶臭的废物,既然这家伙天生就具有如此强烈的暴戾与阴狠气息,却被这些贫弱的感情拖累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胖子就像是一个想要进入黑暗的人,却又不愿意放弃光明,明明生活在漆黑肮脏的血污中,却又想保持自己脸上的干净。
站在夕阳落下的黄昏中吗?多渚余私下里总是用这个词来形容胖子,正是这种无聊的东西才阻碍了他的道路。现在,简简单单的一句合集,他却可以从胖子灵魂深处听见那充满残虐的咆哮,如果任何人不屈服的话,恐怕陈烨就会悄无声息的将他撕碎。
就这样,让我也体会你心底的黑暗气息!!!
从腰间抽出匕首,猎头者阴笑着几步走到了尸体身边,反手握着利刃对着尸体的脖子斜割下去。出忽他意料之外的是,这柄用密银强化后再施以特殊打磨的利刃,竟然丝毫不能奈何这具尸体。不能相信这个结果的多渚余不由狠狠发力,刀刃与尸体相交处,顿时爆出了一连串的火星!!!
望着手中已经缺口的匕首,多渚余倒吸一口冷气。哪怕是蜥蜴人或是巨人的身体,他都有自信一刀割开,现在地上这具反射着金属色泽的尸体,将他匕首弹出一串缺口后,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甘农是什么见鬼的种族,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甘农砍成两截。
“不能辱没了古族的荣誉,还是由在下来相助吧。”
抬腿从马上敏捷地跳下,伊邪廷微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他每迈出一步身上散发出的银色光芒就越深,直到包裹住了长刀的刀身。
用眼睛打量着地上的尸体,满身银芒的黑衣男子握紧刀柄,将长刀高高举在头上。从他周身散发而出的银焰开始沸腾,不断地直冲而上,就像是随风而舞的火焰。伴着伊邪廷的一声暴喝,长刀化为了一道虚无的银痕,在泰坦的颈部留下了几许飞舞的残芒。闪亮的长刀折射出一片殷红的光泽,伊邪廷就像是什么动作也没有做过,银芒消失的刀锋却开始在夜风中崩溃,变成无数细腻发亮的粉未,随着夜风飘向远处。
“大人。”随手扔掉了只剩下短短一截刀身的长刀,伊邪廷转头望着陈烨,丝毫不理在地上滚动的人头,“我们去哪?”
“NS大楼,城主的王座。”
“哦?大人是确定要战斗了?现在城里可有将近5000的血族军团、两倍于他们的十字军,暗云缚魂歌已经笼罩住了整座城市,也就是说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他们可以不受任何干扰的较量出一个结果,然后由获胜方来摘取最后的奖励。”
远处的爆炸和子弹的呼啸声越来越激烈,赤色火光给原本血腥的天空,染上一种妖艳的红,就像是整个天空变成了暗淡滚动的火海。全身上下带满长刀的伊邪廷,眼光中充满了异样的深沉,与多渚余一样,他似乎用陈烨的转变显得格外注意。
“现在继承那把椅子,可不是什么太好的时机。”
“是的,老爷,黑暗议会没有正式承认东京,甘农也没有给东京冠上任何的名字。”
刻意在甘农的名字前面没有冠上“大人”两字,多渚余小心留意着陈烨的反应,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异常。迪克与陈烨同是甘农最为信任的手下,在上次家族干部的动乱过后,两人实质上已经成为了继承人最有力的人选。两人手下所拥有的土地几乎相同,手下的军队实力也完全相似,两人之中谁先赶到家族核心树起复仇大旗,的确算是占有了先机。接下来与血族或是十字军的战斗,却是一道最难过的关口。
“更何况还有迪克存在,除非甘农留下任何证明由老爷继承族长宝座的证据,否则还是先保存自己的实力为好啊。”
“在血与火中占据的王座,才更有价值,更何况从刚刚就可以看出,十字军似乎并不希望我死。”陈烨抬头看着被战火烧红的天空,这一切与亚洲的那个夜晚是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所处于的位置。胖子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任人摆布的小卒,他完全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心情去夺取想要夺取的一切,“既然东方与教廷一起动手了,欧洲就完全没有理由坐视,除非他们真的想演化成一场世界大战,否则在战火燃烧的背后,阴谋的谈判也早已经开始了。”
“再说,还有五十名血腥宫殿骑士正在天上保护我,那个该死女人肯定不会让我发生什么意外。”
“真没看出,你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玉夜肯定会很高兴。”
从地上捧起了甘农的头交到另一名朱雀队战士手中,伊邪廷翻身上马,露出了一种与玉夜几近相似的欣慰笑容。他抬起戴着黑色护腕的手,指着燃烧般的天空。
“有一架血眼正盘旋在结界之上,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谁会坐在那架血眼之中。”
“拉尼娜。”
头也不抬的陈烨,只用3个字就准确的回答了伊邪廷的问题,黑衣骑士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拉尼娜,欧洲梵卓的执政大公主在宴会之后并没有返回,而是带着那将近梵卓总实力三分之一的属下,留在了东京。手捏着放满血酒的水晶杯,坐在将近2万米的高空观赏这次发生在亚洲的混乱,“鬼公主”只是一种最符合她身份的方式,参与这场棋局。将近五百人的精锐血之禁卫军陆战队,十多位10阶以上的强者还搭上两位君王,这正是拉尼娜可以随时介入这场战斗的资本,然而这位疯公主手中的底牌却不仅仅是这些。丝毫不用怀疑,一旦打红了眼,这位公主肯定是不会恪守遁世法则,血眼上搭载的那些“末日之芯”全部会被用的干干净净。
“没错,拉尼娜对你的拉拢可不是随性之举,你完全可以期待她的介入。”
微微一笑的伊邪廷抓住了缰绳,眼前的胖子似乎已经发现了某些东西,却没说穿,而他也并不想说出那场正在幕后进行的交易。
在燃烧的天空下,属于“暗夜游民”的这支小部队纵马奔向了远处,虽然他们只是极小的一个棋子,却正是整场混乱中最重要的一块砝码。
极暗之渊卷
第一章 东京塔
“那些不懂得起码礼节的畜生。”
夜晚的寒意正顺着宽大的袍袖直侵入衣内,站立在寒风中的熙德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上帝之犬”第一次穿着正式的装束,在鲜红的法衣外披着庄重的法袍,两根垂下的肩带上有着一个苍白的十字架。
远处不停响起的爆炸声就像是在不断挑逗着神甫,用手指有些神经质地玩弄着腰间的十字架形状的刀柄,他几乎就想剥去这身烦人的装束,立刻冲向远处的战场。
但他却不得不忍耐,抑制心头那几乎爆炸的杀戮欲望,因为他身前站着的,正是异端审判所大裁判官、第13红衣主教狄斯玛斯·该斯塔。
早在源氏还未动手之前,大裁判官已经带领着熙德来到了东京铁塔最高观光层,在这个战斗进入灼状态的时刻,黑衣修士正面色温和的站在他身前,眺望着黑暗的远方。
“真臭,臭得无法忍受,这座坠落的城市充满了那些黑暗爬虫的臭味!!!”
皱紧眉头的熙德,满脸无法忍受的表情。他并不知道异端审判所是如何得到源氏要在今夜发动突袭的情报,但依照教廷的职权划分,他们并不能支配十字军,现在与血族激战的部队,正是狄斯玛斯从亚洲教区借调的军队。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狄斯玛斯会在这激战正酣的时候,会悠闲的留在这里观赏夜景,就像是根本不把这场带着重大的战争看在眼里。
“大人,我们还是应该换一个地方,我们可不能看着那些废物成为今夜的主角。”
说到“废物”这个词时,熙德故意加重了语气,转头望向了观光室的一角。除了不能参加这场大战外,还有别的因素严重影响着神甫的心情。
除了属于异端审判所的8名包裹在红袍内的骑士外,板木响也,这个负责亚洲事务的最高领导者,隶属于枢密院的教区主教,正率领着两名白衣骑士守在观光室的阴影中。只有他才能有权力调动属于亚洲的骑士团,虽然狄斯玛斯与枢密院早有协议,他的存在却更像是一个监视者,监控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听到神甫那另有用心的用词,坂木响也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行政、武力与司法之间彼此合作,又彼此制约,彼此间的关系自然糟糕。熙德哪怕是在被称为“犹大与疯子集中地”的异端审判所,都属于极端另外的人的,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自然也不想去招惹。
梅洛主教给他的命令很简单,静静地旁观,除此以外,还是静静地旁观。既然计划是由异端审判所策划,那枢密院就完全可以不用心急。如果计划搞砸,而引来的直属于最高机关法皇廷的怒火,枢密院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如果计划顺利,那枢密院也不会让异端审判所独自享受。
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用手指抓挠胡根的熙德,突然转头望向了观光室的入口处,电梯已经停发出悦耳的铃声停在了这一层。
似乎闻到了什么强烈的气味,鼻子在空中不停制动的熙德还没等电梯门打开,左手不由握成了拳头。跟随他身后的红衣骑士们摘下了兜帽,握住了剑柄,摆出了随时可以抽剑应战的姿势。
“对不起,迟到了!”
在大开的电梯门内,响起了清脆稚嫩的童音,一个穿着绯色盛装的矮小身影,在八名紫袍人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过,相毕各位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龙珀?!狗屎!怎么会是你这个恶魔!!!”
熙德的瞳孔瞬间缩成了漆黑的一点,打量着面前这个矮小的身影,两柄银刀已经从朴素的黑鞘内悄无声息的滑出。脸上的肌肉慢慢收紧,神甫的眼神中除了惊讶之外,竟然还露出了无法克制的兴奋与狂热。
绣着云纹的长袖几乎拖到了地上,绯红的盛装上用银线绣着一条脚踩火珠,直冲九天的飞龙。粉雕玉琢般的小孩浑身洋溢着逼人的光彩,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一顶丝冠束起,两根银线编成的宽丝带在腰后打出一个花结,如凤凰长尾般直拖在地。
“果然是第五席审判者熙德阁下,哪怕是我这样可爱的小孩,也不能引起你丝毫的怜悯吗?”
对着“上帝之犬”啫起了小嘴,龙珀那对如同黑玉般明亮清澈的眼睛中,竟然透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妩媚。在这种如柳枝柔弱、又如绿水般温柔的目光中,要是不知道眼前龙珀身份,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一个不染尘世气息的美丽少女。
“嘻嘻,你这个妖怪,现在就让我来审判你!!!”
在龙珀那妖艳的神情中,熙德将双刀在胸前交叉成一个十字,向后侧身的神甫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双眼中满是兴奋与残忍的光芒。
“我是神的代言人,神罚的执行者!我就是那圣命的执行者,只要有愚者企图违抗我的主,就算是只剩一片残骸,我也会将他从现世中抹杀干净!!”
“只是一个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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