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藻:“……”
贺灵则:“……”
掌柜的看着他们的神情,也呆了,“妈的,还真是杀父仇人啊?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现在就是要继续,似乎也继续不下去了,因为……
谭藻:“如果是像掌柜的所说那样,也无妨,你如果愿意,我可以陪你赎……”
掌柜的:“我靠别说啦啊啊啊啊啊帅哥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边告白边喷血吗?!”
谭藻低头一看,才发现的确如此,他胸口的衣衫都已经红透了,是一边说话口中就淌着鲜血啊……
贺灵则也才发觉自己光顾着挑谭藻的刺,全然忘了帮他解蛊,“……”
掌柜的崩溃道:“不要在我店里吐血!奶茶都掺了一半血啦!老赵你个王八蛋,给他解蛊啊!!!”
哪需祖师爷费心思,贺灵则已然伸手按住了谭藻的肩,低头和他鲜血淋漓的口唇相接,将蛊王渡了过去。
掌柜的眼睛直了,“哦所以为什么别人解蛊这么霸道!我也要!我也要霸道教主爱上我!”
祖师爷漠然道:“别人的爱人为什么可以吐血?我也要,我先把你捶吐血好不好?”
掌柜的:“……”
谭藻是忍住嫌恶,让那愈加肥胖的蛊虫进入自己口中的,它钻到了谭藻体内,压制那发作起来使人极为可怖的恶蛊。
他看到贺灵则的嘴唇也染上了一抹鲜血,勉强伸手帮他拭去,微微一笑,“那我的雌蛊王还给我了吗?”
☆、第六十章
万万没想到,谭藻不但要再次看到蛊王从贺灵则口里爬出来,还要主动要求吞一只下去,他觉得提出这个要求,也差不多耗费了他毕生的勇气。
他可以感觉到那只肥虫子趴在自己舌头上,然后猛地一蹿,就从他喉咙掉下去了。
谭藻有种想干呕的冲动,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推开贺灵则,撑着桌子吐起来。可惜,血是吐了一地,虫子没有出来。
呕出来的血都带着浓浓的腥味,不止是血腥味。
然后吐出来之后,谭藻的脸色又好多了,黑气散去,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掌柜的充满同情的带他去屋后洗漱,口中念道:“我当年也吃过不少虫子,不要怕,最恶心就是开头那一下……”
“呕……”谭藻听了他的话,又干呕了。
贺灵则在后面念叨:“就像怀孕的女人。”
祖师爷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对这个也有兴趣?”
贺灵则疑道:“什么?”
祖师爷:“生孩子啊!我一直想让他怀孕,但是那生子药一直没研究好。”
贺灵则喃喃道:“男人生孩子么?”
祖师爷:“嗯嗯,怎么样?”
贺灵则:“怪变态的……”
“……”祖师爷一巴掌敲在他头上,“你就这么点出息了!”
大长老走过来,期期艾艾地道:“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教主是雌伏于人下的那一个……”
贺灵则:“……”
祖师爷一想到掌柜的说的那句“你十八代徒孙像个女人”,顿时也了悟了,颇有点鄙视的看了贺灵则一眼。
贺灵则被这一眼看得窘迫了起来,“根本不是!老头别乱说!”
大长老缩了缩脑袋,“教主,在祖师爷爷面前,就不用逞强,请他传授你一些秘法,也好……”
祖师爷洋洋得意地道:“我没有什么秘法,一直是他哭着喊着要在下面。”
他们正说着,谭藻也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贺灵则唇角还带着些许方才吻谭藻时沾上的血渍,谭藻抹的那一下,也并未擦干净。此刻谭藻看见了,心中一动,走上前来将贺灵则一推,按在墙上,手也越过他的肩膀撑住墙面,探头以舌尖舔舐去他嘴角的血渍。
贺灵则猝不及防——或者是顺水推舟,被按在墙上吻了一顿,脸颊顿时绯红,眼神迷离。
祖师爷:“啧啧啧……”
贺灵则一下清醒过来,“……”
“哦哦哦,好时髦的壁咚啊。”掌柜的围着他们二人打转,手摸下巴道,“看过那么多壁咚,虽说动作就那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帅哥做出来格外时髦,格外酷炫。”
祖师爷酸溜溜地道:“我也做过……”
掌柜的顿时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对谭藻道:“别提了,他上次咚我,一激动,直接把整面墙咚碎了,墙那边就是我妈的房间,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谭藻:“……”
祖师爷*地道:“她夸我们感情好。”
掌柜的:“门也拆过,墙也推过,不夸你,你还不人也废了?”
贺灵则听他们一探讨,似乎这个姿势做来,二人是有区别的。
他方才倒没想那么多,现在听了再一回想,倒真像谭藻更强势一些,难怪他们要误会。一直……一直都是这样,谭藻生得风流相,受男女追捧,对于这种事,一向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贺灵则忍不住道:“我就怀疑,小谭这样熟练调戏人,是怎么修来的。”不止是调戏人,他好像一直就知道怎么同人*,让人爱上自己。除却谭藻,众人都露出精彩的表情。
谭藻摸了摸下巴,“和这张脸一样,天生的。”
贺灵则盯了他一会儿,冷不丁道:“那雌蛊王就暂时不给你了,考校一段时日再说。”
谭藻:“……”
谭藻:“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说日后要经常面对贺灵则的祖师,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个蛊防身比较好,现在看去那位祖师爷竟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果然……
贺灵则坚持道:“正是要这样,我们都改一下,做两个正派的人,你正经一点,我也不那么凶了。”
谭藻略惊讶,“你面带煞气是真的,我可没有不够正派吧。”
“有还是有的……”掌柜的琢磨道,“怎么看你都时刻带笑,随时调戏人的样子。十八代徒孙就是和他祖师一个毛病,有种会突然暴起伤人的感觉。你们俩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你随时会因为出轨被他打死。”
谭藻:“……”
既然长辈都这样说了,谭藻只好接受,在对着其他人时,都板着脸。
掌柜的看着好笑,道:“你应该向我儿子学习一下,怎么时刻‘正派脸’。”
贺灵则一听“儿子”,立刻惊悚地问祖师:“他的儿子是自己生的吗?生子药不是尚未研究出来吗?”
“捡来的,”祖师爷斜睨他,不屑地道,“放心吧,有也不会逼你生。”
灵则:“……”
祖师爷脸色一整,道:“现在,是不是也该来谈谈教务了?上次来时,说奉圣教都给败没了,现在怎么样,重建好了没?”
大长老连忙将数年来的情况禀告了一番,听得祖师爷连连摇头,“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没有的就去别人家抢,怎么发展还这么慢,我老婆的店就开分店了,你们还在种白菜。”
大长老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形容搞得满头是汗,“这,这……”
掌柜的道:“今日不同往日!他们要走的路线,和你当初走的路线不一样,你的教育就不行,误导你的后辈教主。”
贺灵则沉声道:“奉圣教一定会重建,恢复昔日的江湖地位,但是如项前辈所说,我们走的路,和祖师您并不相同。”
祖师爷嘿然一笑,“你走的路正确,还是我走的路正确?”
他当初在江湖上,说一不二,而贺灵则,复教五年,也没有大举动。
“不相上下,”贺灵则却毫不退让,“祖师因此娶到了老婆,我也娶到了。”
“很好。”祖师爷沉默片刻后,赞赏地看着贺灵则,“你若是有心,就将目光放长远一点。将奉圣教,也发展到这个世界来。”
“这是自然。”贺灵则淡淡道。
掌柜的:“……神经病。”
谭藻也觉得这二人对话内容令人颇为不好意思,“可惜,我想回去,却惧怕一去了,又要魂飞九天。灵则,到时法阵能运行,你便转告我师兄吧。”
他而今在那个世界,唯一挂念的,也就是白山亭了。
贺灵则虽然不太喜欢白山亭,但是他因谭藻之故,想法已然改变很多,学会设身处地一想,便觉颇为可怜,“我直接将你师兄带过来好了。”
“不必了,”谭藻微笑道,“我有你就够了。”
白山亭有他自己的故事,纵有交集,却不该纠缠。
谭藻万分感谢师兄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如无意外,也会影响他接下来的半生。
因此,他更希望师兄过得随心自在,就如师兄一直所求的一般。而他,也一定会按照师兄所教的,快活地度过这半生。
☆、第六十一章
谭藻做了个梦,云雾氤氲的南天门,鹿华仙子抱膝坐在那儿,手中拈着一朵花,一边扯着花瓣一边道:“你怎么还不来,到底来不来啊,这年头成仙也有逃的了,不就是把你丢下去了……”
谭藻:“……”
鹿华仙子忽然似有所感,站了起来,四下张望。
守门的天将问她,“仙子,怎么了?”
鹿华仙子茫然道:“断了……”
她说完这两个字,谭藻也忽然有种下坠感,如坠万丈深渊。
他猛然惊醒,睁开双眼,便看到自己床边,蹲着个人影。定神一看,是贺灵则。他蹲在床边,头搁在床沿,眼睛要闭不闭,显出一种昏昏欲睡的模样。
谭藻伸手一摸,发现贺灵则身上冰凉的,也不知蹲了多久。此处地板极冷,贺灵则鞋袜也没穿,是赤足踩在地上的。
他们住的这“老年人活动中心”,一间间全是单人房,床只容得一人,因此两人是分房睡。
这原也没什么,谭藻数日来都是一个人睡的,谁知今日夜半惊醒才发现贺灵则故态复萌,半夜不睡觉偷偷蹲在床边看他。
谭藻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双手绕过他腋下,将他上身拖了上来。
贺灵则也惊醒了,半阖的眼睛倏然睁大,“嗯?”
“你冷不冷?”谭藻掀开薄被,虽然此处是夏日,但房内不知何故,凉爽如秋,因此仍要小心着凉。
贺灵则带着一身冷气缩进被子里,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实在有些狼狈,谭藻只能微侧着身体,而贺灵则的头搁在他肩上,也几乎是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了。
乍一碰到贺灵则,谭藻打了个冷战。
他随即更紧地环住贺灵则,“你搞什么鬼,半夜不睡觉。”
贺灵则:“做了个梦,梦到你跑了……”
谭藻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贺灵则把手钻进了他衣服里,放在肚皮上。
倘若是以前那具身体的话……是有很多伤痕的,贺灵则问他,“你死的时候,痛吗?”
谭藻竟流露出一些笑意,“不痛,虽然是受了很多伤,但是我那时全然感觉不到痛。”或者说忽略了,更多的是觉得解脱了。但是现在说起来,心中是一片平静。
贺灵则:“我死的时候……很痛,看到你的尸体,也痛得不得了。”
谭藻还未说话,贺灵则已经紧紧抱住他,“想必那时候,你一定更痛……”
谭藻身体一震,缓缓闭上了眼。
从来没有人教过,这是贺灵则自己体悟出来的。
他在谭藻耳边说:“对不起,我会一直为了我犯的所有错……”
他余下的话被谭藻的嘴唇吞没,谭藻真切地感受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的确消融了,在鸾云山庄的行事风格改变之时,他就期盼过,终于看到贺灵则流露了。
谭藻可以一意孤行做任何事,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虽然所走的路已然不同。
他们紧紧抱着度过了一夜,第二日,当大长老发现教主不见了,而谭藻也迟迟没起床,来谭藻房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
贺灵则趴在谭藻身上睡觉,两个人恨不得融为一体。
谭藻其实是醒了的,拿着一本《中国简史》在看,而贺灵则因为半夜一直发花痴,现在还没醒。
谭藻对大长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大长老会意地退出门外。
大长老满心忧愁,虽说教主和小谭恩爱是件好事,但是日后教主总要回去,小谭却不能回,这样教主真的有可能抛下小谭一个人回去吗?
他正想着,走到大厅便看到祖师爷坐在麻将机上口若悬河的给其余人说些什么。
靳微趴在一旁,目露柔情。
大长老走过去,碰了碰靳微,“说什么?”
靳微:“我快要爱上他了……”
大长老:“……”
靳微猛然醒悟,“啊,祖师在说他当年如何收服武林的。”
大长老一听也是,祖师爷话中尽是些“杀掉”“埋了”之类的词语,原本祖师爷并非话多之人,可能是在此处,许久没有体验过从前的感觉了吧。
大长老忽而心中一动,道:“祖师,那您有没有重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