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伸掌在桌上重重拍落两只馄饨
碗跳将起来呛啷啷数声在地下跌得粉碎。
华山群弟子个个神色十分尴尬。灵珊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颤声道:“他们
定是撒谎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师叔看错了人。”定逸大声道:“泰山派天松道人
是甚么人怎会看错了人?又怎会胡说八道?令狐冲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这等恶徒为
伍堕落得还成甚么样子?你们师父就算护犊不理我可不能轻饶。这万里独行田伯光贻
害江湖老尼非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讯息赶去时田伯光和令狐冲却已挟制
了仪琳去啦!我我到处找他们不到”她说到后来声音已甚为嘶哑连连顿
足叹道:“唉仪琳这孩子仪琳这孩子!”华山派众弟子心头怦怦乱跳均想:“大
师哥拉了恒山派门下的尼姑到酒楼饮酒败坏出家人的清誉已然大违门规再和田伯光
这等人交结那更是糟之透顶了。”隔了良久劳德诺才道:“师叔只怕令狐师兄和田
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并无交结。令狐师兄这几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迷糊醉人干事
作不得准”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这么大一个人连是非好歹也不分么?”劳德
诺道:“是是!只不知令狐师兄到了何处师侄等急盼找到他责以大义先来向师叔
磕头谢罪再行禀告我师父重重责罚。”
定逸怒道:“我来替你们管师兄的吗?”突然伸手抓住了灵珊的手腕。灵珊腕上便
如套上一个铁箍“啊”的一声惊叫出来颤声道:“师师叔!”
定逸喝道:“你们华山派掳了我仪琳去。我也掳你们华山派一个女弟子作抵。你们把
我仪琳放出来还我我便也放了灵珊!”一转身拉了她便走。灵珊只觉上半身一片酸麻
身不由主跌跌撞撞的跟着她走到街上。
劳德诺和梁同时抢上拦在定逸师太面前。劳德诺躬身道:“师叔我大师兄得罪
了师叔难怪师叔生气。只是这件事的确跟小师妹无关还请师叔高抬贵手。”定逸喝道
:“好我就高抬贵手!”右臂抬起横掠了出去。劳德诺和梁只觉一股极强的劲风逼
将过来气为之闭身不由主的向后直飞了出去。劳德诺背脊撞在茶馆对面一家店铺的门
板之上喀喇一声将门板撞断了两块。梁却向那馄饨担飞了过去。眼见他势将把馄饨
担撞翻锅中滚水溅得满身都是非受重伤不可。那卖馄饨的老人伸出左手在梁背上
一托梁登时平平稳稳的站定。定逸师太回过头来向那卖馄饨的老人瞪了一眼说道
:“原来是你!”那老人笑道:“不错是我!师太的脾气也忒大了些。”定逸道:“你
管得着么?”
便在此时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这位是恒山
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
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
位师姊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
着便躬身行礼。定逸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那人道:“是。晚辈向
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师伯请安。”说着和米为义二人又恭恭敬敬的行礼。定逸见
向米二人执礼甚恭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向大年向着梁等道:“这几位是?”梁道:“在下华山派梁。”向大年欢然道
:“原来是华山派梁三哥久慕英名请各位同到敝舍。我师父嘱咐我们到处迎接各路英
雄好汉实因来的人多简慢之极得罪了朋友各位请罢。”劳德诺走将过来说道:
“我们本想会齐大师哥后同来向刘三师叔请安道贺。”向大年道:“这位想必是劳二哥
了。我师父常日称道华山派岳师伯座下众位师兄英雄了得令狐师兄更是杰出的英才。令
狐师兄既然未到众位先去也是一样。”劳德诺心想:“小师妹给定逸师叔拉了去看样
子是不肯放的了我们只有陪她一起去。”便道:“打扰了。”向大年道:“众位劳步来
到衡山那是给我们脸上贴金怎么还说这些客气话?请!请!”定逸指着那卖馄饨的人
道:“这一位你也请么?”向大年朝那老人瞧了一会突然有悟躬身道:“原来雁荡山
何师伯到了真是失礼请请何师伯驾临敝舍。”他猜到这卖馄饨的老人是浙南雁荡山
高手何三七。此人自幼以卖馄饨为生学成武功后仍是挑着副馄饨担游行江湖这副馄
饨担可是他的标记。他虽一身武功但自甘淡泊以小本生意过活武林中人说起来都是
好生相敬。天下市巷中卖馄饨的何止千万但既卖馄饨而又是武林中人那自是非何三七
不可了。何三七哈哈一笑说道:“正要打扰。”将桌上的馄饨碗收拾了。劳德诺道:“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何前辈莫怪。”何三七笑道:“不怪不怪。你们来光顾我馄饨是
我衣食父母何怪之有?九碗馄饨十文钱一碗一共九十文。”说着伸出了左掌。劳德
诺好生尴尬不知何三七是否开玩笑。定逸道:“吃了馄饨就给钱啊何三七又没说请客
。”何三七笑道:“是啊小本生意现银交易至亲好友赊欠免问。”劳德诺道:“
是是!”却也不敢多给数了九十文铜钱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何三七收了转身向
定逸伸出手来说道:“你打碎了我两只馄饨碗两只调羹一共十四文赔来。”定逸
一笑道:“小气鬼连出家人也要讹诈。仪光赔了给他。”仪光数了十四文也是双
手奉上。何三七接过丢入馄饨担旁直竖的竹筒之中挑起担子道:“去罢!”
向大年向茶博士道:“这里的茶钱回头再算都记在刘三爷帐上。”那茶博士笑道
:“哈是刘三爷的客人哈我们请也请不到哈还算甚么茶钱?”
向大年将带来的雨伞分给众宾当先领路。定逸拉着那华山派的少女灵珊和何三七
并肩而行。恒山派和华山派群弟子跟在后面。林平之心想:“我就远远的跟着且看是否
能混进刘正风的家里。”眼见众人转过了街角便即起身走到街角见众人向北行去于
是在大雨下挨着屋檐下走去。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
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定逸、何三七等一行人进去后又有好多
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林平之大着胆子走到门口。这时正有两批江湖豪客由刘门弟子迎着进门林平之一
言不的跟了进去。迎宾的只道他也是贺客笑脸迎人道:“请进奉茶。”踏进大厅
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林平之心中一定寻思:“这里这么
多人谁也不会来留心我只须找到青城派的那些恶徒便能查知我爹爹妈妈的所在了。
”当下在厅角暗处一张小桌旁坐下不久便有家丁送上清茶、面点、热毛巾。
他放眼打量见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华山群弟子围坐在其旁另一桌那少女灵
珊也坐在那里看来定逸已放开了她。但定逸和何三七却不在其内。林平之一桌一桌瞧过
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胸口热血上涌只见方人智、于人豪二人和一群人围坐在两张桌旁
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但他父亲和母亲却不在其间不知给他们囚禁在何处。林平之
又悲又怒又是担心深恐父母已遭了毒手只想坐到附近的座位去偷听他们说话但
转念又想好容易混到了这里倘若稍有轻举妄动给方人智他们瞧出了破绽不但全功
尽弃且有杀身之祸。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卧着
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都抢近去看。听得有人说道:“是
泰山派的!”“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个是谁?”“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
弟子姓迟的死了吗?”“死了你看这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那还不死?”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厅上众人纷纷议论
:“天松道人是泰山派的好手有谁这样大胆居然将他砍得重伤?”“能将天松道人砍
伤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艺高人胆大便没甚么希奇!”大厅上众人议论纷纷之
中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群弟子围坐的席上向劳德诺道:“劳师兄我师父有请
。”劳德诺应道:“是!”站起身来随着他走向内室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
中。只见上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
道人劳德诺知道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
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者十九位武林前辈
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下主位坐着个身穿酱
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劳德诺先向主人刘正
风行礼再向天门道人拜倒说道:“华山弟子劳德诺叩见天门师伯。”
那天门道人满脸煞气似是心中郁积着极大的愤怒要爆炸出来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
上重重一拍喝道:“令狐冲呢?”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那少女灵珊惊道:“三师哥他们又在
找大师哥啦。”梁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过了一会低声道:“大家定些!大厅上各路
英雄毕集别让人小觑了我华山派。”林平之心想:“他们又在找令狐冲啦。这个令狐老
儿闯下的乱子也真不少。”
劳德诺被天门道人这一声积怒凝气的大喝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
起来说道:“启禀师伯令狐师兄和晚辈一行人在衡阳分手约定在衡山城相会同到
刘师叔府上来道贺。他今天如果不到料想明日定会来了。”天门道人怒道:“他还敢来
?他还敢来?令狐冲是你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总算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劳德诺道:“据弟子所
知大师哥和田伯光素不相识。大师哥平日就爱喝上三杯多半不知对方便是田伯光无
意间跟他凑在一起喝酒了。”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给
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令狐冲识不识得田
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
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
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他说便了。”转头向
劳德诺道:“劳贤侄你和令狐贤侄众位同门远道光临来向我道贺我对岳师兄和诸位
贤侄的盛情感激之至。只不知令狐贤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咱们须得查明真相
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劝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甚么好好劝他!清理门户取其级!”刘正风道:“岳师兄向来
门规极严。在江湖上华山派向来是一等一的声誉只是这次令狐贤侄却也太过分了些。”
天门道人怒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贤他个屁!”他一句话出口便觉在
定逸师太这女尼之前吐言不雅未免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师的身分但说也说了已无法收
回“波”的一声怒气冲冲的重重嘘了口气坐入椅中。劳德诺道:“刘师叔此事到
底真相如何还请师叔赐告。”刘正风道:“适才天松道兄说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门
道兄的弟子迟百城贤侄上衡阳回雁楼喝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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