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时刻准备应变各种突发状况。
奈何警惕一晚上,到了早晨还是大意了。身为无良人士的亲弟,千亦表示压力很大。他如今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爹娘不在,按阿喜的意思,长姐如母,千亦以后的大小事宜,都要听她的安排。
所谓大小适宜,千亦想了一宿也没想出几件需要阿喜帮他拿主意的事,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他总感觉,如今的家姐和以前大有不同,似乎有一件极为莫测的事情正在召唤着他,诡异非常。
“我太激动了,可别吓到千亦。”阿喜自责地叹口气。
“人之常情。你们兄弟许久未见,情绪激动很正常。”玄昱好言安慰,见阿喜自责地连连摇头,更是认准阿喜心里宝贝这个弟弟。“这个好消息,我派人通知久乐一声,大家一起高兴。”
千亦的意思,阿喜已经问过,急忙摆手道,“不急,等千亦先适应一下天庭的环境。至于久乐那边,等我哪天带着千亦过去一趟好了,关乎千亦日后的修行。还是听听他的意思比较好。”
想想也对,玄昱点头称是,毕竟那是千亦自己的事,他也不好干涉太多。当着阿喜的面,玄昱更不好议论什么。有些话不妨私下和千亦说说,阴久乐还是很容易的。
阿喜不知道玄昱对她的心思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当玄昱政务繁忙,刚才的话不过客气一下。她可没忘记,当初玄昱是怎么气她的,要不是借此地避避风头。她才懒得顾及那么多。
“哥哥,我进来了。”千亦整理好形象,敲敲房门。规矩地候在门外。
“进来吧。”阿喜对千亦的乖顺十分满意,这小子愈发聪明,胳膊拧不过大腿,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嘛。
看着人家兄弟互动,玄昱不由好奇阿喜家是否真的有好家风。这般乖巧的男子,当真是阿喜的弟弟?太匪夷所思了。一家人的差距也忒大。难道是阿喜拜入女娲门下,才变得如此洒脱不羁?
哎,当初的无耻邋遢,已经被玄昱成功地扭转成洒脱不羁,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正解吧。
千亦走进来,老实地站在阿喜身后。
想起之前沫儿的乖巧,玄昱并未觉出奇怪,就算是奇怪,也是因为阿喜这样不着调的家伙,能有这么秀气懂事的弟弟。
“玉帝,长生大帝来访。”东流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老大的雅兴,但是好死不死的久乐,在大门口溜达许久,最后守门的仙童实在看不过眼,才来问他要不要去通报。
还在睡梦中的东流,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忙问仙童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仙童也不太了解情况,只道喜神受伤,先在玉虚宫休养些许日子,玉帝天天跑去照顾喜神,前两天还把喜神接回昊天通明宫。
喜神回来后,精神不似从前,气色也差了很多,每晚长生大帝都来宫门外徘徊一阵才离开。问他吧,他却摆摆手,什么也不说。他们这些仙童身份地位,也不敢乱说,只当没看见,任由久乐每晚在外面嘀嘀咕咕。
久乐这是坐实断袖的名声?东流听完,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许是昨夜的动静,久乐发现什么,要不怎么来得这般及时?玄昱面色平静,事不关己道,“久乐八成是想见见自家徒弟,不妨让千亦去见见他师父,你们兄弟情谊也不急在一时。”
“千亦,你去吧。”阿喜本想听听玄昱的意思,看对方直接把千亦支出去,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她就不给老大面子,岂不是给人落了把柄。
千亦苦着一张脸,半天也没挪动一步,阿喜扭头看他,却见自家弟弟的表情实在让人反胃,伸手推了一把,“久乐是你师父,难不成还忘了?玉帝让你去,你愣着干什么?”
“我”千亦鼓着一张脸,生气地腹诽,我都说了,我不跟久乐修行,你怎么还让我去,就这么坑你弟弟。
见千亦还杵在那儿不动,阿喜气得想动手。这种事不早些说清楚,以后会更麻烦。
正因为对方是久乐,阿喜才不愿意替千亦出头,虽说是久乐自己惹的祸,但他起初也是好心一片,又是对阿喜照拂颇多的十三哥,就更不好多说什么。
眼见阿喜动手,玄昱适时地站出来,拦住阿喜的动作,说和着,“有话好好说,千亦一时适应不了太多的事,你且稍安勿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千亦往外走。“你哥是为你好,我带你去见你师父。”
“我不要拜在长生大帝门下。”一出屋,千亦就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现在还不太确定玄昱对家姐的重视程度究竟如何,便想试探一番。
这墙角也太好撬了!玄昱忍下心中狂喜,惊讶地看向千亦,“你师父待你不错。”
“我知道。”千亦闷声点头说道,“师父对我如何,我都懂,但是唯有一条让我没办法原谅他。”
“什么?”
“他早知道我的亲人在哪儿,竟一直不曾告知。玉帝,我哥为何受伤,虽说我不太了解,但也知和我有关,和长生大帝有关。”
说道后面,千亦连师父都不叫了,可见他心里对久乐有多怨怼。
玄昱了然地拍拍千亦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阿喜的伤哎,不提了,既然你们兄弟团聚,就好好相处,这些年阿喜寻你十分不易。”
正是玄昱这种欲言又止,更是加重千亦对久乐的疑心,心想姐姐虽然心肠变黑,但是对他还是极好的,要不也不会苦苦寻觅他这么久,也不曾放弃。所以,面对久乐,千亦心里有敬,有怨,有情,也有恨。
这种感觉很复杂,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对久乐的依赖,久乐就像哥哥、父亲一般,照顾他,疼爱他,却也是这个最信任的人,间接伤害了他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差一点他们姐弟又见不到了。
与其说是千亦为此而难以原谅久乐,不如说是他对险些失去姐姐而产生的后怕。
宽慰千亦半天,终是说动他出去见久乐一面,教养这么多年的徒弟,哪个当师父的不宝贝?朗礼那么糟心的弟子,灵宝天尊还左右护着,可见神仙也有私心。
“沫儿?”久乐因着心里的愧疚,不敢贸然前去刺激阿喜,尤其是这个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阿喜有办法,让沫儿成年,还让他化成人形。
久乐心情很激动,想着他定要把毕生所学统统教给自己的宝贝徒弟,不枉费师徒一场。奈何千亦的态度,让他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仙帝有礼,千亦谢过之前的照顾。”冰冷的话语,让久乐的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倒了地狱,他的乖乖徒儿不见了?
“沫儿”
“弟子千亦,还请仙帝不要再叫错了,家兄还等着我,先告辞了。”说罢,千亦头也不回地进了昊天通明宫。
久乐想追上去,终只是伸伸手,没有向前迈出一步,“都是我自作的果啊。”
一心想看好戏的玄昱此时也没了嘲笑久乐的心思,好言劝道,“千亦一时想不开,你过些日子再来寻他,或许他就不怨恨你了。”
“罢了。”久乐苦笑着摇头,他应该想到的,不过也好,能看到阿喜和家人团聚,也是值得庆幸的,落寞地扭身往回走。“千亦明事理,他会想通的。”
尽管千亦十分强硬地拒绝承认他这个师父,还有意和他疏远,但久乐的心里还是残留着些许自信,他相信他的好徒弟是个有良心的,不会记恨他太久,他之所以难过也是羞于让宝贝徒弟伤心失望。
不见棺材不落泪。玄昱看着久乐走远,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任何和他抢阿喜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月,他只要坚持一个月,阿喜的心里就只有他了。
回去时,玄昱已经将阴险的眼神掩盖,继续走回去和阿喜聊天,至于东流回来得是不是太早,玄昱心里已有了新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左右逢源
打发走久乐,阿喜也开始琢磨起千亦的婚姻大事。
很简单嘛,千亦是九尾白狐留下的最后一点香火,这么伟大英勇的担子,他不承担谁承担?加上阿喜心伤未愈,关乎九尾后代的问题,女娲没事就在她耳边念叨个没完。
想起师父恨不能她快点嫁出去的迫切心态,阿喜就忍不住烦躁,好在上天听到她真诚地呼唤,将千亦送到她身边,生小狐狸的事就等于有了接班人。
被阿喜猥琐的眼神瞅了半天,千亦愈发觉得自己处境堪危,家姐的表情明显是阴险中带着兴奋,那眼神和色狼似的,看得千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有话直说行不?”千亦头皮发麻,恨不能早些逃离家姐的魔爪,奈何人微言轻,只能狗腿地赔着笑。
吧唧吧唧嘴,阿喜轻咳一声,语重心长道,“千亦啊,如今九尾一族就剩下你我二人,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延续香火的大任,你要挑起来,切不可辜负姐姐对你的期盼。”
“姐姐是要给我娶妻?”千亦张大嘴巴,一时有点儿反映不过来,这也太刺激了!他刚刚成年,还没一天工夫,家姐就要给他张罗婚事?还打着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黑心不黑心?
我才成年啊,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当种狐千亦的心已经拧成了麻花,没表情,也不说话,开始进行无声地抗议。
莫不是太开心了?阿喜偷瞄一眼格外镇定的千亦。嗯,兴许是看上哪家的谁谁了,怎么早不和姐姐说?
阿喜想到千亦帮她分担压力,就感到浑身充满力量,就连千亦昨天还是呆傻小子沫儿的事抛之脑后,挤眉弄眼地推推千亦,“说吧。看上谁了,有你姐在,没有办不成的事。”
本就在心里生闷气的千亦,见阿喜完全体会不到他此时的痛苦,白了她一眼,又被那几根不能忽视的长毛闪瞎眼睛,差点吐出来,嫌恶道,“姐姐怎么干上媒婆的活计,就连这张脸也颇有神气。”
生气了?难道是害羞?阿喜耐心地开解千亦。“你心里怎么想的就直说呗,凡事有姐在,但说无妨。”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越来越糟糕的好不好?千亦幽怨地瞥了阿喜一眼,嘟囔道,“我不想找女人。”
“什么!”阿喜大叫出声,朝着千亦的俊脸就是一记大耳瓜子,“你说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玩断袖,你有点儿追求行不行?你不找女人?你是想气死我!我告诉,你要是敢和男人我都不意思说出口!你要是敢,我剁了你!”
千亦揉着耳朵跳开,委屈地捂住被阿喜扇红的面颊,哭腔道。“我什么时候说喜欢男人了,你打我,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以前从来没打过我”
阿喜被千亦的哭声弄懵了,只觉手心又疼又热,想必这一下力道太大,想去帮千亦吹吹,奈何千亦死活不领她的情。看得阿喜更是心疼。
“我才成年,你就让我娶妻。还逼我生小狐狸,呜,我不要找女人”
“好啦,姐姐不好。”
“哼,你还说我,你看你现在和这么多男人暧昧,名声早就臭了,还来祸害我,没法活了”
“雪千亦,你有完没有?你看你现在,哪里像个男的?我都替你丢脸”阿喜越听越不是味儿,首先想到的就是栾桑,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千亦委屈?她还委屈呢!她又能找谁哭去?再说,九尾一族有男丁,延续香火这种事怎么轮到她一个女人去干?这小子就是欠抽!
阿喜气得不行,对着千亦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一句接一句,连气都不带喘的。
千亦第一次见识自家亲姐的利嘴,脑子当场傻机,一直在心中默默追问,是谁把我温柔贤良的好姐姐变成撒泼老娘们儿?姐,是谁将你伤害至此?你怎么成了今天这般模样?脸不要了,矜持也不要了,难道连亲弟弟也不要了吗?
没等阿喜骂痛快,千亦痛心地抱住阿喜,急道,“姐,你别说了,我好心疼你”
这是什么状况?刚才那个说胡话的混小子哪儿去了?阿喜见他扑到自己怀里,想要避开,转念一想,她如今是男儿身,千亦抱抱也无所谓。
哦,对了,我现在是男人!千亦刚刚是不是想说,我和男人走得近,才搞出那些坏名声?可我不是断袖啊,我是女人啊,千亦学什么不好,学我换性别干什么?
“我告诉你啊,先生出几只小狐狸,之后再提别的事。”阿喜忽然茅塞顿开,感情千亦是想效仿她,想体会一下另类的生活状态。
想通此事,阿喜揉揉千亦的脑袋,示意他不要着急,事情一件件来,总会经历一遍的。
她到底听没听懂我的意思啊?千亦无奈地叹气,感觉家姐想的事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让人情和以堪?
纠结许久,千亦终是想通,不论是他表达有问题,还是家姐理解有问题,到头来有问题的只能是他,家姐才不承认自己错了,就是错了,也会逼迫他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