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昌的妻子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洪大昌低声抽噎。看着此情此景,沈君浩终于忍不住道:“弟弟,我知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梁家二老,也不该色迷心窍对梁盈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也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也都太晚了。。。只是,秀琴刚刚为我生下一个儿子,我还未尽到过一天作为父亲所应尽的责任,我不求你们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宽限我一个月的时间,等秀琴做完月子,我就亲自到开封府自首!”说话间,已是两行泪滚淌而下。梁缘看在眼中,甚为伤感,拉了拉沈君越的胳膊,轻声道:“算了吧。。。这一切都是他外公他们一手策划的,我想他和你一样也身不由己,至于他对姐姐犯下的过错,就当是姐姐没有嫁给他而遭致的惩罚吧。。。我想姐姐也会慢慢想通的,毕竟。。。我真的不想让你的娘亲为难。。。”顾蕙兰泣道:“谢谢你梁姑娘。。。”梁缘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谢,沈君越道:“好吧。。。就依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沈君浩欣然点头,心怀感恩道:“谢谢,谢谢。。。”沈君越长嘘一口气,道:“娘。。。跟我回月影山庄吧!我和缘儿是特地来接你回去的。。。”顾蕙兰笑着摇摇头道:“不了。。。我这一辈子也没脸再回那个地方了,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爷爷和你奶奶。。。今生今世,我再无面目回到那里。。。”沈君越道:“这一切都不能怪你啊,所有的事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想爹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会原谅你的。。。”无奈顾蕙兰依旧摇着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回到那里只会增加我的罪恶感。。。”沈君越再多说亦是无用,顾蕙兰道:“好孩子。。。娘这一生罪孽深重,现在所有的事都过去了,娘好想平平静静的过完剩下的时光,替活着的人祈福,为因为我犯下的罪孽而受到牵连的人深深忏悔。。。”沈君越很是难过,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道:“其实在哪都是家,沈大哥又何须执着于此!只要你娘过的安心,那便是最大的孝顺了。。。”只见说话之人身着紫衣,眉目清秀,二十岁左右年纪。颜翊顿了顿忙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月沫姑娘!”转过来道:“这位便是我二弟沈君越,这位是梁缘。。。”月沫淡淡一笑道:“久闻月影侠客大名,如雷贯耳。。。”沈君越抱拳一揖道:“姑娘见笑了。。。”月沫又是嫣然一笑道:“哪里哪里。。。小女子也是实话实说。。。”梁缘朝着颜翊道:“颜大哥,你跟这位月沫姑娘是怎么认识的?”颜翊搔搔后脑勺,一脸尴尬道:“这。。。这说起来话就长了。。。一会儿我们再详谈,详谈。。。”月沫亦是一脸羞涩的垂下了头。沈君越转身朝着顾蕙兰道:“娘。。。那你接下来预备如何?”顾蕙兰淡淡道:“君浩虽然身为人父,但他笨手笨脚想来也干不好什么事儿,我就在这协助秀琴她娘一起帮忙照顾秀琴和孩子吧。。。”沈君越点点头,看着慕容静怡道:“你呢?慕容姑娘?”慕容静怡神情黯然道:“爹走了,都走了。。。娘一直不想爹爹干坏事,现在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我也该回去跟娘相依为命,终了此生了。。。”梁缘沉吟了半晌,道:“慕容姑娘,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如意郎君。。。”慕容静怡会心一笑,点了一下头道:“谢谢!”沈君越扫视了一圈,当即道:“对了,顾雪峰他人呢?”慕容静怡惑道:“怎么,沈大哥你不知道吗?他和姑父,也就是思盈姐姐的父亲,他们二人都在战场上被胡安夏给杀死了。。。”沈君浩也道:“是啊。。。不然我们也不会想到去抓了梁盈姑娘来要挟胡安夏这茬了。。。”沈君越道:“好吧。。。不过,诸葛前辈的《独荫诀》被顾元广抢去,不知现在何处?”沈君浩道:“他们。。。他们为了讨好西夏朝廷,将秘笈呈送给了西夏皇帝,西夏皇帝惜才,便转手将其送给了乎马腊萨,但乎马腊萨自命清高,将独荫诀信手撕碎。。。”沈君越点点头,朝着沈君浩道:“好好照顾娘。。。我要走了!”沈君浩点了点头,却在此时,洪大昌的妻子将女儿扶了出来,只听得洪秀琴道:“君越弟弟,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嫂子,我都感谢你饶恕了君浩;我爹他这一生做了很多坏事,我想这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我和娘都不怪你们。。。另外,这里是我的家,也是君浩的家,你娘在这里你就放心吧。。。若是有空,我欢迎你们常来。。。”这是沈君越初次见到洪秀琴,虽然她生的没有梁盈那般清丽脱俗,却也算得上贤惠之至。沈君越当即道:“怎么会呢?我可以不认这个哥哥,但却不能不认你这个嫂子。。。洪姑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娘就拜托给你们了。。。”洪秀琴微微一笑,笑的甚是温馨。待众人再转身查看顾洪晟之时,只见他已然咬舌自尽了。。。
一切都告一段落,沈君越带着梁缘和颜翊等人离开了山洪帮,沈君越早已迫不及待道:“大哥,月沫姑娘的事情。。。?”颜翊哀叹一声道:“就知道你没忘,你们小两口一脑袋想事儿。。。好吧,瞒谁也瞒不了你们呀。。。”当下四人骑马慢行,颜翊边行边道:“月沫是雪莲教教主的女儿!我跟她在战场上斗智,跟她爹斗勇,最终落得个同归于尽。。。”沈君越和梁缘皆是一怔,颜翊接着道:“说起来也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当时大军在我爹的带领下连胜三场,而最后一场却差点要了我的性命!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战略理念,我一路狂追对方名将,最终在距雁门关百里之外取了其首级!但当时我也因受伤过重而倒地不醒。。。本以为会这样一命呜呼,可醒来之时已发现自己被人救了起来,还将我移到了一处山上静养。。。除了一封信,救我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信中所说大致的意思是:‘颜将军骁勇善战,吾每每远观战局皆对将军的勇气和胆量佩服不已,故出于钦佩之意将将军救起,但吾乃契丹人,宋辽不两立!所以将军伤好后可自行离去。。。’”沈君越和梁缘已然猜到救他之人就是月沫姑娘,颜翊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此番开战,辽人请了雪莲教助阵,雪莲教教主蓝英杰武功高强,戚斌曾和他过过招,直接被他震断了心脉。。。而教主的女儿蓝月沫心思缜密,‘天荒阵’便是她一手操控,想我大宋三万兵马在阵中全军覆没,众人束手无策,更是毫无还手之功!若不是我踏着三万将士的尸体冲出去将蓝月沫擒住,恐怕这汴梁城都已经成了辽国的疆土。。。蓝英杰带着教众前来要人,并明言要与我单打独斗,若是他输了,辽军便退军百里之外!其实此番辽军挑衅完全是雪莲教在背地里撑着,故蓝英杰此言也足以代表辽军众将士的意思!我和蓝英杰大打一场,最终双双坠崖。。。最精彩的也是在这了,我们俩谁都没死,因为我们是从崖上打到崖下,不过也真庆幸二弟临行前传了我护身真气,不然我就被那厮给一掌毙了。。。”蓝月沫哼了一声,一脸不悦道:“你称呼谁那厮呢?”颜翊愣了一愣,沈君越和梁缘已然笑的人仰马翻,颜翊忙道:“不不不。。。我太激动了,我错了,我错了。。。是蓝教主,蓝教主一掌打在我胸前,我运气护身真气并倒抓枪杆,欲刺穿他的胳膊,无奈他闪避极快,我急中生智一脚踹中他的小腹,蓝教主终于。。。哈哈!”四人边行边说笑,黄昏中映着四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附录:(雁门关外屡破奇阵,万丈崖底携手连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又何止是这玉门关,雁门关内外亦是一片荒凉。颜翊捧着兵书在营中细细的参详,不知不觉离开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在一个月前的战役中,颜翊率一万精兵反围剿辽军,再由八贤王带人抄后路堵截了辽人的增援部队,辽军大败,元气大伤,退兵百里以养精蓄锐。颜翊深知庞太师这老狐狸与辽人大有来往,故并不乘胜追击,坐等敌方主动来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贸贸然进攻,庞太师暗地里给辽人捎个信,那可真应了那里应外合之计。此时,一名将士穿着,四十来岁的男子走进营中道:“元帅,京中传来捷报,胡将军连同江湖人士已然攻下了临天教,虽教主诸葛临天为人所救,但临天教已然土崩瓦解,以诸葛临天一人之力怕也是再难成气候。。。”颜翊思虑了半晌,喃喃道:“皇上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将士不明,却也不敢开口询问,颜翊顿了顿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将士抱拳退去。
转眼又是一个半月,此时春风浮动,百草焕发生姿,遥遥望去,虽仍旧荒凉成片,但将士们却无需再围着火堆取暖,练兵的热情也高涨了甚多。这一日,关外擂鼓震天,夹杂着唢呐等一些乐器之声,直听得众人心中烦闷不已,颜翊心中烦躁,责令道:“马将军,去城门上看看到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速速来报!”马将军应了,少时便一路小跑而来道:“报告元帅,外面有很多身着白衣、打扮很奇怪的人群在城下游荡,他们边跳边走还边吹着乐器。。。城外五百米处有一身着白衣的男子,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见他坐在椅子之上被四人抬着!”颜翊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督促他们练功,我上去瞧瞧去!”居高临下,颜翊看着城下白衣人群,只见他们跟疯子一般又吹又跳,颜翊看了两眼便忍不住道:“神经病!打发他们走!”一人应声去了,颜翊余光扫处,突然看见城下之人正以邪意的目光斜视着城墙之上,再细看对方的动作,忙喊道:“等等,先不要下去,对方来者不善!”那人闻声立时驻足,一名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道:“怎么了元帅,下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颜翊指着下面的人群道:“你们看,虽然他们又吹又跳像个疯子,但他们走得却类似于一种阵法!”那将军揣摩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道:“元帅所言甚是,我们被他们的音乐弄得心烦意乱,殊不知这乃对方的障眼法,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集中精力去观察他们!”颜翊点点头道:“对方确实不简单,怕是来头不小。。。”却听得身旁另一位将军道:“元帅听过雪莲教吗?”颜翊疑惑的看着他道:“雪莲教?以前曾我爹提到过,说是契丹的一门邪教,刘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就是雪莲教的人?”那个被称作刘将军的人点头道:“不错,我曾经奉命潜伏在辽国境内,听到过一些关于雪莲教的传闻,听说他们懂的一种邪术,可以让人神志不清,去过雪莲教教坛的人,若是不对教主行跪拜之礼或话中有不敬之言语,那那些人在回来之后不是变得痴呆便是长眠不醒,跟活死人一般。。。我起初也听的悬乎,但现在听到这声音,突然觉得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颜翊点点头,思索了一阵道:“通知众将士,随时待命!”刘将军抱拳一揖领命去了。
颜翊直直的看着远处正坐在躺椅上摇摆着折扇的年轻公子,只见对方也正一脸邪笑的看着他,颜翊心道:“来者不善,此人想必并非省油的灯。。。”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从年轻公子身后窜出成千上万的辽军将士,颜翊大惊,有人道:“不好,元帅,敌军要攻城!”颜翊观摩着局势,显然敌方有备而来,况且看阵型,怕是训练已久,若是冒然出兵抵御,想来必定伤亡惨重,但眼下局势刻不容缓,颜翊犹豫了一阵道:“陈将军,你先带五千兵马前往城下一探虚实,若发现不妥,立即撤离!”身侧一名将军领命去了。少时,城门大开,五千将士浩浩荡荡的涌出城去,城门又立即封闭起来,陈将军下令道:“大家随我冲。。。”五千将士在陈将军的带领下杀入敌军阵中,此时,白衣人群开始变了音调,并且每人从腰间取出一只布袋抛向天空,布袋皆在空中爆破,白色粉末迎风而散,而白衣人群似是训练有素,抛完布袋后便迅速撤离战场,围到了年轻公子身侧,只见年轻公子仰天大笑,颜翊已知不妙,当即喝道:“陈将军快撤!”却见陈将军和众将士在阵中神色萎靡,纷纷抛下兵刃,竟是任由对方宰割,刘将军怒道:“果然不错,陈将军他们中了雪莲教的毒,神志不清,精神萎靡而丢盔弃甲,雪莲教果真让人匪夷所思。。。”颜翊眼看着五千大军在敌方阵中摇摇晃晃,纷纷倒在血泊之中竟是束手无策,不禁大怒,心道:“反正将士们已无活路,豁出去一拼!”当即喝令道:“将士们听令,乱箭射杀!”刘将军道:“元帅,下面有陈将军和那么多将士,弓箭不长眼,万一射到自己人。。。”颜翊打断道:“本帅又何尝不知,但眼下陈将军他们已是待宰的羔羊,问题只是如何个死法!”颜翊再喝道:“放箭!”刘将军哀叹一声,不忍往城下看上一眼,千箭万弩登时犹如急风骤雨般从城墙上落下,年轻公子微微皱眉道:“好一招同归于尽,这颜翊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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