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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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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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5)
黄立德走出院子大门,黄忆江的车已经停在外面,黄忆江在车内听着劲爆音乐,手舞足蹈。

  黄立德上车,说:“吵死了,快把音乐关了。”

  黄忆江关掉音乐。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黄立德问。

  “不怎么样!”

  “别跟我抱怨,这可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去安蒂克的!”

  “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才懒得抱怨呢。”

  “又来了,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干好一份工作?”黄立德有些不高兴。

  “我只能遗憾地告诉您:我不能!”

  “你,你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

  “不好意思,又惹您老生气了,得了,这顿饭我请了。”黄江亿娇笑道。

  “我是真的没话可说了。”黄立德无可奈何。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想吃什么?”

  “爆肚!”

  “那你还是先送我回家吧,我不吃。”黄立德愁眉苦脸。

  “上了我的贼车还想回家,您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你说你一个挺现代的姑娘,怎么老喜欢吃那些东西嘛?”黄立德摇头不已。

  黄江亿咯咯笑道:“这还不都是你培养出来的?!小时候你可是三天两头带我吃爆肚卤煮。”

  黄立德不觉沉默无言。

  “说到这事儿,该轮到我教育你一回了,咱生活是好了,可也不能忘本不是?爆肚卤煮是什么,那可是咱们的革命传家宝,老同志,你走错路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再不回头可就危险了……”黄江亿突然老气横秋地道。

  黄立德愣了一下,摆摆手:“行了行了,说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育我!让我陪你去也行,但有个条件。”

  “可以满足你。”

  “你跟郑岩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狗仔呀?”

  “你说什么?什么狗仔?”

  “狗仔就是娱记,狗仔的工作就是专门打听别人的隐私!”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肯说,难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有什么不好说的,好吧,好吧,这次就满足一下你的低级趣味,下不为例!”黄江亿想了想,开始回忆:“那天,我去古玩市场闲逛……无意中走到一个地摊前,那个摊主的名字很怪,人家都叫他老憋,这个人也真够精明的,是个厉害的主儿……”

  “当时他的摊位上有一件石刻,是一个正在击鼓起舞的乐伎,击鼓的指法幽默夸张,舞步轻盈富有韵律,线条流畅,精美绝伦。可惜头部缺失,有点美中不足。说实话我当场就想把它买下来。不过有一个小子已经跟他蘑菇上啦——这个人就是那个郑岩了。

  “要说这个郑岩可真够磨叽的,两人一个要价八百,一个还价六百,为了两百块钱翻来覆去地折腾,你说跟一个练地摊的值得吗?我看不过眼,忍不住插了一句话,结果那老憋看本姑娘人好,赶着要将那个石像卖给我。没想到那郑岩反倒不依不饶,跟我较上劲了。好好的几百块的石像,被抬到三千块!不过最后郑岩自知理亏,悻悻然走了,那石像嘛,自然就归我了!还是人家老憋识时务,后来我向他一打听,姓郑的小子原来经常到他摊位上买东西。我问他为何肯把石像让给我,他说宁肯得罪人,可不能得罪钱啊……哈哈哈!”黄亿江说完,得意的一笑。

  二人把车停在一家小吃店外,父女俩人下车。

  “我听来听去,还是你的错,明明是你不讲规矩,强词夺理嘛?”黄立德摇摇头。

  “还没完呢,刚才讲的是上集,还有下集呢。”

  “噢?下集什么内容?”黄立德问。

  “现在插播三十分钟广告,您先忍忍吧。等我吃饱了再说,我现在饿得没力气讲了。”黄亿江左顾右盼,眼光早已瞧进小店里面去了。

  俩人走进小店,卫生条件极差,没有一副座头是干净的,伙计对顾客爱搭不理的,黄立德看得直皱眉头,不觉嘀咕道:“这儿的卫生条件可真不怎么样!”

  “爸,这可是当年你最爱的爆肚店,你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带我来这儿,我是来一次哭一次。”黄亿江说。

  黄立德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情景,脸上温情毕现。

  “我想起来了,是呀,那时候你才这么高,扎两个小辫儿,噘着小嘴儿,一进门就哭,怎么哄都不成……”

  “你还算有点良心,能想起来,这你得承认吧,那时候我真的很惨!”

  “不过,小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

  黄忆江一瞪眼:“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小时候你虽然爱哭,可很乖很听话,哪像现在,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

  “那你就该烧香烧香,该拜佛拜佛,求老天爷早点让我嫁了,你就解脱了。”

  “嗯,我是得找机会去庙里烧柱香,像你现在这样,你想嫁,可问题是谁敢娶呀?!”黄立德笑道。

  黄忆江冷笑:“哼哼,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好好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吃完这顿饭,咱们就一拍两散!“

  黄立德一笑:“傻丫头,怎么这么不经逗?”

  “少来这套,说话算数。伙计,点菜!”黄亿江气呼呼地嚷道。

  伙计来到近前。

  “来两盘爆肚,一盘肚仁,一盘散丹,一盘肚领……”

  “点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散伙饭嘛,当然要丰盛一点!”

  伙计下完单子,很快菜就上来了,父女俩吃起来。

  黄忆江胡吃海塞,黄立德细嚼慢咽,似乎在回味过去。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黄亿江问。

  “水平退步了好多,远不如以前的味道好。”

  “不是人家退步了,是你的口味变了!”黄亿江淡淡说道。

  黄立德心头一动,愣了一下,缓缓道:“你也吃得差不多了,赶紧讲下集的故事吧。”

  “好吧……”黄亿江停下手里的动作,使劲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几天后,我又去了那个地摊前……真是要多巧有多巧,在那我又遇到了姓郑的那小子!更巧的是,我在老憋的地摊上发现了上次被我抢回来的乐伎击鼓像残存的头像!我问那家伙头像给多少钱能卖,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不卖!”黄亿江气愤道:“他说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我问他为啥,原来是姓郑的那小子早已订了!你说可气不可气!他净跟我抢!我叫他让给我,没想到这小子三下五除二,付了钱扭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上次你不是用高价把郑岩看重的石像给抢了吗?为什么这次不灵了?”

  “是呀,我也问那摊主老憋,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是说过这话,可凡事无绝对。为了钱可以得罪人,一次还行,两次就不值了。’”黄亿江说到这里,又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哦?原来这样……”黄立德听罢,不觉若有所思,喃喃道:“这个老憋,宁肯得罪人,也不得罪钱……”

第二章(6)
离开公司后,郑岩去银行取钱,将二十万现金放进背包,打的赶到车站,登上一辆开往中原某县市的长途客车。下车后,郑岩搭乘一辆乡村常见的三轮货车,一路颠簸着向前行驶,漫起阵阵尘土。

  “那就是林家庄了。”车主将三轮车在路边停下,不远处山坳里有一个村庄,低矮的民居散落在山坡上下两端。

  郑岩下车,背着包走下一道斜坡,向村庄走去。他穿过一片农田时,看到一座早已破败坍塌的祠堂,周围荒草丛生,郑岩从祠堂废墟旁走过,发现一块残碑半埋在土里,还有部分碑文依稀可辨。郑岩颇为好奇,蹲下身看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郑岩一路找来,停在一座独门独户的农家院外,叩响门环。院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审视郑岩。

  “找谁?”

  “我是郑岩……”

  对方把门打开,打量了他一番,又警惕地探头往外张望了一下,才让郑岩进门。郑岩一进去,院门马上又被关上。

  进门是前院,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下,有一张石桌,有个中年人坐在桌旁。他四十多岁,面相憨厚老实,黑框眼镜,灰头土脸,一看就是那种常年走村串乡淘货的主。旁边的井台上,一个青壮农民正蹲在那儿一门心思地磨一把大柴刀,郑岩进来,他也没有理会,开门的那个壮汉是他兄弟,回到院子,接着去看他磨刀霍霍。

  中年人见郑岩进来,忙起身相迎,陪着笑脸,客客气气。

  郑岩问:“你是钱老板?”

  “您抬举我了,我不是什么老板,叫我老钱就行了,您是郑岩郑先生?”那人说。

  郑岩点点头。

  “真叫您受累了,大老远的跑到这山沟沟里。”老钱要跟郑岩握手,郑岩没动,老钱颇为尴尬的坐下,也不生气。

  郑岩把背包放到石桌上,石桌上摆着一个仿制的战国青铜簋,浑身披满翠绿的铜锈,但工艺粗糙拙劣,是那种常见的地摊货。郑岩扫了一眼赝品青铜簋,扭头盯着老钱。

  “海生呢?”

  老钱眨巴眨巴眼睛:“别担心海生,他没事,好得很。钱带来了?”

  郑岩拍了拍随身背着的背包,不露声色。

  “好的好的,郑先生,我这可不是讹你,不信您看,我这儿有海生的欠条。”老钱显得十分谦恭客气,从兜里掏出一张欠条交给郑岩。

  郑岩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张二十万的欠条,落款是海生。

  “欠债还钱,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吧?”

  “是是,是应该把话说清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和海生算是半个朋友,去年在河南淘货时认识的。没想到这回又在这儿碰上了,我瞎忙活一场,没淘到像样的东西,海生撞了大运,淘到一件大货,可他带的钱不够,就管我借了点儿……”

  “二十万可不是一点儿,他淘了什么大货,值这么多?”

  老钱犹豫了一下,颇感为难地拍了拍石桌上那个赝品青铜簋,“喏,就是它……”

  郑岩惊讶道:“就这个破玩意儿?蒙谁呢?睁眼瞎都能看出这是假货!海生会出二十万?”

  老钱说:“刚才我没说完,就叫您打断了不是……”

  郑岩怔了一下,说:“好好,那你接着说……”

  老钱说:“唉,他收的那件是个真的,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看着都眼红啊……”

  “这么说,他是叫人给坑了?”

  老钱叫起来:“哟,您是内行啊,一听就明白了,没错,他叫人给掉了包。你说这事儿多丧气!海生吃了药,我很同情……”

  郑岩忙道:“等等,这跟打眼吃药可是两码事儿,他这是被人下了套儿!”

  “说的就是嘛,我叫他赶紧报案,找公安抓那几个骗子呀,可他死活不愿意,您说为什么呀?”老钱瞅着郑岩。

  “行了,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郑岩不快道。

  老钱说:“我同情他,可他不同情我,做人忒不地道,当晚就想开溜,想叫我当这个冤大头,我没辙儿,只好把他扣了,叫他先把钱打到我帐上,我再放他走,只是没想到还叫您专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情况就是这样,我一个字儿都没胡说!”

  郑岩审视着对方,点了一根烟,顺手把烟盒扔在石桌上,“我不能光听你说,总得向海生对证一下吧?”

  老钱点头:“行!我看您也是个实在人,我信得过您!”

  郑岩指指院子里:“信不过也没什么,你那边不是磨着刀的吗?”

  老钱:“您想哪儿去了,太多心了……走吧,我带你去见海生。”

  郑岩背上包,跟老钱向后院走去。青壮兄弟站起身,拎着刚磨好的大柴刀跟了上去。

  老钱带郑岩绕过大屋来到后面一个小院。

  夏海生双手被吊在一棵树上,脚尖刚刚能沾地,俊朗的脸上满是沮丧。他一看到郑岩,既感到意外又十分惊喜。

  “郑岩?!你,你怎么来了?”海生叫道。 。 想看书来

第三章(1)
郑岩没好气地说:“我还不是来给你送赎金!你以为谁乐意来这个鬼地方!”

  “你把钱直接打给他们就行了,没想叫你跑这一趟。”

  “那不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我没法向世人交待!”

  老钱挑起大拇指,说了句:“郑先生讲义气够朋友。”

  海生愤怒地叫道:“你少他妈装好人!”

  老钱说:“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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