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秘书不想继续听崔大卫说下去,再次绕开挡在身前崔大卫,再次准备离开这里:“就还住集体宿舍。”
崔大卫再一次挡住了黄秘书的去路:“他就没地儿住啦!我琢磨着能不能跟田总反映反映,给我那小舅子也弄套房子?”
黄秘书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此时,他已经明白的崔大卫的动机,他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这真他妈的是一条喂不熟的狼! 那‘黑材料’,这老小子压根就没寻思着交出来!”他阴险地冷笑一声,对挡在身前的崔大卫说:“给你小舅子弄套房子,不如让我们田总再给你50万,买一套得了!” 。 想看书来
20,我们有个大中华(5)
听黄秘书这样一说,崔大卫也不管黄秘书的脸有多么的难看,自己个儿立刻喜笑颜开了:“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反正你们贷款一下来就有花不完的钱了,再多给我50个,算啥吗?!”
黄秘书呵呵冷笑起来,笑出了声,这声音阴森森的,像深夜的乌鸦的哀鸣。
崔大卫仿佛对黄秘书难听的冷笑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弦外之音,笑呵呵地搭讪着:“您笑啥吗?老百姓不就是穷呗!”
黄秘书冷冷地挖苦道:“多余的钱,我们田总早为你备着呢!她说,崔大卫同志对我们绿色农科集团有功,而且这功还不小呢!”
崔大卫认真地点点头:“那是那是,没我崔大卫,就没绿色农科集团的今天!”
黄秘书把脸一沉,心里说:“那我就送你去西天!”嘴上努力地和善着自己的语气:“那跟我走吧!”
崔大卫诧异了:“今天就能兑现?”
黄秘书用一副居高临下的语调,回答道:“推到明天,我们还怕你崔师傅要利息呢!”
崔大卫立刻喜不自禁起来:“够意思够意思!”
崔大卫说着,准备提上那个装钱皮箱,黄秘书用身体挡住崔大卫,一把把皮箱提了过去:“还是我帮您提拉着。一会儿,再给您一个小点的箱子,可就够您一呛了!”
办公室里的陈静正为绿色农科资产重组的事情焦头烂额。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对面传来于欣的声音。陈静赶紧追问:“于欣,快说,崔大卫有消息吗?”
于欣一边走路,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还没找到他。不过,听见到他的人说,他拿钱买房子去了!”
陈静的心一沉,睁大了镜片后那一对大大的丹凤眼:“看来,张秉京有行动了!”
于欣焦急地问:“我们要不要直接报案呀?”
陈静迟疑着:“证据呢?我们怎么报呢?报啥子样的案呢?我看,还是赶紧找到崔大卫。他是个老实人,在大义面前,我想他一定会说出事实真相的!”
于欣疑虑地向陈静汇报道:“张行,让我回行呢!”
陈静斩钉截铁地回答:“别受他干扰。刚才监察室刘主任已经找到崔大卫的新手机号码了。他们马上告诉你,你马上和崔大卫联系,赶紧找到他。他的材料,就因为有用,也许会夜长梦多!”
于欣停下脚步:“我明白。”
黄秘书冷着脸驾驶着奥迪牌轿车,后排坐着崔大卫。
崔大卫望着繁华的街景,摸着奥迪车里面豪华的装饰,呵呵地笑了:“还是有钱好呀!这车,这坐车的感觉,真是盖了帽!”
黄秘书拨通了江副总的手机。没等江副总说话,他就按照事前的约定,直接开口说暗示了崔大卫目前的状况:“按你的第三套方案执行。”
江副总立刻明白了黄秘书的意思,杀心顿起,:“明白。”
黄秘书不等江副总再说什么,立刻挂断了电话。
崔大卫似乎听到了一点什么,得意洋洋地问:“咋?小江预备出钱来了?”
黄秘书狰狞地笑笑,拿出猫戏老鼠的神态,回答道:“他早就备好了。而且准备推荐一套房子给你的小舅子。”
崔大卫乐呵呵地连声说:“够意思够意思!”
江副总站在烂尾楼上,用军用望远镜向远处眺望着。终于,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快速驶到了烂尾楼的下面。
黄秘书率先从驾驶员的位置上出来。绕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从车里面提拉出一个皮箱。之后,车的后门被推开了,崔大卫钻了出来。他站在原地,上下四周地观望着。当崔大卫的脸转向江副总的站着方向时,江副总急忙躲在了一块水泥预制板墙的后面。
崔大卫似有所悟,显出有些疑虑的样子:“这就是江副总推荐的房子?不是拿我打哈哈吧?”
黄秘书随口撒着慌:“这楼停建,是因为投资方没有后续资金了。现在正有一个大老板接盘呢!所以现在买,算你崔大卫同志拣个漏儿!”
崔大卫点点头,做出高兴的模样:“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黄秘书面部狰狞,皮笑肉不笑地:“崔大卫同志,我们一起上去搂搂吧?”
崔大卫正准备和黄秘书上楼,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崔大卫拿起新手机,笨拙地按了接听键:“喂?您谁呀?您是?”
黄秘书只好心不在焉地等在了楼的门口。他贼头贼脑地四下张望,除了远处急驶而过的汽车,四周不见一个人影。
20,我们有个大中华(6)
电话对面的于欣正奔走在黄海市大街上:“您是崔师傅吗?“
“是呀。”
“我是于欣。“
崔大卫诧异了:“于姑娘?咋是您呀?您咋踅摸着我的手机号的?”
于欣风风火火地回答:“是监察室告诉我的。”
崔大卫依然诧异:“监察室?他们咋知道我的电话?”
于欣没心思跟崔大卫扯得太远,就赶紧直截了当地说:“崔师傅,我找您有急事。您现在在哪儿呢?”
见崔大卫一副没完没了的德行,黄秘书怕准备好的十面埋伏必杀计划泡汤,赶紧不耐烦地走上来,对崔大卫做着手势,一会儿指楼,一会儿指那个装钱的皮箱,一会再指崔大卫的手机,意思是让崔大卫赶紧上楼买房。
崔大卫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想和于欣多说什么了:“于姑娘,大中午的,我正忙着,有话咱回头再说!好好,我先挂了!”
于欣焦急万分地赶紧说:“赶紧告诉我您在哪儿?”可对面传来的,却是挂机的嘟嘟声。于欣气恼地拍了一下手机。赶紧重新跑进售楼处,向售楼小姐问明了崔大卫的去向,立刻出门,打了个车,向着烂尾楼的方向追来。
崔大卫收了手机,赶紧跟着黄秘书上楼:“这楼啥时候才能交房呀?”
黄秘书继续信口开河地撒谎:“快,最多半年!”见崔大卫将信将疑的样子。赶紧补充,“中国人多,有了钱,盖房子还不快嘛!他们老总在顶上等着呢,不信你再问问他。”
崔大卫连连点头:“信、信。我还能不信。”而后,又嬉皮笑脸地说,“反正钱都是您们出的,材料在我手里,交不了房子,我再接着管您们要呗!”
趁崔大卫上楼的当口,黄秘书对着崔大卫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他们一前一后地刚爬了四层,崔大卫的手机又响了。崔大卫赶紧笨手笨脚地接了手机。
一个男人的话音:“是崔大卫同志吗?”
“你是谁呀?” 崔大卫感觉莫名其妙。
男人说:“我是上桥支行监察室的主任,姓刘。我来支行的时候,您已经走了,所以我们没见过面。关于绿色农科集团公司的事情,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您能不能来支行一趟?”
崔大卫瞟了黄秘书一眼,用不满的语气说:“涨工资,您们不找我;了解情况的事儿,惦念起我了。告诉您吧,我啥都不知道!”
刘主任继续说:“崔大卫同志,你是受过党教育的人,这件事情……”
崔大卫不耐烦了:“行啦行啦!我忙着呢!”强行挂断了电话。
崔大卫停下脚步,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远处是横跨黄海市蜿蜒而过的黄海江,沿着江边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他身后所面对的方向,是黄海市的市中心,车水马龙的,非常热闹。
崔大卫叹口气,而后雌牙笑笑,但笑得挺勉强,他仿佛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个儿的处境,他感叹道:“环境优美,生活美好!”而后,他故意对走上来的黄秘书换上一副笑脸,做出讨好的模样,脑袋得意洋洋的一晃,“黄秘书,总行监察室让我去反映您们绿色农科集团公司的问题,我拒绝了!”
黄秘书一惊,而后陪笑道:“老崔同志就是说到做到!我们田总奖励你一百个……”见崔大卫面露疑问,“哦,一百个再加五十个,完全是应该的!”
黄秘书见崔大卫眨着一对黄豆一样的小眼睛,四处张望,自己赶紧偷偷向楼上望了一下,与楼上的江副总打了个对眼。江副总伸出四个手指头,示意黄秘书带崔大卫再上四层,以便自己下黑手。黄秘书用手捏一个圈,做OK状。他心里明白,江副总是怕楼层太低了下手,这个老崔同志掉下去,摔不死。
“老崔同志,我们给你定的房子在八楼,那里数吉利,风景也好的多呢!”黄秘书邪恶地笑笑,怂恿着崔大卫继续爬楼。
崔大卫望着高处,故意踌躇起来,仿佛是有意在跟黄秘书作对:“不上了吧?我呆会儿还得提拉两个箱子下来,忒辛苦!”
黄秘书立刻着急了,赶紧连拉带扯:“不怕,有我和江副总,还怕两箱钱提拉不动吗!”
“这一箱子钱不沉吗?”崔大卫说着把黄秘书手里的皮箱接过来。
黄秘书在心里暗暗地狞笑着:“这个老东西,嗝儿屁拉稀到临头,还念念不忘了钱!”而后,在脸上装出笑脸,调侃着,“怎么样?提着钱的感觉不一样吧?走吧,咱们继续上,上面还有一小箱子钱呢!”
崔大卫苦笑一下,跟着黄秘书继续爬楼。八楼终于到了。崔大卫的手机又刺耳地响了。崔大卫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对面又是于欣!
于欣心急火燎地大声喊着:“崔师傅,我看见您啦!您赶快下来!”
崔大卫把手里提着的钱箱握得紧紧的,真的不耐烦了:“于姑娘,咋又是您?我正忙着,咱们再见啦!”
黄秘书不知道于欣已经赶到楼下,为了赶紧实施他的十面埋伏必杀计划,已经是急不可耐了。他索性用自己的胳膊搀住了崔大卫的胳膊,一只手还扶着崔大卫肩上的帆布包,因为,他依然以为这帆布包里就装着崔大卫的黑材料。他不等崔大卫挂上电话,就建议着:“老崔师傅,你应该先瞧一瞧风景,电话一会儿再打啦!”
崔大卫朝楼下望望,看见了在楼底下手搭凉棚向上望着的于欣,无奈地摇摇脑袋,而后他一边把于欣指给黄秘书看,一边对于欣不耐烦地说:“于姑娘,我真忙着,往后我再和您掰扯吧!”
黄秘书看见了地上的于欣,立刻像泻了气的皮球,懊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躲在八楼水泥板后面的江副总是第一个发现于欣出现的主儿,经过军队正规训练的他,知道顺势而为的道理,他不等黄秘书通知自己,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必杀计划,悄悄地顺着楼后侧的楼梯,躲躲闪闪地溜出几步,赶紧找个墙角,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1,民主否决了善良(1)
今年是个温冬,天没有以往那么冷,冬日里金色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射着黄海市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人们仿佛可以从空气中嗅到一些刚刚离去又就要来临的春天的气息。
上午十点多,当一缕阳光照进银行宿舍楼里一间卧室时,房间的女主人陈静正躺在松软的绒被里,遥望窗外的蓝天,不晓得在遐想什么。工作了一周很是疲惫,陈静最喜欢在周末周日休息的日子睡睡难得的懒觉,对忙忙碌碌的她来说,躺在床上不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舒展自己,放松心情,也是快乐的。但是,陈静自打与杜鹏程离婚后,就很少感到快乐。仿佛睡懒觉也成为了一种感情的自暴自弃。虽然离婚已经快二年了,但是她仍然没从情感的痛苦里完全解脱出来。外表上,她总是装出挺刚强的样子,在别人面前不会流露出来半点伤感,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依然忍受着煎熬。
她和杜鹏程的婚姻维持了将近十年。自打杜鹏程在生活上犯了许多穷人乍富的老板最常见的毛病,包养了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叶娜娜之后,陈静也曾经试图挽回这失败的婚姻。十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自己付出太多,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虽然女儿、房子、车子都归了陈静,杜鹏程每月还会给孩子抚养费,但是陈静并不稀罕这些。自己在银行上班,收入还算可以,完全可以养活她和孩子,她只是觉得生活中少了些啥子,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有时感到空虚,日子过的灰蒙蒙的。她是一个挺传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