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丽的早晨
一个翻身,舒丽闭着眼睛,右手伸向床里面的少洪,勾住少洪的脖子,稍微一用力整个把少洪拥入怀。嫩嫩的肌肤摩擦脸庞,深深吸一口气,小儿的清香透过鼻子浸入心脾,很舒服。
舒丽睁开眼睛,看着少洪的嘴自然的扁成弧形,轻轻的用手指摸了下少洪的小嘴,小嘴动了动。舒丽满足的笑了,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翻开看了看时间,再闭着眼睛,轻轻的放开少洪,慢慢的把少洪推向床的里边。
翻身,坐起,摸上眼睛戴上,拉开蚊账的拉链,赤脚踩上地板,地板很平,踩上去,凉从脚心直入心房。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窗外的依然是那么阳光明媚,对面学校的早晨,依然是那么的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来车去,串流不息,喇叭声,吵闹声,刹车声,响成一片。
打开电脑,放上轻柔的音乐,登上QQ。开了房门,就着睡衣去到洗手间,摘下眼镜,瞪着洗漱台前玻璃镜里显现的有些苍老的,头发打结的女人,用手数了数眼角的皱纹。舒丽含了一口自来水,喷上玻璃镜,镜面上的女人马上活动起来,是动态的,还带有一些媚态。漱口杯里的一大一小二把牙刷彰显着舒丽的简单生活,舒丽刷完牙,把少洪的牙膏也顺手挤好放在漱口杯上。鞠一把水,抹在脸庞,湿湿的回到房间。
少洪还在酣睡。
舒丽打开衣橱,左挑挑,右挑挑也下定不了决心。*的身体映在梳妆台前的镜子上,总是不敢面对镜子里的那个躯体,经过生产发育过的体形,微微鼓起的肚腩,丰厚而又饱满的臀部,经常让舒丽不知道选择穿什么样的衣服,时常会穿了一件稍微紧身点的衣服就会无所适从。
胡乱挑了一件宽松的连衣裙穿上,擦上防晒霜,仔细的梳理长过腰身的长发,在头发的二边别上二只闪闪发光的水晶发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了一下,然后用嘴轻轻的对自己说:舒丽,棒,棒,棒,你真棒!
这一句口决是向少洪学来的,少洪在幼儿园学到的一些语句经常会给舒丽借用到日常生活里。
“宝宝,少洪宝宝,起床了?”舒丽趴在少洪的耳朵边轻轻的呼唤。
“……”
“少洪,少洪小懒虫,起床了?!”
“唔…唔…”
“刘少洪,起床了,快起床了,妈妈拿棍子来了,你还不起来,等下子到学校吃不到早餐,又要给阿姨说你迟到了!”
“妈妈,你好讨厌……”少洪嘟嘟嚷嚷,不甘情愿的一个翻身爬起来,坐好,慢吞吞的脱睡衣,穿衣服。
“宝宝,你看看,妈妈穿这件衣服漂亮吗?”
“我不说,我就不说,谁叫你叫我起床的。”少洪瞄了一眼舒丽,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反嘴。
“臭洪洪,你不说算了,我也生气了。”
少洪气鼓鼓的穿好衣服,走到洗手间撒了一泡尿,洗漱好,走到鞋柜处换鞋,背好书包。
舒丽抽出钥匙,拿上钱包手机,关好大门,顺势拖住少洪的小手,向幼儿园走去。
向着学校去的那条小路上,踩单车者,开小车者,走路者,天天碰到的都是一些认识的面孔,叫不上名字,但是都能淡淡的点头打个招呼。少洪碰到同班的小伙伴就会很兴奋,挣开被舒丽拖着的小手,跟小伙伴追一头的汗水,然后跑到前面,又跑回来,整个在路上面逛过来逛过去。
少洪在今天的小路上睁大眼睛也没有找寻到小伙伴的踪影,只有任舒丽拖着手向前走。
“宝宝,记得,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可以玩水,不可以跟小朋友打架,不可以跟小朋友打闹,不可以在上课的时候玩,讲话,要认真听课……”
“知道,妈妈,我知道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爷爷家,我想坐火车去爷爷家了,我还想跟爷爷家的狗狗玩。”少洪看到对面走来一条流浪狗,又开始这个话题。
“好了,宝宝,到了,等你放假了,妈妈就会带你坐火车去爷爷家了。过马路要先看左边然后再看右边,没有车就赶快过。”
“妈妈,再见,妈妈,你今天好漂亮,穿裙子好漂亮。”少洪每次说再见时,都会顺便把手摆几摆,肢体动作明显。
“宝宝,再见。”舒丽笑容满面,也顺势摆了摆手。
每次送少洪上学,舒丽只会送到拐角,然后看到少洪自己过马路,自己进了校门之后就会转身离开。
第一次如此送少洪的时候,少洪是从拐角处一直哭到学校门口,后来不放心,舒丽又在少洪进校门后又偷偷的跟过去,躲在少洪的教室的门口看到少洪开心的跟小朋友们玩,才真正的把心放下。那之后,少洪到了拐角处就自然而然自己走进校门了。
送完少洪回到家的时候,一般情况都将近九点左右。伟诚也快过来接舒丽,舒丽一天的工作才是真正的开始,有时伟诚来的早的情况下也会一起送少洪去学校。
舒丽回到家,电脑里的音乐仍在播放,QQ群里的消息闪烁不停,舒丽看了看,没有感兴趣的话题,把QQ设置成忙碌状态,把电脑音响开到最大,换上DJ,整个房间里充满热情快速而又震耳的调子,沉迷于这样的早晨里,不太愿意面对现实的生活琐事。
嗡…嗡…
有来电。是伟诚。
“你下来,我马上到了。”
“嗯,好的。”
“你啊,老是把音响开那么大……”
伟诚想说的话给舒丽挂断了。伟诚想说的无非是一些提醒,舒丽来听是极度的罗索,舒丽能想到伟诚在电话那头苦笑的模样。
第二章 伟诚的工作
新星公司处在广东东莞的某一个小镇的山脚下,化工厂向来给外人是谈虎色变,听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是否会对身体造成危害,那些剌激性的味道会不会让人容易得职业病?
其实并不是这样,伟诚与舒丽所在的化工厂所有的产品必须能通过检测,含铅标准是根据美国所制定的标准,每半年都需要经过认证机构检测才能大量生产,销售。
伟诚七年前,结束掉自己的服装生产工厂,欠了一屁股的债。后来结识了台湾人林先生,贷款购了一台商务车跟着林先生一起经销新星公司的产品。从对化工产品一无所知,做到今天能独自担当一面,从对珠三角洲的路痴,变成对珠三角的活地图,从对普通话的恐惧到今天流利的国语。六年的经历,六年的生活,六年的磨练,伟诚不再是当初舒丽所相识的伟诚,此时的伟诚有如一颗大树一样,撑在舒丽的天空中,也撑在林先生的公司里。
早上的伟诚最忙。
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伟诚不敢赖床。开机,洗手间,洗漱完,打理头发,换好衣服,十分钟后从家里出发。
半个小时的车程,电台播放的节目,伟诚舒适放松下心情。
“喂,阿娇,你好!我们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有多少家客人订了货?嗯,嗯,好,好,我知道了,你叫货车把送货单带去仓库,我马上就到了。”
放下电话,伟诚心里又在安排一天的事情,如何将货安排好,样品装好,货款的回收,等等都要考虑到,舒丽的新开发客人都要纳入新的一天的行程里。
七点半左右。
公司的人员全部聚集在仓库,等着仓库人员小钟前来打开化工仓库。技术部,业务部,司机搬运工,各据一方。
“阿军,你们今天的货多不多?”伟诚问司机阿军。
“多个屁,现在生意那么差,每天就那么丁点货,中午都可以回来了,业务给老王天天骂,骂得业务看到老王都躲起来。你们呢?”阿军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把手头上的送货单挥了挥。
老王是新星公司的业务经理,台湾人,全权负责处理大陆这边的所有事情,是新星公司的一把手。公司的人当面是叫王经理,背后就是老王。因此人很会掌握人的心里及收络人,同时又会给公司的同事间挑拨一点小是非,让公司的人员相互间不能太好,但是也不会引起相互为敌。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现在生意很难做,货款不好收的肯定不做,好做的客人肯定是每家都守得死死的,开发也是很不好开发,能混口饭吃也就差不多了。”
伟诚站在阿军的旁边附合着,顺便将阿军手里的送货单拿来看了看。
阿军将手中的送货单分配到每台车,仓管小钟到了。
小钟将仓库门打开,搬运工,拿到货单的司机都各奔向自己的货而去,拿起推边把货装好,推到自己的车门处,再由仓管小钟与小茂对好数,最后的校对与装车。
早上是最忙的时候,这里的货刚点完,那边的货又要进行清点。
技术部热闹不同平常,业务人员自己动手装样品,跟技术对调色,与技术谈讨如何处理客服问题。
舒丽每天不用面对这样的繁烦事情,做久这一行,与伟诚又不一般的关系,加上需要送少洪前往学校,往往很多时候只需电话给伟诚,伟诚就会将处理好。客人方面也只需要电话开机,客人能及时联系到舒丽,一般就没什么事情。
伟诚每天早上在公司安排台湾人林先生公司的送货,新开发客人样品处理,打样调色,还有简单的技术服务处理,一天的工作安排之后,开着包给林先生的面包车开始紧张而又忙碌的一天的生活。
最开始与林先生商讨包车事情,只是谈好,只开车专跑业务,技服,送货,打样,等这些事情与伟诚没任何牵连。时间久之,加上为了减少开支,伟诚的工作慢慢延伸到业务与技术这一块。任何简单的技术服务,看多,见多,听多,伟诚又具备有举一反三的思维,很多时候的事情无需林先生指示,自然而然,伟诚都会主动承担这一部分的工作。
打工,打一份努力的工作,没有必要计较太多的得与失,得与失没有一个严格的定义。其实,有时候做多,也就学多了,多的是一份经验,多的是一份技术。有时,相应的失去实际上也是得到。
伟诚的工作繁锁而又紧张,但是值得,这人么,轻松着是过一天,无所事事的也是一天,工作着的也是一天,何必计较那么多?舒丽认识伟诚久了之后,思想里深深和烙印着伟诚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第三章 业务经理老王
老王,新星公司东莞分公司之台湾经理。此人在新星公司工作近八年,四十岁前,在台湾纯粹属一黑社会混混,打架,斗殴,喝酒,泡妞,无所不能,无人能及。
曾听他提起过的生活都是极度的糜烂,早上起床就是找酒喝,从街头喝到街尾,从这条街喝到那么街,从早喝到晚,曾喝到酒精中毒在医院住院一月,林先生就是那时候与老王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二十多年来,一个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一个是整天没事做,靠六合彩生存的二个人从此就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直到今天。
一个偶然的机会,老王给当时在新星公司做副总的林先生介绍到东莞担任新星公司的业务经理。从此,结束了四十岁的混混生涯,结束了天天寻酒的生活,也结束了整天无所事事的六合彩工作,然后来到大陆,开始担当这份业务经理的职位。
成事者先成人,老王虽说四十年前一直在混日子, 他的脑袋聪明,会用人。他的用人方式一直都是很奇怪,他不会给公司任何人承诺,但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承诺。公司的员工之间有相互信任却又相互猜疑,任何人之间有一段小小的距离,但是这个小小的距离却又不能拉伸得很远。
老王来到大陆公司时,八年前的新星公司那时只能叫深圳办,座落在一个工厂的一楼仓库里,办公室却租在不远处的村庄中,小三层的楼房掩蔽了偷税漏税的事实。破烂的皮卡车一台外加二台送货的大货车构成了最初的新星公司广东深圳办事处。
老王一踏上广东这方热土就给当时的几个司机来了个下马威,老王是二点钟的飞机,从厦门飞到深圳机场,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机程。那时宝安机场没改名叫黄田机场,司机本应三点钟到黄田机场接机,他倒好,该司机拖拉到五点钟才到机场接到正东张西望的老王。
老王上到车没怪此司机,还哈腰递了一支中南海的香烟给司机,后来听老王无意中聊起,还知道此司机,在半路高速的路途中未曾给老王打个招呼,哧溜下把车直接开到某一加油站的厕所门口,撒了一泡尿又若无其事的把车重新开到高速上。老王再说到此事的时候,都还是咬牙切齿的神情。
老王初来乍到,当然不敢马上就将此人抄掉。只能静观其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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