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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的时候,安然已经在房间的门口等着了。
现在回想起来,1998年是我记忆中一个异常清晰的年份,在这个年份里,黑白分明的一目了然,我的喜怒哀乐,我的职业生涯的失意和高低潮在这个年份得到了最彻底体现。
当我现在回想往事时,经常会为我在成都某时的错误决择而感到后悔,而当时只是为了一点我那可怜和可笑的个人自尊,每每当我记忆起这一点的时候,便回味到不可仰止的羞愧。
我后来当然明白了我的一生总归要羞愧那么几次,这是必然的,谁都一样,不管前方的道路有多么坎坷,跌到了再爬起来,仅此而已。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和安然在期间享受着真正的爱情和生活。我开着阿斌那辆“马自达”旅行车,从成都到峨眉再到九寨沟玩了个痛快,白天我俩出双入对,纵情山水天地间,晚上我们轻怜密爱的同时也经常在酒店的房间里上网,我流榄一些专业网站(包括黄色网站),一边和安然做着爱一边上QQ跟从没见过面网络 MM们调情,为了安抚安然的情绪,我往往在甜言蜜语的最后把对方损到极点,安然说我是变态流氓,我翻过身压住她,喘着气厚颜无耻地对着她说:“你不知道,网上说流氓话那是我真实,网下做流氓事那是因为我敢做敢爱”。
安然吻着我,我吻着安然,我们总在流氓氛围中达到高潮。
和安然在一起,有时我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用现实的眼光来看,我家庭条件可能还不错,但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长的能算个人样,大学勉强毕业,脾气不算太好,并且极其自私更不会疼人,真不知道安然那时候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而且忠贞不渝。
回到成都以后,跟安然的父亲安伯尊见了两次面。谈了谈,彼此间印象都还不错,可能安然的父亲看着我人还不算讨厌,邀请我第二天去参加他的生日晚宴。安然知道后很高兴,告诉我当天能去参加她父亲生日晚宴的人士非富则贵,于是兴冲冲地拉着我到王府井百货里挑了套2000多的西服,看着她很快的把我打扮成一只企鹅。安然抱着我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在试衣镜前无所适从,而且还觉得相当的心痛,不满的说是不是太正式'贵'了?安然使劲摇了摇头,嘴里突然冒出句广告语:“X牌西服,让女人心动的感觉”说着飞快的从我换下的衣服口袋掏出钱包,跑到收银台买单去了。
安然的父亲安伯尊在成都饮食业界内绝对是个人物,他出身世家,安家祖辈早在前清乾隆年间就创建了“安一居火锅“响当当的行业招牌,轰轰烈烈了一百多年,解放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安一居”消声匿迹。然而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以后的数十年里安家终于又出了安伯尊这位很有传统和悟性的后代,加上一些运气和机遇,八十至九十年代简直就成了“安一居”历史上发展最快的黄金时期,安伯尊不断地招兵买马扩充产业,到了九八年,“安一居火锅”已经是年销售数亿,遍布川渝湘粤京沪等省市,拥有20多家分号的知名饮食集团。因此在安伯尊董事长四十九岁生日那天晚上,“安一居”位于成都青羊宫附近的总店门前车辆云集,来者有商界名流,有政界人物,还有不少与“安一居”有业务关系的川内企业老总们亲自过来捧场,来的人很多,害得站着安然身边的我莫名其妙替她收到了许多认与不认识人的名片,里面做酒的不少,乱七八糟的似乎四川境内所有名酒企业的人都到全了。
安然陪着父亲在一起,我被安排到名酒企业人士居多的一桌。到现在只记得当时举起第一杯酒的情景,后来就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躺在安家的客厅沙发上,新买的西装上有明显的污物印迹,安然在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干什么”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用手握拳敲了敲后脑,心里暗暗知道自己肯定是在现场丢不少的丑。不由得从心里感慨起来:“哦呵,那些做酒的人,一个字做总结,;狠!”安然的脸上似笑非笑,“你还说呢,当时我远远的望见你快不行了,就过来拉你出去,想不到你还要死皮赖脸的还要跟人家彭总干杯,你以为彭总是谁啊?四川X酒的销售老总知不知道,结果,,,哎!不想说你了”。我仿佛还记得彭总肥头大耳的模样,但是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任何印象了,我估计自己今天大概被灌了至少一瓶半53度的郎酒十年陈酿,“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打量着身所处的环境,说:“你看我这一醉就,,,,你爸在家吗?“”在家,”安然压低了说话声,表情显得相当古怪“不过他也喝多了,现在楼上小客厅喝着茶,今晚他不让阿斌送你回“紫薇”,说等你醒过来就上去见他“,我望着安然脸上的一本正经,觉得有点异样,问她:“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安然白了我一眼,说我爸今天要跟你正式谈谈我们俩的事,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总要负点儿责吧?我听了有被讹诈上了的感觉,觉着很不舒服,于是没理安然,只在心里想着事,可惜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想不清楚什么,只好顺其自然。我低着头楞了会儿,然后对安然说:”带我去洗个脸,然后去见你老爸“。
安伯尊在楼上小客厅里悠闲喝着茶,手里翻弄着一本{商界}杂志,漫不经心的在看,完全没有想象中一副醉态可鞠的模样,见我上来以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安然先出去,看着安然下楼后,然后让我在他身边沙发上坐下。
”你和安然现在有什么计划“?安伯尊眼睛仍在看着书,语态中显得很随意。但我迅速地在心中盘算着,我知道安伯尊表面上是很随意,但正如我从前所闻所见到的那样,平凡中往往孕育着杀机。我得小心应对,虽然是累,但这样却不会使我陷于被动。”还没什么详细的计划,不过“我说:”如果安然和伯父都觉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和安然结婚“。”呜“?安伯尊嘴角好象出现了一丝嘲弄的笑,“就这么简单?”“你以为安然是嫁不掉了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安伯尊终于把书放过了一边,对着我开始说话:”大有,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不愿意多说废话,不错,安然是很喜欢你,嗯,,,“安伯尊大概在考虑着说话的措词和份量:”她很喜欢你,所以一切的考虑都是以你为主,但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安然很被动,这样对她非常的不公平。”“我同意你的看法,做为安然的父亲,你当然要这么想,尽管以前您在这方面并不是很重视”,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说以前我对安然缺乏管教,是吧?对她不够关心,我承认以前的确是这样,但你现在还没资格教训我”安伯尊显然很在意我在言语上的冒犯,咳了咳嗽,端出一副长辈训话的模样来:“当时的环境是这样,我也不怪你这么说话,正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我要和你谈的就是让你留在成都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其实你知道,安然的条件跟谁比都不差,除了性格叛逆些,她现在和将来要拥有的东西完全可以让你们少奋斗几十年,”安伯尊眼睛在盯着我:“因此,你现在没有多余的选择”。我平静的问:“那会什么样呢?”“留在成都,你可以先在我的门店当个服务领班或实习副店长,你必须从头干起,因为这家公司迟早都是安然的,而你今后要参与经营和管理,这是程序”。“那么”我也看着安然的父亲:“如果我不同意你说的种种呢,那会怎样?”“我当然会很遗憾,我从不愿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安伯尊往沙发后躺了躺,说:“当然你可以让安然在你和我之间再做一次选择,但我几乎能肯定目前安然会选择跟他的爸爸生活而不是你,为什么呢?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我已经非常清楚你的意思了,伯父”我顿了顿:“但我必须要考虑我的家庭和我父母的感受,你给我们选择的我想我也不能接受,我会下去和安然谈的,不管怎么样,这趟成都我不会白来”。安伯尊听了点点头,:“安然就在下面,你们谈吧”。
当我把安伯尊的意思转达给安然以后,安然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在家里没有再和我多说什么,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桂林,我说尽快吧,天一亮我就去买机票,我当时没有注意安然脸上的神色,后来我一再问她到底怎么想?跟我回桂林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安然的眼睛看,因为我觉得我还是有把握的。安然却反问我:”你说呢?“我让安然相信我,然后说了一大堆没有的废话和安慰话,到最后我再问安然是否跟我回家,安然却说出了一句:“你先回去”!语态相当的坚决。
我所有的话和所有后来想要表达的意思由此嘎然终止。第二天我坐了傍晚的飞机离开了成都。
刚起飞的时候,飞机在旋转,地平线在眼前画圈。我看着身下的成都市区,心情很失落,天上的星星们也一闪闪地陪着泪流满面。我在暗想,你们哭什么呢,我们都是躲不过一场下坠的。不同的是,我是注定了要在今天,你们是在说不好哪天的一天,然后被当做流星被好事的人指指点点,还要对着你们无可奈何地悲哀许愿。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当好事的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我已经耳根清静了,由于有过去的经验,我相信这次时间很快能帮我解决一切。
想着想着,在飞机上我突然冲动的渴望来一次自由空中跳伞,我非常想体验一下那自由落地后的刹那感觉,伴随着旋晕的快感,享受绝处逢生后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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