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场直播。他充分发挥他那著名的煽动能力,宣布他正投入一千五百万美元成立“人民法院协会”,该协会由法学教授和学生组成,将免费为任何需要使用小额债务法庭诉讼的人解答难题。
他说,现有的法律援助服务和公共辩护律师在法庭上表现得非常出色,却未能使大多数被拒之于法庭门外的人受益。人民法院协会将在美国174所法学院或其附近,以及全国各市镇的主干道旁,租用空间,让工人、顾客、房客和病人等能入内要求协会代为陈述。或者,如果愿意的话,求助者还可以接受法学专家关于如何做自我陈述的建议。
乔还通知,犯有欺诈或损害罪的公司将不会再仅仅因为其受害者请不起律师付不起昂贵的诉讼费而逍遥法外了。由于人民关注个人之间一些微不足道的不公正,朱迪法官获得了惊人的成功。现在,通过便捷的人民法院协会,数百家遍布全国的小额索赔法院也可接手大案件了。“长久以来,”乔说道,“小额索赔法院一直充当着商业债权人和房东们的讨债公司,但从现在开始它将为平民百姓服务。那些企业骗子把人民的集体诉讼权给分割了,使得老百姓在失业或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后申请破产变得更加艰难。现在是该他们为卑鄙行径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就在他一边说话的时候,他身后装裱着利尔德· 汉德法官警世名言的条幅赫然醒目,上书“如果要坚持*,就得遵循这条戒律:请不要吝啬公正。”这条幅足有两英尺高,意义深刻。
第二天,整个侵权诉讼大厅一片混乱。“乔·贾迈勒要发起一场毫无意义的诉讼”,美国商会声称。“人民法院协会将削弱我们的全球竞争优势,让美国人失去工作,抬高税额,加重商界的负担,真叫人忍无可忍。”全美独立企业联盟咆哮道。乔更是因为其在媒体上的倾力宣传——包括数以百计的新闻发布、商业评论和激烈的长篇演说,受到了以拉什·林博为首的自负轻狂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们的严厉斥责。
乔对此则一笑视之:“法律的使用是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的一部分。他们一直以来就习惯了将法律视为私有。现在这种情况已告终结。正义的闸门将要开启。”
毛伊岛会议之后的几个星期,比尔·盖茨同样采取了重大举措。他在劳工、消费者和纳税人的各大刊物上刊登公告,表示愿意为任何在接下来的21天内提出申请的特拉华州企业支付费用,其目的在于推进平等主义,因为企业作为法人,除了享受宪法规定的普通公民所拥有的权利以外,还享受着许多普通个人无法企及的特权和免责权。企业有更多的自由进行上诉、申请破产、少交税款和享受福利。他们可以在国外成立子公司和控股公司,可以因为不是自然人而免受牢狱之苦。在大部分由他们制定的法律里,他们在许多方面是优越的和超越平等平则的。他总结道:“所以,如果你不能战胜法律,就得加入到他们一起,享受有限责任给我们带来的福祉。”休伊…朗曾经说过“每个男人都是国王”,比尔的座右铭便是由此改编而来:“每个人都是一家企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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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接下来又宣布,他正成立一个委员会,在未来几年内为联邦和州选举办公室管理五家公司。既然企业在法律上被定义为“人”,而且第十四条修订案中也规定它们享有法律的平等保护,因此,只要它们符合年龄和居住要求,它们自然就有权竞选参议员、州长、州立法委员等职位。“企业也是人。”比尔对一群哗然的记者说道。他表示要根据宪法、企业法和选举法成立一个六人顾问委员会,以应对任何势力对这次平等运动发起的挑战。他要给美国选民更多的“声音和选择”,并誓言任何阻碍他计划的诉讼行为都会受到有力的反击。
毛伊岛会议后,马克斯·帕尔夫斯基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虽抱恙在身,但思维依然相当活跃。他比地球上的大多数人更加了解所面对的挑战的严重性。
马克斯多年以来一直有些畏缩不前,特别是他资助的几个重要的加州选举活动,包括一些关于金融改革的运动,都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从此之后,即使是和好友沃伦?比蒂在乡村俱乐部午餐会上同美女们深情对视后,那复活的本能冲动都没能激起他在事业方面东山再起的激情。
直到毛伊岛会议后,他才看到了走出困境的突破点。
一直萦绕马克斯心头的是公民规范缺失的问题,即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他们却没有能力进行有效的反抗。马克斯小时候和家人先后在新英格兰三个不同的镇上生活过,父母有时候也会带他参加市镇会议——那时候镇政府和学校的会议厅通常会有很多空位子。在以后的日子里,马克斯在同自由派分子交谈时,无不夸耀小时候的这些经历,并在他们面前嘲笑那些给共和党投票的工会会员,因为共和党正好与工薪阶级的利益相违背。战争、宗教、枪支、民族等一系列的问题让他们无暇顾及那些最重要的事情,如工资、养老金、安全、医疗保险、公共服务以及大公司利用政府来对付民众的事实。对于穷一点的选民来说亦是如此,他们中有四分之一甚至更多的人投票给了共和党。这些让马克斯做出了颠覆传统的判断:即使通往*路上的障碍全被移除,人们得到了一片广阔的自由天地,但大多数人还是不会主动地享受*,直言所欲。
他决心现在就来验证自己的观点。他在洛杉矶租了个有6000个座位的会场,同意连续两晚都来参加会议的人便可免费得到入场券。在会议内容上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对与会者宣称他们仅仅是想测试一个社会政治学的假设,测试结果将于一个月后公布给所有与会者。他还承诺当晚将邀请新潮乐队和一位神秘嘉宾到场,并免费提供水果、饮料和零食——这才是真正吸引人们前来的诱因。
周一的晚上是首场报告,刚到的人们满怀期待,大厅里座无虚席,乐队的出色表演博得了满堂喝彩。紧接着,灯光暗了下来,马克斯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播放自己授权制作的幻灯片,其内容可谓声色俱佳——在宽广的大屏幕上,伴随着一张张划空而过的幻灯片,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控诉着社会的种种不公:洛杉矶市时常挨饿的孩子们,敝屋滥棚,鲜医寡药;因长期接触石棉而身患间皮瘤的工人,正在挣扎和绝望中死去;驻伊美军战士因为缺乏简单的身体和汽车防护装置受袭身亡,而哈里伯顿公司的董事们正在为签订了巨额伊拉克战争条款而庆贺干杯;还有那些颐指气使的总裁们坐在豪华办公室里的高贵形象……那个熟悉的背景声音念着:“他们一个小时挣1万美元,但手下的工人们却只挣9美元”;没有犯罪前科的黑人青年,被监禁的比率是同等条件白人的五倍;一组总统陈述为何发动伊拉克战争,导致65万平民丧生的镜头,而屏幕上的标题却写着他在撒谎。更多的图片在滚动播放着:少年拘留所里受到虐待的儿童们,受无耻奸商欺骗的穷人们,建筑工地上被危险的工作条件夺走性命的年轻父亲们,因接触毒素而罹患癌症的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这些形象化的描述、统计数据和人类的悲剧都深深地牵引了观众的思想与情感。这时现场的灯光回来了,幻灯片配音员沃伦·比蒂站到了台上。他向人们发出了质疑的诘问:如果我们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觉醒起来夺回这个国家,我们将留下一个怎样的世界给我们的子孙?他还敦促听众们要积极参与力图改变现状的组织。与此同时,招待人员下场并散发印有上百个相关组织以及各自宗旨和联系方式的传单。随后,沃伦·比蒂对所有到场者表达了感谢之情,并开启了提问环节。然而,在长长的几分钟内,台下一片寂静,最后有几个人提问,但都是关于报告内容真实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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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问:“既然如此,那我们能够做些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有趣的是,除了一个受伤的木匠被他的工人赔偿代理人欺骗外,在场的听众几乎没表示任何愤怒的情绪,也没人主张进行下一次会议、*或是环保、反战或其他目的的*。最后,观众们倾巢而出,站在出口的马克斯的工作人员统计说,只有10%左右的观众在议论这个报告,其他的人都若无其事地聊着家常,比如要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再见等等。但是,大部分人却都提到了美味又免费的食物和精彩刺激的乐队演出。
第二天晚上,到场人员比上次稍微少了一点。同样是不错的食物和音乐。在开场表演以后,一位银白头发的演讲者走到了台上,平静地展开了一连串有关种族主义、性别歧视、反同性恋等话题。讲到第三分钟时,观众开始叫喊并向舞台扔水果和卷成团的报纸,但是演讲者利用喇叭在声音上的优势,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一些人跳起来冲出了大厅。演讲者并不提倡暴力行为,或者暗示去骚扰或者驱逐他嘲笑的对象。他只是依旧我行我素,用瞎编的研究和虚构的历史来支持他的观点。不到三十分钟,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出口处马克斯的工作人员汇报说,几乎每个人都很愤怒和厌恶。这个事件登上了第二天早上洛杉矶各报纸的头版,还有当地的晚间新闻把它作为第二个报道,被紧接在一场激烈的警察追捕行动之后播放。对第一个事件的稀疏的媒体报道集中在乐队和沃伦·比蒂身上。马克斯三天后才在《洛杉矶时报》花了整整一个版面发表了他对事件事的分析。他简短地描述了那两场报告会并总结说:“比起某些无名之辈的偏执言语,政府和企业的杀人、致病、剥夺和诈骗的真实行径还远不够令美国人感到苦痛。除非,他们的行为碰巧触动了个体之间的不公正,这时,一场竞赛展开了:是个人的坏行为还是糟糕的坏词语会激起最大的愤怒呢?一个不能以积极的态度采取积极的行动来矫正坏行为的社会就是在走下坡路和转向衰败的社会了。一个对语言诋毁变得疯狂的社会,无论这诋毁来得多么虚假或令人厌恶,它仍就是一个会在逐步升级的言语战争中迷失自我的社会。”在页面的底部,有发人深省的一行字:“请选择你的立场吧。”
在广告登出的当天,马克斯早早离开了城镇,他希望人们把焦点聚集在他所提出的问题上而不是他本人身上。起初,正如他所料,愤怒和刻薄的声音向他扑面而来,但是随着一些访谈节目、致编辑信和意见书更深入的探讨,人们的反应变得更加有深度了。当然,马克斯知道他的小试验过于简单,但是他的确引起了许多激烈的辩论和一点反省,这正是他所希望得到的重要结果。他聘请了一位人类学家和一位心理学家来分析下一次毛伊岛会议之前的整个骚动,他心里还有很多这样的试验,更加微妙。他告诉其中的一位编辑朋友:“请锁定本台,不要走开”。
乔治·索罗斯对毛伊岛的同伴们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惊异,对马克斯的广告则更感兴趣。他一直认为应该在开放的社会来一场重大变革,他信奉的格言是:“不成功便不叫革命。”乔治言行一致,言如其行,他坚持不懈地对专制国家以及后来的美国的*运动和*机构给予了道义和经济上的大力支持。但变革何其困难!瓦解、习俗和贪婪的力量似乎远胜于团结、容忍和公正的力量。这让他感到有点疲惫。起初,他很难想象毛伊岛会议之前没做成的事情毛伊岛会议之后何以能成功,但是他很快排除了这种想法。他要做出一些大胆的举动,做出一些不符合他那有点孤僻、几近迂腐的性格的事(要是有名人反义词词典,“索罗斯”就是“特朗普”的反义词。)他要向《华尔街日报》社论版编辑提出挑战; 在纽约市著名的库珀联合学院展开辩论。该学院曾是许多著名辩论发生的场所,涉及奴隶制、选举权、劳工、战争和民权等各个主题。这场辩论的决议如下:“在美国乃至全世界,对*的主要威胁来自大型跨国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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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还不够大胆,乔治又向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高层请求帮助,说服他们来支持这场辩论。这一决议与世界银行和货币基金组织的形象很不相符,因为它们一直都被指责为专横,反*,对贫困麻木不仁,以及与寡头统治政府进行结盟。因此这个通告造成了一种对全球金融界和工业界那些傲慢的高层的不信任感,而管理阶层尤其受到关注。
《华尔街日报》的编辑叫雷金纳德·赛奇威克。他憎恨索罗斯,至少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