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各拉大弓,又已搭上羽箭,这四箭自然是他们的杰作。
三将攻上前来,文渊一一挥剑相击,但是林秀棠、林秀棣箭法太精,两
人不断从旁干扰,文渊虽不至受伤,却也不易同时击溃三名大降的合击。事
实上,应付这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来箭,比对付眼前三人还要为难些。
就在此时,明军在于谦指挥下,已经完全歼灭了瓦剌的前锋,如潮水般
涌向西直门,要一举攻溃也先的中军。也先看出苗头不对,心中暗恨于谦,
却也无计可施,让三将拖住文渊,自己已开始率军撤退。
文渊瞧出也先欲逃,当即喝道∶「也先,站住了!」他逼开三将,催马
追去,但是林家兄弟连射数箭,远远阻挡文渊,加上大批军兵从中阻隔,距
离慢慢拉远,无论如何追不上了。
文渊暗叹∶「可惜了大好良机,若不是有这许多兵将阻路┅┅」摇了摇
头,勒马止步。
明朝一名副总兵见瓦剌撤军,急欲趁机抢功,率领数百骑兵追在也先後
头,大声呼嚷。林秀棠拉开硬弓,激弦发箭,飕地一声响过去,一箭将那副
总兵心窝开了洞,惨呼坠马。
于谦分派诸军追击瓦剌,意图一鼓作气,救回被劫的正统皇帝。明军反
扑穷追,虽然杀了不少瓦剌士兵,却还是无法追上也先,终於让他遁走。
这一场京城大战,虽然未曾救回太上皇正统,但是重挫瓦剌,京城得以
保全,朝野无不欢欣鼓舞,景泰皇帝更是大喜过望。于谦却毫无松懈,并不
就此收兵,依然列军城外,军威鼎盛。
黄昏之际,文渊和小慕容相偕进城,回到于府。一进大门,华宣第一个
奔了过来,扑上来搂着文渊,欢声大叫∶「文师兄,你太棒了!」
文渊被她扑得向後一退,拍拍她的头,微笑道∶「什麽太棒了,说什麽
啊?」华宣满面春风,笑道∶「我跟紫缘姐姐在城墙上看了哦,你对付那些
鞑子兵,轻松写意的,如入无人之境,你都不知道我叫了几声好!」
文渊微笑道∶「你们可别上城墙胡闹,要被人骂了,于大人脸上不好看
。」华宣笑道∶「我才没胡闹呢。」朝文渊身後瞧瞧,又道∶「慕容姐姐没
回来吗?」
文渊道∶「她去见她大哥了。方才听巾帼庄蓝姑娘说,这些天来,慕容
兄都跟她在一起,现下有事要小茵去见他。」华宣「哦」地点点头,晃了晃
头,道∶「我有看到几队女兵,一开始还不知道那是巾帼庄的人,後来才知
道的。蓝姐姐她们都没事吗?」文渊道∶「当然不可能都没事,或多或少会
有死伤,但不严重就是,四位庄主姑娘也都平安。」
两人走进大厅,文渊左右张望,问道∶「紫缘不在吗?」华宣笑道∶「
紫缘姐姐在房里睡觉呢。」文渊一愕,道∶「才这时辰,紫缘就睡了?」华
宣耸耸肩膀,说道∶「紫缘姐姐昨天一晚没阖眼,今天当然累坏啦。」
文渊道∶「怎会一个晚上没┅┅」尚未说完,便即住口,知道那必然是
因为自己将临大战,难以安歇。华宣道∶「真是的,昨天晚上,紫缘姐姐要
我早点睡,都陪我躺在床上了,结果我睡着啦,她自己一点也没睡。」
文渊微笑道∶「我去看看。」走进厢房,果然见紫缘卧在床上,脸朝里
边,长发披散,盖着被子,显是睡得正沉。华宣跟在後头进来,笑道∶「紫
缘姐姐,文师兄回来啦,起来罗!」
文渊将佩剑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声道∶「紫缘,我回来了。」
他略一低头,想看看紫缘。突然之间,一丝悠长的呼吸声传进文渊耳里
。
就在刹那之间,紫缘倏然翻身,一道银光疾闪而过,嗤地一声,手中一
柄短刀,刺进了文渊的胸膛。
同一瞬间,文渊右手探出,在「紫缘」肩头一按,马上反身倒跃,纵离
丈许。但脚一着地,立刻向後倒下,「砰」一声响,背脊撞地,内劲未消,
胸口短刀飞震而出,一大片血红激散开来,惊心动魄。
那短刀落在地上,翻了一翻,溅开点点斑斑的血色。
变故乍起,华宣大惊失色,不及去管「紫缘」,第一个反应便是冲到文
渊身边,大声叫道∶「文师兄,你┅┅你怎样了?」她双手发颤,小心翼翼
地扶起文渊上身,文渊脸色苍白,嘴唇紧闭,按住胸口创伤,并不说话。
那「紫缘」被文渊这麽一按,全身上下颤抖不休,咬牙苦哼。只是文渊
出手之时,因伤而泄真气,这一下没能封住她的穴道,她只是浑身震荡,一
时无法平复。
华宣猛朝「紫缘」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叫道∶「你┅┅你是┅┅」她
有印象,曾看过那女子一面,却一时无法忆起。
那女子虽然甚感苦楚,却仍面露笑容,掩不住得意之情,轻轻说道∶「
骆金铃,神驼帮帮主的女儿,骆金铃!」
她猛一运气,竟然好端端的坐了起来,似乎不再以文渊那一击为苦。华
宣看看骆金铃,再看看文渊,一时脑海混乱,惊惶到了极点,搂着文渊,不
知该怎麽办才好。
文渊勉强提气,轻声道∶「师妹,你放心,我┅┅我好得很。」只说了
这些话,便已经喘得说不下去。华宣哪里肯信,不顾骆金铃在前,已经扑簌
簌地掉下泪来,哭道∶「你伤得怎样?我┅┅我要怎麽办?」
骆金铃跳下床来,从棉被底下抽出一柄兵刃,是把新月状的弯刀。她尖
声叫道∶「文渊,你师兄已经完了,现在我就要你死,给我爹报仇!」弯刀
一摇,如月白光疾劈过来,华宣陡然惊觉,怒声大叫∶「别想碰文师兄!」
手一抽,长鞭已自腰间抖出,「凯风式」迅猛凌厉,啪地一声,鞭梢将骆金
铃弯刀震开。
华宣惊惶至极,一出手反而骤然冷静,连出三鞭,内劲奇猛,刷刷刷三
下过去,骆金铃丝毫占不得便宜,迫得退开。她冷笑一声,道∶「不必再动
手,你的文师兄也死定了!」
文渊极力调匀呼吸,凝视着骆金铃,极为艰难地开口,说道∶「紫缘在
哪里?」
骆金铃冷笑道∶「你好挂念她啊。」文渊闭上眼睛,极轻极轻地道∶「
你要是对紫缘下手,我不会对你客气。」说到这时,胸前衣衫已是全泄殷红
。
只听砰地一声,房门打开,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只怕你已经没那力
气了。」铿 、铿 几声金属碰击,一个人走了进来,竟是被小慕容劈裂面
具之後,一直不曾现身的颜铁。
这时他的脸上,再度戴上了同样的铁面具,两个眼孔对着文渊和华宣,
闪动着冷酷的光芒。
十景缎(一百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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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宣见颜铁来到,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紧紧握住长鞭,侧眼一望文渊。
文渊手按伤口,平心静气,缓缓运转真气,轻声说道∶「师妹,你快走吧,
逃得一个是一个。」华宣一呆,道∶「文师兄,你说什麽?我┅┅我怎麽可
能丢下你呢?」
颜铁大步上前,说道∶「你斗不过我的,谁也别想逃走。」几步之间,
已来到华宣身前数尺,铁掌照面劈出。
若在平时,华宣必会避重就轻,先行趋避,再伺机攻击。然而这时文渊
负伤,难以寸动,若她向旁让开,文渊必遭毒手,她又怎麽能让?华宣无计
可施,唯有硬着头皮,左手掌起柔式,卸开颜铁掌劲,右手长鞭一抽,「广
漠风式」赫然使出。
广漠风式气象恢宏,一经施展,但闻狂风呼号,鞭影纷纷,宛若长龙翻
滚,飞腾八方,劲风护住了华宣和文渊两人,更不断向外扩张。
颜铁虽有铁甲护体,也不愿硬撼如此威势,一时却步不前。骆金铃拾回
弯刀,空劈几下,喝道∶「文渊,你靠你师妹保护,也不过延得片刻性命。
叫你师妹住手,本姑娘饶她一命!」
华宣朝她怒目相向,叫道∶「你这人好坏,假扮紫缘姐姐骗人,又跟这
个怪物勾搭。我才不会让你们再伤了文师兄!」
骆金铃冷笑道∶「我也不必再伤他。用不着一时三刻,你且瞧他是死是
活!」
华宣凛然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文渊一眼,只见他按胸坐地,和先前一
般无二,苍白的脸色却隐隐浮现青气,按住伤口的手掌,指缝间流出红黑混
杂的血。
华宣惊叫∶「刀上有毒?」
她这一惊,鞭上威力不自觉弱了下来,颜铁眼光奇利,瞧准此一良机,
猛地扑上,左臂砸向长鞭,甫一交击,铿然大响,鞭势顿缓,瓦解大半。华
宣震得虎口疼痛,苦哼一声,颜铁手臂也大感震荡,攻势却不略停,凭着铁
甲护遍周身,无惧鞭上残劲,如狼似虎地冲上。
「广漠风式」失守,华宣心头大震,眼见颜铁距己太近,长鞭难以使开
,唯有舍鞭就掌,空手应敌。才与颜铁拆得三、四招,骆金铃又从背後夹击
,弯刀上霍霍生风,冷光闪耀,向她连递三招杀手。
骆金铃武功虽不及华宣,但是前有强敌颜铁,华宣实难拨出馀裕打发她
,却又不得不防,侧身骈指点去,骆金铃立即收刀退开。颜铁趁隙猛攻,挥
拳重击,华宣赶紧回身守御,手臂一格颜铁铁腕,顿时疼痛入骨,粉嫩的小
脸胀得通红,心中着急不堪∶「再这样下去,一定打不过他,如何是好?」
是日于谦率军驻守城外,于府中几无防备,客房与于谦家人的房间又相
隔两边,虽然已打得不可开交,竟是无人察觉而来。如此两面受敌,又要保
护文渊,华宣实在应付不来,支撑了十来招,终於挡不住颜铁的一掌,被他
拍中胸口,跌倒在地。这一掌力道沉实,又拍中她胸前诸穴,华宣无力动弹
,在地上呻吟了几声,突然眼眶一热,流下了泪水。
文渊一直垂首默然,这时轻轻开口,柔声道∶「师妹,别哭。」华宣呜
咽道∶「怎┅┅怎能呢┅┅文师兄,我不要你死┅┅」文渊轻声说道∶「我
会陪着你,不会死的。」
颜铁哑着嗓子,说道∶「你以为今日还能逃过死劫?莫非你还冀望那鬼
灵精的小慕容来救你?」文渊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颜铁。
颜铁喉头发出一阵怪声,乾笑两声,铿铿铿地转身出门。不过多久,一
个娇小的身子被颜铁拉着後领,就地拖进房来,赫然是小慕容。她手脚均被
铐镣锁住,昏昏沉沉,唇边及衣襟沾有血迹,似是战斗中落败被擒。
「砰」地一声,小慕容被颜铁掷飞,背撞砖墙,闷哼倒地。华宣大骇,
叫道∶「慕容姐姐?」
小慕容听得华宣呼唤,微微睁开眼睛,脸上神情极为急切,似要说些什
麽,却说不出话来,显是给点了哑穴。
同时,骆金铃在床边俯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人来,却是身受绳索
捆缚的紫缘,正自昏迷不醒。骆金铃在她颈後穴道一点,冷笑道∶「醒来罢
,看看你的情人将如此死去!」
紫缘睁开眼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因负伤而憔悴的文渊。她大为
震惊,冲口而叫∶「渊┅┅」身子只想冲上前去,但是手足不得自由,又被
骆金铃按住了,根本无法挪动。
文渊默默望着小慕容,眼神慢慢飘向华宣、紫缘、骆金铃,最後到了颜
铁身上,注视着他的脸,铁面具正泛着冷澈的银光。
颜铁关上了门,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文渊,你可真能撑,居然还没
毒发毙命。不过,你撑得越久,也只是徒增痛苦。」向小慕容一指,说道∶
「你居然放心这丫头落单一人,以致被我所擒,这可是你自己的疏失┅┅」
说到这里时,颜铁看了小慕容一眼,只见她满脸鄙夷不屑之情,狠狠盯
着自己。颜铁踏前一步,说道∶「在你下地狱之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
小慕容曾坏我大事,现在我就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颜铁说完,便朝小慕容走去,抓住了她的襟口。小慕容无法反抗,心中
惊慌,朝文渊一望,眼波闪动,如欲落泪。只听「嘶」地长长一响,小慕容
身上衣裳连着肚兜一齐撕裂,肌肤裸露。颜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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