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类也甚了得,毫无灵力有无法力,竟也存活下来了。
似乎还活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的。时不时冒出两个不畏艰险斩妖除魔的所谓义士找些山精水怪的麻烦就;眼下还有余力同神族组成联合军跟妖魔动武。
挺有活力的嘛!
没有活力的反而是娇生惯养习惯了的妖魔,它们本是秉持雷帝碎片的尊贵的生灵,生长于水草丰美气候温和的乐园,即使同帝俊堕天后,活动范围是窄了许多,可是生活环境因着帝俊的力量,女娲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倒也还不错;这一下战争爆发,女娲彻底同帝俊翻脸,妖魔们的苦头就来了。
人类虽然羸弱,可是毕竟是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惯了;而妖魔们虽然有灵力,奈何太过于娇弱,皮粗肉厚的妖兽还好些;那些化成人形的妖魔苦不堪言。
……比方说冻得四肢麻木瑟瑟发抖步子都迈不开的我。
我费了老劲,好不容易发出个“夕”字,原本是想说:“夕晖你快些贴纸条我好速速去搬救兵,要不干脆就别生气了生气多不好呐容易长皱纹……”
忽然想起夕晖本来便已很老了,我十分庆幸没说出口。
门缝拉大一些,里面的热气哗的流泻出来,我正站在门口,冷一阵热一阵的,冰火两重天。
夕晖伸出一只手,抓住我冻得嘎巴响的胳膊,一使劲,总算将我拖进门槛。
门在背后合上,我长舒一口气,第一件事情便是打了两个极大的喷嚏。
夕晖在身后冷冷的说:“冻成这样都不知道回去?”
哟……还在生气呢。
我转身对他露出一个俏皮可爱、纯真无邪、楚楚可怜的笑脸。
夕晖的脸抽搐一下,眯着眼奇怪的说:“干嘛对我扮鬼脸?”
“……”我揉揉僵硬的脸颊,无奈道:“我是在对你笑……”
“哦。”夕晖无动于衷:“然后呢?”
揉揉额角,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开侥幸心理,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他申明大义,大敌当前应当放弃私人恩怨共同退敌摒弃儿女私情放过次要矛盾抓住主要矛盾……
我清清嗓子,开始对闹别扭的烛龙狐狸进行劝说:“夕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那是怎样?”夕晖抱着右手斜靠着房梁冷淡的说。
“嗯,事情是这样的,其实呢钦锫和鼓决定背离神族我觉着他似乎知道很多内幕是以我才带两人回来哦你不知道吧女娲将我们这边的植物改造了所有的菜蔬全都不能吃还好钦锫和鼓帮忙解决了伙食问题……”
夕晖眉毛都不动,继续假淡定:“所以呢?”
“所以……伙食问题解决了……”似乎没什么效果,我尴尬的转动脑袋,开始想下一条理由。
“所以,你是觉着我会饿死你,才找他帮忙了?”
“咝——”我深吸一口气,夕晖这话里带刺不说,那刺上还挂着倒钩,把我刺得鲜血汩汩,可是我忍!不要跟一只生气的狐狸计较!
我忍!
我忍……
我忍不住……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夕晖摆出一副看了就想冲上去揍他一顿的调调抬抬眉毛,语气间充满嘲讽:“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哦。你也知道自己没意思。”
我疯了!他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找茬的!一定是的!
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我说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力图将话题从争吵中脱离出来拉回劝说的范围,可是……
“那是什么意思?”
你看!又转回去了!
“我……”我忽然间泄气了,焉巴巴的一丝丝都没留下。我这是在做什么,干嘛要向他解释,他爱怎么想干我何事?
我俩谁跟谁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至此,我应该打开心结,摔门走人,然后爬上床去盖紧被子,不留后患。
要不去帝俊那边说一下今天听到的事情也行,似乎伏羲那边的神族也在遭受清洗呢。不如趁此机会去游说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以外的收获……
总之怎么的都比继续在这里纠缠不清强。
可是我不巧在转身之前,向他投以鄙视的目光时,瞥到了其他东西。
夕晖僵硬的维持原姿靠着柱子,右手的袖子是拉下来的,透过密密层层的绷带,整只手臂都是黑焦焦的,像早前我拿在手里的鱼。
我傻了,他是以被封印之姿跟伏羲直接对上,伏羲重伤,他又怎可能全身而退?之前山魈传话时还说过他受伤之事,当时我还有些担心来着,结果被他这么一搅一生气全忘了。
再一看他脸色青白,薄薄的唇上现在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亏得他还有脸说山魈说话没良心,什么自己根本没受什么伤。
什么叫死鸭子嘴硬?喏,这就是。
多年以后他还是这样,受了伤不但不吭声,反而千方百计在那里瞎遮掩。
他以为自己装没事别人就真没事了,实际上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能去骗别人呢!
我下意识的伸出个手指戳了一下他那白里带黑的胳膊,就听得耳边一阵抽气声,胳膊在我指头下面一颤,却没躲过去。
果然行动都不便,这才是他回来的真正原因。
嗤!亏得他刚刚还一个转身潇洒利落,还伸手抓我的脸?嘿——
我自己扯着自己的脸朝他边吐舌头边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扯我的脸?嘿嘿,只怕我让你扯,也是扯在我脸上,痛在你胳膊;捏的是我的脸,断的是你的手!”
“你——”夕晖左手喀拉喀拉关节爆响,忽然一伸手无比精准的抓住我的脸使劲一扯:“别以为我受伤就奈何不了你!我就让你看看今天是你烂脸还是我断手!”
啊!竟然失策了……我愤慨的冲他喊:“你明明没事干嘛包得跟手废了一样?你这是欺骗感情的行为知道不?”
夕晖松开手,悻悻的别过头:“我哪有,本来是伤的很重。”
哼!我斜眼睛拼命瞪他,你就扯吧你!
夕晖叹口气,一把扯住我的手。
我立马后退三步,奈何手被他扯着,跑不掉,只好在那干吼:“你、你待如何?”
力求输人不输阵。
“啰嗦,”夕晖皱着眉头极不耐烦:“跟我来!”
刚冒头的荷叶在寒风的摧残下东倒西歪,夕晖放开我,站在荷塘边。
“看好了。”
眼前刚冒出头便垂头丧气的荷叶在瞬间我的眼前舒展、伸开;粗壮的茎从水里探头,顶着粉嫩的花苞,抬头,绽开……一时间满池荷花竞相开放,风一吹过,一池绿叶伴着粉荷摇曳生姿,沙沙作响。
我目瞪口呆的看看夕晖,又看看莲花。
“今日你说不能吃的那些植物,还有没有。”
“呃,”我猛地回到现实,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去看看。”
夕晖默默的跟着我走到偏殿后头,我抬脚扒拉两下,居然给我找到一根。
我默默的指着那根像鱼像碳又像草的东西,不敢动它。
夕晖只默默的瞅了一眼,伸手拈起那根东西……
我抽搐着看着那根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烂草服服帖帖的变回水汪汪的萝卜缨子。
“明白了没?”夕晖冷静的说:“所以你根本不需要为这个发愁的。”
“所谓的烛龙,是……”我指着夕晖结结巴巴的说:“时间?”
“在我之前是没有时间的。”夕晖忽然一下似乎变得遥不可及,那不是日日同我玩在一起,动不动扯我脸颊的夕晖。
那是创世的四位大神之一,风神烛龙。
“雷帝撕裂了我,从此时间才有了生死寂灭,光阴岁月。”
“夕晖……”我忍不住开口。
他淡淡的看过来。
“让我膜拜你一下……咦,手里这跟草好煞风景。”我认真的上瞅下瞅:“啊,我去采朵花你拿在手里吧!”
夕晖气得抖抖索索。连带抓着的那根草也在手里抖来抖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重点?”
“嘘嘘嘘!”我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外边的妖魔有些还未睡熟,万一吵醒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很好很强大了,你是大神嘛!”我无奈的说:“可是钦锫和鼓他们也很为难啊,对了,他们是应龙的部属,老早就对伏羲不满……”
“以后不准丢下我。”夕晖忽然别过头,闷闷的憋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啥?”我的思维还有些刹不住车,半天回不过神来。
“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
“碰到事情要第一个想到我。”
碰到事情难道不应该第一个想到“解决”吗?
“点头!”夕晖恶狠狠的瞪我。
我被他吓得直点头。
“还有,”夕晖大大咧咧的一个老虎抱,在头顶上闷闷的说:“不准离开我。”
“夕晖啊……”我在他怀里无奈的说:“你干脆直接说娶我不就得了?”
……毕竟当时年纪太轻,不似现下这般端庄。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撒花花~啊,新年我还得更文==没得玩,好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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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合并到一起了,呵呵,总算还好……
XY72
话一出口,我愣了。
然后是悔恨的滔滔洪流铺天盖地而来。
我又不端庄了又不端庄了又不端庄了。
以前夕晖还老为这个掐我。那时候我刚满三千岁,还是个团子。帝俊看我一天到晚在地上骨碌碌滚过来骨碌碌滚过去,折腾得半死不活还滚不了多远,便日日抱着我走来走去。
我一向是很随和的,谁对我好三分,我便对谁好七分……当然夕晖得算例外,若单纯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来算,我跟他该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是以,帝俊总是笑眯眯抱着我到处转,我当然就老是笑眯眯的张开双手滚到他怀里让他抱。
夕晖便总是充当那个横插一脚的人。
真的是一脚,一脚踩得我紧紧的,半分再滚不动。
同样是童稚之身,他就细条条的,抓起我一把扯得老长,嘴里还恨铁不成钢般,恶狠狠道:“你就知道滚,就知道滚!越滚越滚成团子!真不长进!”说着硬是两手把我架起来:“自己走!”
我挣扎吧眨巴眼睛,迈开步子……走。
夕晖又吼:“走路哪有这样子的?一点都不端庄!”
……为了求稳横着走,哪管端庄不端庄?
我稳住步子继续……
“给我直着走!”
努力……
“端庄一点!”
我……
“重新来!”
日日如此,某日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终于四肢变长,捏捏腰间也无赘肉,甚喜,跑去找夕晖。
“夕晖!”
夕晖正同帝俊一人捧个茶盅边喝边商量什么,闻言回头,霎时蹙眉:“你谁啊?”
“……红莲。”
“噗!”夕晖一口茶喷得老远,我整整衣物极力平淡的开口:“帝俊被你喷湿了,下次喷茶请轻一点谢谢!”
帝俊脸上还在往下滴水,他无言的抬起袖子擦干,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夕晖的脖子就摇。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帝俊做出类似应龙口中所述那般的事情;而且就那么一下,下一刻帝俊蓦的缩回手,尴尬的咳嗽一声,拍拍我的头算是招呼;接着起身走出去了。
原本以为身体成熟以后日子便会好过些,谁知道夕晖根本不吃这套,还是照样什么捏脸颊扯头发无一不用其极,末了还老是撇着嘴使劲说我不端庄。
是以我说了这句话以后立马便就地一滚以免遭到荼毒。
未曾想到我人还被他抱个整的,我刚起意,他眼疾手快,将我往怀里一按,顿时呼吸不畅。
“再说一遍!”他得意的在我头上蹭来蹭去。
“好话不说第二遍。”我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
其实我应该义正词严的推开他然后不要不要满脸红晕扭身跑出去的;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简直主动投怀送抱。
可是我不想放开。
夕晖恢复得快,伏羲肯定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谁知道这次一把推开,还有没有下一次。
呸呸呸,我在说啥傻话?
还是应该把他推开的吧——
想虽这么想,手却有它自己的打算;抖抖索索的绕到他背后,左手找到右手,然后,扣紧。
反正我从小就不端庄。端庄要从娃娃抓起,现在从头教育,亡羊补牢,羊都死了为时晚矣。
世上所有的奸情都是要有人撞破的,若无人撞破,这段奸情便不是一段合格的奸情。
虽然我同夕晖这个顶多算是奸情的萌芽阶段,神色慌乱的山魈冲进来时还是更加慌乱了一下。
还脸红了一下。
“殿下,伏羲重返战场,敌人夜攻!”
夕晖脸色丕变:“现在外面无人应敌么?”
“不……”山魈神色复杂:“帝俊要迎战。”
夕晖风一样的卷出去了。
不对,他本就是风。
“帝俊?”心口被猛撞一下,山魈忽然又出声:“莲姬,绿珠在战场上受伤,白雉回话时给蓝姬听去……”
我的头嗡的一声,只听山魈更加犹豫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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