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迟疑。既然决定了要去做。那么一切事情,都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害怕终归不是办法。
左手针起,瞬如闪电般扎向情儿头部百会大穴。定住一根金针之后,其他十二根金针则以肉眼看不见地速度刺向情儿全身:大椎、命门、长强、肺俞(在右双穴)、厥阴俞(在右双穴)、肾俞(在右双穴)、气海俞(在右双穴)、志室(在右双穴)、海底!
然后是腿足门:足三里(在右双穴)、三阴交(在右双穴)、涌泉在右双穴)。最后到达膻中、乳根、期门(在右双穴)、神阙、中极、关元、气海、章门、太渊(在右双穴)、膺窗(在右双穴)、乳中(左右双穴)、鸠尾、巨阙、曲骨;接着便是人身之极,头部地印堂、晴明(在右双穴)、太阳(左右双穴)、人中、耳门(在右双穴)、哑门、神庭(在右双穴)、人迎;
三十六大死穴扎完,幸好没有出现一点的纰漏,相思从侧边递上一块软帕。蒋琬接过擦了擦额头隐约的汗水,而在这其中,剪水只报了四次数,也就是说。还有十分之六地时间,虽然还到四十八处经外奇穴,但是比之触之立死的二十六处死穴,蒋琬倒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如此紧张。如此担心。
像这种高强度的精神作业。对于蒋琬现在的身体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地负担。精神高度集中,不能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差错,可是如此艰难的条件;对于蒋琬,可想而知。此刻他轻松下来之后。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一般。全身虚汗湿透了衣衫。若非下面还需要他进行最后的一次针炙。他只怕能当场软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这简直比让他跑完一万米长跑还累,虽然如果真有人让他去跑完一万来长跑,他会把那人整成疯子。
只是时间不等人,三十六处死穴之下,还有四十八处奇穴,不同于其他穴位的是。何为经外奇穴。指的就是那种既有穴名,又有明确的位置,同时却不归属于十四经脉系统的经验穴。这些穴位分布十分分散,而且有地隐藏得更是十分的隐秘,有的更是藏身于穴中之穴,有地则是远在经络之外,孤星一点,与四周毫不相干。
一般的针炙大夫都很难能真正熟练地针炙这些穴位。这不但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过硬地经验本领,而且还得需要然一双灵巧而稳定的手!
当然。这些对于蒋琬来说都不是问题,他对针炙术研究多年。对这些经外奇穴也是一个个了如指常,就和掌心的纹路一样,绝对不可能弄错,唯一值得担忧地是,显然这些比较难找的穴位。远比那些死穴相比,花地时间要多上很多,有地时候一个穴位就可以费去人大量这时间,而蒋琬此刻,最缺地,也就是时间!
只有跟时间赛跑。才能够底得生命的胜利!
蒋琬手指连动,手中地金针带起一线金光,只看得相思与剪水两人目瞪口呆,似乎那些经外奇穴对蒋琬来说。全都不用认就可以随手刺中一样。自上廉泉、耳尖、鱼腰,再到四神聪、接着就是珠后、夹承浆,金津、玉液、鼻通、牵正、臀明。。。
这些穴位都是稀奇古怪,如四神聪就是在百会穴周围,如果色子里面的四点一样,鱼腰在左右眼眉。金津玉液则根本就完全是在人的嘴中舌根之上
若非旁边有相思剪水帮忙,只怕就凭蒋琬一个人。光想刺中这些穴位。就得大费工夫,像金津玉液这样的,就是剪水小心的给情儿张开嘴巴,蒋琬才能下针。其他数不胜数地隐穴,无不干奇百怪!
幸好一直以来都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等到相思喊到第九息的时候,四十八处经外奇穴,只剥下五处没有针炙到了。这三处经外奇穴分别是百劳、鹤顶、八邪、落枕、子宫。
接常理讲,还有一息地时间。五处穴位应该轻而易举,接照蒋琬先前的速度,绝对能在沙漏滴尽之前针完,可是有一个尴尬之处在于,欲针其他四处隐穴,必先针子宫,这个顺序是万万不能随便乱的,可是这子宫却是一个女子身上最为隐秘的部位。位于中极旁开三寸之地,那个位置,却实在不是男子可以随便下手的地方。
手接金针的蒋琬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随即听到相思焦急的喊。时间已经不多了,罢了。罢了!
深吸一口气,蒋琬手中地金针蜿蜒如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金针入骨一寸,蒋琬便不再进。手指捏着金针。细微的一旋。然而在拔出来的时候,蒋琬忽然头脑一晕。差点摔倒在地,金针登时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一粒血珠顺着金针派出,相思眼尖,望见及此。不由得“啊”的一声尖叫。
蒋琬心知不妥。急忙捏针退出。他眼睛看不见。只得问相思道:“什么事,快说”而另一边。沙漏中的沙子已经只剩半息了。
如果这个时候出什事,蒋琬简直不敢想象。可是直到此时,他还是觉得谣之中晕晕乎乎的,他体质本来就弱。这么强度地高精度操作,早已耗废尽了他地心力,还能坚特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可是他却不能不强自支持,再次拿出紫瓶,吸了一口气,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少。屋内领时被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着,若是再不急时救治,后果可是这种时候,越紧张越容易出事。所以蒋琬不得不再次拿出冰香,这种东西虽然能宁神静气,可是因为得来不易。而且人常说是药三分毒,这种东西也是不能多吸的,一个月一次已经是极限。蒋琬此刻却在片刻之间连吸两次,对身体地损伤也是极大,只是纵然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不做出这样的动作。
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适可而止,在这个庄地范围内,冰香地确是举世无双地宁神宝物,可是任何东西一旦过度。人参也能变成杀人利器,药道讲求的就是恰到好处,蒋琬此时逆天而行,可以说是拿自己的身体来珍救情儿,先不论这冰香吸多了对人身体地危害,光施行这十行九行针,蒋琬强撑着,以后没有一个月时间,也恢复不过来。
这种事情最为损益元气,根本就不可能频繁操作,只是十行九行本来就是别开蹊径,蒋琬还没有时间完善。这时候却被迫强力行针,这种针法纵然有人知道了,也是无法做到的,全凭空想,蒋琬勉力为之,救人伤已,相思剪水虽然看他脸色苍白,却也只以为他是累的,这种事情,既然决定要去做了。蒋琬却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地。否则纵是救活了情儿。等她日后醒来,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相思听蒋琬问起,急忙把情况向蒋琬说了一遍,蒋琬眉头紧皱,面上第一次出现疑难之色,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他却清楚明白地知道,刚才那一针。出问题了。而时间,正在一分分的飞速流过。
再不出手,就算等下他想到症结所在,只要沙漏一尽,情儿也是必死之局。
针炙若准。一般是不可能出现流血或者疼痛这种感觉地,可是施针地人若是功力不够。针歪了或者技术不到位,有地时候就会出现细微地故障,只是普通人针灸地都是十四经络之上的大穴,就算出现一些什么问题也是无得大局,可是这种经外奇穴不同,如果经外奇穴之上出现问题,那就是一件天大地事情了,往往造成的后果之严重。如果不急时救治,会令人痛苦上一辈子。
而因为从来没有多少人想过要从经外奇穴下针,在这方面的经验。
完会就是一片空白,没有可以参照地前例。只能等蒋琬自己慢慢去想。
相思和剪水紧紧盯着沙漏,看着沙子一丝一丝的流下,上面的漏斗中沙子越来越少,只狠不得上前去把沙斗又再塞起来,让时间就此停住,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沙漏的确可以堵住。消逝的时间却是永远不可以再回来了。
如果她们真的那么做,那么,不知道时间,情儿只怕会死得更冤。
狠了狠心。蒋琬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拼了!
想起天脉死炙之中的几句话:“生机断绝,枯木逢春;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谓物极必反。医木中也有这个道理,蒋琬正是利用这一条创造出了天脉第六手死炙,就是破而后立,死亡的尽头,就是新生!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看天意了。
第284章 三计
蒋琬决定施行反五行针。
顾名思义,针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与人五行相呼相应,故针灸之术,手法千变万化,却不脱五行二字,而反五行,却完全是于正常的五行针相反的顺序。
因为针灸传承多年,不可能每次每个人下针都准确无误,这得看一个人是知识经验还有临场的心态、体能,一旦失手,也许就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那些颖秀之士便发明了这反五行针法,倒推而上,逆行再回,让人身变成施针前的状态,这种针法当然也不是谁都能会的。而且也并不是一定就有效,不过在针灸界中,这种方法却是最为常用的一种方法之一。一般来中医都能使用,当然也难不到蒋琬。
十衍九行针本来也就是从五行之上发明而来的,那么施行这反五行针就有可能将刚才那一手失误弥补过去。虽然过后情儿难免留下一些后患。可是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候,蒋琬已经无法可想了。
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飞速流逝着,蒋琬若再仔细去思考用什么办法来弥补才是最好,那么就算最终他想到了法子,结果也是身死人亡的惨剧。
有的时候,最好的,并一定就是最正确的。
唯一值得疑虑的,不是这种方法有没有用,而是施行反五行针还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施针者必须拥有充沛的体能,救人其实也是一场战争。而且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战争,所有战争不管你是国与国还是门与门之内,不管你是标榜复仇兴国还是自保存亡。可是战争就是战争,这个字眼本身就带着血腥的气息,都与伟大无干,而唯独在救人上,这是一个高尚的词汇。
既然是战争,自然得有勇猛地战士。蒋琬刚才连续施针,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如果继续坚持下去,能不能施完这反五行针还是个问题,而且后面还有另外四穴等着他去针灸。
反五行针并不复杂,却极为特殊,因为反其道而行之,所以用针者更要小心,这种针法步骤繁多,费时极巨,而蒋琬的时间已经不多,把他只有快速行针,而这种快速行针法则完全需要充沛的体能才能坚持。如果中途他稍微晕眩一下,或者心中乱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时,相思又已经在催促他赶紧下针了。
沙漏内,时间只剩三分之一息。
已经不容蒋琬再等。他果断捏着金针,扎了下去,一路之上,连行七穴,还好,只剩一半了。
可就在这时,刚才的那种晕眩之感再度袭来,他的体力早已经严重透支了。如果在不及时休息,只怕后患无穷,更重要的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他还能不能坚持把剩下的那七针补完,然后炙完剩余的四穴。
第八处。。。。。第九处。。。。。
蒋琬一直稳如泰山的身躯忽然微微摇晃了一下;这在平常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可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的相思剪水二人;却不由得面色大变;剪水立即冲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枚雪白的丝帕;伸手擦去蒋琬额头之上地虚汗;因为长时间站立;脑中缺氧的蒋琬;此刻脸色比平常更为苍白。
向剪水点了一点头,低声道:“谢!”
剪水面上红了一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蒋琬下巴向床上的情儿指了指,剪水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冲上前去,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检查了一下之后,剪水不由的呼出一口大气,拍拍胸脯,说道:“还好,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蒋琬闻言,略略松了一口气,又走上前去,剪水急忙扶住他的手臂,看见蒋琬又要下针,眼睛瞧见他面上那种令人心悸的苍白。不由得担心道:“公子,你。。。。。要不要紧?”
蒋琬勉强摇头。向她微笑了一下,他此刻脚步虚浮,转头都是极为困难,却只能强撑着,也不想让两个少女为自己担心,“没事,时间已经不多了,你退下!”
剪水虽然不安,但看到这种情景,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退后三步,只是目光还紧紧的盯着蒋琬,生怕施针的过程中又再出现什么差错。
蒋琬左手拈起一枚金针,只觉得脑中又是一黑。摇了摇头,慢慢地这才好过来,只是却沉重如铅。举针的手竟然仿佛举了个千斤的铁陀一般,昔日的清爽利落全部丢失得无影无踪,可是他还怕后面两女看出异样,还是缓缓的扎了下去。
第十针。。。。第十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