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淡淡的道:“那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
凤凰的一双妙目之中,猛然亮起来,只是很快就隐藏了下来。她似是不愿人发现她的异常,目光滴溜溜一转,看到一直跟随在傅青宗身后的那小书僮,随口道:“墨羽?”
傅青宗这才记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墨羽,见过公子!”
墨羽走到蒋琬面前,毫不犹豫的叫道:“公子!”
傅青宗道:“我知道,你对公子的兴趣远比我大,我已经老啦,从今后,你便跟著公子吧,他能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
“当然,前提是,你有让他刮目的实力。”
墨羽傲然道:“我相信我能。”猛然对著蒋琬当面跪了下去,“公子!”
蒋琬指尖弹了一下,似是对这个少年感到莫大的兴趣:“你要跟我?”
墨羽道:“是!”
蒋琬微笑问道:“为什么呢?给我一个理由!”
墨羽道:“因为我是公子的墨羽!”
蒋琬猛然大笑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畅怀的笑:“好,好,墨羽,我收你了。”说到这里,却语声一冷道:“只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我的命令,从来不重复第二遍,任谁也一样!”
说完之后,他便缓缓转身向屋外行去,情儿自动跟在他的身后,墨羽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背后的傅青宗,终于还是低著头,跟在了蒋琬的身后。
凤凰与老丈相顾苦笑,这话,明显不是说给墨羽一个人听的。
看著墨羽那清傲的背景,这个孩子的不凡,一瞬间显露无疑,再也不用藏藏缩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墨羽,饶是以凤凰,都不禁有点心惊。
“你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其实他自己早已做了选择,就算我困住他,一年,两年,十年后呢?”
凤凰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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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堪为国器.寂寞如雪
是他们两个不知道,就因为此刻凝香水榭里面这随随句话,数年过后,在天下间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墨羽,就是苍鹰的翅膀,其黑如墨,其坚若铁,是注定要翱翔在最高的天空,俯视苍生的!
它们的眼睛是坚锐的,爪子是锋利的,心,更是高远的!
它们永远不会甘心,在低空中飞行,就算死去,也要站在那高高的悬崖之巅!
它们把死亡,当作一场盛大的祭祀,自己,就是那场祭祀的牲品。以此向苍天为证,鹰,就是鹰,永远与别人不同。
殿中气氛一时沉寂下来,两人张了张口,对面相视,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蒋琬与情儿墨羽刚走出殿外,一个侍女跌跌撞撞从他身边冲过,一见到凤凰,来不及喘气,便焦急的道:“首领,不好了,禁军六卫全部出动,领头的是禁军都统领郭双清,据说是奉了晋王李恨水的命令,满城搜索桑先生与拓枝公主!城中已经全乱了”
听到这话,老丈、凤凰、还有蒋琬,面色齐齐变了。蒋琬缓缓停下脚步,转回头来。
只有情儿与墨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令这三个人一齐为之色变。
“拓枝公主,桑先生”情儿自言自语了几句,猛然间。终于知道一向平静,遇事不惊的公子,听到这册与他毫不相关地消息之时,会为之色变。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丈甘心答应替公子卖命了,一切。只因为两个人:鸠摩拓枝公主、四大治世良才之一——文臣桑先生!
军师江清彦、鬼才江儒、文臣桑、帝辅清溪郡主!这四人之名,可以说天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的真正身份,一个是鸠摩公主、一个是公主老师,虽然拓枝公主是一介女流,但是,鸠摩国上上下下。都对她尊崇无比,而那个皇太子,却败行无德,臭名远扬。
如果她是男儿之身,毫无疑问,继承鸠摩大统的。一定是她,可是女人不能掌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而那皇太子对自己地这个妹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无论从哪一方比,在自己的妹妹身边,就如同乌鸦比之于凤凰,米粒比之于明珠,萤火比之于骄阳拓枝公主的存在,仿佛太阳一般,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他才是鸠摩太子。日后必然继承鸠摩大统之位,可是在所有人眼里,包括他自己,都对这个妹妹又惧又怕,因为她的太出色,让本来应该接受万人仰慕的自己,变得如同一只小丑一般,无论是谁,一提到拓枝公主,都是翘起大姆指。赞叹一声了不起;而对比起太子他自己,虽然不愿意开言得罪自己。可是看向自己的眼光,却截然不同。
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他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笑饼,如果没有她,他大可以安安稳稳地接受百官的拥护,平稳的登上帝位;可是如今的朝中,虽然自己是太子,可是一旦有什么事情,许多人却宁愿去问计于她一个女子,朝中百官与公主府来往一天比一天密,而自己这个东宫,却是门庭冷落,就连自己那个垂暮的父皇,都是时常慨叹:“拓枝是吾皇家七彩凤,如果她是男儿身,那该有多好!”
太子不是笨人,这句话岂有听不出来之理,而每一次梦寝待立于旁请安,一次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能反驳,而且还觉得说地是对的,心中地滋味如何,可想而知。而他的父皇清醒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眼光,也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最后只得叹息一声而罢,他在低著头,望著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不敢说。我要振作,我要发奋,这话说出去,只怕惹来天下人笑谈吧,一国太子,在政务上,民心上,居然比不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公主!
每次一见到自己的那个仿佛九天朝阳一般炫目的那个妹妹,被百官包围在其中,而自己身边人影寥落地时候,他都只能匆匆离开,不敢久呆,因为他不敢面对与她站在一起的感觉,午夜梦回,酒罢愁深,痛苦一日深似一日,为什么,既然老天选定的是自己作为鸠摩的太子储君,为什么却偏偏还要降下一个仿佛凤凰一般灼目的妹妹,将自己什么方面都给远远的比下去,让自己抬不起头来
为什么?
他再也不能忍受,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种压力之下,会疯掉,他再也忍受不住,终于,他与六弟连手,以南唐最近风云变幻为由,恐怕冥王应付不下,妹妹天资聪颖,才智过人,更加兼有桑先生为其老师,便让她来南唐指挥凤凰阁一切机要,自然无往而不利!
那老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们两兄弟一眼,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是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准了所奏。
谁让她不是男儿身呢?留在这里,朝中百官大多倾向于她,给她以野心滋长的可能,这样会危及到国本的,日后一旦太子继位,结局不堪设想,谁让她太过于聪明呢,处处压制太子一头,留在鸠摩,久必生出大的乱子。让她去南唐,虽然危险一点,不过有桑先生在,什么危险都应该能挺过去吧?
对于桑先生与他这个宝贝女儿地能力,他是知之甚详,也没有太过担心,这天下,能困得住自己这个女儿的人,只怕还没有几个呢!
心中喟然叹息,挥了挥手,准奏,退朝!
虽然不甘,拓枝与桑还是不得不前往南唐,因为如若不从,那就是抗命了,所有地事情,在私底下你可以动用一切力量避免,可是在朝堂之上,只要
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开,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赦之罪!
桑却劝说她:“是福是祸现在还不好说呢,在国内,你永远受打压,做任何事都是天子眼皮底下,虽然皇上看似老迈,其实也许这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呢,帝皇的心思,是臣下们永远也摸之不透的。而且凡事有太子与六皇子压制著,去到南唐,就等于回到海里的鲨鱼,放回天空的大鹰,可以无拘无束的做你想做的事,也许,彻底掌握凤凰阁这样一股势力,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他笑了笑,说道:“从外部著手,也是一种方法!远比在里面看不清形势的好。也许我们还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寻得更大的帮助。”
拓枝公主不是笨人,开始心有不甘,听到这话,却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真心实意的向桑拜了三拜,桑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推辞。
因为这三拜的含义,他很清楚,拓枝也很清楚。
——成则两荣,败则两辱。从现在开始,他不但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军师。
古有登坛拜将,接过皇帝赐的御酒,你便要上阵杀敌,为君王战,哪怕披肝沥血,亦不得后退半步!
这是一种承诺,一旦接受,再无反悔。
只是两人来到南唐,以皇帝特使的身份。指挥凤凰阁,并没有透漏她们真正地身份。因为一旦被任何一个人知道,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所以尽量的保密,哪怕就连冥王沈尊天。竟然也不知道。只以为两人是普通的特使。
冥王接触到的,鸠摩在南唐最大地眼线,便是吏部尚书秦安钢。而秦安钢因为身份特殊,当初桑与拓枝为了要接近昭王李穆,所以没有瞒他,而整个南唐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便是凤凰与老丈。
她的身份神秘。至今就连蒋++假降,蒋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你肯为我办事,那么就算你是假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叛变,好。你叛吧!
真正的上位者,永远不害怕手底下的人会不忠。因为忠诚的前提,是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蔑视一切的背叛与后击,弹一弹手指,便能让你如同灰尘一般散尽!
要想别人不前叛自己,永远不要相信别人地投降,只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完全掌探海棠花宫,里面的人是不是不忠。他根本不会在意,只要你帮我扳倒了穆朝盛,便是你第二天就完全独立,他也不会有丝毫的舍不得。
就算你没有这个念头,想想自己到时就会离开,蒋琬就微微轻笑了一下。
什么海棠花宫,当穆家不存在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一切与我无关
之所以组建海棠花宫,便是因为穆剑枫认得蒋琬的样子。他不可能巴巴地跑去,我帮你吧。如果穆剑枫看到是,还会与海棠花宫合作。
扶持一个人上位,让这个人代替自己,与穆家接触,只要目的达成,一切过程,都是无关紧要地。
没有人会想到,给穆家以无穷帮助的海棠花宫,背后的主人,会是自己。
凤凰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无人得知,蒋琬猜测不透,也便没有继续,只是老丈,想到这里,蒋琬却心内透明。
因为在支持拓枝公主与桑先生的鸠摩人物之中,老丈,是最核心的成员之一。
他一生忠于鸠摩,为鸠摩披肝泣血,不惜一切代价,而他之所以甘愿抛家弃子来到南唐,就是因为想要帮助到拓枝公主掌权。
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它能让鸠摩掀起滔天的大浪,而且一旦传出,天下各国,都会瞠目结舌。
拼死阻拦。这是一场惊天的风暴,一旦成功,骂名传千古;一旦失败,就将成为历史滚滚潮流之中,还没有翻出几朵浪花便沉没的那些人。
因为这一类地人太多,没有人会记住他们。
这一群人就聚集在拓枝的周围,但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总共绝不超过五人。
——太子无道,有德者,居之!
在老丈的心目中,没有所谓的正统,他只知道,天下苍生,不能容忍一个无道的昏君,那是鸠摩的灾难,无数人将因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拓枝公主,却能让鸠摩走得更远;让所有人,安居乐业,饮则有食寒则有衣!
太子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他还没有继位,便广筑林园,劳民伤财,无数人因此而家破人亡,而对于这一点,皇帝却不闻不问,仿佛这是理所当然。
可是在老丈的心目中,苍生为重,君主轻;如果连民众都没有了,皇帝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这个国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自己做自己地帝皇。
师学孟儒,以天下为已任,哪怕身负千世骂名,也再所不惜!
因为拓枝公主、桑先生,对于鸠摩的重要,如果他们死在南唐,鸠摩才真地完了,不啻于倒塌了半边的天空。甚至可以说,一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