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个轿夫并不迟疑,竟然抬著轿走进了秘道之中,那男子落在最后,在入秘道之前,忽然问道:“你说你的任务完成了,那其他五位命主由谁接待?”
那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意:“每一个接待处,一旦有命主找上门来,就代表别人也可以由此找到六大主人,因此只要接待一位,就必须放弃,这是命令。”
那男子“哦”了一声,不再询问,转身走进了秘道,身后的石门在他进入后缓缓的合了起来,他忽然转头,就见到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拉动了身边一串原本是他以为的草绳,接著秘道石门就完全的关闭了起来,再也看不到外面一丝的光线。
那串草绳,应该就是那老者联络别人的工具了,藏得还真是隐蔽,直到所有人全部进入秘道之后才拉动,显是怕后面有人跟踪。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回头再看一眼吧,有的时候,回头一眼,命运就将彻底的不同。那男子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身子忽然在黑暗中淡了下去,如果这时有人在侧,就会惊讶的发现,那男子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仿佛从来一缕空气一般,不知所踪。而前面的那顶紫轿,依然是迅捷如风的向前飞速前进,不知何时,两檐之上,已经挂上了一对小小的宫灯。照射著前面方圆之内的地方。
前面的出口处,早有人等侯在那里。恭恭敬敬的向轿中人行了一礼:“六命主,请!”
早知道他们的规矩,紫轿停下,一个白衣少女轻盈的走下轿来,伸手撑开一顶画著淡墨花草的杭州纸伞,伸手扶著一位少年走下轿来。
依然是那个侍女,温柔的替两人蒙上黑布,然后引著二人,走进一辆豪华轩敞的马车,那侍女也跟著进了马车,坐在少年身边,那琴大先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低声道:“主人坐好!”说罢一场马鞭,“驾!”的一声,那马车便缓缓向前驶去,而那些轿夫则从另外一条小道离开。一切都进行得稳然有序,悄无声息。
而在他们背后,直到那道秘道之门完全合上,那个一直拘撸著身子的老者忽然挺直了背杆,伸手在面上一掀,竟然整个连头都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光滑清秀的面容来,这看起来满面皱纹的老者,竟然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少女。
她望著那顶紫轿消失在秘道之中,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淡淡道:“是该时候结束了。”伸手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那些油画桌椅面前,将灯中的油慢慢的洒在铺子各处,然后一个火把扔上去,整个铺子登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光映照著那少女清秀的笑容,此刻却是显得那么的诡异。转身离开。
在她的身影消失不久,四邻右舍这才惊醒,纷纷赶来,不过一场大雨,里面因为尽是棺木之类,燃烧极易,外面的土墙却被大雨浇熄,若干年之后,这里成为一处废宅。就连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听说以前这里是一家棺材铺,都不愿意来到这里,渐渐荒凉下来,鼠蚁横行。
是夜,南唐建业一处贫民宅发生大火,不过因为暴雨浇熄,并没有漫廷开来,也没有多少人会来关注这样一件小事,逐渐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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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江山计划.正式开始
是一间斗拱如穹的石室,面积广大,墙角一盘红梅,玉中带著点微蓝的姚景盛放,下面是真正的楠梨香木支起的三角小架,没有香味,但只要看到这一角,香气就拂过了看客的心扉。
闻香人人皆会,“看香”却是一种意境,仅此一角,便可看出当初摆设这间石室的人是如何的胸藏丘壑,匠心独运。为了这间石室曾下了多少的功夫。
本是夜深人静时,室内却有六个人错落而坐,室中并没有点灯,已不需点灯,因为四壁之上,分别悬挂著二十四尊雕琢精美,形如青龙似的铜承,都微张著口,各衔有一颗龙眼大的明珠,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照射得这石室之中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二十四颗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二十四颗在一起,已足以买下江南任何一个小县城的所有土地。
然而这些显然并不是最贵重的,正面墙壁之上,悬挂有一幅巨型的青绿山水,其长十丈,宽八丈,如此巨大的画像,都是以十倍于黄金价格都还有价无市的墨玉镶成边框,天下人欲求一小块而不得,可是如此长宽的一幅画像,居然整个是用这种墨玉镶边,但是很明显,主人真正看重的,不是这些边框,而是悬挂在其中的山水。
第一眼看去,你觉得自己到了江南,第二眼看去,你就觉得自己到了北国。第三眼看去,你能感觉到,这里已经不是人间界所有了。左上角还有人题了一行小字:
谁家残雪,何处孤烟,向一溪桥。一茅店,一渔船。
溪光不尽,山翠无穷,有几枝梅,几竿竹,几株松?
落墨只有两个大字:子六。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里只会莫名其妙,但真正知道“子六”这两个字含义的人,只会为这幅山水惊呆。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天下有四大文宗。诗仙李帝花、词斗苏行之(苏东坡,改)、书圣虞允文、画宗苏苍漓。这其中,诗仙之名,遍及天下,他的事迹就是一则传奇,因为足迹所至。留下来的无数逸事,是以声名最响;书圣虞允文。因为是当朝太子的老师,在朝则显,在南唐声名也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而词斗苏行之、画宗苏苍漓,则相对低调得多,尤其是画宗苏苍漓,若非因为他是四大文宗之一,只怕没有几个知道他地名字,而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从来不参加任何的聚会之类。在四大文宗之中,最为神秘,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也不见他的作品流传,传说他是画一张烧一张,从无作品面世。相对的,他也就更加容易被人遗忘。
而在有一小部分当中,却知道,苏苍漓从来不会使用自己“画宗”之名,他的每一幅作品。都以“子一”、“子二”来署名,每一年。他只画一张画,而这其中,绝大部分被他自己焚毁,只有少数流传下来,而此刻,这石室之中,十年之中,流传下来的唯一三幅画之中,最大的一幅:小寒山图。
因为传世稀少,所以苏苍漓的画像更加名贵,皇宫大内之中,万千藏珍,许多名人墨宝数不胜数,但画宗苏苍漓地画,都只拥有一幅,所以,能得到苏苍漓的画,那是一种地位的像征,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所以这一幅画的价值,可想而知,而这石室之中这六个人的身份,也更值得人怀疑了。不论其它,单就这一个石室,只怕拿一个百年地巨贾之家,也办不下来吧。可是此刻坐在室中的六人,却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点,仿佛司空见惯,毫无惊奇之意,有地闭目养神,形似昏睡,有的吸著旱烟,不时还将它在镶有金龙的白玉椅上,敲上两敲,似乎手中那黑不溜秋的旱烟管比之坐下的那白玉椅,更加金贵得多,而在座五人,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一下。
还有人在饮酒,他一直仰躺在那里,身下是柔软的波斯毛毯铺成的软椅,手中的透明的玉杯之中,盛著犹如鲜血一般地晶莹剔透的酒液,那浓浓的芳香,从杯中流出,缓唇轻抿,酒夜顺著舌尖滑入喉管,那一种温醇甘美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舒畅的叹了一口气。人生极乐,只怕也莫过如此了吧。
可是他对面的那两个人,都是蒙面,一男一女,双眸开合之间,精光闪烁,与其他所有人不同的是,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武林中人,而且身手都已经不低,何止不低,只怕三日之前,莫愁湖畔出手的若是他们,便是再有十个沧海明月,沈尊天也逃不出那片密林了。
可是他们却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闭目假寐,一言不发,似乎四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最后一个人,是一个灰衣纳履的老者,如果光看他地装扮,一身朴素的灰色袍子,毫不起眼,简直和别人府中地那些下人一个打扮,可是若看他的动作,则会立即为之深深著迷,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
他低下头,正安静而又专注在在沏一壳茶,仿佛四周的众人都不存在一般,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上一眼,所以不见他的面目,轻挽袖,提著鼎一侧的小耳,小心翼翼的将水倾入桌面上的紫砂壶之中,这是采自数百里之外的虎跑泉水,让专骑快马加鞭的送到这里,沿途不准碰摸一下装水的那个水袋,否则便会灵气尽失。煮茶,最讲究的便是这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活火还需要活水,而这山水,又有许多不同。
冬天可以采集花蕊之中的那一朵雪,天山之上的雪水、惠山泉水、扬子江头的南零水都是煮茶的妙品,而建业距离杭州最近,杭州虎跑的泉水也是煮茶不可多得的妙品之一,虎跑泉水闻名于天下,去那不饮一杯茶就回来,都可以算是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