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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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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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也等于捧了徐氏兄弟一下,并且也自高身份,徐氏兄弟听得心里高兴,徐鹤龄道:“对对对,他虽是我们的奴仆,我们待他,始终如兄弟一般,他在湘西一带,可大是有名。” 
  劫飞劫听着暗自心惊,原来他们以为对方只是一样无赖之徒,在武林中却大有名气,只是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三人都暗自庆幸,将自己的名头说得甚响亮,否则这番可真教人瞧扁了。原来这三人中、只有劫飞劫真有绰号外,其他两人,根本还未闯出万儿来。 
  青城派的人,你给我“江湖人称”我给你”武林人谓”的,轮到关贫贱,他觉得欺骗总是不太好,于是他道:“我叫关贫贱,他们都叫我‘小贱’”。 
  一时间,他们都怔住。寿英横了关贫贱一眼,忙指了指他额头部位道:“这人脑袋有些那个” 
  劫飞劫等三人一齐明白地笑将起来。秦焉横原来对关贫贱较好感,因为刚才曾反对寿英的暗狙,而今却听他自道姓名,原来是愣小子,好生失望。 
  劫飞劫这时笑道:“看来刚才的事,的确是一场误会。” 
  徐虚怀也笑道:“的确是误会” 
  劫飞劫道:“幸好大家都没受伤。” 
  这时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打斗的人已握手言和,便纷纷散去。 
  徐虚怀、劫飞劫等便叫“燕子居”的仆婢过来打扫收拾,再重新整席饮酒。这些“燕子居”的奴仆们,对花大少爷的打打杀杀,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刚才也没报官。 
  这下劫飞劫站起来敬酒道:“刚才的事,多有误会,来来来,我来敬大家一杯,算是赔罪。”众人都说自己的不是,互相敬酒,关贫贱因不会喝酒,所以呆坐一旁。酒过三巡后,劫飞劫带醉着问:“咱们不打不相识,现在酒后吐真言:敢问诸位兄台,可是‘下山’来的么?” 
  这“下山”二字,是当时的术语,指的便是在“武学功术院”里图个功名,再设法挤上“振眉师墙”当“侠少”的意思。这些青城剑客们都懂,劫飞劫这一问,他们都是噎住,但又不能瞒,只得答“是”。 
  只见劫飞劫三人脸上,都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忖:原来对方,不论多大名气,不过也跟自己一样,还只是自封的“少侠”,还不是武林中公认的“侠少”。 

 
 
  
  
  
   
六 背叛师门

 
 
  寿英为人最是机灵,他眼珠一转,当即反问了一句:“不知三位,是否也为‘侠少’而来?” 
  劫飞劫、秦焉横,饶月半三人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 
  劫飞劫打了个于哈哈道:“不错。不错。咱们原来是同一道上的人,真是!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心知肚明,但又心照不宣,一齐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劫飞劫又问道:“刚才我们闯入诸位席中时,这两位兄台好像正在争执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青城派诸人知这“红辣椒干”果然非同小可,确实难惹,一方面也想向这老江湖的人请教,于是将事情大略说了,徐鹤龄愁眉苦脸地道:“咱们不怕打架,只怕没架可打!这年头想出名真难。” 
  劫飞劫听了,哈哈大笑,笑声极为刺耳难听。他笑了一会几,斟酒自饮,然后又笑,如此一饮一笑:再饮再笑。青城派五人不禁心中羔怒,盖胜豪“霍”地站起来,戳指道:“姓劫的,你取笑咱们!” 
  劫飞劫笑声一歇,沉声后道:“如果诸位兄合不介意,能相信在下,在下保管教诸位在短期间大大有名;”劫飞劫目光凌厉,电一般圆扫全场,将手往后面一十几个人一引,道:“这些人都是来自各个不同的小门小派,但都是心甘情意,跟随我的,却是为何,你们可知道?” 
  他这几句话,无疑吸住了全场,众人都等待他说下去。劫飞劫故意停顿了半晌,才道:“实不相瞒,我劫某人跟大家一样,都是未经‘武学功术院’认可的人。但我毕竟参加过三年‘侠少’,首先要在江湖上扬名,方才受人注意,如此才有望被选人‘武学功术院’的‘侠少’名衔去!’ 
  众人都听得眼睛里充满了希翼的神采。 
  寿英不禁问:“但是我们该作些什么事呢?” 
  劫飞劫笑道:“第一,我们先团结在一起,人多了,做事比较方便,做的事才比较大宗,所做的事才会惹人注意。”然后他又故意用那锐利的眼神扫视众人,来显出他那领袖群伦的俨然位置:“第二,要做行侠仗义的事,而且要拣轰动伟烈的做比如不出一个月,即可名震八方。” 
  众人都不住点头,觉得他所说有理,觉得前途充满美景。劫飞劫心中也得意万分,暗暗为自己叫绝,当日之时他游说那两个入世未深的秦焉横和饶月半投靠他,也是靠这三寸不烂之舌。只要越多少侠支持他,他自然就是“侠少”了。这次再入“武学功术院”,少说也要捞个“侠少”名衔,还有望角逐“侠少”之冠:“墙主”,以偿他这三年来落榜之辱。他想着想着,嘴里便有一丝得意的笑容,却听徐鹤龄一声叹息,问:“最近武林太平,哪里有什么轰动天下的大事?” 
  盖胜豪也喃喃道:“至于一帮一派一堂,又断断惹不来,江湖上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嘛?” 
  牛重山“碰”地捶了一记桌子,粗声粗气地:“若没有事干,结合起来管个屁用!” 
  秦焉横怒道:“我老大要你们在一起,是看得起你” 
  劫飞劫拍了拍他肩膀,秦焉横便没说下去:劫飞劫也不生气,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们三人,结义才一个月,在武林已有‘横贯三侠’之称,这比个人闯荡江湖三个月,还要有成就——嘿嘿,至于做大事,这容易得很,若眼前没有,只要你们听我的,就会有。” 
  众人都亮了眼睛,徐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徐虚怀起身揖了一礼道,“打从今天起,我们既蒙劫兄不弃,就称呼你为老大了。”当下连同徐鹤龄,向劫飞动揖了三揖。 
  寿英也不落人之后,也起来道,“劫兄既不嫌隙,我们事事差劫兄这么一大截,自是以劫兄马首是瞻了。”他用“我们”是连同诸人之意,乃是怕师父罪责下来,因何胡乱交朋结友时,便可推委是大家的意思。 
  牛重山鲁钝,盖胜豪莽直,不知就里,滕起义可清楚得紧,赶紧加了一句:“这杯酒我就先敬老大。”当下仰脖子干了一杯。 
  劫飞劫哈哈一笑,外表不动声色,心里却直乐了出来。眼看这干傻小子都上钩了,便大笑举杯道:“这一杯,是我敬诸位兄弟的。” 
  众人知道他的成名秘方,于是爽爽快快干了,关贫贱也跟着他们举杯,却没饮洒。他实在不明白这“少侠”,难道求名真的是那么重要么? 
  却听寿英一饮完杯中酒,即询,“劫老大,不知有何妙计?” 
  劫飞劫放下酒杯,神秘地低声道:“咱们既是兄弟,为兄当不相瞒。”忽然脸色一沉道:“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咱们回房说去。” 
  众人在房间里又摆了一个宴,并将其他人遣散。大家纷纷向劫飞劫敬酒,劫飞劫酒过三巡,再也不喝了,用手绢抹揩襟前的酒渍笑道:“再饮,就要胡言妄语了。” 
  寿英笑道:“大家兄弟自己人,说说疯话又如何?”又待劝酒,劫飞劫正色道:“至于适才谈到的短期成名之法么” 
  忽然住声,举杯喝了一口酒,不小心碰掉了一只杯子,“叮”地一声,杯瓷四碎,但没有去捡:原来这时大家静到了极点,劫飞劫眼角迅速地扫了全场一眼,笑了一笑道:“为兄刚才把那些随徒都一一遣去,实因他们的武功低微,不足与讲。” 
  徐虚怀道:“我等有幸聆取劫老大高见。” 
  劫飞劫笑了一笑,道:“我的计划是” 
  声音拖长,忽又反问了一句,“你们想想看,最近作什么事才能令武林轰动,又令人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诸位之地位的?” 
  “挑战意思堂?”劫飞劫摇头,“自创一派、独立一门?”劫飞劫也摇首。众人猜了七八样,劫飞动摇首道:“不是。” 
  “那太小家子气了。这也算桩事儿?”猜到了十六八件时,牛重山忍耐不住,粗气喝道:“奶奶的,劫老大,你要说快说,不说拉倒,何必吊这个劲儿!” 
  劫飞劫笑道:“为兄确无意吊各位瘾头,只是诸位所想的,未免在江湖上叫人笑话了。” 
  盖胜豪道:“我们都是蠢材!就因你聪明,所以才叫你做老大呀!” 
  众人七嘴八舌振奋,劫飞劫笑着用手制止,道:“好,好,我说了。我说了。” 
  众人一时又鸦雀无声,只听劫飞劫道:“当今十一大门派,虽云彼此卫护匡正武林正统,但谁不想作老大?这十一大门派中,自然是想互相吞并,但又找不到肇祸的借口;诸位再想想,当今十一大门派中,以何派实力最为薄弱?以何派处远地偏,而与其他十大门派,又格格不入?” 
  盖胜豪和寿英、滕起义等心里忖思:岂不是我们“青城派”? 
  牛重山却不明白,祖声问道:“是哪一派?” 
  劫飞劫笑向其余诸人,一扬下颔道:“你问你的师弟们吧?他们知道。” 
  牛重山反首瞪目道:“究竟是哪一派?他奶奶的,知道又不说出来,装什么蒜!” 
  徐虚怀轻咳了一声、反问道:“劫老大这般说是什么意思?” 
  劫飞劫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要你们肯去灭青城派,就可以名动天下了!” 
  一时间,在座除寿英之外,一齐霍然站起,盖胜豪正要拔剑,秦焉横、饶月半也立时立起,站在他们那义兄身旁。 
  只见劫飞劫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甘冒大不韪,来跟诸位说这些,只是为了诸位早日成名。没料到诸位不听忠人谏,那就算在下有眼无珠,识错了人,说错了话!” 
  众人一阵沉默、只闻牛重山粗重的呼吸声。 
  关贫贱道:“你唆教我们大逆不道,这等朋友,不交也罢” 
  话来说完,寿英截道:“劫老大请坐下,诸位师兄,也请坐下,我们且听动老大再说清楚如何?” 
  徐氏兄弟互觑一眼,神色凝重地坐了下去,众人只得也坐下再说。 
  劫飞劫暗示两位义弟也坐落,以缓剑拔弩张之局。然后双手抱拳,团团一揖,道,“我不是唆教诸位弑师叛教,大逆不道。诸位都是江湖上的少侠,怎会作出这等事儿?只是诸位在派中,不知青城派近年来开罪了多少武林中人?诸位师尊‘吟哦五子’妄自尊大,将武坛变作了文坛,吟哦一番,多少武人早已看不顺眼?只要诸位有大丈夫志气,敢作敢为,不一定要弑师,只要将‘吟哦五子’逐出青城,青城一派,又以你们几个人为长,当然是‘青城派’的首脑了。如此非但不是欺师灭祖,而是创派传宗了。这一来,岂不正是‘侠少’名衔如探囊之物,并得各派欢心,要在‘振眉师墙’站住阵脚,也在所不难了。” 
  劫飞劫看着一个个为之动容的神情,笑了一笑,忽然凝肃着脸,一字一句地道,“十大门派,恨不得有人替他们减少几个平起平坐的门派,你们的作法,正合他们之意,要不要成为一位惊世骇俗的大侠,就要看诸位有没有那份勇气,敢不敢担当大事了。” 
  这时众人都静了下来,只有烛火舌细微的声音,嗒嗒作响。关贫贱忽然想到一些事,静悄悄地自袋里掏出一枚细针,蘸了蘸酒菜,瞧瞧没有变色,才放下心来。原来他这枚银针,是死去母亲所留下来的惟一贵重之物,关贫贱一直贴身放着,而今听劫飞劫说这些,有恃无恐,怕他早在饭菜间下毒,所以便用银针试了一试,知道并未下毒,心中觉得有些小人之心度人,便有些赧然。 
  只听寿英干咳了一声,烛火又晃了晃。 
  然后徐鹤龄涩声道:“这劫老大所提的,并非无理不过,这嘛这” 
  忽“呼”地一声,桌面竟被敲下一角崩裂。牛重山大声叱道:“徐鹤龄吗,你想干!背叛师门的事,我牛重山可是杀头也不干!” 
  徐鹤龄想说的话被这一喝,可都吞了回去,说不出来。 
  劫飞劫拍手笑道:“好,好豪气!就不知道有没有更有勇气的出来?”说罢目注徐虚怀。 
  徐虚怀脸色时阴时晴,忽然一笑道:“劫兄,这背祖忘家的事,现刻来谈,似乎不当。咱们改个话题儿,另寻他法可好?” 
  劫飞劫脸上有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垂下了头,才一瞬间,便又抬起了头,大笑道:“好,好,是兄弟我说错了话!罚!该罚!该罚!我先饮三大怀!” 
  说着仰脖子一口气干尽。众人拍手喝彩,似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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