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魔寄生菌?”
“是一种类似于寄魂再生的咒法,以原始狂暴的兽魂与人类的灵魂结合,生成强大的杀人机器。当时植入你体内的寄生菌却又有变化,似乎专为死灵所制,诡秘不可测你发病时,连累雯霁,孕妇胎儿均身若死灰,体温却是滚烫,神智不清,且有狂暴失控之举。这时,布拉索使人捎来信息,直言要以保住他自己的性命为条件,换取你和雯霁的生命。”
“一命换两命!”我低吟着这句话,冷凄凄地笑出声来,他打的好如意算盘,接着呢?
爷爷也在笑,相较于我的锐气在外,他的笑容便要内敛许多了,“还能怎样,我亲自去了一趟黑天洲,吊住了他的性命,并保证我和云忘今生不能对他出手,而他则提供解咒的方法。”
“之后,他借着我『回天九针』的效力,狠下决心,投入禁忌,对自己施行了强大的改造之术,嗯,也就是说,他能有今日的成就,爷爷我功不可没!”
“然而当你出生后,我们才发现,解咒的方法虽然并没有出错,可是他仍然隐瞒了解咒的后果。或者是说,这个咒术根本无法可解,即使解掉,其影响力也渗入受术者的灵魂之中,无法真正抹去。”
“而且,这咒法根本就是为死灵所专用,阴损暴戾,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强行开掘受术者的潜力,直到最后将受术者精力燃尽而死。在那个时候,虽然真正的咒法力量已经解除,但那种影响,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来说,也实在是太强大了”
爷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应该明白了,不是爷爷发疯,要你去勘破『太息丹行图』这个千年之谜,而是在当时,如果不植入『太息丹行图』,让它导顺你体内燃烧的生命力,你根本就活不下来!”
“而即使是这样,在你十岁时,体内的戾气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却又因为与『太息丹行图』水乳交融,欲泻无门,造成了你精神的狂暴倾向,爷爷只能将之强行压制下去!由此可知,这次的交易,我们彻彻底底地被他耍了一回——这是杀他的第三个理由!”
抿起了嘴唇,我终于明白了老爸为什么要我杀了他,却又不给我解释——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根本无法开口的奇耻大辱。至少我不敢想象,老爸会让一个伤害了他最爱的妻子的人,在世上多活了这么十九年!
不过,我仍有一事不解。对爷爷我是不知道,而老爸,如果他发起飙来,什么毒誓重誓在他看来都是一堆狗屎!他就会那么乖地被一个誓言压了十九年?
“这就是要杀他的第四个理由,因为在布拉索的条件中,应誓人不是我,不是你爸,而是雯霁!”
让老妈应誓!我瞪大了眼睛——这是污辱!绝对的污辱!不仅是对老爸,对爷爷,也是对我!
海风蓦然加大了力量,吹得我们的衣衫猎猎作响,爷爷的话音在海风中消散开去,我的声音却如猛烈撞击的利刃,森寒而起。
“不用再说了我只明白,无论有哪一条理由,他都死定了!”
而在这刻,游轮即将入港的长鸣声响起,我们这次的目的地,纤纤的实验室,到了!
然而我的心情,却已经不可能像不久前那样,轻松而自然,只因为我的手上,即将沾染上某个畜生的血!
第四章法尔
这是一个被苏氏企业买下所有权的孤岛,在上面唯一的一个人类建筑,就是由苏氏和江家联合出资,专属于天才少女祝纤纤的个人实验室。
每年的暑假,这位天才少女都要在这里进行研究和实验,而迄今为止,这里至少已经出品了五件科技产品,其中,包括掀起世界级风暴的“天行者”。
天才少女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最佳的体现。
而距此不过二十海里的另一座岛屿上,还有着一个规模至少是这里百倍之距的更大的实验室,只是那个实验室的所有权,却归中天帝国所有。
有的时候,那个实验室会请纤纤过去协助一些课题研究,但,以江老爸和苏伯父等重量级人物的意见,纤纤去帮忙可以,但某些课题——即那种研制高杀伤性武器等暴力工具的研究,要离这位纯洁的少女远些!
我听苏怡讲,我在长链战场上用的那些改装武器,已经是江老爸这些老大人容忍的极限,而这还大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按照大家的观点,那种血腥的暴力工具,最好是永远不要与这位纯洁善良的少女有任何的交集,对这一点,我举双手赞成。
事先得到消息,而兴奋过度的纤纤,竟然是站在码头上等我们过来,然而,当我的脚踏上小岛的土地,正面对上这位愈显纤弱秀气的少女时,她又因为过度的脸红以及过分激动的心情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本来还想给她一个朋友式的亲热拥抱,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省略下去比较好些!
“纤纤姐!”
有容妹妹明显地没有我这么多的顾忌,冲上前去就是亲热的拥抱大礼。
虽然比祝纤纤还小了一岁,但她的力气显然已在纤纤之上,竟然拥着纤纤转了一圈——不过由此亦可知,有容妹妹的兴奋劲还没有完全消除。不就是得了个“可可”
嘛,值得乐成这样?
不过,亏得被有容妹妹这么一打岔,纤纤也终于缓过了劲来,面对我的笑脸,她终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词句,“宇哥你还是活了耶!”
我以手拍额,算是服了纤纤的本事,这种话,不应该在这时候出来吧但,总比没话说要好。
此时苏怡也从船上走了下来,亲昵地挽住了纤纤的臂弯,微笑道:“纤纤,实验应该告一段落了吧,不要再做下去了,开学前二十几天,我们去极天洋上好好地转一转,嗯,为『活了的』宇哥接风洗尘!”
她抓住纤纤的话尾,轻描淡写地损了我一下,我也唯有苦笑而已。
而此时,后面禁卫军成员开始登岸,这个岛上的居民还是普通人,所以禁卫军也并没有嚣张到飞天遁地的地步,但在登岸后的第一时间,这个面积不过十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便已进入了禁卫军的严密控制之下。
亏得苏怡事先打过招呼,这才没有和岛上原有的保卫力量发生冲突——纵然双方的实力呈现过度的倾斜状态。
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当爷爷在容知雅的陪同下施施然从船上走下时,纤纤明显地小吃一惊,但从她随即露出的笑靥可以看出,在这两年中,爷爷已然取得了这位内向至自闭的少女的信任。
真了不起有可能是上代大人的交往基础太过浑厚,所以,即使我们这一代的交往有一段空白期,但家族之间、个人之间的关系仍牢不可破,且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比如我,我会非常开心与苏怡进行进一步交往的
而此时,有容妹妹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纤纤闲下来的臂弯,将我们四个人联在一起,笑咪咪地道:“好了,现在去纤纤姐的实验室参观吧!纤纤姐还欠我一个最新型的『天行者』呢!”
快活的时光总是非常容易过去的,当我们游览了整个小岛,并且参观完毕纤纤的实验室后,已经是晚上七时,由苏怡和有容妹妹下厨,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享受到了天堂般的待遇。
然而,当酒足饭饱的我还在回味有容妹妹那出神入化的调酒技巧时,她已经神秘兮兮地拉着纤纤跑得没了踪影,爷爷回房去做功课,容知雅则去整理晚上我要学习的教材,转眼间,这个纤纤房中的小客厅,便剩下了我和苏怡哦,还有那个沉默不语的齐贤齐大人。
不得不承认这位光禄勋大人的尽职尽责,即使是在这个已被禁卫军完全控制的小岛上,他也仍然恪尽职守地跟在我的身边,让人佩服,也招人白眼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玩乐,差点儿就让他给砸了。
当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容知雅给我灌进去的礼仪教程,行为动作别扭之至——这是今天下午唯一的一点瑕疵。
可我也无法责怪他,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不过,提起工作,我也终于从下午一直延续过来的快乐心情中跳脱了出来,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个大煞风景的东西——本.布拉索。
杀了他,或许不是工作,但比工作还要紧张和累人,更要命的是,对这个差事,我根本不能拒绝,或者说,不想拒绝。
本.布拉索是很了不起的,他伤害了我母亲的身体,伤害了我爷爷和老爸的自尊,也伤害了我本来应是很单纯的童年,所以,他必须死!
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再去罗织这家伙的罪状,而是将眼光转移到了更务实的目标上去。
“苏怡,能不能帮我调出本.布拉索的资料?是最详细的那一种,最好包括他出道以来的所有战斗统计。”
“本.布拉索?”苏怡微微蹙起了眉头,带着些不确定地再确认了一句,“是禁忌三巨头中的本.布拉索?”
我点头确认。
苏怡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能换来齐贤的沉默,这位禁卫军的头头立刻开口,一问到底:“储君与布拉索有过节吗?”
我把杀气表示得这么明显?明显到别人一看即知的地步?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齐贤明显地一惊,开口就要再说些什么,可我已有防备,跳起来就向外走,“我去房间里歇一下,晚上要上课,嗯,苏怡,一会把资料送我房间里去好吗?”
苏怡微笑着答应。
齐贤的嘴巴张张合合,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来,他不是笨蛋,既然当事人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没有必要去贴这种冷脸,不过,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毕竟某人的身分已经大不相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体”,这样的人去和别人打生打死,酿出的纠纷会非常麻烦的。
本.布拉索,0七年生于坚罗国的圣比亚州,父亲迭哥.布拉索,为丛巫驻坚罗的高级顾问,母亲则是一个普通的白人女性。本.布拉索少年时作为丛巫的重点培养对象,二十岁前已小有名气,而此时,他的父亲却藉职务之便,与禁忌高层接触频繁,有间谍倾向。
二六年东方局部战争爆发之际,迭哥.布拉索宣布转投入禁忌之中,而丛巫并没有发表“背叛声明”,显然双方有了默契。
他随即以高级将领的身分参加局部战争,次年,被当时炎黄进化力量的一个独行侠刺死在战场上。
本.布拉索三0年担任其父亲原属部族的勇士头领,而三四年升入丛巫的高层圈子之前,却从炎黄拖命而回,终身残疾。两个月后,却在丛巫的默许下,如他父亲一样,转投禁忌,接受禁忌的改造强化,并迅速跻身高层。
三七年以后,本.布拉索在大小九百七十七场公平战斗中,取得了九百五十胜,二十七负的傲人战绩,而其所指挥的四十余场大中型群战,胜率为百分之百。
四七年进入最高决策层,隔年击败竞争者后,迈入“三巨头”的行列,主管禁忌外交事务,以及极天洋沿岸的势力控制。
五十年代后,致力于丛巫与禁忌的高层合作,于五三年十二月成功签署了《禁忌——丛巫局部合作条约》,成为黑暗时代后缔结两个势力合作条约的第一人,近年来,在黑暗世界的声誉不断看涨。
“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如此感叹,不过,对这家人的政治外交能力我并不感兴趣,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想清楚地了解,这家伙的个人实力如何,对上他,我究竟会有几分胜算?
苏怡本来想在一边帮忙,但却被我请了出去,不是我自负,而是这件事情,是张家人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掺合进来。
我紧盯着闪烁着萤光的屏幕,开始逐条地分析布拉索近年来在各类战事中出手的情况,希望由此推断出他的真正实力,以及可能的弱点。
这是我有生以来少有的努力用功,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当容知雅因等得不耐烦而踹门入内之时,我方愕然抬头,这个时候,我才分析了两个半战例而已,已经到了容知雅所说的“午夜特训”时间了吗?
虽然是都是破门而入,但此时的容知雅,比经常这样做的江雅兰明显地超出了几个档次。
当这位妖异的美人儿穿着令人窒息再喷血的豪放睡袍,懒洋洋地抱臂倚在门框上时,我觉得,似乎就是大门谦卑地自发洞开,然后再将自己狠撞在后面的墙上,以搏妖女一笑。
与她相比,江雅兰踹门的水平,真是差得很远很远!
“凌晨两点了呢,我们的储君殿下好像失去了时间观念”
“啊那么久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容知雅却已经大大方方地走进屋来,挨着我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上显出的诸多资料——不!
我呻吟了出来,当然不是因为资料见不得人,而是我忘记了现在是夏天,在这样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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