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封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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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封神榜-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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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探花挺胸傲然道:

“要交朋友?没问题,这里人多嘴杂,到我房间再说。司马兄!一起来吧!”

领著司马谈及四位华服青年,离开喧嚣的食堂,来到後院清静上房,分宾主坐定。

李探花不拘俗套,快人快语,道:

“刘兄龙章凤姿非常人也,不该有脂粉名字,‘月’‘券’合并是‘胜’宇,该叫刘胜吧!”

语出惊人,众人闻言皆错愕下已。

刘胜如当头棒喝,霍然起身,抱拳沉声道:

“李公子行事难测,调侃戏谑之中显出识见不凡,率性直往,卓尔不群,绝非泛泛之辈。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刘胜,这几位是小妹刘华、妻舅窦婴及好友周亚夫!”

刘华满睑绯红,努嘴突牙,嗔道:

“哥!怎可泄我的底!跟这种市井无赖称兄道弟,不觉有失你的身分?”

刘胜不快道:

“小妹!你难道怀疑为兄的眼光?再罗嗦就不带你出门,都已经十五了,还不懂事!”

转向李探花,又道:

“李小哥!请别在意,舍妹与我相差了十岁,不爱脂粉爱刀枪;心仪游侠生涯,常扮男装随我闯荡,只是口无遮拦的,不懂事,请见谅!”

李探花一时发窘抚额,腼腆道:

“刘兄!刚才无礼之事,实在抱歉,不知道有女孩儿家在场,都是小弟无心之过。这位儒生是司马谈,我看亦非凡夫。”

司马谈离座而起,作揖为礼道:

“不敢当,小弟刚从夏阳龙门迁移茂陵县,对长安人生地不熟的,请多指教!”

刘华噘嘴得意道:

“喔!两位初到长安,难怪不知道家兄是媲美前人孟尝君座下食客三千、鼎鼎大名的”

刘胜挥袖制止道:

“好了!小妹,该学学周亚夫的少年老成,别像黄莺般整天叽喳个不停,人家不认识为兄才真可贵,不贪图什么。”

刘华明眸眨了眨,狠瞪李探花一眼,消遣道:

“哥!怎么没有,不是输了八锭金元宝?”

周亚夫笑道:

“小姐!李公子智慧非凡,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刘胜注意司马谈已经一会儿了,虽半面之交,但见他有一种儒生的孤高节品,开口问道:

“司马兄!传闻夏禹凿开龙门治水,龙门即地灵人杰,雅士名流辈出;当今有个司马忠,其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爵封第九等五大夫,这位前辈与司马兄是同宗,不知认识否?”

司马谈闻言肃立,作揖叙礼道:

“正是家父!料不到刘兄年纪与我相仿,却博古通今;闻刘小姐所言有孟尝君美誉,莫非就是名闻海内外的‘中山靖侯’吗?”

刘胜立即起座回礼,周亚夫则兴奋地抢著代答:

“司马兄,想不到在此巧遇名士之後,真是幸会!这位正是当今皇孙‘中山靖侯’刘爵爷!”

果是名门,司马谈肃然起敬,立即跪拜叩见,“中山靖侯”刘胜急忙趋前扶起。

“司马兄!本朝最敬重黄老治术,不知司马老前辈安泰否?改日当登门拜访。敢问今日进城所为何事?”

司马谈正襟危坐道:

“禀爵爷,小生进城访友未遇,本想到‘天麓道院’探望老师‘黄子’的。”

刘胜与周亚夫皆愣了一下,急道:

“这位‘黄子’不就是当代黄老学派领袖黄不群,众所尊称道门‘黄子’吗?”

司马谈正色道:

“是的!司马谈学道于黄子,受易于扬何,学天官于唐都。”

刘华讶然插嘴道:

“唐都?当今闻名的天文占星家!有空带我去算算流年可好?”

刘胜不理会刘华,激动地握住司马谈双手道:

“太好了!司马兄,刘胜今日求见‘黄子’不可得,请司马兄引见如何?”

司马谈面有难色,道:

“老师视功名利禄如尘土,一心传道授业解惑,不知是否接见爵爷,小弟尽力就是。”

刘胜兴奋道:

“多谢司马兄!但望成全,本爵不敢强求。这位李小哥也一起来吗?”

刘胜不愧孟尝风范,怕冷落了李探花,所以一同邀约:

李探花淡淡地说:

“好呀!一起去找找黄不群也好!”

在座皆怔了一下,怎会有这种不知礼貌的山林野夫?

刘华郡主老气横秋骂道:

“你这小子真不懂得礼貌,‘子’是尊称道德之士,例如‘老子’、‘孔子’,我看你别去,免得闹笑话?”

李探花扮扮鬼脸,笑道:

“小姑娘!这么说,那我不就是‘李子’了吗?”

刘华鄙夷道:

“呸!你这个‘李子’是给人吃的便宜货,不要脸!你才没有这么伟大,不跟你说了。周亚夫!叫人备车,我们马上出发!”话毕,刘华鼓著桃红腮帮子,气呼呼先行离去;周亚夫迅速尾随,刘胜豪迈大笑握著李探花及司马谈的手掌,三个人阔步走出房间。

第一集 癸阴厉煞 第四章 太叔公祖师

千株松下天麓院,一盏灯前万里身。

身为心猿不调伏,祖师原是世间人。

“天麓道院”位于长安城南渭水河畔,後枕青山,四周林木葱郁,环境清幽,有谚语道:“道林五百众,书院一千徒,座不能容,饮马池水立涸。”

道院幅员辽阔,建筑皆暗合八卦五行易理,有老子殿、君子堂、半学斋、赫曦台、十彝器堂、祟武间等,正中的讲堂称“忠孝廉节堂”,是道院的核心。

饮马池畔立有圣旨碑一方,是汉文帝御笔亲书: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两辆马车停在饮马池边,司马谈带著“中山靖侯”刘胜、李探花、周亚夫、刘华,步上百级石阶,赫见汉白石玉精美牌坊耸立,上书“唯汉有材,于斯为盛”八个大字,笔力遒劲,一见即知出自名家之手。

白石玉牌坊下肃立守门人六名,持皇帝御赐的虎尾棍、燕翅镋、金头玉棍三对兵器,有违禁令擅闯者“打死勿论”。圣上对黄老学说当代领袖“黄子”之尊崇可见一斑。

司马谈趋前作揖叙礼道:

“林师弟!值班辛苦了,烦请通报,学生司马谈偕‘中山靖侯’刘胜等求见师父老人家。”

林姓守门人回道:

“是司马谈师兄来了!‘中山靖侯’刘爵爷不是早上来过了吗?师父没空,已请他择日再来。看在师门交情上,就再通报一次。”

李探花见如此气派,忙问道:

“怎么著?爵爷不是很大吗!对方怎么不见呢?”

刘胜轻声道:

“皇帝爷爷最敬重‘黄子’,你瞧!看门人手中的御赐兵器皆是可以先斩後奏的,本爵可惹不起。”

片刻,林姓守门人出来回道:

“大师兄黄道生有请,约在‘老子殿’见面。”

李探花好奇问道:

“司马兄!黄道生是谁?怎么不是‘黄子’亲迎?”

司马谈神色慌然道:

“李公子,别说了,黄道生是师父独子,要约见大家,算是很给面子了!”

李探花剑眉一蹙,气呼呼道:

“为什么?‘黄子’的儿子算什么!要刘爵爷去见他?他难道比皇帝大?”

司马谈吓出一身冷汗道:

“李公子!快别多话,给守门人听见可要麻烦,我们学生私底下就叫他‘道门太子’,嚣张跋扈惯了,等会儿你就知道。”

老子殿巍峨壮观,门前一道玉石屏墙,刻画著“孔子求道图”,把儒门比了下去,可见道门之风光。殿门上一方大匾额,写著“道门正脉”四字,正是皇帝御笔。

殿内十分宽敞,正殿一尊老子骑牛铜雕塑像,足有三丈高,老子单膝盘坐于牛背,左脚垂靠牛腹,右手捧著一卷《道德经》,左手捋须,道服、衣袖褶纹分明,栩栩如生。

老子慈眉善目,大耳垂珠,日角月悬,宽额峥嵘,方口厚唇,鼻有双柱,耳开三门,令人望之油然生起肃穆恭敬之心。

青牛昂首朝天,雄壮威武,一双牛角弯如新月,牛眼睁突,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慑人气魄。

李探花抿嘴轻笑,喃喃自语:

“嘻嘻!不像!不像!小青雕得如孕妇般大腹便便,腹下竟然有根牛鞭,岂不是倒凤为凰了!师尊也变了形走了样,师兄要是瞧见,准会臭骂一顿。”

身旁的司马谈轻扯李探花衣袖,肃然道:

“李公子!应该生起恭敬道心,不可胡言乱语,放肆批评,被听见可要惹祸!”

李探花还吃吃笑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

麻烦来了。

一位中年道长暍道:

“顽劣小子!出去!出去!入殿即应虔敬恭谨,才能与道相近,哪容得你嘻笑无礼,藐视道门圣地?”

其人面如敷粉,一脸鄙夷神色,势利得令人生厌。

李探花不平道:

“虔诚以心为重,你在大殿吆暍,一派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才是亵渎清净道门,哪像个修道人?”

中年道长就是黄道生,指著自己鼻头,怒目相向斥喝道:

“毛头小子!我需要你来说教?没有规炬不能成方圆,不订定戒规约束行为,哪显得修道不易?”

李探花破口大骂道:

“放屁!七戒为要,那些虔文教条把有心向道的人压得死死的,只会断人道根。‘儒门’孔子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才是正确教育。什么是‘无为而化’?简单的说就是因人施教、修心为主,只修表相哪能得道?迟早会被‘儒门’取代,只凭五千多字的《道德经》怎能与别的教派相比?”

黄道生哪受过加此教训,怒极挥袖,咆哮道:

“胡说!《道德经》犹如天书,贵在精,不在多,你懂什么?放肆!”

李探花反讥道:

“呸!《德经》在前,《道经》在後的道理你懂吗?《五行》、《九王》、《明君》、《德圣》四篇佚书主要阐释‘五行’之说,你又知道多少?”

刘胜见两人起了争执,恐怕事情闹大,以致不可收拾,赶紧跨前作揖,恭敬说道:

“小爵刘胜参见道长,这位小友刚到长安,没见过世面,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多包涵!”

黄道生嚣张的气焰确实令人受不了,而李探花笑傲大殿也叫大家非常尴尬,面上无光,毕竟人家是皇帝所尊崇的道门之尊“黄子”嫡子,有求于人就得忍气吞声。

黄道生却不饶人,横眉竖眼,从鼻孔哼出两声,冷然道:

“就是看在‘中山靖侯’分上,才与你见面,早知你有这种山野鄙夫的朋友,不见也罢!”

李探花岂忍得下这口气,怒眼圆睁,瞪向黄道生,掼臂捣出双拳。

黄道生做梦也想下到,这个世上竟有人敢在“老子殿”上对他动手,简直找死!

拳风已到,急忙拍出双掌来架。

但李探花只是引蛇出洞的虚招,双手一摊,甩起衣袖扬凉般,迎著对方掌势,挺胸而上。

“噗!噗!”两声,结结实实击中李探花胸膛。

众人正要喊糟,因为都晓得黄道生的掌力非同小可,如此一击必然会震伤对方内腑,接下来就是口吐鲜血,哪知——

“咔嚓!咔嚓!”两声脆响。

黄道生来不及得意,垂著骨头尽折的双手,如杀猪般哀嚎起来。

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竟然骨折掌伤!难道是报应?

连这个地方也敢撒野!这下李探花可惹了杀身之祸。

哀嚎声惊动了守门人,护教心切,赶来二十个道上,手持御赐兵器,佩剑出鞘,把李探花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黄道生护著双手,早已痛得冷汗直流,见有来人,咬牙切齿,嘶喊道:

“这小子日无尊长,‘打死勿论’同夥一并处置!”

这岂不是连皇孙“中山靖侯”刘胜也算在内?这下子李探花可不能揽事自了,一班人全都拖累在内了。

司马谈说黄道生是“道门太子”,果然下假!

李探花见黄道生这般嚣张,赶尽杀绝,火上心头,破口大骂:

“且慢!叫黄不群出来!他妈的龟儿子,养个丑态百出的龟孙子在这里像疯狗乱咬乱吠!”

司马谈吓得牙齿直打颤,勉强咽了口水,道:

“李公子!已经闯下大祸了不能辱骂道门领袖,那是千刀万剐的死罪啊”

李探花一脸气煞破口又骂道:

“呸!他妈的!拚得一身剐,皇帝也要拉下马!什么玩意儿?把这东西拿给黄不群那个龟儿子看,叫他出来!”

司马谈接过一块五寸长三寸宽的黝黑铁牌,一瞧,竟是“道门至尊令”,顿时吓得手脚发麻,骨软筋酥,瘫于地上,双手捧著令牌过顶,颤颤悸悸匍匐到黄道生面前,结结巴巴说道:

“师兄是百年不见的‘道门至尊今’重现世间”

黄道生本来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见了令牌,脸色顿呈死灰状,顾不得双掌折骨之痛,捧著令牌就往内跑。

司马谈回过神来,顺了顺气,发直的双眼惶恐地望著李探花,咬著嘴唇嗫嚅道:

“李公子!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恐怕难以收拾了,你是从何处捡得崇高无上的‘道门至尊令’,请快快说明。”

李探花并不答腔,兀自双手抱胸,甩甩头,面露诡谲微笑,一副莫测高深神情,等著看热闹模样。

大殿内掀起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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