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垣森这时才有空拍了拍还缩在自己怀里的某人,“任可歌,你没受伤吧?”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动了两下,脑袋也从他的臂弯里探了出来。“应该……没事吧?”
“可是……我的手貌似脱臼了……你,能不能别乱动?”
***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
唐垣森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打开了手电筒,希望来救援的人可以通过光线准确的找到他们的方位。
他一呼一吸之间,除了有雨后特有的味道之外,他还闻到了从任可歌身上传来的香甜。
任可歌从来头没有试过脱臼,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疼。所以她呆在唐垣森怀里一动不动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他。
可是,他们这样的姿势真的好尴尬啊……
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胸前,虽然她哥哥经常单手就把她的头圈在手臂下动惮不得,但跟哥哥胸膛比起来,唐垣森的明显单薄很多。她甚至是一昂起头,头顶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像是有点害怕,又有点紧张。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声音闷闷的:“你还好吗?”
“恩,我挺好的。”
“你那里脱臼了?”
“估计是手臂吧。”
任可歌一听,就更加不敢动了。眼下,她就像一只小蜗牛,而唐垣森就是她身上重重的壳。
后来唐垣森也意识到他们这样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他一抬头,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像这种乡下地方,本来就能够看到星星。更不用说这一片天空还被雨水冲刷过,今天的星星看起来还特别闪亮。
唐垣森的下巴摩挲着任可歌的发顶,“你看,这里可以看到好多星星。”
任可歌有点心动,只不过……“唐垣森,你是故意的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敢乱动!”
他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没事,你慢慢转过来。要是我觉得疼,我会叫你停下来。”
就算唐垣森这么说,任可歌一开始还真的是完全不敢动。但是在他的再三鼓励之下,才敢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过身。
本来嘛,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绚烂的星空。
在她小时候,她的爷爷奶奶还住在乡下。一到暑假,因为爸妈工作都忙,她哥哥就带着她到爷爷奶奶家过暑假。爷爷奶奶都是农村人,家里有一大片土地,他们每年都会在那片土地里种好多的西瓜。一些留着自己吃,一些送给朋友,一些拿出去卖。
所以每次回爷爷奶奶家过暑假,都是任可歌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爷爷奶奶亲手种的西瓜又大又甜,每天饭后奶奶总会切个西瓜给他们吃。那时候,任可歌就抱着小半边的西瓜,跟着哥哥、爷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爷爷还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夏季有什么星座。像是天琴座、天鹰座、南斗六星,爷爷都能如数珍宝。
只不过,自从爷爷奶奶被爸爸妈妈接到城市里面住之后,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过了。
看着那片星空,任可歌一边回想起往事,一边给唐垣森当星星解说员。
“任可歌,你为什么对星星这么清楚啊?”
“因为我小时候经常看啊。我爷爷经常说,星星是上天赐给那些忧郁的人的礼物,让他在那种闪烁、凄迷中困苦的内心得以释达。所以啊,每一次有不开心的事,我都会向星星许愿。”
“哈哈。你现在好歹是一个初中生,星星不过是一块陨石,会发光不过是因为靠太阳反射。你居然还许愿?”她到底是有多蠢?
自己的小情怀被唐垣森鄙视了,任可歌也不客气的往他手臂上掐了一圈。“唐垣森,你笑屁啊!”
她的力道不小,疼得他倒抽气,“喂喂!你轻一点,我疼。”
任可歌也意识到他手臂脱臼了,连忙道歉:“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星星,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事,任可歌也有点累了,她困得眼皮都出现了好几层,合上又睁开,合上又睁开。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唐垣森也看不下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一下。
“不行啊,你现在为了我受伤了,我怎么可以睡过去呢?”
“没事啊。我是男的,保护你是应该的。”
她起初沉默了一下,而后又昂起脸跟他说:“唐垣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逞强啊?”
唐垣森直视着任可歌的眼睛,里面是一个稍微有点扭曲的自己的倒影。但他同时也可以感觉到,在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某种坚定而又令自己倍感温暖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逞强了?”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但我觉得其实你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总是在勉强做一个别人希望的自己。”
“我没有。”
任可歌也不听他解释,继续自顾自的说起来:“人前人后一个样多累啊。只要你希望,我也可以当你的星星呐……”
唐垣森还处在震惊当中不可自拔,而任可歌早已在他怀里彻底睡着了。
直到很多年之后。
午睡醒来的唐垣森翻了个身。他听着风铃的清脆的声音,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那个炎热的夏季当中。但不同的是,当初跟他说可以变成自己的星星的那个女生,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妻子;而他们的小女儿嘴里含着奶嘴,四仰八叉的睡在他们中间。
他伸手拉过薄被给她们盖上,然后独自回味了一下那个自己回到十五岁时的梦。
她确实做到了,成为了自己的星星。就算它是一块不会发光的陨石,有时候还会被云层所遮挡。但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为他的人生带来各种奇迹。
没多久,任可歌也醒了。一摸脖子,满手是汗。
她双眼迷蒙地看着唐垣森,动气嘴皮喃喃道:“……几点了?”
“才三点多,你继续睡吧。”
“那你不睡吗?”
“我刚睡醒,不困。”
“……那好吧。”任可歌放弃了要挣扎的念头,倒头又睡了过去。
唐垣森感受着这一室安好,不由得感叹起来:
原来心动发生得这么早。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有空啊~
就连续几天双更了
顺便还学会了小苹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w(?Д?)w
CHAPTER。25 。。。
唐垣森赶在他们结账之前回来了,已经吃饱喝足的三个人都表示不可思议。
回程的路上是郑和轩开的车,敖弘深坐在副座的位置。苏婉跟唐垣森坐在后座上,见他一语不发,她也没好意思去打搅他。
在一个十字路口拐弯的位置,敖弘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过电话后竟是脸色一沉,然后指挥着在开车的郑和轩:“快去HJ旗下那家私立医院。”
“怎么啦怎么啦?”郑和轩将方向盘一转,在前方一个变道上掉了头。
“老大被人暗算了。”
***
一路上,大家对于白信良遇袭一事都推敲出了一点眉目。最近他铲除异己的速度实在太快,林启光的事情败露,给了那些人一个很大的打击。现在董事会里的其他成员也是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东窗事发的人会是自己。大家都想明哲保身,转投到白信良的阵营当中。
但这其中有一些是张董事的心腹,事情被捅了出来,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而且他们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警察那边开始派出人手盯着他们。再加上白信良最近还外雇了核算师,调查公司账目上的问题,暴露也是迟早的事。他们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下半生要在监狱里呆着,但他们不甘心啊!就算是死也要拉着白信良跟着他们一起陪葬!
而白信良也高估了他们的智商跟做事的手段,以为他们会用更高明的手法对付自己,谁知道他们竟然会在他的车子上动手脚!。
等他们四个来到医院的时候,白信良已经从急诊室推了出来,被安排住进了VIP病房。他的主治医师陈乐生是他的发小,就在他们几个刚进入病房没多久,他身边就跟着一个小护士,手里正拿着一个记录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陈乐生见有人来了,还友善的朝他们点头一笑。
他看了一下小护士给他递过来的记录板,给他们大致的讲述了一下情况。“除了右手骨折之外,额头也受了点皮外伤。其余的都没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然后他用板子拍了拍自己肩膀,他一边笑着,一边调侃他。“不过这么急于对付那群老顽固还真的不是你的风格,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窥探病人的私生活也是治病的一个环节?”
他微笑道:“最后一句只不过是我出自对朋友的关爱。”
虽然他叫他们放心,可苏婉看了一眼白信良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手,还是忍不住问他:“医生医生,你确定他真的没事?”
“你看他目前还死不了就证明他没事。”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医生的范。
白信良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滚。
“OK。”接收到他赶客的信息,陈乐生给自己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明天我会给你安排做一个全身检查,给你查缺补漏。”
然后他把记录板交给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小护士。临走时对他补了句:“对了,在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以为你伤得很重,会被送进手术室。为了以防万一,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估计应该快到了。”
“陈乐生,没有我的同意你告诉她做什么?”白信良的手一动,正在输液的针管倒流了少许血液。如果可以的话,他灼热而愤怒的视线这会大概可以在他身上烧出个洞。
“手术有风险,我也得找给人给你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啊。而且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就是想有人心疼心疼你这个死人头。”他的话音还在残留在偌大的病房里,可他的身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出去。
在这里,唐垣森跟白信良认识的时间最长。所以他们都很好奇那个医生嘴里讲的“她”是谁。可唐垣森也不知道啊,只能耸了耸肩肩膀。
陈乐生走后,郑和轩坐了一会儿就被白信良安排去加强公司保安还有他们几个周围的安全;而敖弘深也是出门给警局里的熟人打了个电话,打探这件事的最新消息;苏婉见自己也没事可做,自己一个人也坐不住,便自动申请下楼给他买水果吃。
最后只剩下唐垣森一个人在病房里陪着白信良。
他翘起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我就说过了吧,动作太快会引起他们的防范。现在不仅是防范了,甚至还开始动手。”
“年后没多久就是HJ的周年晚宴,我不想因为他们影响了我的部署。我想让全部人知道——在我统领之下的HJ到底会变得多强大!”
“但他们好歹是在这个商界浸泡了这么多年的人,你这是在玩命你知道吗?”
“唐垣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既然你要这么想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在空荡的病房里,两个大男人无声的对视着,互不相让。好在病房的门及时被人推开,门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她穿着一身厚重的冬衣,手里只有一只手带着手袜,另一只手却冻得通红。她的眼睛里除了白信良再也没有其他人,见他好好的坐在病床上,她眼前就氤氲着一阵雾气。
“白信良,你这是想要吓死我吗?”她一张口就带着哭腔。
唐垣森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他疑惑的看了白信良一眼。而这个一向以冷血又无情著称的男人,此刻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是的,他眼底流出出一份欢无法隐藏的欣喜。
“过来。”
他的一句话就像魔咒一样牵动着那个女生的腿。
见此,唐垣森当然是很识时务的表示自己还有事,就退了出去。
可他还没有走到门边,白信良就叫住了他。
“唐垣森,最近你自己最好也小心些。我们一直瞒着他们跟李氏合作的事,而李氏是我们最大的一张王牌。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到这件事,但你总归帮了我。在这件事上,你也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之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