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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夜晚没有A市那样繁华。几乎天一黑，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像在平安夜这样的夜晚。同住在任可歌那栋小公寓里的外国人，大部分都早早出发去了外洲或者夏威夷度假。这几天的公寓对她来说简直冷清得可怕。
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各种理由来她家借宿的唐垣森，自然是熟门熟路。他站在她家那栋公寓门前，抬头看向公寓三楼的某个窗户：窗台上放着一盆小巧的圣诞树，树身上还一闪一闪的亮着灯；而且在窗户上还贴着好几朵用白色缎带做成的雪花。这样的圣诞装扮，倒是十分符合任可歌的性格。
任可歌一手拉着他的行李，一手推开铁闸走了进去，并三步一回头地催促他，“你快点走，我都快冷死了。”
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中传来一阵阵暖气“呼呼”的声音。她习惯性的摸向镶嵌在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将套在脚上的雪地靴跟羊毛袜一脱，她直接赤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任可歌将唐垣森的行李箱推到客厅的角落里。她往地上一坐，打开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界面瞬间从待机的画面中转换成她的微薄首页。她出门前PO了一幅之前就画好了的有关圣诞的四格漫画在微薄上。回来一看，已经有好几千条的评论跟转发量。任可歌喜滋滋的用手指控制了触控板，看着粉丝跟基友们一条又一条的留言，还不忘挑了几个特别搞笑的回复。
唐垣森一进门就被她完全忽略了。看着她盘腿坐在电脑前的身影，他在门边脱了鞋子，顺势环视了屋子一周。虽然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还是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地板上铺着米白色的地毯，窗帘是透光的薄纱，旁边还放置了一个半身模特道具；中间有一张玻璃小茶几，上面还有没有吃完的泡面、鼠绘板，以及一堆数据线和耳机。唯一不同的，是周围多了许多需要打包的行李。
他单手提着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走进了她的房间。爬上她的床，背靠着墙壁，挑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
打开邮箱，好几份未读邮件的提示弹了出来。
他专注的对着屏幕画面，就连任可歌什么时候进来了也不知道。
古人还真的是诚不欺她，正在工作的男人从侧面看起来真的很帅。老天爷果然是非常非常眷顾那些脸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唐垣森这种二货也包括在内。
他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掠过，她依稀可以看到屏幕里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据，以及好几份用英语书写的合同细节。
等唐垣森处理完手头上的文件，他一转过头，就发现了站在门后偷看他的任可歌。也不知道她是站了多久，居然还在莫名其妙的傻笑！
他把手提电脑“啪”的一声关上，一下子震回了任可歌已经飘到外太空去的思绪。
“怎样？偷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要迷恋上我这张脸了？”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自恋，长腿一叠，确实有几分像偶像剧里面从天而降的男主角。
任可歌都快要被他恶心坏了。顿时就觉得那些小女生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会喜欢他。
“呵呵。”她做了一个呕吐状，“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单纯的想进来拿一套睡衣去洗澡。”
“唔……”唐垣森一皱眉，“难道你这是暗示想要跟我洗鸳鸯浴？可是，我很保守的啊……”
任可歌深深的觉得唐垣森的节操已经完全被狗个吃了，而下限更是刷新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她抄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的脸扔过去。
唐垣森身手敏捷的躲过想要袭击他的枕头。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更是躺在了她QUEEN SIZE的大床之上。他挥挥手赶她去洗澡，“这床已经是属于我的了，你就快点去睡浴缸吧！”
“你这个流氓！”
***
气跑了任可歌，唐垣森再次打开了电脑。他重新开启了浏览器，在收藏夹里点开了里面唯一一条地址。
那是任可歌以自己笔名所开的微薄账号。背景是一片色彩斑斓的手绘背景，头像则是她自己画出来的，戴着蚊香眼镜的折耳猫Q版。
她今天更新了两条微薄，一条是在五小时前，令一条显示的是在半个小时前。
星川川川川 V：今天……不仅吃了T先森一顿大餐、、还得到了一张免费的回国头等机票、、＇蜡烛＇#土豪果然就是不一样#
所以说……T先森就是指他咯？
唐垣森一边笑着，一边点开了那条微薄的评论。
JOKERJOKER：太太，你什么时候跟T先森在一起啊……
我不是菊苣：土豪请和我做朋友！
等我长发齐腰都没人娶我：呵呵呵呵呵。圣诞节来拉仇恨是不对哒。说起来……巨巨，你隔壁挖的坟什么时候才能填好（﹁”﹁）
唐垣森把留言看了个遍，最后才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拉过任可歌睡过的枕头，垫在自己脑后。
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唐垣森喝得微醺。酒气一点一点的漫上心头，平日那颗无懈可击的心也随之松懈了下来。
为了帮助好友重组公司，隔着一个大洋的距离，他和几个结拜的异姓兄弟已经连续忙碌了好几个通宵。如果不是他身体机能好，估计任可歌一早就能发现他眼底下出现了一片青黑色。
闭上眼睛，他脑海里盘旋着许多零碎的片段。关于自己的，关于公司营运的，关于回国之后要接手的工作，还有……就是关于任可歌的。
最后，唐垣森累得已经变得完全无法思考。大脑一片混沌，一股强烈的睡意朝他袭来。他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然后他的身体被某人翻动了一下，而某种温暖的东西直接盖在了身上。在他最后的意识当中，他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摸着他的头，还将他的头发乱揉了一通。
“唉……晚安啦。”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你们都没有觉得“人妖”的段子很好笑嘛（﹁〃﹁）
、CHAPTER。3 。。。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任可歌肩上随意披了条毛巾，头发湿哒哒的还滴着水。看见唐垣森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她便帮他翻了翻了个身，将放在他身边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虽然客厅里有暖气，但比起床铺的舒适程度还是相差了一大节。她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走进了房间，爬上了床，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床沿。
她百无聊赖的刷着微薄上段子手最新的梗，顺手查收了几封朋友给她发来的邮件。
这时，Skype上她妹妹的头像动了起来。她点开头像，是一条视频邀请。看着身边熟睡的某人，她下了床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一条耳机回来，插进笔记本后才按下同意。
进入了冬令时之后，A市跟纽约相差了13个小时。比起任可歌窗外一片漆黑的纽约，任可欣所在的A市阳光倒是灿烂得有些扎眼。
“姐姐姐姐！圣诞快乐！快点给我今年的圣诞礼物。”任可欣比任可歌小十岁，正处于青春期，娇柔可人，白净的脸像一朵甜美的小百合。她身上还穿着乳白色的吊带睡裙，不难看出她是刚起床没多久。
“圣诞礼物已经托人肉快递给你送回国了。”她眼睛一转，正琢磨着老哥搭的飞机这会应该差不多到A市了。
“谢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任可欣合起双掌，笑得十分狗腿。“说起来，姐夫呢！姐夫今年还没有给我圣诞礼物！”
“呸！你姐姐还待字闺中你那里来的姐夫？！”
“垣森哥啊！！他每年都会给我礼物的！！”她摆出一脸夸张的“你妄想坑我”的表情。
她可是打从有记忆以来就认识唐垣森，也知道自己这个脑袋不开窍的亲姐对唐垣森也不是没有特殊感情的。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感情这么好的两个人却为什么偏偏没有在一起。而且垣森哥也是一直不停的交女朋友，可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自己姐姐呢？如果是他追姐姐的话，一定是近水楼台然后水到渠成。
任可歌一向对自家口无遮拦的妹妹都很无语。自她开始学讲话之后，就一直在她面前叫唐垣森做“姐夫”，怎么威逼利诱也坚决不改这个称呼。
“任小姐……他有女朋友的好不好？我一点也不想他的女朋友对我莫名其妙就产生敌意。”认识了唐垣森这么多年，在这漫长的时光当中他结交了无数女友。有些她是见过的，有些是拐了好几个弯来打探过她。但是……好像……也不对！他不是说之前那个已经分手了吗？那现在呢？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怕什么？！你觉得他哪一任的女朋友不知道你的存在？”
“……”听着妹妹这样一说，任可歌顿时就觉得她也说的没有错。而且再想清楚点，其实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挺奇怪的。她貌似真的是在唐垣森身边非亲属，但又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向浅眠的唐垣森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再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他抬手看向自己的表，才发觉自己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
他刚在床上动了动，任可歌就马上发现了。她也顾不上电脑另一头的妹妹，直接转过头对他说：“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他咕哝着。咽了一下口水，却发觉喉咙正干得难受。他正想着起身去厨房倒杯水，不知怎么就拨开了任可歌连接在电脑上的耳机。任可欣激动又八卦的叫声瞬间传了出来。
“哦！！姐姐！！你还藏了个人在家里！！是谁！！是谁！！”
虽然睡得有点不太清醒，但对于任可欣的声音他还是勉强可以认得出来。他勾勾指头，让任可歌将电脑递了过来。
画面一下子从任可歌的脸转到了唐垣森身上。一见到唐垣森的脸，任可欣简直激动到想要大叫出声。
她的姐姐这是脑袋开窍了吗？！这代表着他们有进一步发展了对吗？！
“垣森哥圣诞快乐！”任可欣毫不掩饰自己心底已经乐开了花，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细线。
“可欣，圣诞快乐。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都忘记给你挑礼物。”
她爽快的说：“没关系。只要垣森哥你记得后补我礼物就成！”其实有没有礼物真的没有多大关系。只要姐姐跟你的关系能迈进一大步，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坐在边上的任可歌听着任可欣的声音十足个脑残粉见到偶像本尊似的，她在心底就按捺不住疯狂的吐槽自家妹妹。
他们默默的拉着家常，任可歌也时不时的在边上搭上一句。只是看着唐垣森一直在咽口水的动作，她从床上站起来，主动走去厨房给他到了杯水。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等她回来之后，任可欣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她的电脑被合上，而他已经重新拿过自己的电脑并放在腿上。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全是他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
“来，喝水。”她伸手将杯子递给了他。他也不客气的接过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光，然后把杯子还给她。
这样一气呵成，习惯而自然的动作。如果不是长时间的在一起，根本培养不出这般的默契。
任可歌懒得出去，便直接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她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从柜子里拿出ipad开始玩游戏。
两个人都不打扰对方。当唐垣森将邮箱中最后一封邮件发了出去之后。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任可歌摆着一张认真的脸在打游戏，不知为何心情就变得非常好。
他长脚一伸，踢了踢她。“还不去睡觉吗？”他昂起下巴，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电子表。荧光色的数字当中显示着“00：13”的字样。
“啊？哦……”被他这么一说，任可歌从ipad的屏幕中抬起头。“可是我不能睡。”
“为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还是湿漉漉的长发，“你上次不是说了吗？如果头发没有干就去睡觉的话，老了之后很容易头疼的。”
他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个吹风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