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够狠!”霍仲安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下了山包。
不多时,雪亮的车灯光亮起,两个人早已经远去。
“痛快,太痛快了。老大,我敬你一杯!”江大附近一家脏兮兮的烧烤店里,现在就剩下霍仲安和陈豪两个人了,两个人站在那里,因为霍仲安甩出了两叠红票子清场,店老板当然要撵人了。所以店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此刻,霍仲安正举着酒杯,向陈豪一敬,一仰脖子,满满的一杯三两三的白酒就干了下去。
“我打得痛快,你是挨打挨得痛快吧?”陈豪调侃了他一句,同样喝掉了一杯酒。
“老大你就别糗我了,我承认我比你差远了,这还不行么?”霍仲安满脸发红地摇头道,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蒸的,还是因为确实不好意思了。
“说笑而已,兄弟之间,什么如与不如?比来比去有意思么?”陈豪哈哈一笑,给他倒满了酒。
“那可不是,比较才有让人向上的动力嘛。”霍仲安一把撸起了串子,撸得满嘴冒油,油汁都溅射出去好远,抿了几口就吞了下去,而后很没形象地擦了擦嘴巴道。
“老四,要是没看错的话,你也混江湖出身的吧?”陈豪慢悠悠地抿了口酒,抬眼望着他问道。
“豪哥干垮了青帮,称霸江北,成立社联,不会连我的来历都查不出来吧?”霍仲安嗫了下牙花子,抬起头来,向着陈豪嘿嘿一笑,眼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神色。不过,他的眼神分明证明了,他早已经知道陈豪是谁了。
“看起来,你对我很了解?”陈豪倒是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一笑道。
“当然,如果不了解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借着豪哥的势狠狠打击了一下万家呢?!”霍仲安磨了磨牙道。
“哦?这样说,今天晚上我是被人当枪使了?或者说,你是在利用我?”陈豪神色不变,但眼里已经带起了一抹煞气来。
“可以这样说。”霍仲安好像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道。
“老四,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敢这样做的人并不算太多,就算是有,恐怕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劝你说话最好要谨慎一些。”陈豪并没有抬眼去看他,只是把玩儿着手里的酒杯,缓缓地说道。
只不过,刚说到这里,就看见霍仲安已经挪开了桌椅,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在了陈豪的面前,“豪哥,我是被逼无奈,求你帮我。”
“帮你什么?”陈豪无视了霍仲安的这个举动,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末了举了起来轻抿了一口,看也不看霍仲安一眼,嘴里淡淡地问道。
“帮我报仇。”霍仲安咬牙切齿地道。
“家仇!”霍仲安咬牙切齿地道。
“简单说说吧。”陈豪吃了个烤串,开口道。
“我是华京人,我父亲以前是开武馆的,当然,也是江湖人,曾经是红花帮的金牌打手,号称号京最能打的马仔。但后来被一个他认为是好朋友的反骨仔灌醉,回来后在我家门前的小巷子里被人活活砍死,当时我十岁,亲眼看见父亲被砍成了肉酱。杀人的是蓝衣社的一个打手,也是万鹏的哥哥,叫万鸣。后来红花帮出头要人,与蓝衣社大打了一架,双方损失惨重,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现在,我长大了,发誓要报仇,可是万鸣已经是蓝衣社的副社长了,以我之力,根本没办法接近他,更遑论去杀他。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间豪哥您横空出世,居然直接以少胜多,干翻了青帮,甚至我还听说您现在已经统一了江北黑道,并且连台湾的竹联帮和四海帮也被您所控制,所以,我花重金托了无数关系,就是想接近您,希望投到您的门下,以后倚仗豪门的实力,替我父亲报仇。”霍仲安用最简短的语言将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
“真是一段催人泪下的故事桥段,不过很狗血啊,同时,也有点儿太老套了,听得有些腻了。”陈豪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扔下了两张百元红钞,向外便走。
“老大……”霍仲安悲切双膝跪地向前跪行了几步,却被陈豪转身一脚踢翻。
“小子,想耍我,你还嫩着呢。”陈豪指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而指着霍仲安眼睛的,却是一根穿串的铁签子,签子锋锐的尖芒就对准了他的右眼睛,距离不超过两公分,只要轻轻一送,铁签子立马就会贯脑而入,霍仲安绝无幸理!
“老大……我……”霍仲安跪在那里,浑身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痛。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我不想再听,明天晚上,寝室内,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你知道后果。”陈豪冷冷地说道,扔下了铁签子,转身走出了烧烤店内,只剩下霍仲安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两颗粗大的眼泪就滴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溅起了细小的尘埃!
第八百五十章:鬼舞再至
陈豪出门而去,开上车子,一路疯狂地踩起了油门,心下间无比的郁怒。
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其实他并不在乎付出,人生在世,付出就是对生命的感恩,无论别人是否回报,怎样回报,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问题是,他的付出是在被欺骗的状态付出的,这就让陈豪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值。
尤其是,他是真心地因为欣赏而想去哪个朋友的时候,这种被欺骗的感觉更让他愤怒。
疯狂地在无人的街路上跑了好长时间,直到心头的一股郁气略略消散一些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点起了一枝烟来。
“帅哥,一个人呀?”远处的路灯下,走过来一个站街的小妹,浓妆艳抹,倒是有两分姿色。看着陈豪的那辆豪车,又看见陈豪是这样一个大帅哥,她登时就有些心动了。
尽管她很清楚自己这种站街的女人应该都没有资格跟陈豪搭讪,但她摁捺不住心头的悸动,走了过来。
陈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心头轻轻一叹,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五百块钱,递出了车去,“我知道你过生活不易,但我想一个个静静,谢谢。”
那个站街女愣了一下,眼里掠过了一丝感动,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尊重她的男人,尤其陈豪这样在她看起来是“高级”人物的人。
她没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钱,悄悄地走掉了。
“人活着倒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活着?”陈豪仰头看着星空,喃喃地说道,无法遏制地有些茫然了起来,想起了这个让哲学家都为之头痛的问题。
“活着是为了战胜对手,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他的身畔传来了一个声音,陈豪的眼睛骤然间就眯了起来,如针尖儿般大小。
于他而言,那是遭遇到极度危险时的表现。
他并没有回头,但扶在档位杆上的右手,黑色的战刀已经滑了出来,握在了手中。
“鬼舞,好久不见。”陈豪语气淡淡地道,情绪上像是根本没有半点波动。
“是啊,好久不见,修罗。不过,你今天的表现令我有些失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世俗世界影响了你的心境的原因,你的敏觉比起以前来,可是下降了不少,否则,我在你十步开外时,你应该已经有所感觉了。”身后那个声音阴沉地说道,透着一丝莫名的失望与叹息。
不过,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应该就在这辆蓬棚车畔,只不过,他站在后视镜完全看不到的一个死角。
“是么?这样的话,你杀起我来岂不是更容易?”陈豪淡淡一笑道。
“杀一个比我弱的人,没有任何的挑战性。”鬼舞冷哼道。
“起码,他曾经比你强过,这不是你挑战我的理由么?”陈豪扬眉道。
“修罗,我伤好之后,原本是想来杀你的,不过,找到你之后,我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鬼舞声音冷冷地道。
“为什么?”
“因为我在想,我们之间杀来杀去,并没有什么意思,站在世界最强的巅峰,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心理蔚藉罢了。”
“恭喜你,终于悟了。”
“或许吧,所以,我现在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活着没有目标。为了找一个能让我活得更好的目标,我决定,去找出天煞岛被毁灭的真相,相信,这是一件比较刺激的事情。当然,我一个人,未必能行,不过,要是再加上你,应该就够了。”
“然后呢?”
“然后?当然重建天煞岛,不过,以后的天煞岛,就是我们做主,你看怎样?”
“不怎么样。”陈豪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天煞岛被毁灭的秘密?无论如何,那都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鬼舞怔了一下。
“你这样冷血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人情味儿了?”陈豪冷冷一笑问道。
“我始终都有,但表现的方式与常人不一样。”
“是么?杀掉你认为比你强的人也是?”
“当然,比我强的人,只有死在我的手里,才是值得骄傲和荣耀的。废话少说,你同不同意?!”
“我没兴趣。”
“为什么?”
“因为我恨那个地方,它毁了我的一生。”
车后的鬼舞沉默了下去,半晌才沉沉地叹息了一声道,“也不算全毁,起码我们现在还活着。更何况,就算是毁了,我们也回不去过去了。历史不能假定,人生不能重来。”
“这并不是我必须要把它当成是家的理由。”陈豪冷笑。
鬼舞再次沉默了下去,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吐出了一口烟去,悠悠地道,“如果我说,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你不得不探究的秘密,你还会去么?”
“什么秘密?”陈豪眉头皱了起来。
纵然鬼舞他最大的敌人,甚至是他一生痛恨鄙视并且想杀之而后快的人,但除非战术上的欺骗,否则,他永远都不会说假话。
不是因为不会,是因为他不屑。鬼舞这样的人,自尊心已经强到了变态的程度,很多时候,让他去欺骗别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所以,陈豪现在必须用心去听他说话。
“陈豪,天煞岛存在多少年了,你知道吗?”鬼舞问道。
“一百年。”陈豪这个数字冲口而出。
“一百年?错了,是三百年。”鬼舞的声音在车后座响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车后座上,坐在了陈豪的后排。
不过陈豪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这样的本事他也有。
“三百年?你怎么知道?”陈豪悚然一惊。
“因为天煞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专门用于培养死士的基地。”
“是谁创建了它?”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没有人知道是谁创建了它。包括现在世界上最强大、最有力量的圆桌骑士议会,也同样不知道它的由来与底细。”
“你也知道十二圆桌骑士?”陈豪眯起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事实上,我还知道你半个月前曾经去过法国,还菲亚特家族的海伦发生过一些事情。”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陈豪神色不变,可是心下间却是悚然一惊。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事实上,我只是知道你去了巴黎而已,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我猜测出来的。因为,我太了解了你了,只有你才有那样的本事。”鬼舞轻声笑道。
“什么本事?”陈豪眼睛越眯越紧。
“杀了菲亚特家族所倾向的继承人嘛。也唯有你才有这样的胆子和本事。”鬼舞大笑,笑声在夜风中回荡。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刻,一把黑色的战刀刀尖儿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人不能知道得太多,否则对他没有好处。”陈豪冷冷地盯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刀尖深抵在鬼舞的喉咙上,鲜血缓缓洇出,沿着刀刃淌成了一线。
“也未见得是件坏事,起码,你现在就没有杀我。否则,我已经死了,纵然你已经退步了。”鬼舞的声音在面具下回荡,更加低而阴郁,像来自地狱的笑声,遥远却恐怖。
“接着说下去,刚才的事情。”陈豪寒声道。
“看起来我勾起了你的兴趣。”鬼舞耸了耸肩膀,摊开了手去道,面具中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微笑。
“记住,我只听与我有关系的。”陈豪手中的刀尖紧了紧,更多的血流了出来。不过随后他就收回了手去。
“如果与你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来找你了。事实上,这件事情与你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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