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又是缄默状态。车子疾驰,悠言心乱如麻,又百无聊赖的往外面看,却见后面一辆车子紧跟而来。
悠言讶然,顾夜白漠漠道:“是子晏他们。”
悠言呼了口气,这小林子学长真是——
又悻悻道:“去哪。”
“我家,在这之前,先去一个地方拿些东西。”顾夜白道,末了,又慢慢补充一句:“你的东西。”
“拿我的东西?那是哪里?”悠言奇道。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的东西,自然是你家。”回答,干脆利落。
啥米?悠言傻眼。
第七十六话 秘密,可怖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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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东西拿,直接回你家吧。”一紧张,小动作又来了,温暖滑腻的指捉上他的臂。
这样的碰触,也叫他心中微微一动,目光往二人交接之处看去,悠言脸一红,忙不迭的松开了。
挑眉。
“你就这样迫不及待想上我那里去吗?”
悠言大窘,一口气没喘上,拼命咳嗽起来,俏脸涨得通红。
看她憋红了一张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方抑下替她拍背顺气的欲/望。
“不过去了,我没有东西拿。”小脸一仰,她执拗道。
倒没有非要到她房子去的理由,只是,那个阴暗的环境,只要忆及她在那里生活,他便起了要去一看的想法。
及至她的坚持,她的焦急,更愉悦了他。
稍冷了语气。
“衣服什么的也不用带吗?”
“我到老板那里住就什么都没带。”她恼,脱口道。
到男人的家中去住,还是一动机不纯的男人,还如此理直?
“也不过是住了一天。”他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嘟囔道。
“前一天,路小姐还睡在我的床上,分去我一席的位置。”
悠言只觉所有的热度全涌到脸上,一头磕到玻璃窗上。妖孽啊,这男人。想起那晚与他,二人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做了,他的温柔他的粗/暴。。。。。。甚至,他没有让她避孕。
事后,她买药吃了。身体不允许胡乱吃药,但管不了这许多。想到这,鼻子微酸,再也不敢看他。心思紊乱。
当车子停下,映眼处景致熟悉,他下了车,为她拉开车门的时候,悠言才有点如梦初醒,一下惊了眉眼,这下确实麻烦了。
“在街口的时候,我原打算绕过,不过既然你没再坚持,我想,你也是愿意回来的,就作罢。”
头顶是男人淡淡的声音。
悠言气绝,指着他,小指颤颤。
“我不出去,不出去。”
“子晏车技再不济,也该到了。你是此间主人,不该怠慢。”男人嘴角的弧愈发邪恶。
悠言皱眉,嘴一瘪:“不去。”
“那若有人去动你的老板,要插手,我也不去。”掷下话,男子身形一闪,已往前走。
悠言十指盖脸,呜呜诅咒数声,只得跟了上去。
微弱得几乎无法照人的灯光,穿过那糙黑模糊的小巷,后面是匝匝麻麻密密的简陋小楼,矮房子。
各个房子门前,各式吆喝笑骂的声音,满地乱跑的小孩,在门前拣菜,打麻将的婆子,更多的是赤身的男人,浓妆艳抹的女人。
有人吹了声口哨,几个男女便向他们睨了过来。
“四楼的小姐,今日带了这么多男人回来,伺候得过来吗?”不知是谁调笑一声,众人便大笑起来。
有个平头男子怪叫一声:“你们看,那个妞正点。过来跟咱兄弟也乐一乐吧。”
瞬间,怪诞的笑声便在这昏暗中渗透。一片丑陋的瓦砾上,天幕,是邃蓝的绸,散了星点,美的叫人晕眩,月芽乖张,偶尔露了毛晕的廓,也闲适自在,不管这天底下,处处迥异。
许晴脸色微白,俏脸一冷,道:“悠言,你就住在这里?”
从顾夜白背后怯生生探出脑袋,悠言低声道:“对不起,许晴,你别恼。”
林子晏冷笑道:“许MM,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不喜,何必跟着来?”
许晴眸光顿沉,冷冷一笑,正要讥讽回去,却见顾夜白薄唇轻抿,眉目间一片残冷酷戾。
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心跳得急遽,竟是几分惶恐。
Frankie看了悠言一眼,欲言又止。唐璜温声道:“都是自己人,在这儿闹个什么,让人看了笑话去。悠言,咱们走,唐大哥还巴巴的等着着你的一杯热茶呢。”
苦笑,悠言咬了咬唇,点点头,眼底漾过浅浅的波光,这低徊的潋滟,便被捕捉进身旁一言不发的男子沉邃的眸中。
矮窄的楼层,一层,二户。墙壁上,坑洼肮脏难辨,依稀是层叠的红字,黑字,那上面写了什么,早已消散在年月里。
其中一户,门半掩着,光线昏暗,里面似有人影闪绰。门前,有个小女孩趴在小凳子上,三,四岁的光景,眉眼乖巧,模样安静,小手抓了半截炭笔在纸上描绘着什么。那纸暗暗脏脏,模糊了画面。
林子晏和Frankie好奇,趋上前看,许晴也忍不住连连看了数眼。
那小女孩呆呆看了众人一下,在人群里寻到熟悉的影子,冽了嘴:“妈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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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话 秘密,可怖吗(2)
从顾夜白背后走出,悠言轻轻笑,俯身把那小女孩抱起,在她额上亲了亲,那小女孩欢喜,伸出胖胖的小手环住了她的脖子。
一片沉默!
Frankie忍不住率先叫了出来:“Yan,OHMYGOD!你竟然有了私生女!!谁的??”
悠言一怔,巨大的深灼,压抑之感从背后传来。
扭头一看,那人眸色暗沉,正冷冷看着她。林子晏与唐璜神色复杂,许晴早已吃惊的掩上嘴。
眼珠骨碌,把抱在手里的小女孩紧了紧,迳自走到顾夜白面前。
“阿静乖,这个是爸爸,叫一声爹地。”悠言捏捏怀中宝贝的鼻子,笑道。
然后,再次,静默。
“唐阿,麻烦你扶一扶我。”林子晏拍了拍脑袋,道:“我要倒了。”
Frankie道:“唐璜,顺带捎上我。”
向来正儿八经的唐璜苦笑:“那我找谁扶。”
要倒的都没倒,激动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夜白那一副拽得要命的万年冰山脸首度出现震惊的表情。
林子晏在外套里左掏右掏要拿手机出来拍照,许晴一跺脚,狠狠道:“神经病!”
“许晴,你生气个什么劲!”Frankie插嘴,愣是看不懂女人的眉头眼额。
悠言瞅着顾夜白浅浅笑。
那人,好看的眉紧皱,平素冷漠又霸道的瞳眸里折出的是复杂之极的色度。疑虑,震惊,却又抵不过那厚重的狂喜。
小宝贝狐疑地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怯怯地叫了声,“爹地?!”
“静真乖。”悠言喜孜孜地又亲了怀里宝贝一下。
手臂却倏地生疼了,一看,那人大掌捏上她的臂,沉声道:“路悠言,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
悠言嘟嘟嘴,低头道:“宝宝,你爹生气了,你亲他一下,好么。”
小宝贝想了想,学悠言嘟起小嘴巴,道:“那好吧。”
伸长了手去够顾夜白的阿曼尼外套。
顾夜白一震,手握了握,皱了眉,却已伸手把她抱过。
阿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涂了口水,他居然不闪不避开,惊煞了所有人,林子晏低声道:“唐璜,这次你说什么也要扶我一把。”
“你真漂亮。”阿静伸手去摸顾夜白的发,笑弯了眉眼。
顾夜白略收紧了臂,重瞳凝着怀里宝贝,那清秀的眉,竟恍惚有几分像着那个他深深恨着又爱着的女子的模样。
她的孩子,四年,这孩子的年岁也相当,她的,也是他的孩子吗?他的孩子?!一旦碰触到这个可能,心内的狂喜发了酵。
沉吟间,听得她小小的笑声在耳边盘旋。抬头,眼前的女子弯了嘴角,静静凝着他,淡淡的忧伤在眉间隐去。
心里骤紧,单手搂着阿静,大掌在悠言腰上一揽,已把她带进怀中。
悠言一怔,脸上红透,羞涩了眉眼,不知谁的抽气声,窘,这大家都在看着。如果,这辈子,能与他,加一个宝宝,像现在这样,那有多好。
门口,传来丝声响。有人出了来。
众人微异,看去,却是个坐着轮椅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脸色却蜡黄萎顿,似乎抱病在身。
“妈妈——”一看那女子,阿静立刻激动了,挣着往她的方向去。
“啥米?又一个妈妈?”林子晏道。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糊了。
顾夜白眸一眯,放下了孩子。阿静挪着胖胖的小身/子,向那女人跑去。
悠言吐吐舌,脚下想抹油,却教男人紧紧掌控着,无法动弹半分。
那女人道:“悠言回来了?各位都是悠言的朋友吧?”
大约看出各人的迷惑,抚了抚趴坐在身下的孩子,女人又笑道:“阿静是我的女儿,悠言住我对面,看着阿静可爱,就认了做干女儿。”
林子晏恼道:“空欢喜一场。”
许晴一愣下,会意过来,又冷笑:“关你什么事?”
“我替我老板高兴不成啊?”林子晏撇嘴道。
许晴往顾夜白望去,那人却看也不看她,目光正落在怀中女子身上,只是那眸色酷冷深沉,是怒是恼,无法揣测。
“子晏,有带本子在身上么。”顾夜白淡淡道,“给孩子买点吃的。”
林子晏颔首,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把支票簿和笔拿出。
悠言犹自愣愣看着身畔的男人,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各位,先失陪一下。”顾夜白微微一笑,大手揽了悠言往楼道深处去。
凌晨初更毕,各位亲,天亮晚安,今晚加班,二更估计稍晚
第七十八话 秘密,可怖吗(3)
被男人挟带走,五楼,依旧昏暗的楼道。
“很好玩吗?”放开对她的钳制,顾夜白冷冷道。
悠言低了头,又偷偷用眼角余光去打量眼前的男人。
“不好玩。”不敢念虎须,只好扯了。
“嗯?”声音低哑,又微微提高了。
“谁让你非要过来?”她嘟嘟嘴,哼道。
“这就是你要撒谎的理由?”男人的声音愈发低沉。
“她是我的女儿啊。我哪里有撒谎了?”声音低低,委屈道,“再说,让那么可爱的宝宝叫你爹地不好么?”
“我没有乱认小孩的习惯。”
“小气鬼!”嘟囔道。
顾夜白冷笑,大掌往前一探,撑在墙上,把她圈围起来。
“路小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实在不好不小气到底。你让我以为有了一个女儿,但现在又告诉我是假的,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悠言一呆,仰起小脸。
“赔我一个。”
啊。悠言愣住,眸若水,清澈又疑窦。
顾夜白也不说话,薄唇抿,眸光淡,却没有离过她的眉眼。
好一会,她闷闷道:“我无法赔,赔不了。”
“那天,吃药了?”他淡淡道,很突然。
猝不及防,悠言点点头。
重瞳一暗,男子讥道:“小事迷糊,大事半点不落。”
悠言心里一疼,面上却轻淡。
“那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顾夜白嚼了二字,冷笑道:“那不知是路小姐的错还是顾夜白的错?”
悠言缄默了声音,咬唇,就要往前走。
可惜,走不出一个方圆。
坚实有力的臂膀,他为她定下的天地,没有他的允许,她走不出。
她莽撞着,却不得其法,始终走不出他的范圈禁。他冷冷看她,如猫与鼠。
楼道,黑暗,有风从破旧的窗子吹进,不知皱了谁的一泓春水。
“放开。”心是愈发的疼痛,她皱了眉,一双眸瞪他,恼道。
“一个回答,何必吝啬。”低迷的至冷的他的声音。
“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我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抬眸,望进他的瞳,字字顿顿。
他轻轻笑了。
“原来,不是那人,路小姐也可以和他上床。”
悠言脸色一白,男人摄人的眸,突然便有了丝危险。
白皙美丽的手攀上她的脖颈,又慢慢收紧。
身体在颤抖,却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惩罚。
可是,那掌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再大一分,他的手冷静得无一分颤栗,不像她。
“如果可以杀了你,倒好。”他嘴角勾起,不是笑,那纹度叫作七分尖锐。
话音落,指尖的温度,即刻撤离。
看他转过身,悠言闭上眼,把水滴消融在长睫中。
伸了手,他宽阔温暖的背,便在咫尺。
有一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