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转入一个安静的校道,摆脱了那些学生的身影时,他终于松了口气,对安娜道:“你的学生好厉害。”
不料安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夜空。
“怎么了?”陈誉问道。
安娜徐徐道:“誉哥,你的家在京城是吗?”
糟糕,怎么今天连续被两个女孩问这个问题呢!陈誉无奈的点点头。
安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京城离这里这么远,你想家吗?”
陈誉刚想回答什么,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忽然瞥见了安娜挂在脸上的淡淡萧索和思念之意。
是啊,连自己离开半年多的时间,仅仅在像个千里之外,就已经有了淡淡的感觉,那么她呢?
她的故乡是远隔重洋,她离开那里已经几年了,而且她又是一个孤身前来的女孩子!一个来到这里闯荡工作的年轻女孩!
可想而知,她的思想要胜过他多少!
从她开口问他的这句话,就可以感受到其中浓浓的味道。
“安娜,你想家了,对吗?”陈誉声音低低的问。
她点了点头,接下来说出了一句让他目瞪口呆的话:“誉哥,如果我要回去了……你,会不会陪我一起走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等你答复
陈誉顿觉心中一滞,苦笑连连。像是刚吃过了两大碗饭,又被要求吞咽一个大肉包的感觉。
怎么如此奇怪,今天不单是文小秀问过自己敏感问题,连安娜老师也是抛出了这样考验智慧的一问。
难道今天是生肖相冲,不宜出行?
他话锋一转道:“美国我有段时间没去了,如果能陪你走一走,也不错啊。”
安娜却道:“那如果一直住在那边呢?”
陈誉吃了一惊:“长……住?”
安娜见他表情惊讶,扑哧笑道:“是啊,喜欢吗?”
陈誉咽了咽口水,反问道:“你不是喜欢中国吗?怎么又想回去了?”
安娜以怪他没有如实回答自己问题的眼光看着他,复道:“誉哥,看样子你不是很乐意的。”
她的眼神忽然带了些淡淡的异样情绪,一双美若明月的眸子里,也带有了少有的别愁之色。
陈誉看在眼中,心中陡然一痛。
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眼前这位仿佛从动漫游戏中走出来的年轻女孩老师的情景,那执着的眼神,那青春飞扬的神采,那动人心魄的机智,以及令人倾心的学识,都让她仿似森林中走出来的高贵精灵,让人仰视和赞叹。
而现在竟然从她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就好比原本快乐无忧的精灵也垂泪,让他猝然心疼。
这是对于美好事物的爱戴,或者是源于己身的一种自责和愧疚?
或者是两者兼有?
霎那之间,这些念头闪过他的心头,让他呆了呆。
安娜似有所觉,一双美若星辰的眼睛朝他往来,里面蕴含着一些让他难以直面的深邃情感。
她的声音犹如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耳中,动听得如同仙子的乐声:“誉哥,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小镇有个风俗。外出的成年女孩带回家的第一个男孩,就算是她希望能一辈子希望在一起的对象哦。”
陈誉的声音连自己听起来也有些异样:“哦,那你?”
安娜忽然笑了,幽然如梦的声音传来:“我从来没有带过男孩子回过家,如果这次你愿意和我回去,那就是我的第一次。”
听了这虽然不直接,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的话。陈誉感觉一种巨大的东西笼罩在自己的心间。似喜,似惊,似忧,似哀,但无可否认,让自己一时也呆住了。
安娜没等他说什么。忽然一种温软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下,然后她的身影已经如蝴蝶般的穿梭离去,晚风中传来了她带着羞意的声音:“誉哥,我等你的答复哦!”
陈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只感觉脚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心更像躺在云朵上一般,有种做梦的感觉。
虽然不是全无猜想。但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万没想到安娜会以这样主动的方式邀请他,更没想到安娜会说出那样让他震惊的话来。
推开宿舍大门,朱智已经坐在客厅里。
“誉哥,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难道你……失身了?”他一副惊骇的表情道。
陈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将外套取下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死猪头,你怎么还没搬走。——当个科长难道连个宿舍也没有吗?赶快早点滚蛋,我的耳根会清净很多。”
朱智见他如此,越发兴趣上来,凑过来仔细的打量他,那眼光就像是古董商人看到了一件刚出土的古物。“啧啧,誉哥,你铁定有情况。按照兄弟的经验。这么多年来从没见你有过这种表情。不是失身就是表白了,或者是被表白了,对不对?”
陈誉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瓶啤酒:“你真想听?”
朱智连忙大点其头:“嗯!赶紧,誉哥,正好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找事情打发时间呢!”
陈誉道:“好吧,跟你说出来也没关系,不过你可要保证,话不传二耳,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陈倩,做得到不?”
朱智挠了挠头:“连她也不能说啊?”
陈誉道:“对,就知道你守不住口的,算了算了。”
朱智把心一横:“好,不说就不说!誉哥,赶紧哈!”
……
好一会之后,陈誉才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好了,讲完了,该干啥干啥去,要睡觉赶紧上床,要继续发呆悉听尊便,我先洗澡去了。”
“哎,等等,誉哥!”朱智急忙拉住他,“你还没讲完呢!”
陈誉道:“已经讲完了。”
朱智笑嘻嘻的道:“肯定还有其他情节你没讲的,比如来个深情的拥抱,还加一个经典的法式湿吻……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陈誉笑骂道:“电影看多了,流毒中深了,就是你这种结果。没有这些情节,要想有的话你自己去创造。”
朱智一副赞叹和敬佩的表情:“誉哥,我现在真是太后悔了,你真是太英明了!”
陈誉不解道:“为什么?”
朱智痛心的道:“因为我为了一棵树木放弃了一片森林啊!还是誉哥你聪明,死守着整片森林,硬是不松口!”
陈誉无语道:“这就是你从我的故事里面感受到的?”
见对方面露肯定的表情,陈誉也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把你这番话转告给你的那棵树,然后你又可以拥有一片森林了。”
朱智急忙笑嘻嘻的道:“誉哥,开玩笑的!我哪能跟你比啊,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华没才华,现在能追到陈倩已经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的!”
陈誉道:“知道就好!”
朱智道:“誉哥,说真的,你是怎么想的?是我们的女王文小秀好,还是聪慧知性的安娜老师更动人?”
陈誉苦笑道:“我现在心里有些乱,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一种伤害。”
朱智肯定的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说更是一种伤害。”
第三百二十六章 热门人选
陈誉道:“是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智又掰着指头道:“嗯,还有温听雨女神,今天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一种简洁的表白,另外,千柔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誉哥,一正三副,将来凑在一起刚好能打一桌麻将,好,好!不过要想实现这个梦想,估计你要去东南亚的一些国家,那里才允许这种娶妻制度……”
话没说完,头上忽然挨了一记爆栗。
陈誉冷然道:“真是最佳损友,就知道是纯粹以猎奇的心态来听我讲事,情节愈奇愈好,结局越乱越佳,是不是?!”
朱智收敛笑容道:“誉哥,说真的,你的苦恼我可以理解,但没法给你什么好建议。”
陈誉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建议了,跟你讲一讲,也只不过是倾吐一下。听过就算了,千万别给我传出去了。”
朱智道:“誉哥,说真的,千柔那边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陈誉瞪了他一眼:“你还嫌我麻烦不够多是不是?现在只是提亲,还远着哪!”
朱智摇了摇头:“我看也不远,反正二者选一,叶家不行了,接下来肯定是非你莫属。我想,小秀和安娜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都赶在这个时间点上跟你提感情问题呢?”
陈誉叹了口气:“你想多了,——生活就是由一个个偶然构成的,大部分时候比不上小说,但某些时候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智道:“誉哥,每次听你说出富有哲理的话,往往就是你遇到难以取舍的问题的时候。”
陈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难得你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不过这个问题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了,早点睡觉吧。”
朱智忙道:“誉哥,实话实话,这几个女孩子这么优秀。你究竟喜欢哪个,要跟谁在一起呢?”
陈誉抛下一句话:“如果我早有答案,或者答案是那么简单的话,我还会跟你说这么多吗?”
“哦!”朱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是都喜欢!”
陈誉差点摔倒,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媒体上的杂音在某些部门的有心运作下渐渐消散。就如同冬天的积雪在初春的暖日下渐渐消融,但在更高更远的山头,依然能看到白雪皑皑。——一些负面的境外报道,却是禁之不绝,或者说是愈禁愈多。
甚至有某些小道消息流传着叶全开已经被削权降职,甚至被软禁起来。虽然不少人知道这些是无稽之谈。但大家心知肚明,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叶家跟权力的核心已经失之交臂了。
接下去离中央换届的日子也逐渐靠近,社会各界的眼光渐渐被吸引到这方面。
如果拆迁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么毫无疑问,呼声最高的几个中央候选人中肯定有叶全开的身影。可惜现在没人再看好他。大家一致看好的人选有两个:江南省省委书记陈可国,以及国务院副总理侯东道。
前者是近年来国内政坛上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后者则是早已身居高位的政坛老将。相比陈可国,侯东道有点大器晚成的味道。
不少人又开始翻看起这些热门候选人的履历,才发现侯东道也是红色家庭侯家之后,毕业后先去中石油挂职,后来调回中央,一直步步高升。直到上一届政府换届,他的头衔最前面赫然加上了“国务院副总理”三个字!
相比陈可国,他低调很多,甚至低调得有些让人容易遗忘。
但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他的不简单。因为除了早期曾经在国企担任过一定的领导职位,他并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但尽管这样,仍然无碍于他的升迁。国家领导人需要基层经验这条规律在他身上似乎并不起作用。
直到这个时候。很多人才恍然发现,侯东道这个人绝不简单,要么背景惊人,要么手段过人。否则绝难在强者如云的国内政坛步步高升,一直到让人仰望的地步!
当他当上了副总理的职务时,才五十多岁!这在副国级的领导人中,只能用年轻两个字来形容!如果用四个字,那就是前途无量!
论履历,论年龄,论资格,他都具备了问鼎中央权力核心的资格。
不过任何云彩都有背面的阴暗之处,在常人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仍然存在着一些不光彩的地方。
江南省省委大院里。
朱正文正陪着陈可国一起饮茶。
“正文,对侯东道这人你怎么看?”陈可国忽然问道。
朱正文应道:“低调沉稳,步步为营,虽然可怕,但仍有破绽。”
陈可国道:“具体说一说。”
朱正文道:“虽然表明上他的履历一片光鲜,但我听说他早些年也涉及一些黑道产业,并在港台那边颇有势力。只不过近两年收敛了,特别是当上了副总理之后,渐渐放弃了背后的一些产业。”
陈可国微笑道:“不错,你的消息也挺灵通的。侯东道正是凭借着早期的这些资本,运用到官场上,才这么顺风顺水,一直稳稳当当的青云直上。不过,你觉得他真的放弃了吗?”
朱正文表情凝重的摇头:“我个人感觉,最多是漂白了,不可能放弃的。”
陈可国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不错,他只是手法更加隐蔽,把一些东西洗干净放到台面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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