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方几人自然认得他们,不用曾鸿介绍,已经是含笑走过去打起招呼来。
虽然上次平安高校事件让两人都心中有异,但见面却丝毫看不出来,只是余小波脸上的热情有限,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周校长,不是我有意见,你看,许书记刚刚到这里住院,就有人企图闯入病房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冷冷的看了躺在地上低低呻吟的顾顺一眼。
周同方几人这才把眼光看向地上的顾顺。
顾顺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警卫员在情急之下,那一拳用上了狠劲,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气来,真的说不出来,虽然知道有人走近,但根本无暇理会,只是苦苦的等那剧痛过去。
这时,顾宁凤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第二百零四章 乌龙事件
顾宁凤刚才还笑容款款的脸上一片惨白,她惨叫了一声,然后蹲下去,拨开顾顺脸上凌乱的头发,叫道:“儿子,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
那声音就像母狼看到了狼崽子被猎人蹂躏了一般,悲愤中带着寒冷。
警卫员这时开口了,语气冷淡的道:“他已经冲到了距离书记病房5米警戒线内,而且意图不轨,如果他是你的儿子,那么请你也协助下我们进行调查!”
顾宁凤只是爱子心切,两秒钟后她就反应过来了,忙解释道:“余省长,这可是我儿子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意图不轨啊!”
曾鸿这时才“哦”的一声,道:“他……就是治安科的顾顺?”
顾宁凤马上道:“是啊,他可是医院治安科的副科长啊,怎么可能意图不轨?”
余小波露出疑惑之色,道:“那他为什么这样凶神恶煞的冲过来呢?”
警卫员不为所动的道:“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有这种危害举动,都不行!”
顾宁凤将求助的眼光看往周同方两人,周同方自然是认得顾顺的,开口道:“余省长,这位警卫同志,他确实是医院治安科的副科长,我想,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一些误会?”
余小波道:“误会?既然周校长这么说,那么就问问他本人是怎么回事吧。”
顾宁凤感激的看了看周同方,连忙半扶起顾顺,道:“儿子,你没事吧?刚才是怎么回事?”
顾顺将刚才的情况都听在耳中,苦于没办法开口,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肚子上的拳劲一缓,一口气吐了出来,见到顾宁凤,眼泪都快出来了。叫了一声:“妈!你……要为我做主啊!”
顾宁凤见他可以开口说话了,心中一松。一开始见到儿子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眼睛能转却说不出话的模样,她担心得要命。现在见他可以说话了,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急忙道:“儿子,你没什么事吧?”
顾顺摇摇头。怒瞪了警卫员一眼,道:“没死就是了。”
顾宁凤知道儿子的脾气,此刻哪里敢跟警卫员计较,开玩笑,人家是遵守警卫员的条例的一种正当防卫措施,要怪只能怪儿子的行为太鲁莽了。想到这里。她又问道:“你干嘛要冲到这边来呢?”
顾顺艰难的直起身体,用手指了指曾鸿的方向,道:“院办的曾科长说是余省长要找我……”
余小波不悦道:“你一个治安卡的副科长,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现场,做好许书记的安全保卫工作呢?我当然要找你了!”
曾鸿也道:“顾科,是我负责传达的消息,但你为什么那样吓人的冲过来呢?我刚才真以为你要……砍人了!”
顾顺的眼珠子狠狠的瞪了站在人群中的陈誉一眼。应道:“对,我想揍那个陈誉!——他凭什么过来这里?!我不是治安科的科领导吗?!”
顾宁凤这时又不满的看了周同方一眼,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
果然,周同方沉声道:“顾顺,陈誉是我叫过来负责这里的治安的。”
顾宁凤一听又不满了,问道:“周校长,为什么不叫我儿子,要叫陈誉过来呢?这好像不符合规定吧?”
周同方淡淡的看了她一下。道:“顾校董,你问问他,他一周上班几天,每天几点上班,上班了有没有认真做事?”
顾宁凤好不容易帮儿子在医院谋了个副科长的差事,只以为他从此会认认真真,改头换面。哪里知道他平日的具体表现,现在听周同方用这种不耐的语气说出来,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顿时把惊怒的目光投往顾顺身上。
顾顺心虚的低下头。辩解道:“不就是迟到了一会吗,治安科就我一个人,来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周同方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确实,听他这句话,周围几人都了解到他平日的工作状态和心态大概是什么样子了,懒得说他。
顾宁凤不敢再这方面扯开,急忙又问顾顺道:“行了,你对人家有意见,怎么能冲撞书记的病房呢?好了,给我起来,跟余省长和警卫员同志道个歉!”
她当然知道儿子理亏,再胡闹下去也讨不了好,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走人。
顾顺还没答应,许易川的病房大门忽然打开,吴逸夫皱着眉头的走出来,不悦道:“怎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知道书记在里面休息吗?——你是谁,怎么躺在书记病房门口?”
余小波凑近两步,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吴逸夫带着厌烦的表情看了顾顺两眼,道:“赶紧离开这里!”
顾宁凤当然认识吴逸夫是谁,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这时也不敢了。
开玩笑,宣传部长都发话了,她一个校董就算是再护子心切,也不敢怎么样了,何况这事情本来就是儿子惹的祸!
周同方点了点头后,旁边几个已经等候在旁边的物业保安急忙扶起顾顺,把他带走了,顾宁凤也没有了停留的心思,急匆匆的跟着去了。
周同方暗暗摇头,这才猜到顾宁凤这次坚持跟自己过来的用意,敢情是为了让自己瞧瞧她“能干”的儿子顾顺吧?
想想这事情,真是……够乌龙的!周同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经过此事,顾顺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层次。
陈思远低声对周同方道:“周校长,要不要给他掉个岗位……本来还考虑给他提正科的……”
周同方道:“下一步看看吧,不过就先不要提了,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思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还好顾顺没有听到这番话,不然有可能又要吐血了,因为他还不容易熬到一个副科长,本来以为有机会转正科长,跟陈誉平起平坐的。哪里知道在碰到今天这样的“机会”后,不但没有官升一级,反而还丢了原本要提的一级!
吴逸夫见状点点头,又道:“书记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他了,确实想看看书记的,记得安静一些,不要再有人吵吵闹闹了。”
接下去余小波、周同方也跟着走了进去见许易川,毕竟来到这里了,真的连面也没见上一面,也说不过去。
偌大的走廊,此时又剩下陈誉、警卫员和曾鸿几个。
曾鸿摇头苦笑道:“陈科长,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誉道:“对于顾顺来说,意外是经常有的。曾科,今天我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曾鸿连忙道:“陈科长,可不要这么说,这哪里能怪你,这根本就是顾……”
说到这里终于还是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他自然也看出来,顾顺对陈誉很有意见。不过另外一点他更加明确了——周同方很赏识陈誉,这一点很重要,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明白了陈誉未来不可限量,那么其余都是次要的。
警卫员不屑的道:“陈兄弟,这种人一看就是小人,早知道他刚才是冲着你来的,我就应该狠狠的给他两下!”
陈誉道:“千万别,真要那样,估计他可能一两年都爬不起床了。稍微教训下就可以了,我猜以后他是绝不敢这样子的了。”
警卫员犹不解气的摇摇头,对顾顺对陈誉有偏见而愤愤不平,道:“陈兄弟,对这些人有时候还是必须硬一些,要是你以前教训过他,他估计就老实了,哪里敢这样!”
第两百零五章 周校挽留
陈誉只是摇摇头,道:“现在我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了。”
曾鸿犹豫了一下,道:“顾校董……?”
陈誉点了点头,道:“是啊,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后来当要什么没有的话,他就接受不了了。他妈妈又不懂得教导他,于是渐渐变成了今天这样子。”
警卫员道:“陈兄弟,看样子你还可怜他?”
陈誉道:“是,今天我忽然有了一点感觉,原来他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正说到这里,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周同方和陈思远两人先走出来。
出来后,周同方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和陈思远对视了一眼,都微微摇摇头。
走到了旁边安静的角落,周同方低声道:“才几个月不见,变化好大……”
陈思远道:“是啊,以前我见过书记一面,那时神采奕奕,和现在相比根本就像两个人!”
周同方问道:“实话实说,手术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陈思远伸出了两个指头,低声道:“我刚问过教授了,晚期,很难,很难……”
周同方叹了口气,道:“这话就先不要对别人说起了,就算是书记问起,也婉转一些吧。”
陈思远应道:“这个我明白,放心吧,周校长。”
周同方又朝陈誉招招手,等他走过去,才道:“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顾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明白,虽然顾宁凤很护着他,但他也别想再学校里影响到你,这个你放心。”
陈誉道:“谢谢周校长,其实我从来就没担心过自己,只是现在有点担心他了。”
周同方似乎听出了他的意思,道:“没错。按照他这个样子,就算是顾宁凤再怎么护着他,也是麻烦不断,应该担心的正是他自己。不过你该不是想让我放他一马吧?——他今天差点酿成大错!”
陈誉摇头道:“周校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觉得,一个人做的事情,自己就要承担其后果。虽然他有可怜之处。但终究做了可恨的行为。如果没有相应的惩处,反而是纵容的话,那就不是帮他,反而真的是害他,鼓励他去犯错了!”
周同方赞许道:“对!国有国法,校有校规。该怎么处理的,按照规定来!你能够这样想,我很高兴!”
说了两句,周同方又道:“陈誉,好好干,我看好你。只要你能留在奥斯卡,我一定给你足够施展才干的空间!”
陈誉停顿了片刻。才真诚的微微弯腰,道:“周校长,放心吧,谢谢!”
这两个字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因为周同方实在待他不薄。一来学校就赏识他,不惜得罪顾宁凤一心维护他,后来又几乎把保卫处的工作都放心的交给他去处理,还顶住了余小波等人的压力。
这很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一个还想继续进步的校长,那可是要能够割舍一些东西才能做到的!
所以陈誉一直以来都对他敬重有加,这绝不仅仅是身份的关系,——虽然周同方是正厅级的领导,但在陈誉的见识中真的不算太突出的级别,所以这种敬重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对品格方面的钦佩。
现在又听到周同方第一次说出这种赏识之余的挽留话语,陈誉的内心更是被触动了。
假如说之前他来到学校是出于个人的梦想和对自由的一种向往。那么现在,则多了一份责任,和承诺!
周同方当然不知道以陈誉神州集团少爷的身份,说出这几个字的分量有多重。他只是满意的点点头。从眼前的年轻人,依稀看到了当年自己年轻时的一些影子。
是这样的,所有领导赏识的人,身上都具有领导自身的某些品质和特点。从某种意义上,任人唯“亲”是对的,这个“亲”指的是亲近,让领导感受到亲切,而不单是指亲人。
说到这里时,吴逸夫和余小波也走了出来。
临走时余小波跟吴逸夫说了两句,吴逸夫眼神不善的看了陈誉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可以感受到冷淡之意。
今天他从许易川那里还是听到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虽然结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总算不虚此行了。
从许易川那和脸色一样憔悴苍白的只言片语中,他感受得到,他的政治生命也和身体一样不可挽回的正在衰竭。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内肯定会出现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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