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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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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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名字叫刘玉龙,他也能从皮箱里掏出与众不同的东西,如没洗过的衬衣袜子还有擦脚布之类的。其实老三的擦脚布基本不用,因为他基本不洗脚,他认为自己不是汗脚。衬衣脏了可以翻过来再穿,而穿过的袜子就要比较一下了,只要放到地上站不住的,老三认为都可以揉搓揉搓再穿,虽然寝友们对他的这一行为“呼声”很高,但是他认为这与“环保”无关。

       高建良以前是住在310寝室的,因为305寝室过于脏乱,所以他带着辅导员的寄托搬到了305寝室,兼寝室长。之后的305寝室在高建良的带领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并被评为无烟寝室,高建良能被评为省三好学生,与这一点不无关系。

       马上就要就寝了,田野只穿着内衣内裤从306跑过来,对305寝室里的同学说:“胖子今天弄回来一件艺术品,你们看了吗?”

       大家都七嘴八舌说没看到,并且说胖子这人最抠门儿。田野又对胖子说:“胖子,把你买的那玩意拿出来给哥们儿们开开眼界。”

       胖子吱吱呜呜地不愿往外拿,大家伙都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胖子,在众人的刻意挖苦下,胖子终于打开皮箱拿出来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并且堆了一脸狡猾的笑,上铺的同学都探出身子观看。

       “啪”,田野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向胖子手中的卡片移过去,火苗在卡片下面晃了几下,顷刻,卡片上那搔首弄姿的美女便“脱”去了泳装,田野关上了打火机,美女又重新穿上了泳装。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十余秒钟,下铺的同学已经凑了过来,上铺的同学还没有看清楚。“啪”,打火机又点燃了,十秒钟以后大家都看清楚了,上铺的同学都跳了下来,包括高建良,并且门外还有冲挤进来的同学。顿时305开了锅,喊声笑声震动了整个楼层,陆续还有人闯进305寝室,这时已经分不清有多少只手来抓那卡片了,几个打火机先后点燃。

       让胖子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由于人群过于激动,卡片被点燃,刚才抓卡片的那些手顿时都不见了,与此同时传来一个声音:“老袁来了!”

       顿时,一群衣装不整者夺门而逃,上铺的同学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上了床,几秒种后就剩下那半张还在焦烧的卡片和胖子的眼泪。

       老袁是辅导员老师,一个四十岁出头的高个子男人,离婚多年,至今一个人生活,家就住在学校院里。老袁管理学生严厉,脸上从见不到笑容,学生们都怕他。但是老袁很关心学生,责任心强,经常到宿舍查看学生的生活情况。

       “这么晚老袁怎么来了?”高建良赶紧将卡片上的余火踩灭,一边关灯一边将烧剩下的卡片踢到了桌子底下,然后飞身上了床。

       咣当,寝室的门开了,灯也被点着了,弥漫满寝室的都是烧焦的塑料与烧纸的混合味儿。老袁环视了一圈,厉声道:“305怎么回事?你们要暴动啊?”没有人敢回答,“高建良怎么回事?什么玩意烧着了?你们喊什么?”

       高建良从上铺缓缓下来,心里怦怦地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身的功夫又向桌子底下扫了一眼。

       “你哑巴了?”老袁身上带着酒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拔拔罐子来着。”高建良吞吞吐吐地说。

       “放屁!罐子呢?拔罐子拔出燎猪毛味儿来了?你给我下来。”

       老袁把高建良带走了,睡在下铺的老七顺手递给高建良一件外衣,高建良边披衣服边跟着老袁下楼了。寝室里剩下的人赶紧跳起来收拾,擦干了地上的碎屑与胖子的眼泪,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高建良哭丧着脸回来了。

       老七问:“怎么样班长?”

       高建良把衣服扔给老七,哆哆嗦嗦地爬上了上铺,只说了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过了一会儿老二说:“刚才就我张罗的厉害,明天我去找老袁解释,给老袁买一条烟,早自习之前我给他送去。这钱我自己出,也当是我赔给胖子的卡片钱吧,把这事儿平了。”

       老三和老六一起说:“老袁这人你还不了解?你给他送烟他肯定不能收。”

       老七说:“要不咱们七个人一起下去,态度诚恳一点,跟老袁承认错误,行不行?班长你刚才怎么跟老袁说的?”

       高建良唉声叹气地说:“我实话实说呗,还能咋说?都整出这么大动静了。”

       胖子扑棱一下坐了起来,操着地道的沈阳口音说:“班长你说啥也不能实话实说啊!这不把我装进去了吗?整来整去最后都整到我头上了,我说我不给你们看,你们偏要看,你说你们……”胖子的语气里明显有了哭腔。

       看到胖子这样,高建良说:“我没说烧你那破玩意,我说烧的是扑克牌,二十多岁的人了,像个男人样行不行?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呢?”说完胖子,高建良对大伙说:“无烟寝室差一点弄着火,袁老师挺生气。我说是我烧扑克牌他不相信,非要我把点火的人交出来,说出点火的原因,要不然就给咱们一人一个警告处分,他今晚喝酒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高建良看看表,快要到零点了,对寝室里的同学说:“别说了,睡吧,明天袁老师要是找的话再说,我是班长,这事儿我也参与了,大事难事看担当,天塌下来我顶着!”宽心丸一出,很快就有鼾声响起。

       高建良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脑子里想的却都是白天时金刚说过的话。他回想起让他难忘的高三时代;回想起祝兰婷天真的美丽;回想起祝兰婷曾经给他写过的信……此刻高建良的心里很乱,就快要离开学校了,却频繁发生让他不快乐的事。每到一筹莫展时,他首先想起的就是祝兰婷,只要想起祝兰婷,再难他都能坚持。从认识祝兰婷开始,他做的每一个努力都是为了给祝兰婷看的。而如今,他的路是那么的渺茫,他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洒下了那么多的泪水?他为表现给祝兰婷看而努力得来的每一次荣誉,现在却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自己在为谁而表现?祝兰婷就像一块冰,那么晶莹却无法攥在手中,或许人生就是这样,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

       第二天早饭一过袁老师就到了男寝,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袁老师并没有显出十分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再问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高建良在心里暗忖,“难道是老二一早找袁老师谈了?是不是袁老师看我们快毕业了下手不再那么狠了?”

       袁老师看了一圈,临要走时在走廊低声问高建良:“你们实习小组有几个男生?”

       “四个。”高建良回答。

       袁老师说:“你们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意识到养成良好生活习惯的重要性,不要等到事业有成时,因生活习惯的不好而导致人生的失败。临近毕业了,你们的内心多少会有一些浮躁,你作为班长要以身作则,稳住,有事及时向我汇报。尤其是对夜不归宿的现象,保证同学们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另外,即使是在校外也要注意形象,近来你寝室有的同学身上烟味挺大。”

       一席话说得高建良如丈二和尚,机械地回答:“嗯,知道了老师。”袁老师走了良久,高建良还在揣摩刚才袁老师对他的教导。

       田野凑到高建良身边说:“没事吧?我看老袁今天挺正常。”

       高建良斜视田野约5秒钟之后说:“我看不正常!”说完之后就下楼了,田野呆呆地站在那,从头到脚都冰凉。

       高建良这一天都在思考两件事:“第一是早晨袁老师教导他的那一番话,袁老师是在用一种含蓄的方式批评他。第二就是关于祝兰婷的问题,上次接到祝兰婷那封空白信的时候他特失落,受伤就不用说了,然而伤得最深的还是他的虚荣心。之后他写了一首诗打算寄给祝兰婷,但是在之后寄出了两封信,还是没有把那首诗寄出去,这首诗放在写好的信封里,整日烫灼着他的心。”

       晚饭过后大家都以自己最喜爱的方式消化食儿,没有伴侣的自然就选择了健身健脑之类的运动。高建良感觉右腹部很疼痛,痛感一直辐射到背部,并且,还有点头晕,反胃,有可能是昨晚挨训时着凉了。回到寝室后吃了两片胃药,之后他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钻到了被窝里,用右手垫住疼痛部位,趴在了床上。

       就餐时金刚看出了高建良的气色低沉,他与高建良不住在一个寝室楼,来看高建良时在楼下看到305“上板”了,受到了学生处的警告,到了寝室后又见到高建良趴在床上。他走到高建良的床边用手抓住上铺的栏杆,看到高建良睁开了眼睛,问高建良:“咋了哥们儿?让人煮了?”

       高建良见到金刚来了,天晴了一半,侧过身平视了金刚一阵说:“刚从牛圈出来啊?让牛犊子舔了?”

       “哈哈!”金刚大笑,指了指自己贲亮有型的头发说:“‘七日香’女人爱,男人更爱!”

       老三躺在对面的下铺摆弄他捡来的数字传呼机,也笑着对金刚说:“你那‘七日香’是不也是捡来的啊?”

       “说啥呢三埋汰,还想不想混了?要不看你是我老乡,这会儿都得让你死好几个来回儿了。”

       “看这架势真不象是花钱来的。”老三说完寝室里的人都哈哈大笑,金刚也笑了。

       金刚突然绘声绘色地说:“今天下午我出去时,看到你们寝室老大了,和好像是咱下一届的一个女生从幸福旅店出来,晚上老大是不是没回来吃饭?”

       “正常,‘幸福’是老大的窝儿子,老大常去,但是你说那个

第三章、爸爸病了
        第三章爸爸病了

       转眼间离校实习的日子到了,大家都互相留影留言,洒泪话别,同学纪念册上写满了难舍的话语,学工科的不太会舞文弄墨,有很多动人的诗句都是摘抄名人的。有恋人的自然哭得更动人,有的甚至决定要“妇唱夫随”,附近酒店的生意火起来了,然而生意更火的还是附近的旅店,临时休息再找不到有十元的地方了,最便宜的地方也要二十块钱。

       高建良组织了一次毕业宴会,是他所在的实习小组宴会,以制的形式。当时他所在的实习小组还剩七个人在校,四男三女。

       这次宴会是一次空前成功的宴会,基本上嗑都唠透了,酒都喝到位了,感情都渗出来了。有两个男生喝得肚皮朝上,有一个女生也喝得嘴吐白沫,其中还有一个男生喝得痛哭流涕,只要有人来劝他,他就握住那人的手说:“悠悠岁月催人老,一堆黄土掩风流!”后来没有人劝他了,他又把这两句诗句呐喊了便,直到“不省人事”为止。宴会上照了两卷胶卷的相片,但是冲洗出来的“有效照片”还不到三十张,其中有一张照片高建良觉得最养眼。照片上是他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卷,一手搂着一个女生,左边的女生手里拿着麦克风,右边的女生用一只手指着镜头,都笑得灿烂无双,这张照片让高建良找到了做一个成熟男人的感觉。

       金刚先于高建良离校,高建良把要带回家的东西先邮寄回去,之后也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一进家门,一只小白狗串了出来,朝高建良旺旺地叫,吓了他一跳,一脚踩进了干涸的排水沟里。高建国推开他的屋门朝那狗大声喊:“欢欢欢欢!”那狗摇着尾巴钻进了高建国家。

       “老四回来了?”高建国向高建良打招呼。

       “嗯,二哥。”高建良朝高建国笑着。高建国把屋门略关了一下,好让高建良过去。

       妈妈从里屋出来了,笑得是那样的慈祥:“怎么才回来啊?”

       高建良走上前说:“火车晚点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向高建国家回了一下头问:“那小狗是二哥养的啊?”

       妈妈握着高建良的手仰着头看着他说:“嗯。穿这么少,冷了吧?”

       “不冷,哈尔滨比我们那儿暖和。”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大哥家在右手侧,屋门紧关着,高建良钻进了自己家。爸爸坐在炕沿上,看样子像刚睡醒,看到高建良后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爸!”高建良和爸爸打招呼,“晚上有班啊爸?”

       “嗯。”爸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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