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么？”
“请，请。”
严伟进屋，看见桌上堆着方便面，好奇地问：“你是一天没出屋，还是……”
卓悦不好意思地说：“你看，太乱了！”
“你别忙，我不是来检查卫生的。我就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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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手机音乐（2）
“推介计划做好了，你看。”卓悦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严伟。
严伟把文件夹放到一边，说：“你先给我说说，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卓悦拢拢头发，清理了一下思路说：“我们必须不断挖掘新闻。我计划从改革、创新、公益三个方面挖掘。我们可以安排相关单位领导在媒体上露面，让他们谈新线路公交车，谈私人企业无偿投资公交事业的意义，既给他们提供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又可以提高我们公司和楼盘的知名度。我们甚至可以在媒体上掀起一场有关这件事是为了公益事业，还是为了企业利益的大讨论。只要有人参与讨论，就不可避免提到新公交车线路和‘世纪家园’，便可以达到‘柔性’广告的目的。新公交车开通后，我们还可以制造新闻让媒体继续关注一段时间，比如车辆问题、准时运行问题等。总之，我计划用三个月的时间，让‘世纪家园’的名字在海津家喻户晓。”
“市刑警队的宋队长是我在部队时的老连长，他爱人是电视台的记者，就是经常主持‘海津大视野’的施晓岚，到时候可以请她帮忙。”
“那就更好了。”
“你估计需要花多少宣传费？”
“按照我上面说的方式，大约十万元就够了。”
“很好。大大低于我的推测。”严伟夸奖道，“按照这种方式运作，你的‘推介公司’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谢谢。”卓悦提醒他说，“但我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归还银行的贷款。”
严伟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是个欠债大户，你那些设想都无法施行。你有什么好建议？”
卓悦说：“因为你的‘借鸡生蛋’方案是在打国家政策的‘擦边球’，我们不可能在媒体上大肆宣扬，况且这种事大肆宣传开来反而更容易让公众怀疑是场骗局。所以，我建议利用两条途径完成这次资金的筹集：第一，动员我们身边的亲戚朋友和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以传销的形式推销我们的‘房子换资金’方案。第二，充分利用各房地产开发公司售楼小姐资源。售楼小姐能够直接面对想买房子的人群，而这些人手里拥有不少准备用于购房的闲置资金。我们可以用提成的方式，例如千分之二，鼓励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售楼小姐暗中或业余时间为我们服务，利用她们掌握的客户信息资源，向那些并不十分急于买房子的客户推销我们的‘房子换资金’方案，并承诺如果该客户将来选定在‘世纪家园’置业，我们可以给予适当优惠，鼓励他们在‘世纪家园’置业，使他们成为‘世纪家园’最直接的潜在客户。”
“可以，争取售楼小姐的事就全权委托你去办。”严伟说，“其实你比我聪明，应该你当老板才对。”
“可是我没有你胆子大。”
严伟笑道：“夸我，还是讽刺我？”
卓悦认真地说：“我很了解自己，我没有做大事的魄力，如果我是你，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接‘世纪家园’这个烂摊子。所以我一辈子注定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严伟夸奖道：“聪明的女人通常不太可爱，而你好像是个例外。”
卓悦冷静地说：“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搞‘推介’或许是最适合我的职业，既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又不用承担风险。”严伟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卓悦。卓悦被他看得不自然：“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发现你对钱好像并不十分看重。”
“我喜欢钱，不过我有自己的分寸。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第十九章 手机音乐（3）
“不错，金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金钱会将你变为奴隶，也会将你变为皇帝。金钱会使你失去一切，但也会给你更多的自由。”
“有钱不是罪，为富不仁才是罪。”
严伟忽然感到肚子饿了，就问：“你也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谈，怎么样？”
卓悦高兴地说：“ＯＫ！”收拾了东西就跟严伟走了。
两人刚走进电梯，突然，一声巨响，电梯震了一下，停止运行，接着电梯里的灯熄了，一片漆黑，只有几点萤光标志的微光。
“啊……”卓悦一声轻叫，是那种既有些惊恐又有些撒娇的叫声。
严伟皱了皱眉头，在判断出了什么事情。卓悦胆怯地说：“这电梯好像坏了。”严伟“嗯”了一声。站立不动。卓悦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钮，没有任何反应。她显得有些慌乱：“怎么办？”
严伟侧耳听了听，说：“抽风机还在动，应该不会有事。”
“我们在十二楼，要是……”要是摔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卓悦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是故意破坏，会有人来维修电梯，不会有事的。”
“可是……”卓悦的手继续在电梯面板上胡乱地按。
忽然，电梯“轰”地一声，下坠一下又停止了。卓悦又“啊……”地叫了一声，这回是真正的惊恐。她站立不稳，从左侧往严伟身上跌了过来，被严伟接住。卓悦的魂儿都被吓跑了。黑暗中，她死死抱着严伟的手臂。这是黑暗中她惟一可以找到的依靠。
严伟安慰她说：“没事的，一会儿就会来人的。”
卓悦小鸟依人般紧挨着严伟，生怕一离开他就会掉下去。过了一会儿，卓悦担心地说：“电梯里应该有电话的，这个电梯怎么没有？如果没人发现我们被困住……”
严伟依旧非常冷静：“你刚才已经按了警铃，也许再等几分钟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这么黑，好恐怖……”
“要不，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好哇！”卓悦赞同。
严伟伸手到西服口袋里摸索手机，无意中碰到卓悦柔软的胸，卓悦往后缩了缩，但是紧抱着严伟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严伟拿出手机，但手机显示没有信号。卓悦更加惊慌：“怎么办哪？”
严伟安慰她说：“放心吧，很少有人死于电梯意外事故。”
在手机在冷光荧屏微弱光线映照下，卓悦脸部的轮廓隐隐浮现。毫无疑问，卓悦是美丽的。这种美丽使严伟心动。他提议道：“可以请你跳舞吗？”
卓悦觉得不可思议：“什么！跳舞？”
严伟按了一下手机，立刻有悦耳的音乐响起……
严伟绅士地对卓悦说：“请你跳舞，可以吗？”
不等卓悦表态，严伟已经将她揽在怀里，随着音乐跳起舞来。卓悦依偎在严伟的怀里，被动地随着严伟起舞，但是心里却在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跳舞，真是服了你了。”
严伟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对她说：“跳舞会让时间快点流逝，音乐能让人心情平和。”
搂着严伟坚实的臂膀，听着悠扬的音乐，卓悦果然感觉内心平静许多。她把头轻靠在严伟肩上。严伟身上散发的男人刚毅的气息让卓悦感到很踏实。在严伟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中，卓悦渐渐忘记了恐惧。
在停电的电梯里跳舞，这是卓悦从来没有想过的。她闭上眼睛，让幻想的翅膀在黑暗中飞翔，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宏大的空无一人的广场上，那里是一片花的海洋，她和严伟身着盛装，从天空中飘然而至，在空旷的广场上翩翩起舞……她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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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手机音乐（4）
忽然间“咣当”一声，电梯门被打开，几名身穿工作服的电梯维修人员出现在电梯门口。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被困在电梯里的人居然还在跳舞，几个人都禁不住一愣。
一个工人反应较快，客气地对严伟和卓悦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可不可以出来一下，让我们修修电梯？”
卓悦和严伟仿佛从梦中惊醒，快步走出电梯，身后传来一阵起哄的笑声。
卓悦回到公寓，情不自禁地把她和严伟的电梯遇险记对单珊说了。单珊好奇地问她和严伟在电梯里干什么，她说在里面用手机音乐跳舞，单珊夸张地叫道：“哇噻！太浪漫了！实在是太浪漫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卓悦不好意思地说：“单珊，你再这样，我以后什么也不告诉你了。”
单珊和她开玩笑：“不告诉拉倒，你以为我爱听呀。你倒是浪漫了，我心里多失落呀。”
卓悦认真地说：“你怎么是这种人？”
单珊扑哧笑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卓悦说：“这还差不多……”
单珊内急，拿了一张报纸进了卫生间。她有一个坐在马桶上看报纸的习惯，小解看一版，大解看四版。卓悦多次向她提出抗议，可她就是不改。这一次她倒是出来的特别快。她拿着报纸从卫生间里冲出来对卓悦喊道：“我知道严伟是谁啦！”
趴在长沙发里核算账目的卓悦抬起头看看单珊，说：“严伟就是严伟，还能是谁？”
“我是说他的过去！”单珊拿着报纸来到卓悦身边坐下，把报纸展开，指着其中一个醒目的标题，“你看，这个严某肯定就是严伟，严伟真的坐过牢。”
卓悦拿过报纸，费力地从沙发里坐直身子，认真地看着报纸的内容。单珊在一旁不甘寂寞地解释说：“他杀死两个人，把一个人打成重伤。不过这几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严伟被抓起来后，有不少市民联名上书要求无罪释放。最后法院还是以‘防卫过当’，判了他二年徒刑。这篇文章就是介绍什么叫‘防卫过当’，进行法制宣传的。”
卓悦认真地把这篇法制宣传文章看完，淡淡地说：“这些事情他都告诉我了。那天你也看到了，小流氓听到他的名字那么害怕，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很有影响。”
单珊观察卓悦的表情：“你好像很崇拜他的样子。难道你不怕？”
卓悦不解：“怕什么？”
单珊小心翼翼地看着卓悦的表情：“你每天和一个杀过两个人的男人在一起工作，你不怕他哪一天不高兴……”
“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你将来嫁一个警察，他执行任务时杀死了罪犯，难道你会害怕他就和他离婚？”
“我当然不会，有这样一个勇敢的男人常伴身边，我会有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会让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更像一个女人。”
“安全感？”卓悦被单珊的这句看似普通的话吸引住了，把她的思绪引向了远方。
单珊看着卓悦：“喂，你怎么啦？”
“对，是安全感。”卓悦肯定地说，“我和严伟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可我又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我知道了，是安全感。像大山一样，让人心里感觉很踏实，好像什么都不怕……”
单珊吃惊地看着卓悦：“喂，你是真的爱上严伟了。”
卓悦一怔：“不会吧？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况且我和他之间也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单珊又问：“那么他爱上你了吗？”
第十九章 手机音乐（5）
卓悦肯定地说：“绝对没有。他很稳重，对我从来没有超出工作范畴的特殊表示。”
单珊摇头晃脑地说：“他暗恋你也说不定。”
卓悦又好气，又好笑：“你真的觉得我有这么大魅力，人见人爱吗？”
单珊认真地说：“你是我遇到的最适合当贤妻良母的女人，如果哪个男人错过了你，那么他一定是瞎子。”
卓悦笑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贤妻良母型女人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不定大多数男人更喜欢你这种风情万种‘狐狸精’型的女人。”
“你说我是狐狸精！”单珊跳起来，伸手到卓悦的腋下，数她的肋骨。
卓悦怕痒，缩成一团：“哇！哈哈哈……”连声告饶，“我错啦，你不是狐狸精，我是狐狸精，哈哈哈……”
闹了一阵之后，两人都累了，这才平静下来。卓悦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捂住脸。单珊抢下卓悦的抱枕，逼着她说：“喂，老实坦白，你和他在电梯里跳舞是什么感觉？”
卓悦想了想，神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