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大吼，，“没吃饭的都特么跟劳资滚下船去，本次战斗如果赢了，奖励全给大伙当酒钱！”
温言、大棒齐施，终于换来众人轰然应诺，速度各就各位。
秦焱走近船舷，一脚踢在李治屁股上，“人都走光了，装你妹啊。再不起来，现在就把你肚脐割了，点个天灯玩玩。”
“重伤不治”的李治闻言一个鲤鱼打挺，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多谢舰长不杀之恩，从此之后，李某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
“住嘴！”
秦焱粗暴打断，这厮上辈子一定是在宣传部工作，动不动就长篇大论，说起礼义廉耻一套一套，都不用打草稿的。
“由你驾船，如有半点闪失，你让你看见自己的屁股。”
李治磕头如捣蒜，急忙去了。
秦焱本想亲自驾驶，但游戏设定舰长必须在舰长室，才能控制名下其余船只，只好如此。
卡特琳娜从上到下打量秦焱，仍是冷冷口气，“舰长，请把我安排到炮台。”
秦焱准许，沉声说道，“此番是我们主动出击第一战，还请全力以赴。”
卡特琳娜犹豫片刻道，“硬打是不行的，胜算不超过一成。”
胜算不到一成，你主战个屁啊，直接跑路不就好了，搞得差点后院起火。秦焱顿时来气。
卡特琳娜转身看向沉沉夜幕，朝鲜海盗已经接近张保仔旗舰，战势一触而发。
“我们的优势在于——不一定非要赢。”
秦焱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卡特琳娜指着四周船只，“你没发现潮流有些不对？”
秦焱走上前去，“是有点不对，海水似乎自己在流动，不合常理。”
“大海上发生的所有事，没有一件不合常理。”卡特琳娜换上标志性的轻慢表情，“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远处必定存在一个大漩涡。”
“大漩涡？”秦焱咂舌，“和本次战斗有关系？”
在秦焱认知中，大漩涡是海洋上非常恐怖的存在，从电视上看，一旦被卷入，渣都不剩半点，比海盗可怕多了。
卡特琳娜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或者这就是上天赐予你的机会。对面全是小型快船，拼速度肯定不行，等级比我们高出10级以上，火炮必定更为优良。加上敌我数量悬殊，硬拼的话，最多一成胜算。我之所以主战，1是为了提升士气，船上这批人再不打仗就废了；2就是因为这个漩涡的存在，为了我们制造地利。”
看秦焱听得一愣一愣的，卡特琳娜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如果张保仔已经全军覆没，没有还手之力，那我们扭头就走，千万不要犹豫！但如果张保仔尚有一丝还手余力，我们马上加入战斗，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保仔作为70级精英海盗，就算落魄如此，仍对这帮杂毛海盗具有相当威慑力。舰长可命令三艘船在外围骚扰掠阵，若是对方不管我们，先把集中火力在张保仔身上，我们大可火力全开，不用客气。若对方分出部分人马突击我们，可命令另外两艘船将其引开，越是靠近漩涡，牵引越大，对方全是轻装小船，受的影响远远大于我们，只要控制好距离，追击的船既出不来，还只能被动挨打。历时敌人力量分散，我们里应外合，配合张保仔，胜算可升至9成。”
秦焱拍案叫绝，想不到海战还有这么多门道，甚至涉及潮流对大小船只的影响，恨不得当场退位让贤，让出舰长之位。
“对了，你的计划可说无懈可击，唯一美中不足，要是距离控制的不好，那两艘船上的兄弟不是要陪海盗喂鱼？”秦焱有些不忍。
卡特琳娜冷冷一笑，嘴角牵起冷艳锋利的弧度。
“胜利自然要付出代价，你的慈悲救不了任何人。”
这时，正好炮声四起，无形中增添了她的说服力，宣告着海上你死我活的生存法则。
卡特琳娜径直走向炮台，再没有说话。
秦焱看着夜色中冲天的火光，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挥手，“全面开火！”
行驶在最前面的两艘朝鲜海盗船，在张保仔忽然攻击之下，连一轮炮火都没有顶住，双双化为照亮夜色的燃烧物。卡特琳娜分析的不错，尽管山穷水尽，高出30级的等级压制和精英优势，张保仔仍然非常可怕。
其余朝鲜海盗一通怒骂，第一时间开炮还击，几枚炮弹命中，张保仔旗舰上火势更大，状况堪忧。
可惜他们没有得意的机会，因为身后几声炮响，外围船只一阵骚动，两只同时着了火。
秦焱猝然发难，有心算无心，配合卡特琳娜独有技能“海盗之名”，既破坏了对方阵型，还成功引燃两艘船只，首轮取得不俗的战果。
朝鲜海盗迅速应急，外侧5艘船调转船头，突击秦焱。
按原计划，秦焱派出另外两艘船牵制骚扰，且战且退，旗舰全力输出火力，但朝鲜半岛的本土海盗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两个回合就把下属船只打得起了火，见秦焱这边船不怎么样，趁胜追击，意图速度解决战斗，再回去围歼张保仔。
秦焱岂能让他如愿，炮台不断吐出火舌，阻止敌人追击。卡特琳娜的炮术和本人说话一样精准无情，几乎没有一颗炮弹落空，无奈秦焱装备的是最为低贱的“土炮”，伤害有限，不然没一艘船能越过火力网。幸好触发“海盗之名”不仅仅是燃烧，还附带恐慌效果，多少弥补了火力不足的缺陷。
海盗中计，派出4艘船追击下属船只，渐渐远去。对方这时候发现秦焱旗舰才是火力主要输出点，而且一打一个准，身为刀口舔血的海盗，竟然对这艘船有种莫名的恐惧，也不知道为什么。
朝鲜海盗知道自己失策，不该一开始就无视这艘二十多级的战船。迅速调整阵型，一艘40级的战船驶出舰群，看样子要亲自对付秦焱。
秦焱见初期目的达成，破坏了对方围歼的阵型，成功引燃两艘船只，成效显著，豪情涌上心头。但豪情只涌到肚脐附近，便看见一艘轻巧的战舰迎面而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豪气顿时升不上去，卡在小腹。
秦焱知道来者不善，对方看到己方炮击的附加效果，改变战略，不再任由自己自由发挥。
“赶快移动起来，对方火炮射程比我们远得多，停下来没法打。”耳边传来卡特琳娜的声音。
秦焱放开嗓门，命令水手起帆，招呼李治全速后退。
夜风泠泠，半片月儿揉碎在大海的粼光中，扭曲不安，耳边唯有巨大的海浪声和炮声。
经过卡特琳娜提醒，秦焱避开和全速驶来的海盗船正面交锋，暂时保持在他射程范围以外。对方也沉得住气，没有进入最佳射程，并未空放一炮。
秦焱大喊，“卡特琳娜，我要把他引向漩涡，你没有问题吧？”
卡特琳娜，“最佳选择，旗舰耐久太低，对面高出10级以上，正面硬拼坚持不到第二轮炮火。但只要到了大漩涡外围，就不单单是谁的拳头硬的问题。”
秦焱正有此意，手心仍不免渗出汗来，他只和人组队打过两场海战，料不到独自面对的时候如此耗费心力，惊心动魄。
旗舰全速撤退，因为等级悬殊太大，速度仍旧稍慢，渐渐被敌舰追上。
敌舰看准机会，发出第一炮，刚好擦着旗舰右侧飞过，在船尾爆炸，掀起滔天浪花。估算一下威力，别说正中船身，就算擦中船舷，也非要进水不可，那战斗就提前结束了。
猛烈的震荡引得船身一身晃动，秦焱撞在门板上摔倒在地，甲板上的人站立不稳，倒了大半。尽管逃过一劫，但从这一炮的威力，即可看出双方火力的差距。
卡特琳娜试探着还击一炮，炮弹直奔对方船头而去，可惜差点距离，差了十来米远便堕落海水，掀起浪花。
41、生死抉择
如果是同等装备的火炮，光这一下就能砸碎船头，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无奈秦焱只有初级产品“土炮”，非卡特琳娜之过也。
就在秦焱惋惜的刹那，陡然一股巨力吸住船身，朝一个方向拉去，所有人感觉身子猛然一沉。
终于来到了漩涡边缘，来到了生死之间。
卡特琳娜大喊，“帆降下一半，控制住速度，再往前50米，全力右转，升帆，稳住平衡，只要他敢进来，不怕他还站得稳。”
秦焱知道是搏命时刻，飞快发出命令，同时收到不知道幸或不幸的消息，其中一只负责引开敌舰的船只，已和两艘追击敌舰一起被吸入漩涡中心，化作大海的残渣。
后面敌舰穷追不舍，秦焱纵然满心悲怆，但根本抽不出时间考虑料理一船水手后事，只要眼下一个处理不好，保准黄泉路上大伙结伴而行。
越是靠近漩涡中心，牵引力越来越大，秦焱眼睁睁看着敌舰飞速接近，心中估算着距离，早已满头大汗。
敌舰连发数炮，索幸都是擦着船舷而过，没有命中，然而激起水花在告诉所有人，只要被命中一发，绝对的黑暗即将来临。
卡特琳娜沉住气，没有还击，估计计算着距离，射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敌舰看出距离上优势，顿时一通狂轰滥炸，但因为目标只在射程边缘，他又是全速前进，更加没有朝鲜海军统领神乎其技的炮术，都以毫厘之失告终。
待他填充炮弹，准备进行第二轮射击，一股巨力突然传来。全速前冲的速度，加上漩涡的牵引力，两者的力量几乎令他划破大海，直冲漩涡中心。
骤然的加速力，打破甲板上的平衡，这一下即使见惯风浪的海盗，也无法保持淡定，船上一时间喧哗四起。
卡特琳娜急喊，“就是这个时候，转向，升帆，侧对敌舰！”
秦焱抹了一把脸，用拉屎的力量大吼，“李治，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只要这次不死，我包大家一个月酒钱！”
水手拼尽全力，以最快速度升起船帆。驾驶室里李治咬牙抡圆了胳膊，几乎将舵大卸八块。
巨大的离心力带得整艘船贴着海面滑行，海水肆无忌惮灌进来，甲板上瞬间不剩一个站着的人，全都摔得七荤八素，畅饮着美味的海水。
秦焱撞向大门，又反弹到墙壁上，最后滚在床上爬不起来，差点立了遗嘱。
与此同时，那艘敌舰以违反牛顿力学的速度前仆。什么叫违反牛顿力学？当你在夜晚中看着一艘中世纪的木船，以现代汽艇船的速度划过海面，吓得屎尿拉了一身，那就叫违反牛顿力学。
短短十秒钟，双方100米距离消失无形，变成两船相错。
交错的一瞬间，秦焱在床上翻着白眼，嘴角吐着气泡，甲板上的水手拼命抱住最靠近的物体站稳身子。
卡塔琳娜脸上闪动神圣的光辉，这一刻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女王。
“吾乃唐·埃斯坦巴·卡塔琳娜，海灵助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艘战舰同时喷射出火舌，赌上了命运。
秦焱只听见一连窜震耳欲聋的炮响，船身猛烈晃动，明显感觉一倾，外面传来水手的慌乱的呼喊。
秦焱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驱赶大脑的眩晕，忍痛冲出舰长室，刚迈出门，船身又是一抖，他顺势前冲，险些再度跌倒。
原来是旗舰尾翼被擦中，海水渗了进来，幸好是渗不是灌，一字之差，就是生死之别。甲板上到处是水，摇得比簸箕还猛。秦焱被惨烈气氛感染，恐惧抛到九霄云外，稳住身子，身先士卒冲进底仓堵水，水手见舰长如此，纷纷赶过去帮忙。
众人七手八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堵住那个小小的缺口，止住海水蔓延，饶是如此，底仓已经一片汪洋。
“卡特琳娜！”
秦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旗舰受创，敌人怎会放过大好时机，停止攻击，二度爬上甲板，大喊卡特琳娜的名字。
风雨凄惶，海水横流，众人在摇晃的甲板上步履维艰，呼唤卡特琳娜的名字。
“一群大男人，慌成这样，像个什么样子？我已经把生命奉献给大海，海神没有允许，死神不会收容我。”
卡特琳娜摇摇晃晃出现在甲板上，右手按住耷拉的左手，看来在刚才的冲击中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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