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不配活在这个天地之间了。
“妹妹妹,咱咱们回回家了。”
那男孩睁开了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孩。
“放放开我。”
爬着过去的男孩无比小心,无比缓慢的把女孩翻转过来,为她轻轻的擦拭了脸上的血迹,掸去了身上的尘土,扶正了翻背的脚踝,理正了褶皱的衣衫。
男孩紧紧的握住了女孩的手,他转过头,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情感的说道:“我可以把命卖给你吗?”
我闻言彻底的惊呆了,我完全明白他此时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小丫陨落时,我也曾经如此,我也曾经想用自己的命换回她的体温,他这是想让我给他们报仇啊!不能让我的悲剧在这个男孩身上重演,我要帮他,我要帮他完成他一生中可能唯一的心愿。
“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的话语出奇的平静,我的话语流露出一种至极的冷酷,杀气纵横。
起风了,天空能量翻涌,嘶嘶作响,尘土飞扬,所有人都感到了丝丝的凉意。
“帮我杀了他们,我的命你拿走。”
“他们是谁?他们在什么地方?”
男孩回头,眼神漆黑如墨,他看着龙城,他手指着龙城,无半点表情的说道:“他们就是这座万恶的城池。”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龙城,花都,情人树,憩龙湖,果然兽,天河注水,大神伽师比,所有这一切貌似瑰丽的传说,都不是给这个孩子准备的,也不是给我准备的。我与他一样,都是被传说遗弃的人,都是在黑暗中苦苦求存的人,那些所谓光明中的传说和生活在光明中的人,从来没有低下过他们高昂的头,从来没有真正给过他们口中的“贱民”“恶人”“邪魔”一丝机会。这样一个无害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生死,我又何必让他们继续存在。
这座冷漠的城池,这座无情的城池,这座堕落的城池,还有这里龌龊的人,包括那些冷漠的“良民”,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下地狱,去忏悔过错,去承受苦难,去反思人性,去赎清罪孽。
就让我来结束龙城的传说,就让我来送葬花都的未来,千百年后,这里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会在“天河注水”之外,加上一句“星焚”。
“孩子,你看着,哥哥为你,也为哥哥自己,找回咱们做人的全部尊严。”
我站起身,无比冷酷的环视着远处的围观者,他们都在后退,带着一种厌恶的神情,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个不洁、不祥之人。
一声仿佛从苍穹响起的长啸,滚滚而来。
那啸声燃烧着愤怒。
那啸声宣泄着悲凉。
那啸声震撼着灵魂。
那啸声谴责着世道。
那啸声质问着天理。
我不会杀了这些如蝼蚁一般的围观者,我要做的,是焚毁他们罪恶的源头,是埋葬他们所有骄傲的传承,是铲除他们心灵依托的根,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
“完了,大哥失控了,龙城危矣!怎么办?怎么可以阻止老大?”
布扎此时汗流洽衣,六神无主,他深深知道,北星遇到这种事,以他的性格,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布扎师兄,你说什么?”梵妃雅疑惑地问道。
“还师兄,还师什么兄,梵尼啊!大事不好,北星老大怒了,他可能要焚毁龙城,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焚焚毁龙城,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我倒是想啊!实话对你说吧,宿卫城,宿卫城啊!就是老大看不了塔芒族那群畜生杀戮贫民,怒而一举摧毁的,还有盘桓在城中的两千多个塔芒族马贼。刚才刚才那个孩子说什么,他的仇人就是这座万恶的城池,这就坏了,老大一定想埋葬龙城,这可如何是好啊!”
布扎语如连珠,其他四人听得是目眩神摇,不敢相信。
“天道无纲,以日正之,炎灭三界,重建序常。”
我的身影突兀出现在虚空,手印灵幻,以轮回难阻的坚毅,结出诸天法印之“至尊日印”。
一阵风过,大地在震动,天空在鸣响,万物生灵在低头,在颤栗,在瑟瑟发抖。
一丝了然出现在心底,一丝明悟飘散在空中。
“啊!他是神者,可他为什么要救天怒人怨的旃陀罗?”
“快看,他在干什么?光芒四射的。”
“神者可能在清洗自身沾染的邪恶,然后普降甘霖,赐福于我们。”
“对,对,他说得对,一定是这样。”
。
布扎彻底的被周围的人“击倒”,他几乎带着哭腔的说道:“完了,完了,两大圣师、‘海外三神’、各宗硕老不至,没人可以阻止他,龙城的一切传说将到此为止。”
梵妃雅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额头、鼻尖开始冒汗,如果布扎说的真的成为现实,她将永远被记载在青史之上,不过是以焚毁万年传承的龙城的帮凶被铭记,这个责任比天还大,她根本担不起。
从出庵到现在,她第一次迷茫了,她第一次惶恐了,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能无力,她知道布扎不会撒谎,更不会说瞎话。这要是几天以前,她根本不会理睬,可自从知道“五大神僧”重伤而败,她便对那个人有着深深的忌惮,她相信那个人有此能力。
这一刻,她所有的骄傲、超然、圣洁都被打回了原形,她开始祈祷,祈祷有奇迹出现,她开始愤怒,她下定决心,就是死,也决不允许他焚毁龙城。
一旁的孜摩也在担心,龙城是大慈悲天在青岚大陆的另一个心脏,不能被任何人破坏。不过他将信将疑,以一人之力,焚毁一座城池,怎么听怎么感到不太可能。不过他也不敢大意,他偷偷祭出了“罗摩印”,如果真的有情况,他也顾不了许多,保住龙城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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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命定第五十章耀世日印
随着我手印的变换,天空异象纷呈,高悬的骄阳突然爆发更烈的焕彩,宛如从睡梦中惊醒的狮兽,正抖动着鬃毛,发出惊天的怒吼。
空中的云快速的翻涌,风在吹,蓬草在摇摆,大地轰鸣,远方的龙城一阵的耸动。
烈日开始燃烧,它在异变,它在吞吐炎流,它在迸射光芒,它在绽放华彩。
一道浓烈的金黄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直接打在我的护身光圈上,那光柱似乎来自遥远的无极,活跃跳动,又狂烈无比,如炙炎一般,燃烧着空气,烘烤着大地,那种绝对热度,远不是人类的身躯可以抵挡的。
众人都感觉到了燥热,擦着汗水的“宕机”了,傻傻的看着这远超他们认知范围的一幕。
布扎是最了解真相的一个人,“五大神僧”之战,他经历过类似的情景,所以并不为我担心,他忧心冲冲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他错了,几年以来,我多次险死还生,除了昏迷不醒之外,清醒之下遇到的凶险,绝对以怒海那次和这回为最,身处日炎光柱中的我,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至尊雷印引来的“电光神雷”,让我疼的几乎命断,然而这日印不同,那炎流光柱打在我的护身光圈上,给我的感觉不是疼,是一种“分离”,灵魂与肉体的分离。现在的我正处于一种极度眩晕的状态,神识包围着灵魂游离了出去,无比冷漠的注视着光柱中的肉体。
身陷这样的境地,我彻底的蒙了,可有一个我一直困扰的问题,令我更加的惊惧。
是我的精神力量,太邪门了,怒海那次我已经有所感觉,它似乎随时准备脱离我破败的身体,无一丝留恋,可当时我根本没当个事儿。“电光神雷”那回,我又感觉到它想跑,却因刻骨的疼痛,顾不上深想。
可今天不同了,它有大问题,我清晰的感觉到它在看热闹,一旦我的肉体糜碎,它会毫不犹豫的弃之而去。
我正在那儿胡思乱想瞎琢磨的时候,异变又生。
远远望去,一道梦幻的金色光柱,直上九重天,它悬在半空的源头,一个人平躺在光柱中,腹部丹田的位置有一股碗口粗细的炎流正在注入。
整个光柱金光灿灿,那个人处于光芒的核心,霞光万丈,璀璨夺目啊!
果然山云深处大慈悲天的果然寺中,主持“降魔者”瓦德纳大师睁开了双眼,停止了他的静修。
出了什么事?龙城方向怎么有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在集结,是异宝先兆,是天威地怒,还是邪魔乱世?
他双目精光四射,身影凭空杳渺。
我的精神力量归位了,那种“分离”的感觉也消失无影。又是金丹,它在疯狂的吸收着炎流,我知道,自己于千难万险之中,于命陨魂离之际,又奇迹般的躲过了一劫。
半刻,天空的异象逐渐散去,光柱也消弭于虚空。
我不同了,我感觉得到,但我没有去理会身体的变化,反而回头寻找着一双属于孩童的眼睛,一双死灰般的眼睛,一双空洞得吓人的眼睛。
我找到了,我看到了那双眼睛中有了一丝希望的瞳彩,这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不想他带着一种绝望,带着一种死寂,卑微的苟活于世。
既然救下了他,我就会给他一个公道,给他一线光明,给他一个挺直胸膛继续下去的理由。
就为了这个,我要毁灭这座肮脏的城池和这城池里冷漠无情的人,哪怕是两手血腥,被人唾弃,哪怕是化身为魔,神憎鬼厌,也无怨无悔。
一股怆然的庞大气势破体而出,一股沛然的炎流喷薄而出,它在我头顶疯狂的旋转,并弥漫开来。
一时间,方圆百丈之内的天空变成了金黄色的海洋,大地立时被烘烤得热气升腾,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龙城,今天,就让我来终止你的寿数。”
“北星不可。”
关键时刻,梵妃雅突兀出现我的前方,她要阻止我焚城,阻止龙城的罹难。
我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额头冒汗的大梵天神徒,她高高在上,何曾了解过人间的疾苦,她不会明白我奔涌的愤怒,她更不会明白那个孩子心中刻骨的仇恨,她就是一个神佛粉饰门面的花瓶,阻止我,她还没有那个实力。
“让开!”我的言语毫不客气。
“北星师兄,梵尼一行以普度众生的佛心,以济世解难的公心,以悲天悯人的慈心,厉种种磨难,为的是有朝一日完成鼎世戡乱,传道颂佛的伟业,为的是于青史之上誊写名录,光耀宗门。师兄啊!你怎能凭一己之怒,欲焚万年传承的古城和无辜的良善贫民,你心中可有善恶?你心中何忍?你真的愿意看到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场面吗?”
梵妃雅说的十分动情,她记住了“虚相”纽舒大师的话,“以心化之”。
“呵呵,说的足够精彩,神佛既然有你说的那么慈悲和伟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孩子要承受如此的苦难和凌辱?不能最近神佛睡着了吧?”
梵妃雅闻言一阵的语塞,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被称作“不可接触者”“邪魔之子”的“旃陀罗”已经在大陆消失了几百年,他们是人间看得见的邪恶,是千夫所指,是半人半魔,很难被世俗所见容。这要是出现在其他地方也好办,赶至深山荒野任其自生自灭也就算了。可他们单单出现在极重传统的龙城,一定会难逃被虐杀的命运。此事又恰巧被北星遇到,这让自己怎么解释,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梵妃雅这一缄口不言,让我更加的愤怒,看来这等惨事绝不是偶一为之,应该是青岚的一种传统,那两个孩子的确与普通人不一样,身体里有一种恶魔的力量,可那又如何?若比起邪恶来,这世间还有比强权的意识和人的贪欲之心更邪恶的事物吗?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龙城那万恶的传统,死不足惜。
我遥控着暴虐的金色光云,滚滚向西。
“北星,你不能?”
一声长笑响彻天地,气势磅礴,桀骜如初,霸道无比。
“哈哈哈哈,我不能,我不能亵渎神佛,蔑视传统,是吧?我应该给你所代表的满天神佛顶礼膜拜,对不对?我不能,我北星孑然一身,傲然独立,我有什么不能的,我就是要用龙城的血,告诫神佛,清洗罪恶,还世间一个公道,谁敢阻拦?”
空中,衣袂飘飘的梵妃雅,任前方能量翻涌,罡风如刀,竟不退半步。
她一探手,一声来自虚空无极的铿鸣响过,一把比蓝天的蓝更加深邃的绝世神兵横在了我的眼前。
风,停了,它在退缩。
天地,静了,它们在慨叹。
所有人,傻了,他们在仰视。
传说万年的“梵天剑”出鞘了,一把净蓝的神剑,古朴而威严,剑身如秋水,印满了神秘的符号,剑尖呈半圆形,大有一种天道永恒,周而复始的味道。
我盯着这把梵天大神亲传的绝世神剑,它太强大了,它只给我两个感觉,一者为“清静”“离欲”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