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了,谁说的?!
慢半拍的想到一种可能,殷虹站起身,连拖鞋都不敢穿,就那么赤着脚跑进房间拿起手机。
五个未接来电,一条长语音微信。
三个电话是戴玲玲打的,两个电话和微信是罗森的。
殷虹不敢打电话过去问,将声音调小,贴在耳朵上听那条微信。
“殷老板我算是栽你手上了!”罗森的声音带着要气炸肺的咆哮:“老子他妈的跟女人逛街,碰到你那个二百五的男人,上来二话不说就动粗!我门牙都给他打活动了啊啊!这是他妈的什么野人!还有没有王法还讲不讲理!”
罗森喘的跟负伤的野兽似的,停了半晌才低了声音换上无可奈何的语调:“算了,我一文明人不跟傻子一般计较。殷虹,你的忙我帮不了,你也别怪我不仗义,大街上闹的那么难看,我得先保自己。我跟他说你怀了他的孩子,我根本就是配合你演戏的,你是不想拖累他。”
殷虹听的心惊肉跳,抿着唇手脚冰凉。
完了,他全知道了!
强迫自己冷静,殷虹走到窗边拨出了戴玲玲的号码。
“殷总你可来电话了!谢天谢地!”电话那边,小姑娘夸张的长舒口气:“出事儿了。倪主任他在大街上打人了。”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儿?”殷虹压低声音,唯恐惊动了门外那位,半掩着嘴巴问。
“我也不知道啊,”戴玲玲很无辜的:“下午五点半他去店里找你,后来说请我吃饭。问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儿……后来吃完饭出来,就那么寸劲儿,刚好碰到罗老板,他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女人,可亲密了。倪主任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上去就动了手,我当时都懵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殷虹觉得脸上发烧,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通电话。
“我也没说啥……”戴玲玲吞吞吐吐的:“咱们店不是转给罗老板了嘛,其实就说了这个……殷总,倪主任是个怪人,说是请我吃饭,结果小气吧啦的去的饺子馆。更怪的是,就着几个破饺子喝了大半斤白酒,那表情老吓人了……其实我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我怕他去找你麻烦……”
无力的挂了电话,跌坐在地板上,殷虹觉得自己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
瞧瞧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两个的不省心,兜点事儿都兜不住……
这还叫没说啥?
戴玲玲和罗森两个加起来,已经把她卖的一干二净了……
大门口的砸门声更响了,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姐你开门,我今天不见着你绝对不走!”
躲也躲不开,骗又骗不了。
殷虹咬了牙,豁出去的几步过去,伸手拉开了大门,冷着一张俏脸:“倪群你还有完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老是忘了倪群只有一只手……
捉了半天的虫,才发现前面还有类似于双手扶膝这样低级弱智的错误……
☆、第 25 章
倪群站在门外,声控灯无声的熄灭,高大魁梧的身形半隐在黑暗里,像是一个缺失一半的圆。
殷虹抬头挺胸的先声夺人:“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今天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请回吧,一切都等明天——”
浓郁的酒气迫近,殷虹随着他跨过来的步子慌乱的退后,那点开门时候的勇气不翼而飞:“倪群,你喝了酒,我不想跟你讲话。”
“姐。”倪群酝酿了半天,那些愤怒的委屈的狂喜的各种话,你挨着我我挤着你,都想出来却是一句都出不来,最后统统化成了这样一个略带亲昵独属于她的称谓:“姐……”
“你别这么叫我,我当不起。”殷虹别开脸,略带赌气硬邦邦的撂出一句。
她不敢哭。她本来就没了任何的筹码,稍微的软弱都会让这孩子瞧出端倪得寸进尺。
谁说他傻的?这根本就是个心里明镜儿似的家伙,扮猪吃老虎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是我姐,唯一的。”倪群又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关了门,幽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倪群你傻不傻啊!给你个漂亮的台阶你顺势下去不就完了吗?你非这么拧的盯着我干吗?!是,那些你已经知道的所谓真像确实都是我安排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只是不想太伤你自尊,这才费心思安排的闹剧。”殷虹退后,靠在门厅的鞋柜上几乎失控:“我太累了行吗?我不想再坚持了行吗?是,你不在乎,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哪怕他们毁了你。可是我在乎!我一个俗人害怕那些嚼舌头的东西,也不想一辈子背负着骂名——瞧啊,这个女人毁了她男人的前途,多自私!还有,还有我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殷虹哽了一下,眼泪刺的眼眶发热:“顾峥也好,还是王艳也罢,我跟你不一样,我在这社会上裹了太多负面的东西。我的家庭我的那些有关联的亲戚我选择不了,我只能去顺从,这是命运的安排。你以为你摆平了顾峥就完了?哈,说你傻你还真傻,顾峥顾嵘只是我前夫的子女,只是我身后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我妈,和她执意要改嫁的王家。今天郭的倒台牵连到我,明天还会有那么多你根本不知道的……”
殷虹捂着嘴,拼命压着喉咙里滚动的酸疼。
“姐你别哭。”倪群讷讷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拖累我。我也不说我不怕那些混蛋话气你。可是过日子本来就一大堆问题嘛,你瞧,我妈不是还反对咱俩的关系吗?”
“那你就更该放弃。”真丝的睡裙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殷虹压根没想到自己这样的穿着有多么的不妥,又有多么的危险:“你妈说的是对的。”
“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倪群咽了下口水,艰难的别开眼睛,盯着柜子转角圆润的弧度:“我笨,说不过你。可是你怀了我的孩子,还要一个人生养,我不信你说的不喜欢了……”
“那都是骗人的。”殷虹淡淡的接话:“就像你拿这个骗你妈一样,我是受你启发,顺手借来骗罗森的。有一点没骗你,罗森确实对我有意思,我不能求他帮忙演个戏再把自己搭进去。”
“骗人的?”倪群瞪圆眼睛,像只懵懂的小豹子:“我不信,不可能……”
“骗你干嘛,”殷虹笑了:“真的,倪群,你放手吧。不管有没有新的恋情,我都不想再跟你继续了。正好,今天是你说的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我也算言而有信,跟你说的清楚明白,从明天开始,咱们两个各自过吧,不管怎样,我很认真的祝福你——”
“真没怀孕?”倪群好像魔怔了,低喃着又迫近一点。
“没有。”殷虹斩钉截铁的。
高大的男人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按在鞋柜上,一只手把她圈在危险的范围内,呼吸间都是那股阳刚的气息,带着兜头盖脸的霸道:“没有我的孩子?”
“没有,倪群你别这样——”殷虹伸手试图推他,心里陡然拉起预警的信号:“干嘛?倪群你放我下来!你疯了!”
那个男人竟然屈膝俯身,大手一抓一捞,天旋地转间,娇小的女人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跟着大脑眩晕的还有一颗心,疯子样的狂跳,几乎跃出口腔。
倪群一言不发,任由她手脚并用的在胸口和后背不疼不痒的打着,毫不迟疑的大步往卧室走去。
“倪群你别这样,放我下来好好说话。”察觉到他的意图,女人的声音发了颤:“倪群……”
即使只有一只手,倪群还是半揽着卸了大半的冲力,将她丢在床上。
房间只开着台灯,橘黄的光芒带着温暖的气息,家的气息。
“倪群你干嘛?!”看着男人一颗颗开始解衬衫扣子,殷虹一骨碌爬坐起来,扭身就想从大床的另一侧逃命。
扣子也不解了,倪群伸手拉住她纤细的脚踝,倾身压了上来,粗声噶气的:“没有就重新种一个。”
大脑当机的某女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想着赶紧把人推开才是正道:“什么?种什么?”
“种个孩子,我的。”倪群低头,咬牙切齿的:“让你再也跑不掉,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倪群你疯了!”殷虹被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头脑轰鸣神思混乱,手脚软趴趴的推搡着,只可惜这回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了:“你这个神经病,我不要……唔……”
倪群难得在这种事情上逼她,可是奇异的,这种节骨眼上,竟是比什么说辞都见效。那种野蛮的,不可抗拒的,带着汗津津原始气息的,令人目眩神迷。
他的裤子还挂在脚踝处,她的睡裙被撩起,直接层叠的堆在胸口。
粗重的喘息渐渐代替了所有的话。
那些可笑的坚持粉碎成齑,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是想要大哭大笑疯婆子样的情绪失控。
没有焦点的吻胡乱的落在她的脸上,有微微的胡茬刺的她皮肤疼,偏又混着一种奇异的受虐的快感。
“还分吗,姐?……”
“唔……你给我……滚……分……”
“姐你舍得吗?”那些胡话恣意张狂,只属于最甜蜜的情人之间,怎么腻都不够:“我今天非要让你怀上不可,一次不行就两次……要不……三次四次……”
浑身发麻,殷虹要哭了,漂亮的唇瓣向下弯出可怜兮兮的弧度:“别,倪群……”
他熟知她每一处的敏感,舌尖打着卷滑过她的耳后,激的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孔缩到最小,随后又舒展到最大。
“姐,姐……我爱你……”男人俯下身体,怜惜的吻去那些被摇落出来的泪珠:“虽然我只有一只手,不能给你完整的拥抱,可是我对你的爱,一分一毫都不会因为右臂的缺席而少上半点。别推开我,让我和你在一起……”
哽咽着伸手,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环成一个环,像是某种终于圆满的终点:“你这个傻瓜笨蛋……”
傻瓜笨蛋听出了弦外之音,绷不住的大喜过望,乐出两排森森的小白牙:“姐你答应了?!”
又气又好笑,恼羞成怒的某女人伸手玩命的捶他:“滚下去,你别碰我!”
“那可不行。”二子终于不至于在白痴的路上狂奔到底,何况他也舍不得放开自己好不容易到嘴的福利,喜滋滋的抽…送了几下,不要脸的求表扬:“姐你最喜欢我了对不?”
扭开头拒绝的姿态表明自己的态度,殷虹开始怀疑自己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难。
人家是爸爸妈妈带一个孩子,她不会是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带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姐你坐上来好吗?”某倪童鞋继续将无耻发扬光大。
“不要。”
“那,你翻个身?”
“不!”
“好吧,看来你最喜欢这个姿势……”
殷虹觉得自己去死的心都有了。当初她得瞎到什么程度,才敢去招惹这个甩不开的小祖宗的啊?
这一晚上,所有的问题都在畅快淋漓的欢爱中解决了,爱是居功至伟也是唯一的密码。
委屈了好几天的小倪童鞋卯足了劲要追回损失,另有要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念头,这样一夜真是发了狠的缠着她索要,理直气壮了做了好几回依然恋恋不舍。
女人很怀疑自己摊上了个永动机,在这种事上饕餮不说,还属于没完没了持久性超强的种子选手……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殷虹撑着要断掉的小蛮腰,死活不肯再让他近身了。
神清气爽的倪群嘿嘿笑着,颇有几分谢痞子老流氓的真传面目——
姐,再做最后一次行不?一会儿我抱你去阳台看日出……
殷虹悲愤的只想仰天长啸,神啊,把这个熊孩子收回去吧,哪儿来的收哪儿去。这简直是要命的节奏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A市的老牌子锦年不声不响的关了门,十几家店面一夜之间挂上了陌生的新牌子康美达。有传康美达的背后就是红极一时的曼婷芳老板,不过是为了避免树大招风惹人嫉恨才换了新名字。
不过也有说,这是为了规避风险,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
总而言之,锦年的退出让很多老顾客不胜唏嘘。总是这样,新一轮的洗牌每过几年就重新开始,乐此不疲。
郭姓大员的案子也划上了句号,随之牵连出的大小官员扯出一片,革职的革职,判刑的判刑,党内处分的也照章进行,一切都沿着历史滚滚的车轮,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殷虹把苍园湖那套招风惹非议的大房子卖了,正好城北干休所附近有新盘子交付,不够高端却胜在价格亲民。
倪群兴高采烈的盘算了一下,自己那点老底刚好够买套八十平方付个三成首付的,跟殷虹商量的时候,难得她连磕绊都没有,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