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发现了小竟不寻常举止。
一股杀机凝于芙蓉荡,但大家都明白全是因为冲着八苦修罗掌而来。
忽地!小竟暴声大喝,声震如雷,街道百姓吓得奔走逃亡,唯恐招惹祸端。
小竟猛扬怒腿踢翻街旁担子,抽出一根粗如手臂之挑担长棍,猛然冲向坐在街角那群叫花子,出棍即扫。
叫花子突见祸从天降,想躲闪,却哪避得了那强劲又快速之棍棒,登时有人遭受奇袭,一声惨叫,倒地不起,小竟仍不放手,如饿虎入羊群,杀得叫花子东逃西窜。情急中,一名领导者喝斥,叫花子始急忙抓出打狗棒,围剿这发疯小子。
小竟当真病了,一路冲杀下去,他那身功力似是无敌,一路冲杀,竟然连捣十余叫花子脑袋,打得棍棒发红,血滴如雨,漫天乱喷,他还漫无意识,逢人便杀,一张原先俊逸脸面,此刻已沾染上怵目如星点般血腥,恶魔煞星也只不过如此。
根净和尚见小竟如此作孽,怒斥道:“孽障,还不快放下屠刀!”
他哪知小竟受人蛊惑,见他无动于衷,再次叱喝:“佛家戒杀生,但为众生着想,我根净和尚只好收服你这孽障!”
说着。
根净和尚松脱袈裟,旋高飞出,袈裟旋飞幻成金钟铁网,远远旋来,从天而降,就要罩住小竟。
小竟冷酷默笑,不闪不避,但见袈裟罩来,他倏地挥出棍棒,直截上去,轻易截穿,猛一挥,像卤菜般甩出,如此从容易举之事,他没多大兴趣。
根净和尚一时惊心动魄。
须知此袈裟乃少林至宝,名曰“百炼金蚕纱”。
乃由一种千年夏蚕所吐之丝所编织而成,此纱可避焰火,刀枪不入,乃护体神衣。
夏蚕千年才吐丝,此丝色如澄澄黄金,得之不易,欲将千年夏蚕所吐之丝,织成一稀世袈裟,更是难上加难,可见百炼金蚕纱实乃珍品中的珍品!
若非此回少林掌门派根净和尚至芙蓉荡,知此地风云诡谲,特借百炼金蚕纱,以护根净和尚安全,寻常少林弟子,即使年高德劭,亦难亲睹百炼金蚕纱,是故,从此可得知根净和尚在少林之地位。
他本想眼睁睁看着袈裟把人罩住,而后轻易擒来,哪知这小子竟然一棍穿透袈裟,还把它当卤菜甩!
骇得他尖叫“啊”了一声,一张嘴巴张得像杯口般大,原先不怎么好着的脸,此时更曲扭得冷汗直冒。
眼见刀枪不入的百炼金蚕纱,突然只让人挑棒轻轻一戳,立即绽开如脑袋般粗大破洞!
无异是少林天大的笑话!
根净和尚已失神,心疼方分直叫:“我的百炼金蚕纱!没想到它就毁在我根净手上,叫我如何面对少林上下弟子?”
他楞在那里失神。
忽然间。
耳际传来喝声,似在叫自己的名号。
“根净和尚!”
说话着是位看来短小精悍,蓄有短髭,年约四十左右,一身黑色劲装,江湖上称黑毛鼠常三的人。
根净和尚颓丧至极:“阿弥陀佛,原来是你?”
常三道:“是我,想问你,跟他有何过节?”
此时。
小竟又自追杀一些围困之武林中人,一棒在手,腥风血雨,不知多少英雄又成棒下游魂。
黑毛鼠摸着短髭:“如此轻易能戳破百炼金蚕纱者,可说是武林中史无前例之事,而这家伙看来只不过十七八岁,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着了魔不成?”
“劫数!真是劫数!”
根净和尚慨声道:“留此人在武林,天下永无宁日了!”
“他会为八苦修罗掌而来?”黑毛鼠不解。
复又哼声道:“会吗?那身武功,不必练修罗掌也够吓人……但来此芙蓉荡者不是为修罗掌,又为什么?”
根净和尚深深吸口气:“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届时非得请武圣八苦老人亲自前来收服这小子不可。”
蓦地
破空传来一阵凄厉、痛激心肺叫声。
“咱们快去看看!”根净和尚俯身拾起沾尘袈袈,神色紧张道:“这孽不除,苍生将遭劫!”
说完,先行追向小竟。
黑毛鼠紧跟其后,直追过去。
“造的是什么孽?”
根净和尚瞧着大片尸体,不分老幼妇孺,亦或江湖中人,无不脑裂、肚破,死状极惨。
他甚至发现襁褓中的幼婴,无辜地命丧这场杀戮之中。
“阿弥陀佛!幼婴何其无辜,才一出世,便成为武林争夺中的牺牲品?”
黑毛鼠心生恻隐,也为这群无辜牺牲者感到叹息。
他不解地道:“此恶魔究竟想干什么?不抢不偷,只是一味的杀戮,莫非就是地狱使者?”
话刚说完。
不远处又传来刀剑、棍棒短兵相交之声。二人互望一眼,不做二想,顿时掠上飞檐,一探究竟。
小竟已冲杀至一间古宅院,逢人便砸,一些武林人士实在看不下去,纷纷出手对付,一时人影交错,打得难分难解。
黑毛鼠数着知名人士,分别有无情剑客李忘情,武林飞客莫无蝶、无痕,以及一大群英雄豪杰,个个武功尽出,想置小竟于绝境之中。
莫无蝶、无痕各以刀剑,招式凌厉地迫向小竟,李忘情则使出浑身解数,当年那招“蜂蝶两相忘”在武林闯出名号的看家本领尽展无遗。
只见得剑势游走如蜂如蝶,飘忽不定,看似掠东,幻化难测,倏又飘西,虚虚实实,简直让人捉摸不定。
小竟根本不管剑势威力,挥棒照样打来,然而李忘情剑术果真有两下,他不攻人,硬把那长棍一节节砍断。
小竟攻杀几招,但见棍棒短缺半截,心下大怒,瞪红双眼,相准对方,棍棒即砸,不想看人,随即四处找寻武器,忽见左侧柴堆,置有有一把生绣柴刀,他哪顾及利是不利,抓上手又自疯狂般冲杀过来。
任由李忘情招式利害,但在砍完长棍之后,碰上柴刀厚铁,他已无力削断,几招架去,竟然被逼得虎口生疼,任有高超剑术,此时也禁不了小竟那战之霸劲攻势而渐渐败退。
这一幕,看得根净和尚和黑毛鼠,武林双飞客无不讶然,没想到这不知名年轻人武功之高,竟然已到轻易可打败李忘情地步?
武林双飞客震惊,连无情剑客亦非此人敌手,看是无以抵挡了,当下不作一想,且即掠出战圈,荡向远方,先观察一阵再说。
李忘情难以相信自己招式如此容易即被破去,这还小事,就在分神之际,三尺青锋竟然不敌,锵然脆响,硬被砍成两断。
他心头霎时一片空白,一世英名己毁,退出武林吧!返身掠开,长叹地,掠走墙头,感伤走了。
根净和尚见他离去,感伤轻叹:“像李忘情这种生平未尝败绩之人,如今却被断剑,怪不得他会走得如此垂头丧气。”
黑毛鼠叹息:“只因为他再也没有那股不败之光荣傲气了。”
根净和尚叹息:“碰上这小疯子,任何光荣傲气也没用,我这身袈裟已破,摆明的也非他对手,看来,得召开武林紧急会议,免得他继续作孽下去。”
只见得小竟又将围困之人一一打败,狂笑地冲穿这座古宅,又转回街道,疯狂叫喝着,幸好方才那场杀戮已迫得众人纷纷走避,免得又添游魂。
根净和尚但看街道满目疮痍,血腥遍处,更是决定自己想法。
他和黑毛鼠商量一会儿,急急各自行事去了。
而在街道一角,司徒修剑和华陀婆婆对于芙蓉荡刹那间变成血腥之地,显得相当得意。
两人仍远远瞅紧小竟,看他所向披糜打倒所有武林高手。但两人更希望他寻得八苦修罗掌秘本,也好让自己名利双收。
司徒修剑道:“他怎么还不找老鼠?”
华陀婆婆道:“你就是他的中枢神经,不给他指令,他只有盲目找寻,只要以腹语传音,告诉他鼠在那里,他自然会去我。”
司徒修剑立即点头,随即传音告知鼠穴可能位置。果然小竟得到指示后,不再乱打,便急急赶往东边,直奔荒郊。
沿途,小竟己寻着百只以上鼠窝,藏在一处万人冢之中吱吱尖叫,忽见有人逼来,早已四处逃窜。
小竟只能一支支收拾,动作显然不及大窝老鼠动员。跟在后头司徒修剑见状,立即喝道:“用声音震昏他们!”
小竟得到指示,登时张嘴大吼,地动山摇,震得老鼠如穿魔音,只只四脚朝天,倒地不起,更有较近者,被吼得七孔流血,毙命当场。
小竟但觉一吼见效,甚是欣喜,自从受控制之后,似乎对血腥特别偏好,登时飞冲过去,逢鼠便踩,一时肠流血喷,血腥四溢,惨状尽现。
司徒修剑见状,急急说道:“他这么踩,莫要把秘籍踩碎才好。”
“那你叫他斯文些嘛!”
华陀婆婆似对小竟手法甚感过瘾。
司徒修剑闻言立即传音:“小竟不要踩,我们要找出老鼠肚中秘籍,如此踩,将会破坏秘籍,听到没有?”
“是……”
小竟受了指令,不再踩鼠,改为抓扣,伸手将老鼠抓于手中,或伸手截入肚皮或硬捏暴裂,照样肠破血流,惨状依然。
司徒修剑、华陀婆婆见状则安心多了,既可欣赏血腥成果,又能保住秘籍,一举双得。
小竟很快收拾地面老鼠,已弄得满手满身血红,他仍不自知,一手捣开墓碑,又是一大堆肥鼠,抓得他过瘾之极,不时狂厉直笑;
此刻。
他就如吃人鬼魅,即使是小被在场,也难以再认出,他即是昔日那位温驯善良,手无缚鸡之力的并肩好友。
久久。
小竟几乎整场基地翻过来,却仍无半片秘籍落地。
“我看是没有了。”
华陀婆婆这么说。
“可惜……”
司徒修剑无可奈何。
他只好以腹语说道:“找不到,不要找了。”
小竟一时松手,僵立当场,手指鲜血不断滴落,似个杀人魔。
司徒修剑问向华陀婆婆,“现在呢?是否叫他继续找?”
“下次吧。”
华陀婆婆道:“此次我们只想试试他的威力和服从性,结果令人满意,咱回去研究哪里较有可能藏鼠窝,再叫他捣个精光不迟,如此将可事半功倍。”
“就依你。”
于是。
司徒修剑下令,小竟立即跟在两人后头,直往落霞山庄那烟浮小馆行去。
满地怵目的血肉模糊,让那微红的夕阳余晕也失去昔日诗人墨客费心描绘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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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落霞山庄
冷家三胞胎姐妹中,项尚飞那颗心早就不知不觉地偏向珠儿,只因珠儿纯真、善良,毫无心机,天真灿烂笑容中,永远不失走子情怀。
反观冷翠儿、冷真儿,和珠儿相较之下,虽同为十六寸龄,她伂灵秀面容上,总抹着一股恨意、杀气,和永不知足的争权夺利。
沦为江湖中人过久,早已失落了那份绝尘、脱俗之气质,更毋须谈论良善、天真、可爱了。
“老天真会安排,让冷家姐妹中,两人武艺高超,却独留珠儿远离险恶江湖事,该是对珠儿情有独钟了……”
项尚飞感慨地这么想。
蓦地──
一声轻咳声传来。
划破了一室的静寂。
珠儿急忙瞧向床头,急道:“他醒了!醒了呢!”边说边叫,自动而忘情抓扯项尚飞衣袖,要他赶快过来瞧瞧。
项尚飞微微颔首,轻轻失起已昏睡很久的年轻人,拍着他肩背。
“你还好吧?”
小竟悠悠张开眼睛,一脸茫然:“这是哪里?……天堂?……”还发现天堂有美女──珠儿身影。
“不,不是天堂!”珠儿这么说:“你在我家。”
“我还活着?……”
“你活的比谁都好!”项尚飞淡笑地说。
“还活着?”
小竟猛咬舌头,会疼,急急又说:“糟了,砸破人家屋顶,我怎么赔?”
瞧往屋顶,竟然没破,他却明明印象深刻:“怎会?”他莫名不解。
项尚飞瞧他醒来,不担心自己伤势,竟然担心没钱赔人,着实想法搞怪,一时也觉得好笑而呵呵笑起来。
珠儿倒也天真跟他往屋顶瞧,莫名憋问:“你要赔什么?”
“屋顶没破啊……”
“不是这一间。”
珠儿不禁瞧向飞哥:“屋顶破了?要他赔吗?……”
项尚飞淡笑:“放心,只是一小洞,我赔了,是街上客栈的屋顶,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珠儿高兴转向小竟:“不必担心,没事了。”
“呃……”小竟喃喃自语:“真的没事了?……”
随即转向项尚飞,感激地又说道:“多谢你替我赔了钱……日后……我会还给你的……”
“一点小钱,不足挂齿,你好好养伤便是。”
项尚飞淡一笑,又道:“不知你如何称呼?”
“我?……我叫小竟,小小世界的小,竟然的竟,不知你是?……”
“我叫项尚飞,项羽的项,尚礼仪的尚,飞天的飞。”
项尚飞说完,又指着珠儿道:“她叫珠儿,陶尽门的三小姐。”
“珠儿?……”小竟茫然注视这美女。
珠儿稍窘颔首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