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他那办案时精明强干的头脑却偏偏猜不透女孩子心中那点小算盘。
“是啊,”薇薇安一丝不苟的答道,她望了一眼沐风脸上惊愕的表情,趁热打铁,追问道:“对了,我听说洛儿小姐有什么病,一发病就会危及生命,有这回事吗?”
“嗯,是有这么回事,她的皮肤如果受伤就会流血不止,寻常的药品和急救手段根本无法止住血,只有大主教才能救她。”沐风并没有去想她问话的用意,信口答道,此刻他的头脑里还在思索着蒂芬妮的用意,他并不知道蒂芬妮心里有多么的忌恨洛儿,因为蒂芬妮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原来真的有这件事啊!”薇薇安故作吃惊的说道,继而又惋惜的连连摇头,自语道:“这么好的女孩,真是可惜了。她这个样子,还是不要早早嫁人为好,跟在您身边,也可以随时得到良好的照顾,要是离开您,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比您更贴心的照顾她呢?”
一席话说到了沐风的心坎里,他并非没有想过洛儿的婚事,只是顾及到这一点,所以始终没有提起,这次被薇薇安一说,更觉得有理,于是点头道:“薇薇安小姐说的是,洛儿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等她再大一点,我们再慢慢给她找合适的人,或者她自己有了意中人,那时再出嫁也不迟。”
“是啊,这样的话,我去跟蒂芬妮说,让她先打消了这个念头。”薇薇安一脸真诚的笑道。沐风考虑到这次事出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蒂芬妮谈一谈,探探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我看还是我跟她说吧,就不要麻烦您了……”
话音未落,薇薇安摆摆手笑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和蒂芬妮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您要是去了,蒂芬妮也许会以为您和洛儿小姐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故意不放手,到时候万一吵闹起来反而不好,不如我这个中间人去说,她也能听得进去,您说呢?”
这一席话说的入情入理,不由得沐风不答应。他在心里也怕蒂芬妮误会,真的闹出矛盾,就更麻烦了,现在局势如此复杂,自己不能把太多精力纠缠在感情之中,安定最为重要,万事等一切平息了再说,于是也就答应了薇薇安。
薇薇安辞别了沐风,转身向王宫方向走去,当走到街口的时候,她回过头来通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沐风的背影望去,那背影一闪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她回过头,嘴角绽放出一缕诡异的得意微笑。
……
王宫城堡西侧的军营中,刀枪林立,兵将列队而行,极其严整。这里是海音斯特姆屯兵所在,除了几支龙骑兵团之外,还有禁卫军与巡城卫队驻扎在此,共有数千人,每支部队各有驻地,分别驻扎不同区域。军营正门有禁卫军士兵把守,内部各营门口则分别由各自的部队守卫,闲杂人等严禁入内。
沐风辞别薇薇安,匆匆来到军营门口,向卫兵说明来意,卫兵们认得沐风,所以并不阻拦,放他进入军营。沐风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对于军营中的道路十分熟悉,一路上与军官们打着招呼,来到第七龙骑兵团营门口。
刚到门口,就看到两个守门的士兵正偷偷的向院内张望,沐风心中奇怪,于是轻轻的咳嗽一声,两个士兵一回头,认出是他,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好,行个军礼。
“你们干什么呢?”沐风一边有些好奇的探头向里面张望一边问道。一个士兵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禀大人,我们的一个兄弟因为生日一时酒醉,在外面招惹了一个娼妓,结果被抓了个现行,现在队长正在审他。”另一个士兵也凑上来说道:“是啊,队长三令五申禁酒禁色,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勃然大怒,只怕是这兄弟性命不保了!”
“是这样,既然你们队长有禁令,依令而行就是了,何必大惊小怪?”沐风淡淡的一笑,抬步就要进去,第一个士兵却拦住他,面有哀求之色,说道:“阁下留步,您有所不知,这兄弟其实是条汉子,功夫了得,又重义气,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体弱多病,他为人十分孝顺,军中发给的军饷他大部分都用来孝顺父亲,平时身边的人要是有什么需要,他也尽力帮助,这次真的是一时误犯……”另一个士兵也急忙帮腔道:“没错,况且他也立过不少的功绩,这次的事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吧。更何况那娼妓惯于纠缠行骗,这次的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错怪了他,他死不要紧,老父亲却是无人赡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沐风心里有事,没空听他们废话,厉声打断二人,问道:“依你们所说,莫非要我救他?”二人不知道沐风的想法,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好办,等我进去问明白了,自然有个结果,该杀不该杀,我自然会跟你们团长说,你们俩好好站岗,不用操心!”沐风说完,大踏步走了进去。
院内是一大片操场,周围是一排排砖石房屋,房前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一群士兵们在周围,沐风一眼认出了脸色铁青的清风烈,悄悄的走了上去。只见人群中,一个健壮的士兵被两个士兵押着,身上五花大绑,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
“迪达,”清风烈手持马鞭,气愤的来回踱着步子,训斥道:“我一向很器重你,本来这次出征,我是要让你做我的先锋队长,可是你……!”他转身大步冲到迪达面前,用马鞭指着迪达,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迪达一脸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队长的眼睛。
“算了,”清风烈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叹道:“带下去,军法从事。”周围的士兵一起叫起来,齐声为迪达求情,清风烈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听着背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岿然不动,没有一丝通融的意思。
人群后面,沐风看在眼里。他分开人群,来到清风烈身边,说道:“大家静一静!”士兵们认出是他,立刻都安静下来。清风烈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是沐风,连忙迎上来,两人行礼毕,清风烈问道:“不知阁下此来所为何事?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没有没有。”沐风摇摇手笑道。他回头瞥了一眼一旁的迪达,问道:“不知这个士兵犯了什么罪?”
“哎,不提他也罢。”清风烈摇摇头,示意士兵们把迪达带下去,但是沐风却制止了他,说道:“阁下,我素闻您治军有方,军法严厉,我也是执法之人,对此十分感兴趣,既然今日遇见了,怎么能不过问一下呢?”
“士兵犯了些小过失,不值得耽误您的时间,还是进屋谈吧!”清风烈说着拉住沐风就要走,沐风却微笑着轻轻的挣脱了他,转身走到迪达面前,说道:“你叫什么?”
“卑职名叫迪达。”
“现任何职?”
“第三小队队长。”
“犯了什么罪?”
迪达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满面羞愧的低声说道:“酒后狎妓。”
“哦,原来如此,”沐风回头对清风烈笑道:“这种事情,不知道您军中如何处置?”
“绞刑。”清风烈的声音颤了一下,沐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笑道:“阁下,依我看,您的禁令虽是为了士兵们好,却也的确严苛了些,王国的法令并没有士兵醉酒嫖妓处以绞刑这一条,您的刑法未免重了些。”
“这……”清风烈心知沐风有意救迪达,心下也喜欢,他本是器重迪达,不忍心杀他,无奈军法无情,通融不得,这次借着沐风的面子,倒是可以行个方便,于是顺水推舟,问道:“依阁下所见,应当如何?”
“量刑方面,我不是军中之人,本不该多言,也不敢私自废了阁下的禁令,只是目前国家动荡,用人之际,我看这士兵倒也是位壮士,不如暂且留他一条命,戴罪立功,为国出力,如何?”
清风烈当然同意,只是面上却不好直接答应,假作思索装来回踱步,一旁的士兵们都为迪达捏着把汗,只有沐风站在原地,嘴角隐含微笑。过了一会儿,清风烈猛地回身,说道:“也罢,阁下所言也有道理,就暂时饶了这混蛋!”他走到迪达面前,厉声道:“你听着,我今天看在沐风阁下的面子上饶你不死,但是却这处罚却免不了,罚你五十皮鞭,下次如果再犯,绞死无论!”迪达连声称谢,清风烈命两个士兵将迪达带去行刑室受刑,自己和沐风回到他的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朴,摆放着了各种军用物品,武器衣甲,布置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行军之人的房间。清风烈请沐风落座,沐风却并不坐下,回头看看门外,走到门口随手将门关上。清风烈看着他关门,心里十分奇怪,却又不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阁下,我此来,是向您传达王子殿下的口信。”沐风将门关好后走到清风烈面前,面色严峻的说。清风烈狐疑不定的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沐风看了他的神色,便把事先想好的说词说了出来:“您知道亨特尔公爵阁下已经来到海音斯特姆了吗?”清风烈摇了摇头,他还没听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个消息却让他吃惊不小,他立刻预感到沐风的到来可能与洛樱有关。
“公爵阁下今天中午已经到达大教堂,现在和大主教一起前往王宫见陛下去了。”沐风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让我来通知您,尽快通知公主殿下和侯爵阁下,让他们尽速离开,找更加隐蔽的地方……”
话音未落,清风烈把眼一瞪,问道:“等等,沐风阁下,您说什么?”沐风望着他一脸惊异的表情,不慌不忙的说道:“殿下让我告诉您,通知公主殿下和侯爵阁下离开,以防公爵阁下找到他们。”
“荒谬!”清风烈冷笑一声,他上下打量沐风,说道:“阁下,您何出此言?殿下和我每天盼望着公主殿下和侯爵阁下的音讯,真的是望眼欲穿,您却这样说,难道是我和殿下勾结将他们两个藏起来了不成?”
沐风望着他愤慨的样子,定了定神,答道:“阁下,您就不要演戏了,殿下已经跟我讲过了,整个过程我都已经知道了,您又何必瞒我呢?”
“阁下,您越说越离谱了!”清风烈叫道,“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竟然以此来诽谤殿下!您不去调查公主殿下和狄恩侯爵的踪迹,却跑到这里来试探我,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您难道不觉得您这样做是辜负了陛下、王后、大主教和我们大家对您的期待吗?”
沐风被他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说的哑然无语,半晌才问道:“您真的不知道殿下的下落么?”清风烈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阁下,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希望您能够把您的聪明才智用在寻找殿下的身上!请回吧!”说完冷然的背过身去,沐风见状,只好道声歉意,转身离去。
沐风一走,清风烈立刻变了一个样子:沐风此来必定是觉察到了什么,也许是公爵阁下指点了他?他料定这个计划瞒不过亨特尔公爵,于是急忙走出屋子,找了一个心腹士兵,让他去城外东北方的树林中报信。自己命令士兵们准备启程,然后匆匆进宫去见洛枫,商议对策。
不说清风烈进宫,只说这士兵匆匆赶出城外,找到那片树林,林子深处有两间小木屋,士兵来到门前,不由的吃了一惊,只见一间木屋屋门大开,里面一片凌乱,另一间木屋的木门不知被什么打个粉碎,木屑散乱一地,屋内空无一人,一片狼藉。
士兵惊得不知所措,转身就往回跑,刚回身猛地被一只手当胸揪住,吓得他大叫起来,只听对方喝道:“闭嘴!是我!”士兵定睛看时,却是沐风。
原来,沐风见套不出话来,便假意离开,悄悄的藏在军营附近,见清风烈手下的士兵匆匆出来,料到是去报信,心中暗喜,于是一路尾随到这里。
沐风抓住士兵,看了一眼门口凌乱不堪的木屋,问道:“公主殿下和侯爵阁下在哪?”士兵起初还想抵赖,被逼问不过,只好承认两人藏匿在此,自己特来报信,可是两人却不知去向。
沐风拉着士兵走进一间屋子,细细检查一番,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然而奇怪的是除了门外的草地上和树干上有一些火药爆炸留下的烧灼痕迹之外,屋内并没有发现刀剑劈砍留下的切痕,被打碎的门上也没有劈砍的痕迹,显然并非被兵器打碎,这让沐风感到诧异。
就在沐风检查房中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冲了进来,一见沐风便冲上来,为首的一个人叫道:“沐风阁下,你做的好事!”
“殿下,”沐风望了一眼满脸怒容的洛枫,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