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背与琳玲一起逃走,然而那样一来,承载着两个人重量的战马要冲出敌人的包围圈将会十分困难,一旦失败,敌人将会加倍防备,再要设法救走琳玲,就难上加难了。
“紫月小姐,我真的很佩服你。”克洛斯阴阳怪气的笑道。紫月被反绑着双手,抬头望着马上的克洛斯,露出一缕得意而欣慰的微笑。
“殿下,快看!”一名骑兵忽然叫道。
克洛斯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飞驰而来,为首一员战将,银甲白袍,手持一支血红的长矛,直冲过来。当看到克洛斯和他的军队的时候,他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龙云伯爵,哈哈,今天贵客都聚齐了!”克洛斯抚掌大笑。
“克洛斯,放了紫月!”清风烈怒视着克洛斯,厉声喝道。他刚才已经在路上见到了被战马驼回来琳玲,问明了情况,又派了一队骑兵护送她回军营,自己快马加鞭的赶来救紫月。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呢?”克洛斯嘲讽的问道。
“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将你和你的走狗们夷为平地!”清风烈用“塔林之矛”指着克洛斯叫道。
“哈哈,我还真不信,要不然,你就试试?”
清风烈听了这话,倒真有些犹豫了。紫月在他们的手上,自己若是贸然进攻,万一紫月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好?克洛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放心,你我之间公平较量,我不会用女人来要挟你的!”
清风烈看了一眼对面被五花大绑的紫月,她正在望着他,轻轻的摇头。他知道,紫月是怕他寡不敌众,但他绝对不能扔下紫月,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所钟爱的女子。
“好,这是你说的!”清风烈矛头一指,背后骑兵如离弦的飞箭,向着敌人阵营之中冲去,骑兵后面,兽人战士们手持长矛战斧,迈着沉重的脚步,踏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冲向敌军,那逼人的气势令在场的摩洛克军队惊恐不已,人人自危。
“德罗梅尔!”克洛斯回头叫道。牛头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人群,从腰间解下一支金色的号角,对着黄昏血红的天空,吹响了号角。紫月吃惊的望着他和他手中的号角,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不是半兽人的圣物,战神号角吗?
悠长的号角声回荡在伊丁上空,久久不散,受到战神号角的影响,两军的战马纷纷瘫倒在地,摩洛克一方因为事先有准备,骑兵们早已下马,并让战马卧倒,因此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然而清风烈的骑兵们正在冲锋之中,速度极快,战马忽然跌倒,导致很多骑兵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很多人摔断的脖子,很多人被翻倒的战马重重的压在下面,断手断脚者更是不计其数。而更加可怕的是,听到战神号角的声音,半兽人们顿时狂性大发,六亲不认,互相残杀起来,清风烈大声的制止,却毫无用处,连他坐下的战马也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又是你!”清风烈回过头来,怒视着德罗梅尔,这个双手沾满他无数兄弟鲜血的牛头人,如今再次伸出了他的魔爪,然而这一次,清风烈已经不是当年的清风烈,他舍弃了战马,倒提长矛奔向德罗梅尔,只有止住战神号角,才能让他的战士们恢复神智。
“血债血偿吧,野兽!”
长矛隐含风雷之势,劈向牛头人,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德罗梅尔用战锤挡住清风烈的攻击,清风烈倒退两步,震得虎口生疼,而德罗梅尔也感觉双手发麻,他十分惊异的望着清风烈,不明白这个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两人在阵前展开激战,“塔林之矛”招招狠辣,牛头人的战斧次次不离要害,这是一场仇恨与力量的较量,身强力壮的牛头人一次一次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战锤砸向清风烈,而背负着强烈仇恨的清风烈毫不示弱的以牙还牙,一次又一次将对方反击回去,同时发起强有力的打击,两人直杀得天昏地暗,草木皆惊,旁观者无不悚然,个个面有惧色。
望着清风烈与牛头人奋战,紫月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既担心着清风烈的安全,又盼着清风烈能够杀死他,为他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每当牛头人的战锤砸向清风烈,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她看到清风烈躲过了一击,心里又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她又盼着援军能早点到来,那样一来,清风烈的安全才能得以保证。
援军没有盼来,克洛斯这边已经坐不住了。他向着清风烈一指,摩洛克的骑兵们重新上马,杀了过去。紫月见状不禁大惊,清风烈孤身一人,应付牛头人已是颇为不易,还要对付敌军的骑兵,情况将会十分的危险,然而此时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他,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寻常女子见到关心的人遭到围攻却无法相助时的那种痛苦与无助。
“清风烈,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大显神威!”克洛斯得意的冷笑道。摩洛克的骑兵不断从清风烈身旁掠过,长矛一次又一次的刺向他,他的盔甲开始破损,身上多处受伤,情势十分危急。
“克洛斯,不要杀他,放了他吧!”紫月转身对着克洛斯大声叫道。克洛斯回头凝视着她心急如焚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妒意,他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放了他?”
“只要你放了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紫月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克洛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淫意,笑道:“什么都可以?”紫月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克洛斯未及说话,忽然红光四射,引得众人一起看过去,只见摩洛克的骑兵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向四周蔓延开来,遍体鳞伤的清风烈屹立在遍地死尸之中,手中的长矛放射出暗红色的光芒,令人触目惊心。吸食了摩洛克骑兵鲜血的塔林之矛开始施展它的威力,长矛之中积蓄的魔力萦绕在清风烈的周围,只见他双眼血红,脸上写满愤恨,俨然是一个嗜血的复仇天神,连牛头人见了都感到十分畏惧。
“勇士们的血不能白流,你必须血债血偿!”清风烈一声咆哮,卷起一阵腥风血雨,扑向牛头人,惊慌失措的牛头人慌忙遮拦,然而招数早已凌乱,失了章法,清风烈大喝一声,矛头劈向牛头人的天灵,牛头人举起战锤一挡,只听一声脆响,战锤的铁柄应声而断!惊慌失措的牛头人转身就跑,背后的清风烈毫不犹豫的赶上一步,长矛的矛头洞穿他的身体,从胸前直穿出来,鲜血飞溅而出,牛头人痛苦的仰天哀号,清风烈拔出长矛,再一次刺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终于,牛头人小山一般的身躯倒了下去,身上十几个枪眼如泉水一般不断地向外冒着血花,血腥的味道蔓延着,久久不散,整个战场如同血腥地狱一般。
望着浑身是血,如同死神一般的清风烈,紫月眼中噙着泪水,既欣慰,又感动,他,是如此的重情,为了自己不惜以身犯险,哪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以死相拼;他,是那样的重义,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与仇人拼个鱼死网破,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向他讨还血债,他,是真汉子,好男儿!
突然,一支飞箭射中了清风烈的胸膛,紫月不禁惊叫起来,她回头望过去,只见怀特兄弟当中的弟弟克拉斯·怀特手中正拿着一柄长弓,弓弦还在轻微颤动。
“卑鄙!”清风烈回头望向克拉斯,克拉斯被他仇恨的眼神惊得扔了手中的长弓,全身战栗不止。清风烈不顾疼痛,从地上抓起一根长矛掷向克拉斯,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躲避飞来的长矛,而此时,清风烈已经提着长矛直扑克洛斯,克洛斯见状大惊,慌忙喝令众人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无数弓箭穿过清风烈早已破损不堪的铠甲,刺入了他的身体,鲜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流下来,清风烈却似乎已经不知道疼痛,仍然迈步往前冲,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不!不!不要,不要!”紫月声泪俱下的叫道。望着清风烈的步子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沉重,她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慢慢消逝,她的目光与他的眼神交汇,霎那间,他的眼中不再有仇恨,充满了爱与柔情,还有歉意,他真的很想救出自己钟爱的她,然而,他办不到了……
终于,他的步子停了下来,长矛被他用最后一丝力量插入地面,他吃力的抬起头,用悲凉的眼神仰望着血色苍茫的天空,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丝不甘的怒吼,震耳欲聋的吼声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有的人甚至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声音,渐渐消失了。清风烈,依然屹立着,他的眼睛没有闭上,插满箭矢的身躯屹立在夕阳之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似乎要将那悲壮的一幕永久的冻结在这一刻,鲜血、尸体和英雄不倒的身躯成为了这个黄昏最触目惊心的风景……
所有的人,鸦雀无声的望着清风烈,尽管他死了,却没有人敢出声,似乎听到声音他还会再活过来。紫月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如果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会害了清风烈,她一定不会来,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只有那悔恨的泪水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脸,浇灌着她心中的痛楚。
“清风烈,是条汉子。”良久,克洛斯轻声的叹道。他回头望着泪如雨下的紫月,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紫月此时心中只有无限的仇恨,哪里会去回答他的话?她抬起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美丽的女人,总是有很多男人为她拼命。”克洛斯叹道:“也正因如此,人们才会说,她们是祸水。”他调转马头,向城内走去,就在他准备回城的时候,只听背后有人叫道:“快看,那是什么?”克洛斯漫不经心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飘忽不定的黑影直冲过来,不禁大叫:“快挡住他!”摩洛克的士兵急忙冲上去,只听一阵惨叫,血花飞溅,染红了最后一抹如血残阳……
十三章 归来的炼金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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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走!”
洛克催动坐下马,护着克洛斯拨马而走。由于混乱的士兵堵住了回城的道路,两人只得策马向东门飞驰而去。背后,摩洛克士兵早已乱成一团,那黑衣骑士骑着一匹鬃毛如银丝一般雪亮的独角兽在人中如入无人之境,只见他冲开人群,一把抓住紫月的手臂,将她拖上独角兽,拥在怀中,手冲闪亮的长剑所到之处血光四射,杀开一条血路,飞也似的消失无踪,摩洛克士兵见克洛斯自顾自逃命去了,也都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无人敢去追赶。
就在此时,伊丁公爵的人马终于赶到了,眼见着城门大开,敌军乱作一团,公爵长剑一指,大军直冲伊丁城门,摩洛克守军此时想要关门却为时已晚,帕兰丁军队突破伊丁南大门,直杀入城中,摩洛克军队抵挡不住,从四门溃败而出,克洛斯见势不妙,不敢入城,在洛克的护送下狼狈逃窜,因为伊丁至海音斯特姆之间的道路早已被帕兰丁军队封锁,克洛斯无奈只得带领残军逃往鲁因,其余未能逃走者死的死,降的降,失陷数月的伊丁城终于回到了伊丁公爵的手中。
然而,成功收复伊丁的公爵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心中充满了悲伤,清风烈的战死令他感到无颜面见自己多年的老友,紫月的失踪更让他忧心如焚,由于摩洛克降兵说不清带走紫月的那个黑骑士的特征,因此也无法判断是什么人带走了紫月,是敌是友都不得而知,故而伊丁公爵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命人在附近打探两人下落,却没有丝毫的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派人回格兰丁堡,将发生的一切报知国王和亨特尔公爵,同时派人将琳玲送回——原本灰精灵王子打算将妹妹送回沼泽,但琳玲坚决不肯,她抱着紫月留在马鞍上的水晶魔笛“妖精之歌”,心中又羞愧又感激又悲伤,她不停地向神祈祷,祈祷紫月能够平安回来,她要亲手将笛子还给紫月,感谢她舍身相救的大恩。而清风烈的遗体,伊丁公爵命人用上等棺木盛殓,在伊丁公墓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将他与阵亡的士兵们一起安葬在公墓之中,全军以英雄之礼为死去的战友默哀,同时派人送信回格兰丁堡报丧。
与此同时,身在格兰丁堡的风拭前缘和公爵也在为一件事深深的担忧,他们刚刚得到消息,精灵的军队在不久之前陈兵琼云,目的不明,双方目前没有任何接触,雪琪也派人来向公爵寻求帮助,城中兵微将寡,若精灵此时攻打琼云,只怕难以守御。
“这件事,唯有青龙去方能化险为夷!”风拭前缘对公爵说道。
公爵赞同的点头,他默默的思索半晌,说道:“我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