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外们直爽的笑声,伍云感慨万分,“开放之路,我们走了三十年,虽然与西方世界时有磨擦,但中国已经融入世界是不争的现实,从前我们的怀抱只向朋友张开,如今呢,只要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欢迎他来,甚至明知道他是敌人都不会阻止来,因为我们有这个自信,他来,得不到他想的东西,反而会更直观的认清我们的祖国正日益强盛。”
林清扬远眺万里之外,“这种变化正体现着我们中国人心胸正变得宽阔,隐然有了鼎盛时期唐人的万千气象。”
一直留意林清扬的齐恬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接过话头,“清扬说的没错,一个没有包容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一个没有自信的国家好景不会长远。”
扶着女儿的少将虽冲在最前面,可他一直竖着耳朵,想参加讨论隔着又远,不参加心里还痒得难受,所以回过身来冲着伍云喊道:“伍头,离着好汉碑也没多远了,你们先别聊了,我有个提议,现在开始我们两人一组,我占了点便宜,所以我们家三口一组,咱们三组比一比,看谁先到好汉碑,以全组到达为准,胜者有权决定今天的话题,不管问题有尖锐,都得讨论,好不好?”
唐诗当然同意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大家,可又怕问题过分敏感而大家拒绝讨论,毕竟伍、林、郝三人多多少少都有着顾虑。
看到唐诗举起了手,伍云想了想也举起了手,林清扬边举手边说,“少将的提议不错,连真话都不敢说,还有脸去好汉碑看毛主席的提词吗,所以我同意,分组的事就简单了,我和齐恬一组,伍头和唐诗一组,开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林清扬已经越过伍云,来到齐恬身边拉起她的手边向上攀去,少将边喊着不公平边推着女儿开始了冲刺,只有唐诗和伍云还怔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因为最后这段路,坡度有的地方都超过了六十度,想要快,拉手扶腰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能拥有提问的主动权,唐诗也顾不得太多,对还在犹豫的伍云急急的说,“我在前面,你在后边推我,我想赢呀。”说到最后她的话中不觉多了三分撒娇的成分。
伍云头一热,“就算背你上山,我也能第一个到好汉碑。”边说他托住唐诗的腰,果然唐诗顿时觉得身子轻了许多。
一行人当中,如果单论体力,“少将”稳居第一,果然,他一路遥遥领先,边拉带拽把女儿先送上了峰顶,然后一阵风似的冲下来接他的妻子;对比赛最不在意的就是林清扬和齐恬,所以他俩虽早早起步,却故意让过急于登顶的唐诗,结果实力稍弱但求胜心最强的的伍云、唐诗一组抢了先。
拿到了第一,唐诗虽然累得心脏几乎跳出了胸腔,可她还是高兴的,而且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从男人那里得到依靠感,她虽然过了小鸟依人的年龄,如果不是有别人,她很希望能靠在伍云宽厚的肩膀上,享受一下心所有托的感觉。
喘息之后,大家振奋了精神分别在好汉碑前摄影留念。
拍完照,唐诗问林清扬,“我想问一个小问题,只限于你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不是我的奖品,你同意不?”
旁边的齐恬笑道,“别和他废话,问就是了。”
林清扬做了个请的手势,除了少将的妻子女儿,大家自然而围在了一处,一边凭高远眺,一边听着二人的对白。
其实此刻,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无数的话想出来,做为一代已经日瑧成熟的知识份子,他们忧国忧民,每日里所见所思,除了在网络上,很难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如今三五知已相聚,是畅所欲言的最好的时机,自然谁都不想错过。
唐诗指着好汉碑说,“山上风大,大的问题下山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再聊,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毛主席的文采有什么评价?”
林清扬故意惊诧道,“让我点评毛主席,这还是小问题,如果放在三十年前,杀头的死罪呀。”齐恬插了一句,“你就别贫了,快说吧,要不然,我可说了呀。”
林清扬清理一下思路答道,“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七个字简洁凝炼,朗朗上口,我记得金庸在鹿鼎记当中一句话,为人不识陈近南,自称英雄也枉然,同样的意思他用了十四个字,那时的武人有文化的不多,什么话想在江湖上广流传必须口语化,否则就没有生命力,所以从这点上看,毛主席远比金庸理解所谓的江湖,金庸笔下的江湖太文学化了。”
伍云拍掌打断了林清扬的话,他有些急不可待抢过了话头,“毛主席可是属于我们千千万万的广大人民,不能被你们两个人垄断了,我也要发言。”众人哄然而笑,可也没有反驳他。
“我认为毛主席的文章,可以说是白化文的第一高手,不仅语言朴实无华,而且简化逻辑层次,少了很多不必要弯弯绕,他注重表达他本人的理解而不是理论的本身,现在很多专家洋洋洒洒的大文,仿佛一座迷宫,我有时怀疑,他们是否真正属于迷宫的主人,还是和我们一样也是被困在迷宫里的人呢?”
“当然和我们一样,伍头,山上风大,每人限时两分钟,你的时间到了。”伍云笑着说,“我已经在记时了,你快说吧。”
“我非常羡慕我的父辈们,他们有幸生活在一个有伟人指点迷津的年代,毛主席曾被称为舵手,这是最恰当的比喻,可惜他看得太远,我们很难跟上他的思路,只能等历史的脚步走过,才恍然大悟,才知道他老人家才是古今第一好汉。”
林清扬咳了咳,少将自然将话头顿了顿,齐恬趁此机会抢着说,“少将跑题了,被罚下场,该我了。刚才清扬说到江湖,什么是江湖,就是草根的社会,用现代语言表达就是人民的社会,毛主席的语言就是人民的语言,师范毕业的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劳动人民授业解惑,他的语言也是教师的语言,通俗易懂。
我说完了,最后请唐大教授做总结。”
唐诗压住翻腾的情绪说,“我离开祖国十年,没想到他老人家在你们心目中还有如此崇高的地位,我只有一句心理话,就是一辈子以毛主席为导师,用人民的语言为人民服务。”
热烈的掌声响起,吸引了众多好奇的目光,面对游客们的指指点点,不合时宜的众人颇感狼狈,嬉笑着相携下山去也。 。。
第十九章 比现实更残酷的是面对现实
回到城区,林清扬做东大家先祭过了五脏六腑。
散了席,伍云安排少将把老婆孩子送回家,然后到六福居茶楼聚会。
少将走后,其余人驱车先去茶楼,茶楼的老板是少将在特种部队时的铁友,绰号耐火砖,用少将的话来形容,那两人的关系是钢钢的。
耐火砖,沈阳人,本名蒋奈,手上功夫颇有火侯,一次战友聚会,他喝得兴起,一掌把摞在一起四块耐火砖劈断,从此得了这个绰号,退伍之后进入沈阳公安局,后来因失手打死拒捕的犯罪嫌疑人而被开除,也有人说,他是收了黑钱而替人灭口,反正没有证据。
在沈阳混不下去了,他不知向谁借了一大笔钱,在北京城里开起了茶楼,因为他为人仗义,地面上的三教九流都给他面子,很快他的茶楼就由小变大,由简变华,如今已经是六家连锁分店的大茶楼。
开完六家,他就不再扩张,他对外的理由很实在,自己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碗饭,因为茶楼的名字是请高人起的,当时那人就说他的财运沾六,其实他心里有数,很多人来捧场就冲着他的门路来的,多开一家,就得多一分应酬,也就多一分是非,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更清楚上面允许一个人的实力发展到什么程度,这也是底线。
伍云通过少将与耐火砖接触过几次,发现此人可利用价值很高,于公于私他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所以经常来捧捧场,有时顺便解决一些自己手下不好出面的事。
伍云让林清扬带着齐恬、唐诗先去了预定的雅间,他独自和蒋奈聊了半小时,交谈时,他铁着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变化,聊完了,随即换上轻松愉快的表情,从前,他还能分清,哪种表情是他应场合需要而临时换上的,到了现在,除了闭上眼睛睡觉,一切清醒时的表情都不完全发自己内心,有多少诚意则取决于谈话的对象和内容。
到了雅间,发现少将已经到了,伍云惊奇的问,“你小子这么快就到了,是不是半路变卦了,把老婆孩扔上了出租车。”
林清扬笑着接过话,“没想到你还能掐会算,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他不是把老婆孩扔上了出租车而是公共汽车。”
少将嘿嘿笑了两声,“不用转车,直接到我家附近,和做出租差不多,再说了,我那位会过日子是出了名的,让她花二三十块钱打车,她会心疼一个星期。”
伍云瞪了一眼还在贫嘴的少将,坐下后问道,“你想好没有,后天林头就要回俄罗斯了,你去不去赶紧给我一个准信,为了等你,我一直没有安排别人,现在小年轻想外派的多了去了,不知谁把消息走露了,这两天他们挖门盗洞托关系抢这个名额,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瞧你那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往火炕里扔。”
唐诗看着凶巴巴的伍云,再看着装委屈的少将,忍不住扑嗤儿乐出了声,齐恬也跟着一齐笑了起来。
伍云感觉出不对了,他看了一眼强忍笑意的林清扬。
林清扬赶紧说,“少将刚才和我说了,他已经决定陪我回俄罗斯,明天早上就把申请报告递给你,我刚给大使馆的朋友打了电话,等你批出护照,他立刻就给少将做签证,不会误了后天的行程。”
伍云的脸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对大家说,“如果少将不是人才,我早就放人了,我心里很清楚,凭他现在的能力,不管和谁混,很快就能独挡一面,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补偿他,他想升官,可我帮不了他,你们都知道在国内当官,只有才华是不行的,表面上的拦路虎是文凭,他只是军校培训生,连算大专都勉强,现在的新进人员几乎清一水名牌大学毕业生,竞争太厉害了;暗里的拦路虎,就是少将没有一个当过少将的爸爸,这是实话,我能一帆风顺升到眼前的位子,说是和我当过副部长的老爸没关,那就是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听了伍云的话,大家的脸色变得凝重,少将眼圈里则多了潮气。
齐恬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指着林清扬的鼻子训斥道,“瞧瞧人家少将,再看看你林二公子,半路当了逃兵,我可清清楚楚记得你成为预备党员后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可林清扬还是觉得刺耳,又不好发作,只好借喝茶调整了一下心情,旁边的唐诗接过话说,“我听传闻清扬是因为公伤退役的,再具体的内我就一点也知道了,这个能问吗?”
齐恬插了一句,“能问,就是没有答案,我试过多次了。”
唐诗笑着说,“他不说,难道你不会检查吗?说完才觉得这话容易被人误解,脸顿时红了。
三个男人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咯咯笑过之后,齐恬说,“我怎么没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呀,哪也不缺,哪也不多,要是说一点变化没有,那是假的,他的小肚子比上大学时整整重了十斤以上。”
众人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换了两壶茶。
喝过一轮后,唐诗清了清嗓子,其余四人知道她要切入正题,便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弄得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大伙别这么瞧我呀,本来想问个敏感的问题,可觉得这里还是不太合适,所以就聊个已经持续了大半年的热点话题。那就是这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其根本原因是什么?随着问题展开,我可能会问到一些比较敏感的内容,你们随意回答,不要牵强。”
见众人点头后,唐诗直接点将,“清扬的专业是经济,精于实际操作,而且俄罗斯又是频频发生金融危机的国家,所以他对经济危机的认识应该比较深刻,就请他来讲讲,好不好?”
林清扬拉了拉领带,“我长话短说,白天刚点评了毛主席的文风,晚上我就学以致用。首先,我得强调一下,在这次经济危机前,俄罗斯是发生几次规模巨大横扫俄罗斯大地的金融危机,但是本质不同,最大的不同点是外因大于内因,如果给俄罗斯机会,它完全可以软着陆,就象中国在上世纪末那次著名的软着陆。
而这次世界性经济危机相对各国来说都是内因,但是内因没有外因也不可能发生作用,那个外因也很简单,就是大家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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