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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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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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挽舟心中冷笑,道:“大师兄,单家好大的手笔,看样子整个嘉兴城都布满他家眼线。”楚绍云漫不在乎,道:“你说怎么着?”解挽舟一扬眉,嘴角上挑:“既然他们这么有兴致,小爷我就陪他们玩玩。想用武林人士截下咱们么?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当下毫不避忌,挑了嘉兴城最大的酒楼,名唤“天地春”,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厅中摆了十数张八仙桌,南头三间雅间,都垂着帘子,那是里面有客人。八仙桌旁有胖有瘦,有男有女,居然坐了二十来个江湖中人,正饮酒吃饭。他们都是一早听闻嘉兴单家遭人暗算,特地赶来相助。没想到没到单家庄,刚入嘉兴城就遇到解、楚二人,更没想到他们不但不隐匿踪迹,反而明目张胆到酒楼来吃酒,是以面面相觑。

  解挽舟拉着楚绍云,大马金刀坐在当中的桌旁,对店小二道:“挑你家好的来六样热菜,好酒来一壶,有细点先上些,昨夜忙了半宿,可是饿坏了。”店小二唱诺一声:“好咧,您稍等。”脚不点地忙着去张罗。

  解挽舟将长剑放在桌上,对楚绍云道:“这家店我以前来过,菜做的还要得,不知道大厨换没换。”

  一旁众人见他二人要菜要酒,神态自若,又听得“昨夜忙了半宿”,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个手执折扇,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起身道:“两位少侠请了。”解挽舟起身一拱手:“好说好说。”中年文士道:“敢问二位是从单家庄而来么?有个苏州解家的二公子,不知二位见过没有?”

  解挽舟笑道:“正是刚从单家庄来,我就是解挽舟,请问有何贵干?”中年文士早已猜到,也不诧异,只道:“单老爷子昨夜忽然遍下英雄帖,请各路好汉帮他个忙。解少侠,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有没有害死单家小公子?还望实情以告。”

  解挽舟一字一字地道:“单阳不是我害死的。”他这话一出口,众侠士登时纷纷叫嚷:“就是说单老爷子冤枉你了?”“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奸诈。”“不是你害死的,你逃什么?”“不错不错,应该留在庄里说清楚才是。”“真是苏州解家的人么?不会是假的吧。”七嘴八舌,不一而足。

  解挽舟斜睨着他们,微微冷笑。中年文士张开折扇,皱眉道:“解贤侄,我觉得你还是回单家庄,将前因后果说明白才好。”解挽舟见他们一副问罪的架势,气上心头,冷笑道:“单大少爷的裤子都被挑掉了,单老爷子的双刀尽皆斩断,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单云是青年才俊个中楚翘,倒还罢了,单林森双刀在江南罕逢敌手,不料居然被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连败。一时间,酒楼上静默下来,但不过片刻,一个虬髯大汉一拍桌子,起身怒道:“解挽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凭着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大汉绰号“豪侠”,是辽东渤海人,最是嫉恶如仇义薄云天。他这一开口,众人顿时纷纷附和,:“正是正是,江湖中还有道义在,哪容你小子撒泼?”“单老爷子名震江南,你算个什么东西?”“辱人在前,讥讽在后,实在过分!”

  众人正自义愤填膺群情激奋,忽听“当”地一声,犹如耳边响个炸雷,震得脑中嗡嗡做响,立时安静下来。却是楚绍云将桌上双剑互击一下,皱眉道:“要打就打,罗嗦什么。”话音未落,手腕一抖,长剑已然出鞘。楚绍云执剑在手,慢慢站起身来,轻轻一晃,满室尽是剑光。

  众人见他要动武,不约而同起身相对。那大汉抢先站出,朗声道:“在下辽东王海石,请教了。”

  楚绍云不愿多说话,挺剑便刺。王海石不料对方说打便打,事先并无半分征兆,一点不讲江湖礼节,怒道:“好贼子!”双掌交错,一招便即凌空劈出。他内力颇为了得,从不用兵刃,一双肉掌拍得“呼呼”作响,果然猛烈刚劲。

  楚绍云变招极快,回剑还击,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剑光乱点,罩住对方胸口十处大穴。这一剑疾刺急舞。王海石只见眼前剑光凌厉,直如电射长空,倏忽间已至胸前,绝无可能再行格架,大惊失色仓皇后退。终究还是迟了半步,那一剑自左肩刺穿而过。幸好楚绍云记着解挽舟的话,不能轻易杀人,否则刺入胸口,一百个王海石也死了。

  王海石纵声大叫,一跤坐倒。一旁解挽舟看得目眩,拍桌叫道:“好剑法!”

  楚绍云回头看他一眼,道:“‘飞灵一渡’,以前教过你。”解挽舟笑道:“学是学会了,就是用得不顺手。”楚绍云点点头,道:“那你来。”

  解挽舟提起长剑走到楚绍云身边,楚绍云后退两步,一指对面桌旁一个矮小的道士:“他功力弱些。”

  那道士名叫左昭永,本是青城派的弟子,后因错事被驱逐师门,学艺不成,确是这些人中功力最弱的一位。但楚绍云仅凭对方说话举止,甚至不必交手,便已看出对方功力如何,这等眼力怎不叫人耸然动容?

  左昭永大叫道:“欺人太甚!”挥动双剑攻了过来。解挽舟沉住心神看准时机,突然一剑刺出,正是方才楚绍云那一招“飞灵一渡”。左昭永避无可避,惊慌失措,左肩中剑,大叫摔倒。

  解挽舟自出岛之后,第一次与别人比试,居然大功告成,心中喜不自胜。却不知在岛上生死存亡仅有一线,那种危机之下拼命习武,绝非中原那些养尊处优逍遥自在的名门人士可比。解挽舟在岛上两年有余,剑法已然非同小可。

  楚绍云点头道:“不错,后一剑再快些。”

  这二人竟当众练剑,将江湖人士当成喂招的活靶子,如此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众人无不怒火中烧,但楚绍云剑法又着实诡幻莫测匪夷所思,自忖绝非敌手。忽地一人高叫道:“和这两个匪类有什么道义好讲,大伙并肩子上啊!”

  众人一想正是如此,除魔卫道乃是肩头重任,岂可半途而废,呛啷啷齐齐亮出兵器,高声叫嚷:“不能让他们两个跑了!”“捉回去给单老爷子发落!”

  解挽舟冷然一晒,和楚绍云并肩而立。

  正当这时,一个声音斩冰切玉般在耳边响起:“以多欺少、仗势凌人,中原武林好大的气派。”这声音如此之近,似乎那人就贴在自己耳畔,众人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仓惶四顾。只见东南角一个雅间的竹帘一挑,走出两名童子,不过十一二岁,头上梳着日月双髻,粉雕玉琢雪白可爱,模样长得一般无二,竟是对双生子。两个孩子都穿着湖绿色的衣衫,只不过一个腰勒白玉带,一个腰勒绿玉带。

  一个童子挑着帘子,和另一个一齐躬身道:“公子。”众人未听得脚步声响,已然有一男子慢慢踱了出来。这男子年纪甚轻,似乎二十出头,一身白衣胜雪,只在腰间勒一条深红色的丝带。在日光下一映,当真是丰神如玉、俊美无畴,脸上肌肤白得犹如透明一般。只是面容极冷,仿佛寒泉浸玉,目光掠过之处,众人只觉如被冷水当头淋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手上轻轻捏着一支墨玉笛,笛尾垂着深红色的丝绦。

  楚绍云心中一凛,暗道:这人内功很高。

  那人的目光,在解挽舟身上停留了一阵,似乎上下打量他一番。解挽舟只觉对方的目光冷得耍跃笄浚炊菏字笔印D侨擞挚戳丝匆恢诮耸浚旖俏⑽⑸咸簦源シ淼氐溃骸耙蝗翰杂宋私校媸亲圆涣苛Α!�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写吧加快写吧,好开新坑,咕~~b~~~

  ………………

  


                  美人颜色如花发



 众人正在气头上,不料半途又有人出来多管闲事。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上前一步道:“阁下什么人,请速速离开此地,以免伤及池鱼。”他出家人一片好心,虽说一看此人装束,也是武林人士,但毕竟不愿过多牵扯。

  哪知那人毫不领情,鼻中轻哼一声,脸上显出一丝嘲弄:“你们这群武林正派,天天说我心狠手辣魔性难驯,杀人不眨眼,誓要除掉以甘心,没想到到了眼前反而装做不认识?当真好笑。”众人一凛,那僧人略一思忖,突然睁大眼睛,指着那人满脸惊骇:“你……你是祝寒彻!”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惊噫一声,如遇鬼魅,甚至连单林森和解挽舟那点恩怨也忘记了。祝寒彻乃是这一代魔教第一高手,师从前任魔教教主。二十年前武林中两件大事,多少人恰逢其时,至今说起来仍是血脉愤张激动不已。其一是在辽东围攻杀手血玉印,第二便是正义人士围攻西北天融雪山上的魔教。这两番争斗,致使血玉印身受重伤,从此下落不明;而魔教遭到重创,近二十年销声匿迹。

  谁知二十年后,突然冒出来个白衣男子,自称魔教弟子祝寒彻,对那年围攻天融雪山的高手逐一挑战,连杀名门正派一十四人,据说因此得以继任魔教教主之位。正道与魔教本就势不两立,这一来更将祝寒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这祝寒彻在继任之后一个月,突然留下印信消失不见,从此踪迹全无,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

  一个瘦小的女子尖声叫道:“祝寒彻小畜生,纳命来!”挺起峨眉刺当胸刺去。这女子夫家姓刘,乃青城派第一快剑,正死在祝寒彻的手下。

  祝寒彻冷冰冰地道:“一只母鸡乱叫什么。”墨玉笛一横,内力透处,劈空刺出,如一柄无形长剑,正中那女子肋下。那女子痛呼一声,鲜血长流,刚要跌倒,忽觉眼前两团身影一闪,左臂右臂同时被人抓住,紧接着身子一轻,“泼啦啦”撞坏窗子跌了出去。

  这一番兔起鹘落迅捷异常,不过眨眼之间,那女子已然跌落楼下。祝寒彻不退反进,疾冲入人群之间,右手执笛,左掌挥出,“砰”地一声,又将一名男子推出窗外。那男子只看见眼前白影闪动,如魔似幻,还未等有所举动,肩头剧痛已然中招,未及呼痛竟头下脚上直飞出楼去。

  祝寒彻举手之间连败二人,众人惊骇失色,齐齐后退两步。祝寒彻不理会那群人恐惧惊愕愤怒交加的目光,眼神斜睨,对楚绍云轻轻一颌首:“两个。”颇有挑衅之意。

  解挽舟见他功夫甚高,心头发热,低声道:“大师兄,你可别输给他。”楚绍云一点头,挺剑刺上,不过两招,又将一人刺伤,依样画葫芦掷出楼去。两人都是极快的身法,功夫尽展开来,只见楼上一白一青两团影子在众人间穿梭来去,直如梦幻一般。只听得“哎呦”“啊——”惨呼声不绝于耳,两人你掷一个我扔一个,一替一换好不热闹。众人满头大汗惊惧莫名,无论如何砍、打、斩、劈,竟连两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有人见形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眼见楼上人越来越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剩下祝寒彻主仆三人和楚、解二人。祝、楚二人对视一眼,面上毫无表情,但心中均感佩服。解挽舟哈哈大笑,道:“好功夫!”祝寒彻轻暼他一眼,道:“解二少爷在金沙岛上两年多,别的没学会,狐假虎威倒学了个十足十。”

  解挽舟听他出言讥讽,脸上一热,又听他直呼金沙岛之名,又是一惊。要知这岛上种种秘闻,他从未与单家说过,不知这祝寒彻何以知道,刚要开口询问,忽听楼板咚咚作响,楼下店小二哭丧着道:“客官你可别上去了,上面打仗呢。”

  只听有一人道:“无,无妨,你,你别担心,坏了什么,我,我陪你就是了。”说话之人口齿不甚伶俐,声音却甚是敦厚温和。

  解挽舟浑身一震,一张脸涨得通红,再顾不得别的,几步冲到楼梯前,大声叫道:“大哥!我是挽舟啊!”

  楚绍云目光一闪,没有做声。祝寒彻动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嘲弄地撇撇嘴。只听得那人惊讶地叫道:“弟,弟弟,是你么?”一人箭步冲上,和解挽舟紧紧抱在一起。

  解挽舟阔别两年,终见亲人,心中激潮澎湃悲喜交加,忍不住流下泪来。两人相拥一处,久久不愿分开。楚绍云第一次见这等亲人久别重逢的场面,眉头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祝寒彻面色一冷,重重地咳了一声。

  那人一偏头,看见祝寒彻,诧异地道:“咦,你怎么先,先来了,我还找,找你呢。”祝寒彻一挑眉,道:“兄弟相见是正经事,找不找得到我,又有什么相干。”那人搔搔脑袋,憨憨一笑。解挽舟听他出言讥讽,心中不喜,不愿理睬,拉过哥哥道:“这位是大师兄楚绍云。哥,要没有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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