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个期间,塞外的赤发仙长突然来访,相谈之下,晚辈才知赤发仙长是特来邀请大师,共同对付陆小侠的!”
栖凤妃子关切地问:“不知赤发怪因为何又走了?”
瑞光堂主解释说:“赤发仙长认为虽联合天师两人之力量,依然难敌陆小侠,是以坚请大师同去天南无量山他的同门师妹南蛮姥姥处,共同对付陆小侠!”
方朔奇丐听得浑身一震,面色立变!
金员外却震惊地说:“有这等事?”
栖凤妃子和飞鹏宜君三人,方才已听妖道说过了,是以并不感到惊异。
媛媛不服气地插言问:“难道南蛮姥姥的武功通神不成?”
瑞光堂主解释说:“据赤发仙长说,主要是利用无量山的绝毒瘴气,和绛云岩上天池中的一对金鳗为饵诱陆小侠下水!”
金员外一听,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问:“不知那对金鳗有何厉害。”
瑞光堂主回答说:“千年金鳗,人间珍品,武林侠士无一不想饮食鳗血增长功力,这对练武的人来说,自是一大诱惑,赤发仙长认为陆小伙自然也不会例外。”
媛媛娇哼一声,不屑地说:“人间珍品有的是谁稀罕饮她的金鳗血!”
瑞光堂主胸有成竹地笑一笑说:“姑娘虽然不屑饮食鳗血,但陆小侠届时却不得不下去。”
飞鹏心知其中必有文章,不由急声问:“为什么?’紫气堂主笑一笑,抢先说:“因为赤发仙长和南蛮姥姥,根本不与小侠交手,小侠一到绛云岩,他们就在天池中等待,不怕小侠不下水交战。”
媛媛不以为然地说:“这与金鳗何干?”
瑞光堂主接口说:“因为池中金鳗已有千年时间,不但灵性机警,而且飞展逾电,如遇有人在池中游水,它们不但不避走,反而近前纠缠,如果你一伸手,只觉金光一闪,顿时不见,要想捉住这对金鳗,除非陆小侠施展震云雷!”
飞鹏听得心头一震,栖凤妃子的娇靥微变,方朔奇丐和金员外尚不知震云雷最大禁忌,是以反而觉得迷惑。
金员外皱眉不解地问:“是什么阴谋?”
瑞光堂主解释说:“据赤发仙长说,只要陆小侠一施展震云雷,便会自毙池中。”
方朔奇丐和金员外一听,不由震惊地说:“竟有这等事?”
说着,看了一眼剑眉微剔,朱唇晒笑的飞鹏与娇靥色变的栖凤妃子。
栖凤妃子冷冷一笑说:“所以你们天师便想利用潭中的蝌蚪蛟”
话未说完,瑞光堂主已恭声应是,说:“不错,天师本就不愿离开三堂五坛的弟兄,这时听了赤发仙长的妙计,顿时想起潭中的怪物,如果小侠施展震云雷,不但获得蝌蚪蛟的角,皮,宝珠,而且还除去唯一的大劲敌!”
栖凤妃子觉得鬼面道人的心肠。实在狠毒,但已答应了妖道的要求,又不愿背信,只得冷冷一笑说:“但你们天师却不知陆小侠,天生异秉,福缘独厚,一人身兼数位异人的绝世武功,对付一个水中怪物,何需施展震云雷?”
三位堂主和执事不便说什么,只得连声应是。
金员外谦和地笑一笑.说:“难怪方才在殿前交手时,妖道在那等惊险情况下,而你们六人俱都袖手旁观,竟无一人出手呢。”
祥云堂主急忙解释说:“那是天师早已定妥的计划,否则便不能将陆小侠引到潭边去。”
话声甫落,潭边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声震山野,直上夜空的如雷欢呼。
瑞光堂主六人一听,立即同时起身,恭声说:“五坛弟兄及弟子妇孺均已到齐。晚辈等意欲暂时告退,稍时酒筵送来,晚辈等再来恭陪!”
金员外深怕他们在座席间谈话不便,立即起身谦逊说:“贵门弟兄数千人,均需六位亲加照顾,必极辛苦,老朽等一夜奔驰,也有些倦了”
瑞光堂主自是知趣,急忙躬身说:“慨然如此,晚辈明晨再来请安。”
说罢拱手,六人同时退出厅去。
恰在这时候,十数侍女已将酒席送来,立即摆在桌上。
飞鹏一直想着赤发怪魔逃往天南无量山的事,因为恩师的残体伙人,就只剩下恶魔一人了。
为了早些知道南蛮姥姥那方面的实际情形,因而望着方朔奇丐,关切地问:“师叔对南蛮姥姥的底细是否清楚?”
方朔奇丐原本不愿说话,但飞鹏问他,又不能不答,所以略微迟疑,才说:
“由于天南各山区,瘴气伤身,毒兽害人,所以我极少在那方面走动有关南蛮姥姥的底细,知道的也不大多!”
飞鹏一听,知道奇丐晓得南蛮姥姥的情形只是由于情绪不佳,懒得说出罢了,但由于心切尽早知道,他又望着金员外,关切地问:“金师叔?”
全员外看了一眼正在摆酒上菜的十数侍女,接着心平气和地说:“鹏儿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必急在此时!”
飞鹏知道是为了避免被侍女们听去而对将来行动不利,是以金员外也卞便在席间讲述。
侍女们将菜摆好,立即执壶满酒。
方朔奇丐一见,依然由袋中取出他那只雕有云龙的汉玉杯来。
栖凤妃子一见玉杯,神色立变,不由凄然看了一眼奇丐,立即垂下头去。
飞鹏知道方朔奇丐取出玉林来决无其他用心,只是他每次饮酒必用他这只玉杯,因而成了习惯。
但是,看在历尽沧桑的栖凤妃子的眼内,自然立即促起她往昔的辛酸和痛心的回忆。
金员外佯装未见,他有意改变席间气氛,故意望着飞鹏笑着说:“鹏儿,先将你们去西域哈拉木伦山的经过谈一谈吧!’
飞鹏自然知道金员外的用心立即将会同宜君前去矗天堡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他谈到玉幻娘娘毅然离开矗天堡,星夜下山追赶齐公公的经过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而媛媛也在穷不时补充飞鹏因不知而漏掉的事。
金员外突然惊觉到飞鹏这番话似乎别具用心,因而也故意赞声说。“他们分别三十年,自然也经过了不少艰辛磨难,最后能结为连理,这份精诚爱心,实在令人佩服!”
宜君在旁不自觉地感慨说:“齐公公自发苍苍,自觉已到老迈之年,可是齐婆婆却一点也不赚他老,对齐公公的那份夫怀体贴真令我们羡煞!”
金员外似是有意强调说一这就是海枯石烂,爱心不渝”
话未说完,媛媛在旁补充说:“齐婆婆私下对媛儿说,最令她不安而感动的是齐公公为了信守诺言,一直未娶妻室,这份无法衡量的心灵创伤和损失,是应该由她来补偿的”
话未说完,栖凤妃子久含目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倏然立起,迳向后面走去。飞鹏、宜君和媛媛,不由惊得同时立起身来,齐声急呼“师叔!”
金员外立即向飞鹏三人挥了挥手,黯然平静地说:“让你师叔去吧!”
说罢转首望着静立两侧的十数侍女,吩咐说:“快去服侍翁前辈休息!”
其中两个侍女立即恭声应是,检衽一福,匆匆跟了进去。
飞鹏一俟栖凤妃子转过翠屏,又看了一眼低头默默饮酒的方朔奇丐后,才黯然坐下。
一阵沉默之后,宜君首先转变话题说:“爹您和栖凤师叔怎地知道我们来了此地?”
主员外也极欲打开席间的沉闷气氛,是以强自一笑说:“事情非常凑巧,在我和你栖风师叔返回泰和老店时,发现你郑师用正在店前和店伙争吵”
飞鹏宜君和媛媛不由齐声惊异地问:“为什么?”
金员外看了一眼神情木然,望着玉杯发呆的方朔奇丐,笑着说:“你们郑师叔的脾气是走到什么地方,闹到什么地方,他见了店伙说我欠他一百五十张金叶子,而且走时已交给掌柜的,要他向掌柜的讨取!”
飞鹏听得哑然一笑,宜君和媛媛却忍不住“格格笑了,宜君则笑着说:“店伙一定认为我郑师伯是疯子!’
金员外愉快地一笑,说:“何止店伙?几乎是所有的旅客和围观的人都如此说,在这种情形下,店伙自是不准他进人预先订妥的独院内。
“恰在这时,我和你栖凤师叔也到了,你郑师叔一见我们立即过来拉住我的胸襟,大声要我还债,我只好满口答应,先请他吃饭,然后再还他的钱.围观的人众和店伙一看,俱都呆了!”
说至此处,一直没有笑容的方朔奇丐,也不自觉地莞尔笑了。
宜君趁机笑着说:“郑师伯一定是发现店招牌上的金瓜坠记号!”
金员外急忙代奇丐回答说:“当然是喽,不过你郑师伯是根据高平丐帮分舵弟兄们的报告,知道你们已经赶到,所以也急急赶来了。”
飞鹏一听“丐帮弟兄”,顿时想起分道前来的薛雅兰等人,不由望着方朔奇丐,忧急地问:“师叔可曾听舵上的弟兄们说,有一群乘马的姑娘经过?”
方朔奇丐眉头一皱,说:“是栖凤宫的那群丫头?”
飞鹏听得心中一喜,立即兴奋地说:“是呀,正是薛姊姊她们,不知她们走的哪一条路?”
方朔奇丐摇摇头说:“我也一直在注意她们,但各地分肪上的弟兄,但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行踪!”
金员外也望着飞鹏迷惑地说:“我也正要问你们,为何没有和兰丫头她们在一起?”
飞鹏听得简直傻了,他这时突然惊觉事体有些不妙。
宜君心中似有感触,即将那天玉姬去小旺村送消息的事说了一遍。
媛媛也惊觉到这事决不简单,因而关切地说:“但不知栖凤师叔的通知是怎么写的?”
金员外紧皱修眉,神情凝重,久久才缓声说:“好像是命她们和鹏儿来。”飞鹏神色忧急,有些不安地说:“如果通知上命令她们来为何没来呢?”
媛媛是尝过妒、愤、爱、恨滋味的人,她觉得这情形也许与赌气有关,因而平静地说:
“我想通知上一定有令诸位姊妹误解和曲解的地方。”
方朔奇丐和金员外不由同时迷惑地问:“为什么?”
媛媛被问得娇靥一红,顿时有些支吾,因为她不能说得太露骨。
金员外捻须皱眉,略微沉吟,说:“她们也许早已到了汾阳和汉水”
方朔奇丐立即摇摇头说:“绝不可能,她们只要在潼关百里以内渡黄河,我都会在一两天内接到舵上的火急报告。”
宜君听罢,突然感到有些生气,不由毅然立起,沉声说:“让君儿去问问栖风师叔。’飞鹏代急如焚,更是迫切想知道栖风妃子写在通知上的内容,这时一见宜君离座。不由脱口说:“君妹让我去。”
说罢离座,不由宜君分说,径向栖凤妃子方才进人翠屏后走去。
飞鹏匆匆走进翠屏后,即是一道弯曲后伸的阁内回廊不壁尽是贴金雕花落地高窗,隐约可以看见廊外湖面上的粼粼水光。、廊上是弓形画栋,每隔八九尺悬有一对宫灯,地下铺设着绒花廊毯,红蕾,褐枝,绿阁叶,织工精细,十分美观。
飞鹏一面匆匆行进,一面本能地瞥了一眼,并无心情细看。
打量间,急步转身,蓦然一声娇呼,接着花衫衣影迎面。
飞鹏这时是何等身手,急切间略微一偏,一个花衣宫装侍女,擦身冲过。
侍女想是好速过疾,收势不及,一个婀娜娇躯,直向对面花墙上撞去!
飞鹏心中一惊,疾演风摆柳,脚下不动,上身闪电向冲过去的侍女倒去,休手握住侍女的左腕,挺身将她硬拉回来。
飞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侍女,生得柳眉大眼,樱口挺鼻,雪自的面庞,姿色颇为不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一个平素喜爱淘气的女孩子。
于是急忙松开她的左腕,沉声问:“为何走得如此匆急?”
倚女被问得两腮一红,一面揉搓着左腕一面讪讪地回答说:“那位夫人进入室内,一直在哭”
飞鹏一听,立即急声说:“那位夫人现在哪里?”
侍女新红着面庞,有些忸怩地举手指了指深处。
飞鹏未待她发话,立即摧促说:“快引我前去!”
侍女羞涩地检衽一福当先向前走去!
飞鹏望着婀娜侍女的背影对方才发生的事,觉得十分不解,他虽然一面左顾右盼,一面匆匆前进,但也不至迎面走来一人直到险些撞怀才惊觉呀。
心念间,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山壁窗花孔中望过去,前面灯火通叨的回廊下,如果有人过来,俱能清晰可见。
有了这一发现,飞鹏不但断定那个侍女早已立在此地拐角处等他,而且断定当初建这个水阁时,妖道也别有居心。
心念间,转首再看,只见那个侍女,红达耳后,正立在前面拐角处等着他,深深垂着头,似是已看出飞鹏发现了她的秘密。飞鹏佯装未见,神色自然,迳自向她走去。
婀娜侍女显然深怕与飞鹏一齐前进,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