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间一人,高梳发髻,身着灰衫,手中拿着一柄尺二大折扇,生得浓眉厉眼,勾鼻薄唇,一张长长的大马脸,满布愠色!
这当前一人,显然就是个性高傲,为人残暴,掌理三宫刑事的玉玄子。
但是,那一具担架上的尸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心念未结,玉玄子等人已到了纤细如茵的草地上。
玉幻娘娘文静地向前迎了两步,向着满面怒容的玉玄子,端雅地福了一福。同时娇声说:“小妹迎接二师兄!”
玉玄子虽然满面怒容,但对玉幻娘娘却不敢怒声怒色,仅阴沉着马脸,平静地说:“贤妹可知今夜九曲牢中发生的事情?”
玉幻娘娘缓缓点了点头说:“小妹已经知道了!”玉玄子沉哼一声,忿忿地道“在九曲中中,不但人被救走了,还有叶尔诺格被点晕厥。
玉幻娘娘娥眉一皱,说:“你发现叶尔诺格晕厥时,为何不立即派人搜山?”
玉玄子急忙解释说:“愚兄闻报,立即派了十名杰出弟子分头截击,并命间巴罗六人。
再至九曲牢仔细巡查。”
心念间,蓦见玉幻娘娘的明眸一亮,似有所悟的急声问:“二师兄可曾问过叶尔诺格,他是怎的被人点晕,可看清对方何人?”
玉玄子见问,马脸突然一红,有些懊恼地说。“不知那人用何种手法点的穴道,愚兄竟解不开!”
玉幻娘娘听得娥眉一皱,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玉玄子红着马脸,转首向当前抬着担架的四个红氅银在武士,怒声说。“还不快将叶尔诺格抬过来。”
喝声甫落,当前的四个红氅银衣武士,同时朗声应喏,急步将担架抬向王玄子和玉幻娘娘的面前。
飞鹏一着,这才明白当前那一具担架上躺着的红氅银衣武士,即是守卫九曲牢的叶尔诺格。
根据玉玄子方才的口气,叶尔诺格显然被来人以特殊手法点了黑憩穴,而玉玄子一直未能解开。
当然,将叶尔诺格的穴道解开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只有他知道将齐公公救走的那人是谁?
陆飞鹏觉得以玉玄子的高深功力,竟无法将穴道解开,救齐公公的那人手法之奇,便可想而知了。
这时,陆飞鹏的心理是非常矛盾的,他既希望玉幻娘娘将叶尔诺格的穴道解开,得知救走齐公公的那人是谁,又怕叶尔诺格说出那人的容貌来,对那人不利。
心念间,四个抬着叶尔诺格的红氅银在武士,已将担架放在玉玄子和玉幻娘娘的身前草地上。
玉幻娘娘并未上前,就在原地凝目一看,美艳绝伦的娇靥上,神色突然一变,急步向担架前走去。
玉玄子一见,立现惊容,不由急声问:“贤妹怎样?”
玉幻娘娘不答,走至担架前皱眉一看。即向恭立担架两端的四个银衣武士,急声吩咐说:“快将他扶坐起来!”
头端两个红氅银衣武士一听,恭声应是,立即蹲下身去。将担架上的叶尔诺格扶坐起来。
飞鹏急忙凝目一看,发现叶尔诺格浓眉微挑,环眼微合。宽大的海口挂着微笑看不出一丝是晕厥,倒有些像是睡着了。
看了这情形,飞鹏也不禁愣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点穴手法,因而他断定玉幻姑娘恐怕也解不开
心念未毕,蓦见玉幻娘娘抬着头望着神色惊疑的玉玄子忧郁地说:“来人如不是我二妹,便是不老仙的衣钵传人!”
飞鹏一听“不老仙”,两道剑届立时皱在了一起,他根本没听说过武林中尚有这么一位武功高绝的前辈人物。
但是,玉玄子却震惊地说:“老神仙乃令妹的师祖,点穴手法贤妹也许深知,就请贤妹快些将叶尔诺格的穴道解开吧,我们一问,救走陆老头的那人是否是令妹!”
玉幻娘娘缓慢地轻摇臻首,迟疑地道:“能否解开,小妹也无把握、不过陆飞鹏的祖父与不老仙的门人有何瓜葛,倒是值得重视的问题。”
飞鹏一听,更加糊涂。他闹不清玉玄子和玉幻娘娘为何托齐公公误认为是他的祖父?
心念间,又见玉玄子惶急地说:“陆老头是否真的被令妹救走了还不得而知,只有问问叶尔诺格了!”
玉幻娘娘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说:“好吧,让小妹试试!”
试字出口,右袖轻拂,一道长约近丈的白纱,倏然由袖内射出,宛如一团飞腾缭绕的云雾,直向叶尔诺格的前胸扑去。
飞鹏看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只见那团旋飞的纱袖,就在时尔诺格的前胸上,有力地一旋,倏然飞回,白影一闪,顿时不见,想是收回玉幻娘娘的裳袖内。
这时,玉玄子和七个少女四个武上,以及玉幻殿檐下的近百各级女弟子和红氅银衣武士,俱都目不转睛地屏息望着叶尔诺格面部表情。
因为,他不但希望知道救走齐公公的那人是不是玉幻娘娘的胞妹,而且,更希望知道齐公公与那位不老仙究竟有何关系!
心念未毕,蓦见依在两个银衣武士肩臂上的叶尔诺格突然一睁眼,接着两手扑天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不但所有玉幻宫的女弟子和玉玄子带来的红氅银农武士愣了,就是飞鹏也愣了,闹不清叶尔诺格为何哈哈大笑。
玉玄子性烈粗暴,立即怒目厉喝:“还不闲嘴!”
厉喝声中急步向前,挥掌就待掴叶尔诺格的耳光!
玉幻娘娘一见,脱口一声娇叱:“使不得!”
叱声未落,纱袖疾拂,白纱如电一闪,已将玉玄子猛然下击的右掌绕住,略微一收,玉玄子趁势侧身一斜,右掌就在叶尔诺格的下颚前挥过!
但是,仰面大笑的叶尔诺格,依然哈哈不停,似是根本不知!
玉玄子当着这多王宫中的男女弟子,被王幻娘娘的纱袖锁住,马脸顿时又红又紫,只得望着玉幻娘娘佯装迷惑地问“贤妹她?。"玉幻娘娘的艳丽娇靥上,也有些歉然不安,但她却正色说:“你这一掌下去,极可能令他失去一身武功,或终身残废也许就此丧失生命,他笑一阵自会醒来!”
玉玄子听了将信将疑,不由迷惑地去看哈哈大笑的叶尔诺格。
飞鹏对于这种点穴手法,也觉得令人不可思议,但是他对玉幻娘娘快如电闪的挥袖手法,却暗自提高了警惕。
心念间,只见仰面大笑的叶尔诺格,倏然敛笑,猛地一愣游目一看全场,挺身跃了起来。
他首先跨下担架,向着玉玄子,深躬一揖,惶声说:“弟子叶尔参见师父!”
玉玄子见叶尔诺格果然醒来,对玉幻娘娘似乎愈加佩服于是,瞪着叶尔诺格,怒声说:
“还不快去叩见你师叔!”
叶尔诺格惶声应是,急忙又面向玉幻娘娘,深躬一揖,恭声说:“弟子叶尔叩见师叔!”
说话之间,屈膝跪在地下。
玉幻娘娘也不扶搀,仅淡雅地说:“起来答话!”
飞鹏这时才发觉玉幻娘娘的声音,不但娇滴悦耳,而且蕴藏着凛然不可拂逆的命令意味和至尊。
心念同,叶尔诺格已由地上立起来,惶慌恭立,听候询问玉幻娘娘沉声说:“你担任今夜何时的警卫?”
叶尔诺格恭声回答说:“回禀师叔,二更之内!”
玉幻娘娘,继续问:“你在接班时,那个姓陆的老头可在牢房内?”
叶尔诺格恭声说;”弟子接班时,陆老头正在床上沉睡、”
玉幻娘娘娥眉一皱,沉声说。“这么说,陆老头是在你值勤的时候被劫走了?
叶尔诺格见问。吓得面色再变,赶紧躬身恒声说:“弟子接班时,首先察看通向三宫的出口和一元室的洞门,发现一切正常后,才返回牢房前”
话未说完玉玄子已不耐烦地怒声说:“哪个问你这些琐事,快讲陆老头是怎样被人劫走的!”
叶尔诺格见王克于发怒,吓得浑身不由一战,赶紧惶声说。“弟于尚未到达牢房前,便听到开启栅门的声音,弟子心知有异,飞步奔回一看,栅门已被启开了”
玉玄子怒声插言问“那个陆老头还在不在?”
时尔诺格连连颔首惶声说:“在在、弟子奔至栅门口,他正和一个红衣少女走出来”
玉幻娘娘问:”是什么样的江衣少女?”
叶尔诺格惶声说:“那个红衣少女比余师妹年轻,仅有十七八岁,穿的是猩红亮缎劲装,短剑氅”
陆飞鹏一听,心头猛然一震,这装束对他不但不生,而且极为熟悉!
心念未毕,蓦见玉玄子,怒声问:
“你可看清她的面目?”
叶尔诺格一阵迟疑,久久才嗫嚅着说:“因为那红衣少女一见弟于,便扬腕伸屈了一下五指,弟子只觉浑身一紧,便栽倒在地上,恍惚间没能看得十分清楚。”
玉幻娘娘立即宽声说“那个红衣少女的功力极高,你和她相差悬殊,自然不是她的敌手,这件事你师父决不会责怪你!现在你可尽你的记忆所知,将那个红衣少女的容貌,说出一些来。”
叶尔诺格听说玉玄子不会责怪他,似乎宽心不少,只见他略微沉思以恍然的口吻恭声说:“回禀师叔,弟子想起来了,在那个红衣少女的右腮卜似乎有一点豆粒大小的黑痣”
“黑痣”两字一人飞鹏的耳鼓,脑际不由“轰”的一声,浑身一连几晃,“啊”声险些脱口,他完全惊呆了。
因为,那个红衣少女,正是方朔奇丐的义女,据商耀南说已被烧死的商媛媛!
这时,他要想的问题太多了,只是当前的情势不容他去多想。
只见场中的玉玄子神色震惊,焦急地望着娥眉紧皱,似在沉思的玉幻娘娘,急声问:
“贤妹想一想,可认识这个腮上有痣的少女?”
玉幻娘娘,缓摇螓首,迟疑地说:“小妹虽然不认识那个少女,但根据他与我胞妹相同的点穴手法,她是不老仙一派的传人应是毫无问题、”
陆飞鹏一听,觉得十分奇怪,续之一想,则恍然,他根据方朔奇丐曾到过边陲来判断,方朔奇丐必然与不老仙有些渊源,而商媛媛则是从方朔奇丐处学得不老仙盖世奇学。
只是商媛媛为何烧了绣楼,跑来西域,确是一件费解的事。
心念未毕,蠢见玉玄天懊恼地说:“难怪陆飞鹏武功高绝,震惊中原,原来他的武功是得自不老仙,这件事我们必须尽快与大师兄商议。”
玉幻娘娘娥眉一皱,面现难色。迟疑地说:“大师兄久欲问鼎中原,如今他突然改变计划,恐怕极难!”
玉玄子焦急地正色说:“可是现在形势已变”
玉幻娘娘未待玉玄子话完,謂然一叹,以埋怨的口吻说:“都是二师兄你的不好,偏偏派乌贵西去卧底商耀南,大师兄听了乌贵西的报告,怎肯让商耀南那等角色独霸中原?”
玉玄子似乎非常惧怕不老仙不由摇摇头,懊恼地说:“大师兄第一个问鼎中原的原因,也是有些看不惯姓陆的毛头小伙子目中无人,横行中原,谁知陆飞鹏的师门竟是不老仙”
话未说完,玉幻娘娘立即不以为然地说:“据小妹所知,不老仙的门人管教极严,如果陆飞鹏确是不老仙的弟子,他在中原似乎不像乌贵西说的那样骄狂!”
玉玄子懊恼地说:
“如果陆飞鹏与不老仙没有关连,为什么不老仙的女弟子将陆飞鹏的祖父救走了呢?”
玉幻娘娘深觉有理因而赞同地点了点头,但她突然似有所悟地问:“二师兄可曾问过那个陆老头有关陆飞鹏的问题?”
玉玄子懊恼地说:“我和大师兄都忽略了!”
玉幻娘娘娥眉一皱,有些惊异地正色问:“你和大师兄连看一看陆老头长得什么样子都没有?”
玉玄子马脸一红,有些羞惭地说:“我觉得目的只是将陆飞鹏引来矗天堡陆老头也不过是个诱饵,没有看一看他的必要所以就直接押进了九曲牢。”
玉幻娘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正待说什么,东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云板声响。
玉幻娘娘和玉玄于以及所有在场的男女弟子一听,面色俱都一变!
玉玄子首先脱口说:“啊,不好,不知大师兄为何紧急召见我们!”
玉幻娘娘也急声说:“二师兄先去,小妹随后就到!”
到字出口玉玄子已经腾空而起,身形宛如巨隼,直向宏伟巍峨,气势磅礴的玉幻殿脊上飞去。
玉玄子飞临殿脊上,先向东北方一看,接着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再看玉幻娘娘,早已向东北一座月形圆门走去,身法如行云流水,看来不快,实则甚疾。
而那两个高举孔雀彩羽云扇的侍女,也紧紧跟在玉幻娘娘的身后奔去,看来并不十分吃力,足见这两个侍女的武功也不俗。
这时殿檐下的近百各级女弟子,早已分向殿后左右及那片玉阁琼楼间驰去。想是各奔自己的警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