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台中央巨大铁炉中,香烟燎绕,随风飞升,顿时化为无踪。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断定在左右侧殿内,均埋伏着有人,但是他毫不在意,依然和宜君,急步登上广台高阶。
一登上广台高阶,暗淡的大雄宝殿内,立即响起一声中气充沛的阿弥陀怫。
佛号一落,立即走出一个光头紫面,霜眉银髯,身披朱红袈裟,手持金瓜仗的老和尚来。
陆飞鹏一看,正是少林五老之一的少林护法法缘大师。
法缘大师,满面温色,怒目望着飞鹏和宜君,强自竖杖合什,沉声说:“小施主和姑娘,两日以来,连番扰乱本寺清静,如今又深夜擂门,悍然闯寺,不知二位可将少林寺放在眼内?”
陆飞鹏也勉强拱手沉声说:“在下有紧急要事,必须即刻面见广缘大师。”
法缘立即沉声说:“本寺历代掌门人,均不许深夜接见外宾!”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大师敢莫是不愿为在下通报?”
法缘也轩眉怒声说:“老钠身为护法绝不可犯律违例。”
说话之间,挺身横杖,跨步挡在中央!
陆飞鹏一见,再度发出一阵怒极大笑,声震殿瓦,积尘飘落,佛幄无风自动。
一声笑罢,傲然沉声说:“大师职责所在,在下不敢勉强,既然不能代为通报,在下只好失礼了。”
说话之间,衫袖轻拂,立即将描金折扇退出来,金光一闪,刷的一声张开了。
就在这时,大雄宝殿后,蓦然传来一声洪亮佛号,接着朗声说:“小施主且慢,老钠特来相迎了。”
陆飞鹏一听,知是广缘大师立即合上折扇收人袖内。
法缘大师,也急忙竖杖,悻悻地退至一侧肃立。
这时,四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沙弥,各提一盏长炼纱罩铜灯,经由大佛神龛后,缓步走了出来。
广缘大师,神情凝重,依然身披织金大袈裟,但是,手中的紫檀念珠,却换了一柄玉如意,显然准备必要时动手的。
在广缘大师的身后,是少林耆宿明慧,和少林五老中的悟善、慧缘、法空和本缘等人陆飞鹏一俟广缘大师到达殿口,未待对方身形立稳,立即拱手说声说:“后生再度来扰大师清修,实因有要事面陈,不克等到明天。”
广缘大师,霜眉紧皱,神情凝重地问:“不知小施主有何紧急要事?”
陆飞鹏立即沉声说:“后生曾于午间前去山下镇上询问,得知齐公公早于二十天前,已来贵寺了。”
广缘大师一听,一双寿眉皱得更紧了。
怒火仍炽的达摩总教习慧缘大师,立即怒声说:“听小施主的口气,敢莫是向本专要人不成?”
陆飞鹏毫不迟疑地颔首沉声说:“不错!”
慧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陆飞鹏你自恃小巧功夫,胜了贫钠与法空师弟,便自觉武功了得,目中无人,三番两次前来挑衅寻事,闹得本寺上下不得安宁,今夜如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少林寺的声誉,将被你毁损殆尽,本门将何以再领袖武林。”
说话之间,手横禅杖,飞身纵至广台中央。
广缘大师等人,似是知道今夜和陆飞鹏势必有场狠拼恶斗,因而对慧缘大师的出场也未阻拦。
强捺悲忿怒火的陆飞鹏,见慧缘大师居然先他而出,愈加怒不可遏,不由一声怒笑:
“昔日的少林寺清誉满天下,如今的少林寺却是暗施诡谋,劫人软禁,形如安窑立寨的山大王了、”
话声甫落,手横铁禅杖的慧缘大师和蓄势一旁的法缘大师,两人同时暴喝一声,各挥掸杖,分向陆飞鹏打来。
慧缘禅杖是“乌龙出洞’(法缘的禅仗是“泰山压顶”人随杖进,声出人至。
陆飞鹏沉喝一声,徒手直奔慧缘——
一声娇叱,寒光如电,直君已撤剑去迎法缘。
陆飞鹏觉得如不施展绝技,迅即击败慧缘,杀尽少林五老的傲气,今夜迫令他们将齐公公放出来的事,休想顺利。
于是,沉喝声中,进步欺身,一俟禅枝捣至身前,猛地一个神妙闪身,禅杖擦腕捣过。
紧接着,左掌一按杖身,右手闪电切出,同时大喝一声“小心了!”
“了”字出口,砰然一声,右掌已击在慧缘的前胸上!
慧缘大师气极态极,眼看着一杖已经击实,但不知怎的两眼一花,竟然击空,心中一惊,正待换式,胸前已被一掌击中。
只觉一股巨大潜力,猛冲而至,身不由主,踉跄向后退去。
就在某缘大师踉跄后退的同时,一旁的宜君,已以一招“拨云见日”,将法缘大师的禅仗拨开,接着剑一沉,立即将法缘大师的朱红袈裟割破了一块。
法缘大师骤吃一惊,大喝一声,飞身暴退三丈。
由于慧缘、法缘的攻击快捷,和宜君、飞鹏的出手神速,广缘大师等人惧都措手不及,无法抢救。
这时见慧缘、法缘,几乎是出招的同时便被飞鹏击败,惧都面色大变,个个暗自心骇,纷纷暴喝,飞身扑前!
法空和明慧禅师扶住了法缘悟善和本缘大师扶住了慧缘,四人俯首一看,面色再度一变!
只见法缘大师神情惊急,面色苍白,崭新的朱红袈裟已被削掉一大块,而被飞鹏一掌击中的慧缘,更是老脸铁青,暗自运功,显然内腑受伤不轻。
明慧老样师看了法级大师的狼狈窘相顿时大怒,不由望着飞鹏、宜君,怒声说:“你两人小小年纪,居然仗技欺人,连番骚扰本寺宁静,老钠戒杀多年,从未与人搏斗,今夜少不得要被迫手了。”
说此一顿,突然轩眉怒声问:“你们两人谁先上?”
陆飞鹏只要能救出齐公公,谁来也不惧,在他认为明慧禅师乃广缘等人的师叔,武功自然又高一筹,只要击败了明慧,不怕少林寺不交出齐公公,心念已定,冷然一笑,说:“后生愿先请教!”
明慧老禅师一听,立即将炯炯如电的目光,注射在陆飞鹏的俊面上,同时箱声说:“老钠明言在先,决不暗箭伤人,交手之际,老钠可能施展本门绝技百步神拳,你必须要自已注意防范。”
陆飞鹏一听,立即朗然一笑说:“老禅师有百步神拳,后生也有护身神功一”
话未说完,老禅师已暴声喝好,挥拳就待打来。
陆飞鹏一见,轩眉怒声说:“老禅师且慢!”
明慧禅师,急忙收势,沉声问“何事?”
陆飞鹏沉声说:“此番交手,如果老样师胜了,后生愿自断双臂以赎冒犯贵寺及掌伤各位大师之罪、”
广缘大师等人一听,俱都面色一变,因而断定陆飞鹏必有百分之百的制胜把握否则,决不敢如此夸口大言。
觑目看看已经收剑的金宜君,神色镇定,毫不惊异,愈加肯定陆飞鹏不是吹嘘。
广缘等人正待出声阻止,明慧老禅师早已怒声喝问“若是老钠输了呢?”
陆飞鹏毫不迟疑地沉声说:“那就请广缘大师即刻将齐公公放出来、”
广缘大师一听,立即合什宣了声佛号说:“出家人戒打诳语,老钠以少林数百年之清誉保证,齐老英雄的确未曾前来本寺。”
陆飞鹏一听,立即怒声问“大师可曾问过印空!”
广缘尚未答话,一旁的刑堂大师法空突然怒声说:“印空跌伤甚重,自今尚未苏醒
一”
宜君心中一动,立即插言说:“我身上带有恩师精炼的大还丹,任何伤势,一服即愈,大师不妨将印空抬来”
话未说完、法空大师已怒声说:“只要陆飞鹏胜了明慧师叔老钠自会命印空前来!”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轩眉怒声说:“明慧老禅师自称“百步神拳”,双方交手,至少应在十丈以外,在下倒要看看少林绝技,是否大言不虚!”
说罢拂抽,身形腾空而起,一式倒纵,直落七八支外的广场中,再向广台上有些发愣的明慧禅师,拱手沉声说“老禅师请!”
明慧老禅师没想到陆飞鹏有此要求,以他数十年之修为苦练,百步神拳仅及二十余步,最远可及五六丈,如今陆飞鹏远在七八丈外,早已脱出他的能力范围。
老禅师带眉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暴声应好,腾空而起,身形宛如一朵红云般,也向场中飞去。
陆飞鹏一见,知道明慧自感功力不济,不自觉地晒然一笑!
明慧借着人场之势,飘身落在广场中央,距离陆飞鹏立身之处最多五丈,于是,怒目沉声问“陆飞鹏你可曾准备好了?”
飞鹏淡淡一笑,说:“五丈尚不足二十步,老禅师的功力已知,后生不须准备,老禅师尽请放心打来。”
明慧禅师一听,顿时大怒,厉喝一声,挥拳旋身,气势如虹,拳足生风,竟趁机再向陆飞鹏身前逼进。
老禅师在飞舞的拳式中,每次遥空捣出一拳,必然轩眉瞪眼,吐气开声,立有一道刚猛劲力击在飞鹏的前胸上。
同时,砰然有声,如击败革,陆飞鹏屹立不移,纹丝不动,既不出手,也不吭声。
老禅师羞恼之余,早已动了真怒,这时见每拳击出,均有反震之力弹回,心中不由暗暗心骇。
但是,既已交手,势成骑虎,不分胜负不休,只得借着旋身舞拳之际,步步再向陆飞鹏身前逼去。
陆飞鹏仗着残毒尊者的天丝锦,自是没将明慧禅师的长拳放在眼内,这时见明慧愈逼愈近,看看就要近身,不由朗声哈哈笑了。
同时,轻蔑地笑着说:“老掸师再前进,你的拳头便击在后生的前胸上了。”
广缘、悟善、法缘、法空等人看了场中情形,无不满面通红,广缘大师只得朗声宣了个佛号,恭谨大声说:“师叔请回!”
明慧双腕酸痛,内腑气血也在翻涌,早已有意停止,只是自己欲罢不能。
这时听了广缘的阻止,只得刹住身势,看看距离陆飞鹏身前,最多尚有七八步,也不禁老脸通红。
明慧禅师的气血浮动,已无力再行交手,但是打过了陆飞鹏之后,又不能就这么退走,真是进退维谷。
陆飞鹏看了明慧禅师的窘像,淡然一笑,说:“老禅师的百步神拳,后生已经拜领过了,现在该由后生请教了。”
明慧禅师,强自镇定。沉声说“任凭于你,老钠无不接着!”
陆飞鹏毫不迟疑地说:“现在也请老禅师退至十丈以外。”
明慧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地沉声问:“你待怎样?”
陆飞鹏淡淡一笑说:“老禅师施展的是百步神拳,后生也要施展几记百步神拳!”
广缘等人一听,脸色同时大变,知道陆飞鹏如无把握,决不会自命明慧禅师退至十丈以外,有心将明慧禅师换回,又怕失了明慧掸师数十年刨下的声誉,正感为难之际,场中的明慧禅师,已暴应声好,转身向后飞奔。
明慧禅师已是色厉内在,不敢逞强,只得厚颜奔至十丈之处才转身,距离侧殿高阶,已不足三丈了。
陆飞鹏胸有成竹,双掌暗凝功力,一俟明慧禅师立稳,立即沉声问:“老禅师可曾运气准备?”
明慧禅师心情紧张目闪惊急,他也不知陆飞鹏的第一掌攻向他身上的哪一部位,只得不耐烦地沉声说:“尽管施展,何必多问!”
陆飞鹏一听,立即大喝一声:“老禅师小心了!”
“了”字出口,遥空掌混合着“震云雷”的右掌,照准侧殿横脊上的泥鼎一翻,立即暴起一声震耳大响。
顿时,硫瓦飞射,尘烟微杨,一尊琉璃泥鼎,应声化为无影无踪,无数瓦片泥块,纷纷滚落殿下,早已飞身闪躲的明慧禅师,不由大惊失色,飞身奔向广台。
厂缘和悟善等人,个个大驻,纷纷朗声高呼:“陆小侠请住手!”
但是,满腹积怒无处发泄的陆飞鹏,一经施展,无法歇止,双掌已连番击出。
只见侧殿高脊上,爆声连珠,尘烟迭起,瓦片四射,激生扬空,顿时天惊地动。
事先早已埋伏在侧殿内,准备以罗汉阵擒拿陆飞鹏的数十僧人,个个吓得魂飞天外,齐声惊呼,纷纷奔出殿来,情势顿时大乱。
就在这时,山门处突然响起一声翁然震耳的“阿弥陀佛”。
陆飞鹏一听这声熟悉佛号,心知不好,惊得倏然停止了。
立在广台高阶上的金宜君,早已高呼一声“师父”,飞身向山门扑去。
陆飞鹏转首一看,正是面带愠色的云昙师太。
云昙师大一见陆飞鹏,立即怒声斥责说:“鹏儿大胆,居然不听我言,带你师妹外出一夜两天,胆敢前来扰闹少林禅院,回去定要重责不贷!”
陆飞鹏一听,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惶声呼了一声“师叔”,俯首不敢再说什么。
奔至云昙师大身边的宜君,立即委屈地解释说:“师父不知实情,只知责备陆哥哥”
话未说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