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空一听,切齿恨声说。“本寺方丈师尊,向不于深夜接见外宾!”
陆飞鹏晒然一笑,问“大师可是不愿为在下通报?”
印空突然一横手中铁禅杖,怒目厉声说“碍于守规,实难从命,陆飞鹏,有本事你就往里闯。”“
陆飞鹏一听,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如龙吟虎啸,同时,傲然笑声说:“六位大师可是自信能拦得住在下?”
印空和其余五个僧人一听,顿时大怒,个个轩眉瞪眼,同时暴喝一声“阁下果有如此本事,不妨闯一闯试试!”
暴喝声中,纷纷撤刀横杖,立将三洞大开寺门挡住。
其余十二名魁伟僧人,也各横禅杖,神情紧张,纷纷退守阶前。”
陆飞鹏一看,知道不将印空等人制服,休想进入少林寺。
于是,晒然一笑,神色自若,右袖轻轻一拂,立即将隐在袖内的描金折扇退出来,金芒一闪“刷”的一声张开了。
印空等人一见,神色同时一变,觉得陆飞鹏面对十八名手持禅杖的少林高手,居然不用长剑而用短小尚不足一尺的精致折扇,设非有惊人的绝艺,谁敢如此?
就在这时,山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内力充沛,苍劲有力地沉声喝问:“印空何事?”
印空等人一听,急忙收刀竖杖,立即退立两侧,同时闪开正中山门,纷纷躬身肃立,由印空恭声回答说:“回禀本缘师叔,是月前深夜离寺的陆小施主。”
陆飞鹏一听印空的称呼,知道是少林寺五老之一的少林监寺本缘大师出来了,于是,“刷”的一声,又将折扇合上了。
就在他合扇的同时,山门内八个身着淡黄袈裟,个个神色深沉的年轻借人簇拥着一位身披朱红袈裟的老和尚,匆匆地走出来。
只见老和尚,霜眉细目,身材修长,頦下一蓬稀疏银须,手中捏着一串紫檀念珠,目光既柔和,神色也端样。
陆飞鹏打量间本缘大师已到了阶上。
印空和尚急忙躬身,再度恭声说:“陆小施主汹汹而来,定要在今在拜会掌门师尊,虽然弟子一再阐述专规,但小施主依然坚持不肯,因而在此争执!”
本缘大师一见宜君和飞鹏,神色立变,细目中立时冷芒闪闪,心中不由连声暗呼,这才是人间麟凤,上驷之才,广缘师兄一时疏忽,竟错过了一朵武林奇皅!
陆飞鹏一见本缘大师的神色突变,误以为对方因他的坚持要见广缘大师而发怒。
但是。本缘大师的面色一变,目光一闪,迅即又恢复了镇定,接着合什宣了个佛号,沉声问:“不知小施主有何急事,定要在今夜面会本寺掌门主持?”
陆飞鹏见本经大师的面色一变,目光一闪,迅即又恢复了镇定,只得拱手一辑,说。
“后生凌晨前来,乃遵嘱等候齐公公,并趁便拜会贵寺老方丈,面陈那夜不告离寺的真实情形!”
本缘大师见飞鹏只说“凌晨”而避谈“今夜”,不由暗赞飞鹏聪明,于是,略一沉吟,才颔首说。“既有要事,当属例外,小施主与姑娘请随老钠来。”
陆飞鹏欣然应喏,即和宜君从容走向山门阶前。
由于监寺长老应允,飞鹏和宜君便是莅寺来宾,分立左右的十二名魁伟僧人,立即竖杖,纷纷合什躬身。
飞鹏一面拱手还礼,一面颔首登上门阶,宜君则微垂螓首,凤目前视,翠袖相互交抚,与飞鹏并肩走上山门。
一登台阶,神色忿忿的印空和其余五个僧人,也不敢不肃一立躬身,单掌竖什,作着迎宾姿势。
本缘大师,一俟飞鹏两人登上门阶,立即微一躬身,肃手一说。“小施主请!”
飞鹏急忙谦逊地说:“大师年高望重,后生焉敢与大师并肩同行。”
本缘大师佯装愉快地哈哈一笑说:“如此说来,老钠就头前带路了!”
说话之间,逞向广场对面的大雄宝殿走去。
八个身披淡黄袈裟的年青僧人,早已分立两边。
飞鹏和宜君,并肩跟在本缘大师身后,游目一看,广场上已没有了方才打斗的两人,断定不是寺中僧人和齐公公动手。
举目再看大雄宝殿的广阶上,所有围坐筵桌上的老少僧人和俗装弟子、但都以忿忿的目光向他和宜君望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陆飞鹏逐渐看清广台上的正中靠后面,单独设有一张横几长桌,其余数十桌,分设两边。
只见中央横桌上,摆满了素菜鲜果,正中黄绫大椅上,端坐着一位寿眉覆目,银髯过胸的老和尚。
老和尚身穿月白僧袍,披织金原红袈裟,襟扣碧翠环,一个年的十五六岁的清秀小沙弥,手持一柄金爪九环禅杖,肃立在老和尚的坐椅后面。
陆飞鹏一看,便知是少林掌门方丈广缘大师。
广缘大师,神色凝重微皱霜眉,目光不时闪烁着柔辉,对本缘大师带他陆飞鹏进来,似乎感到有些迷惑。
在广缘大师的左侧第一张大椅上,是一位面色红润,须眉如银,身披朱红袈裟的老和尚。根据他的席位,想必就是于时启关的悟善大师。
悟善大师,身材中等,生得圆额方颐,挺鼻朱唇,虽然神色端祥,但在他的眉宇间却隐透着忧郁。
第二张椅子上,是位霜眉银髯,紫面膛,光头顶,身披原红袈裟的老和尚。根据他的席位,想是少林护法法缘大师。
第三张大椅上,是一位浓眉虎目,狮鼻方口,身广体胖,面色黝黑,同样披着原红袈裟的威猛和尚。
陆飞鹏一见,便知这个黑睑和尚,正是少林五老中,年纪最轻,个性最暴躁,执刑堂的法空大师。
只见法空大师的黑脸上,满面怒容,虎目圆睁,方口拉成一个下弯弧形,两道眼神,冷芒闪射,忿怒地望着陆飞鹏。
陆飞鹏一见法空大师的神色,断定今夜最难应付,而最可利用的一人,便是法空大师。
在少林方丈广缘大师的右恻一张大椅上,是一位瘦小干枯,但却精神矍烁,身披金边朱红袈裟的老和尚。
这个老和尚,显然就是少林上代唯一硕果仅存的耆老,监守藏经阁的明慧老禅师。
在明慧大师的下手一张大椅上,空用无人,想必就是引飞鹏、宜君进来的本缘大师的坐位。
在空椅下手的一张大椅上,是一位方面大耳,霜眉入鬓,花白胡须,虎目炯炯的魁伟大和尚。
这位魁伟大和尚,衣着独特与众不同,身着杏黄僧袍斜拉用红金边大袈裟,红红的面膛上显露着赫赫杀气和凛凛威风。
陆飞鹏一见这位老和尚,显然就是达摩院的总教习悟缘大师。
打量间,两人已随本缘大师登上广台高阶。
一登上高阶,飞鹏和宜君立即止步并肩停身在台口前。
这时才发现,广台的中央,距少林掌门广缘大师等人的横桌前约一丈五尺处,尚有一尊近千斤重的扁圆铁铸大香炉,炉中正有淡薄的香烟升出。
坐在广台两面席位上的数百僧人和俗家弟子。大都以忿忿的目光望着陆飞鹏,但更多痴呆而惊异的目光,望着金宜君。
最令飞鹏感到不解的是,靠近外面几桌上的僧人和俗家弟子,人人坐的是圆凳,唯独每桌的首席上,却是一张空闲无人的披红大椅子。
正感迷惑,身前引导的本缘大师,已在铁炉右侧停身,面向正中黄续大椅上的广缘大师,微一躬身说。“陆小施主自称有要事面陈,特请掌门师兄破例接见。”
广缘大师,神色凝重,微皱霜眉,听了本缘大师的话,断定印空等人拦不住陆飞鹏,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
少林耆老明慧大师和刚刚启关的悟善大师两人,惧都神情凝重。也刻意地打量着飞鹏和宜君。”
身为少林护法的法缘大师,神色镇定,仅微微轩动了一下霜眉。
但是,执掌少林刑堂的法空大师和身为达摩院总教习的悟缘大师,则同时目露精光,但都腮肉孪痉,一睑的厉色怒容。
虽然,每个人的神色表情不同,但是,六个老和尚的目光,却对飞鹏的宝剑和玉佩,俱都格外注意。
广台上虽有数十桌僧众,个个满面怒容,但却静的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本缘大师一见广缘大师颔首。立即转身望着飞鹏,肃手向上一指。说:“正中上坐的那位,就是小施主要见的本专掌门主持广缘大师。”
说罢,迳自归坐,果然坐在明慧大师下手那张空闲大椅上。
由于是参见一派之尊的掌门人,陆飞鹏深深一揖。金宜君敛衽万福,由陆飞鹏代为报名,躬身朗声说:“后生陆飞鹏、金宜君参见方文大师。”
广缘大师双掌合什,微微欠身,神色凝重地沉声问。“陆小施主和金姑娘,深夜莅临寒寺不知有何要事陈述?”
陆飞鹏见广缘大师微欠身,沉声发问,不但有些像掌门师尊问弟子,简直是全寺公审,因而冷冷一笑,沉声说。“在下既非阶下囚,大师已非在下师门至尊,如此发问,不知大师是否自觉有些失礼过分?
话声甫落,黑脸浓眉,性烈如火的少林刑堂大师法空,顿时大怒,环眼一瞪,厉色怒声说:“陆飞鹏,你曾经投师本寺,便是本寺弟于。见了掌门至尊,未曾大礼下跪,业已构成蔑视尊长之罪,依照本堂刑律,应当追回武功,监禁终生”
陆飞鹏听罢,神色自若,毫不动怒,反而淡淡上笑问:“但不知哪位大师是在下的授业师父,传了在下一些什么功夫?”
法空被问得一愣,正待厉色说什么,满面怒容的达摩院总教习悟缘大师,怒目沉声说:
“你在本寺食缘粮,宿僧舍,负弟子职务
陆飞鹏一听,久积胸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因而。未待悟缘大师话完,立即怒声说。“在下虽食贵寺一餐饭,但也为贵寺提水近百担,而且是奉了贵守方丈的法谕,派去昆下打杂等事”
话未说完,广缘大师的双目倏然冷芒一闪,立即颔首沉声说“不错,老钠确曾命令印空在寺内为你找份工作,但并来指定派往厨下”
话声甫落,黑脸铁青的法空大师,突然怒声说:“派至厨下工作,又有何不可?”
陆飞鹏冷冷一笑,沉声问:“硬性命令在下用十底铅桶提水,每日不满十缸不准休息,这也是贵寺方丈规定的工作?”
法空被问得一愣,顿时无言答对。
广缘大师,面泛怒容,目光威厉地看了一眼全场,想必是找负责伙房的通凡和暂代知客的印空。
因为知客一职,原属悟善大师。由于广缘大师怒视全场,那个腹大如鼓的通凡,早已吓得面色如土,已经归坐的印空也惶慌垂首,不敢再看广缘大师。
身为护法的法缘大师,突然问:“你可曾提满十缸水?”
陆飞鹏不知齐公公那天和广缘大师谈话结果,只得避重就轻地说:“在下一气之下,只知忿忿提水,不知是否提请十缸,但是,一经停止,浑身酸痛,十分疲惫,已经有些不支!”
法空大师冷冷一笑,轻盈地沉声说:“因而你使畏苦逃走了?”
陆飞鹏对法空大师的愤态讽语已起反感,因而傲然晒笑说:“莫说每日提十缸水,就是鞭答加身在下也要忍受下去,直到今天齐公公来。”
法空一听,突然怒声问:“那你为何悄悄进出寺去?”
陆飞鹏剑眉一轩,也突然怒声问:“是谁看见在下悄悄离去?”
如此一问,法空神色一愣,再度无言答对,因为,如果说有人看见,为何不出手截击,如果说没人看见,显然有意纵容飞鹏离去。
正在张口结舌之际,引导飞鹏和宜君人守的本缘大师,突然转变话题问:“小施主特意前来求见本寺方丈的目的,便是陈述那夜离寺的原因,现在何不当面说个清楚!”
陆飞鹏正色沉声说:“这种公审似的问话方式,请恕在下不予答复!”
说罢转身,挽起静立身侧的宜君,沉声说:“君妹,我们走!”
话未尚未举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后生,胆敢如此放肆!”
暴喝声中,一阵衣袂风声已到身后,红影一闪,浓眉环眼,黑面铁青的法空已挡在身前。
陆飞鹏神色自若,淡然一笑,傲然沉声说:“大师意欲怎样?”
法空浓眉一轩,正待说什么,广缘大师已由黄绞大椅上立起来,同时朗声宜了个佛号,沉声说:“小施主请留步!”
陆飞鹏着也不看法空一眼,即和宜君转身面向广缘微一躬身,谦和地问:“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广缘大师神情略显激动地说:“井非贫钠不与小施主设座,实因今夜为本守每年一度的弟子较技和评审等级,不便为小施主和金姑娘设席"”
陆飞鹏一听,这才恍然想起他曾听齐公公说过,少林每年有一次弟子较技,每组十人,以武功最优的一人坐在该组特设的披红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