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人类帮他们和凿齿打仗。」
「嘎?」
沈洛年一呆。
「牛首妖以为我们和那些人是一伙的,才问我们要不要进去。」
怀真好笑地说:「居然有这种人,妖怪打架跑进去凑热闹。」
沈洛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真有人干这种傻事,八成就是赖一心那家伙,他抓了抓头才说:「怀真,妳帮忙问问,那些人为什么不退出来,还有这几个牛首妖跑出来干嘛?」
「他们语言单纯,很难问太复杂的事。」
怀真皱皱眉,想想才又对牛首妖开口,两方又对答了片刻,怀真才说:「他们被很多凿齿围住了,出不来,这些牛首妖是突围出来,想带凿齿最怕的海水回去。」
沈洛年一怔说:「他们怎么带?能带多少回去?」
两人目光转过,却见牛首妖们正纷纷弯腰,以双手捧起一大捧海水,但他们随即发现海水正从指缝慢慢往外漏,当下一个个大惊失色,又捧了好几次,但始终没法留下多少海水。
怀真忍不住偷笑说:「他们似乎没想很多就来了。」
沈洛年也不禁想笑,但想到赖一心的事情又笑不出来,救人不打紧,自己也陷入危险,可就不划算。沈洛年忍不住骂:「要是他们真的陷在里面,我可不管,妈的,回家算了。」
怀真眼看牛首妖还在捧水,便说:「那就叫牛首妖自己回去啰?」
「等等。」
沈洛年皱眉说:「我们去战场外围看看,确定一下,说不定里面不是他们,我们还得去别的地方找,里面如果是他们,我也不管了!」
「喔?」
怀真眨眨眼,去找牛首妖谈了。
「冯鸯姊。」
沈洛年转头说:「里面有点危险,我和怀真去就好了。」
「我们答应要保护你,若是你出了事,我们怎么好意思回家?」
冯鸯笑说:「而且你不是说只去外围看看吗?怎会危险?」
「呃」
沈洛年一呆,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怀真过去的时候,牛首妖们因为捧不起水,正在生气,怀真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放弃了海水,领着众人往岛内奔。
牛首妖不用收敛妖炁,毫无顾忌地快速往内冲,沈洛年可追不上,多亏冯鸯等人再度把两人托起,从后方飘飞追逐,才没被牛首妖甩掉,虽说事实上让怀真自己跑可能比牛首妖还快,不过在冯鸯眼中,怀真也未引炁,自然连她一起带着。
有牛首妖开路,敢阻挡的妖怪可不多,为了追击这十几只牛首妖,凿齿就派了近百人追出来,就算是练了炁诀的人类,恐怕也打不过他们。
不过这么声势浩大、运足妖炁地往回跑,岂不是等人埋伏吗?沈洛年还没想清楚,牛首妖却是越奔越快,弯低着身子直冲,有时候遇到人粗的茎干,就这么运足妖炁,脑袋直接撞了过去,沈洛年看了不禁心惊,难怪这些牛首妖想冲出来就冲出来,这种威势,凿齿又怎么阻拦得住?
也就是说,他们想冲回去也没什么问题?沈洛年还没想得很清楚,已经感受到前方大片凿齿的妖炁正从左右包围过来,沈洛年正想叫停,突然暗叫糟糕,众人以外炁跟随,对方想必早已注意到自己八人,就算这时收敛炁息,也逃不过这么大片的追捕,所以也就是说
沈洛年还在想,眼前已经出现数百名的凿齿,从四面八方包来,牛首妖似乎更兴奋了,越跑越快,领先的那只牛首妖,对着挡路的凿齿盾牌一头就撞了下去,凿齿怪叫一声往外翻飞,这牛首妖的动作也稍慢了半分,但第二只牛首妖随即冲上前,把下一只凿齿撞飞,就这么一只接一只,十几只牛首妖排成个箭头,轮番冲刺,硬生生在这大群凿齿之间开出一条路来。
只见前方凿齿被撞得四面乱飞,周围的凿齿气得哇哇乱叫,不少人更是飞上空中,要来对付后面的沈洛年等人,但酖族那六女这时同时出手,一道道外炁编织成圈往外拓,那些外炁圈和敌方接触之前,圈中会突然爆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凝聚力量,仿佛大盾牌一般地往外砸,虽然没什么强大攻击力,却把来袭的凿齿一个个弹开。
这又是什么?沈洛年忍不住吃惊地东张西望,只见这六名酖族女子分成六面,快速挥出炁圈,把数十名敌人挡在外面,居然显得十分轻松愉快。
「道术就是这样。」
怀真低声说:「可以预先储存强大的力量使用,但这力量取出需要时间准备,这个术法她们能施得这么快,代表花了很多时间练习这个法门。」
沈洛年点头赞叹说:「能自保又能攻击,很不错。」
「才不好。」
怀真却摇头:「这根本伤不了人,这些女巫心太软了。」
两人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一个被水环绕的河间土丘出现在眼前,而那些凿齿却都不追了,远远地在河另一侧的森林处叫嚣。
现在是飘过河道的沈洛年注意力一转,目光往丘内望去,月光下看得清楚,近百只牛首妖正从丘顶的小森林走出,而在牛首妖身旁不远,那十个人类妈的,果然是他们!一定是赖一心那家伙把大伙儿一起拖下水的。
咦,不对!沈洛年四面一望,诧异地对怀真说:「我们已经跑进战场了?」
「你现在才知道?」
怀真眨眨眼说。
沈洛年吃惊地说:「我不是说要先在外面看看吗?妳怎么不跟牛首妖说快到的时候停一下?」
「这么复杂的话他们听不懂啦。」
怀真不负责任地说。
沈洛年头疼起来,外面包围着满满的凿齿,这下怎么回家?但眼看着站在一起微笑的赖一心、叶玮珊,看不出岁数的黄齐、白玄蓝,寡言的奇雅、豪爽的玛莲,想当盾牌的黄宗儒,爱开玩笑的侯添良、张志文,还有那个只有身体长大的娃儿吴配睿,这许多张熟悉的面孔,都充满了惊喜开心的表情沈洛年一时之间,倒也不怎么后悔了。
紧接着,几个男子发现怀真,那开心的情绪,很快就多了一股爱慕的气味,沈洛年一怔,没好气地说:「妳没事就待在冯鸯姊她们旁边吧。」
「为什么?」
怀真讶异地说。
「她们似乎会抑制一般人的爱欲之念。」
沈洛年说:「妳躲她们圈子里面比较好。」
「啊?不要啦。」
怀真噘嘴说:「那样就不好玩了。」
「还玩?」
沈洛年瞪眼说:「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出去呢」
怀真却只哼了一声,这样算答应还是不答应,沈洛年可也不清楚。
两方终于相会,牛首妖哞哞声吵成一团自不在话下,沈洛年这边则是众人相见,加上怀真出现的惊喜、介绍酖族六女等事情,可也花了好一番工夫。
两方介绍完毕之后,沈洛年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算帐,想问出跑到这里面的原因。
原来三天前,赖一心等人被派到岛上,一面搜妖一面挺进,那时妖怪刚出现,凿齿、牛首妖这些群聚型妖怪,大多在岛上各自分散,还没汇聚一处,赖一心这组杀了一些走散的凿齿等妖怪后,渐渐深入岛中,却突然发现两只牛首妖被十几只凿齿围攻。
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援助牛首妖、击退凿齿,没想到这么做了后,便和牛首妖成了朋友,两边比手画脚片刻,牛首妖带着他们往内冲,就这么冲到了这座山谷,却不料这儿最后成为战场,众人也就留下了。
沈洛年听到这儿,忍不住指着赖一心叫:「帮牛首妖打架,一定是你出的主意对不对?乱来!」
赖一心咧开嘴,尴尬地笑说:「你怎么知道?这样很棒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
沈洛年忍不住说:「你们怎么都随他啊?不怕跑进来危险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其实他们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颇难拒绝赖一心,事实上这群人中,唯一会和赖一心唱反调的,一直也只有沈洛年,只不过他不常出现,效用不大。
白玄蓝见状,开口打圆场笑说:「洛年,一心也有他的道理你倒说说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不来吗?」
「因为怀真跑来了。」
沈洛年顿了顿说:「我不放心就来看看,后来听说你们失陷了,就出来找找。」
「咦?」
怀真忍不住说:「你明明说」
「好啦。」
沈洛年止住怀真说:「反正都到这边了。」
怀真白了沈洛年一眼,皱皱鼻子,不说话了。
不过众人听到沈洛年的言语,却露出意外的神色。白玄蓝开口说:「我们失陷了是什么意思?当时并没有要求我们马上回去啊,我们带了一星期的食物呢。」
「你们不是出不去吗?」
沈洛年诧异地说:「两天前那次五千人入岛,失陷了两千多人,我今天找半天只找到了百多人,其他人一点气息都没有,恐怕都死了。」
白宗众人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事,十个人脸上都露出吃惊的神色,隔了片刻,玛莲突然哈哈一笑说:「洛年小子,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话一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侯添良跟着笑说:「干,我还以为真的,洛年你那臭脸不适合开玩笑。」
「洛年不要吓人啦!」
吴配睿也嚷:「什么死了两千人。」
这群乐天的家伙,沈洛年大皱眉头说:「我说真的。」
「洛年没开玩笑呦,凿齿到处打猎,活人真的不多了。」
怀真也笑着说。
眼看众人还不相信,冯鸯也跟着说:「真的。」
这下众人可有点笑不出来了,一直没开口的叶玮珊突然说:「其实我也想过,一般小组可能应付不了这么多强大的妖怪,但没想到损失会这么严重原来外面没剩多少人,难怪凿齿都聚集到这儿了。」
「既然这样,还是先出去吧?」
白玄蓝说。
「也好。」
赖一心也点头说:「反正想进来随时可以进来,明早天亮就出去。」
这话什么意思?沈洛年吃惊地说:「你们意思是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
「应该可以吧。」
赖一心笑说:「你们不也是闯了进来?」
能进来得这么顺利,除了因为牛首妖开道之外,还因为那六名酖族女子在防御上十分强悍,沈洛年想到这儿,不禁看了黄宗儒两眼,这个一心想当队伍盾牌的矮胖子,会不会也有惊人之举?
「其实有点舍不得出去呢。」
玛莲突然嘿嘿笑说:「我还想到更里面看看,不知道会不会更猛一些。」
「对啊。」
吴配睿跟着嚷:「里面舒服。」
接着张志文、侯添良等人也跟着点头。
什么意思?沈洛年满头雾水看着众人。
「你们这样说,洛年听不懂的。」
叶玮珊说:「洛年,和炁息含量有关。」
「洛年你看!我们变强了喔。」
吴配睿突然一扬大刀,放在沈洛年面前不远,她的内炁往外灌注,逐渐集中在刀面,越聚越多,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刀面上竟隐隐透出一抹炽焰红芒,仿佛里面有火焰流转,在这深夜暗影中格外清晰。
「这是什么?」
沈洛年果然吃了一惊。
「我也有、我也有!」
侯添良拔出武士刀,内炁往外凝住,刀刃上带出一抹旭日橙黄,竟比吴配睿的还要显眼,侯添良还得意地说:「漂亮吧?」
「两个爱现的。」
抱着双手巨剑的张志文,在旁边取笑说:「我的黄比阿猴的黄好看多了。」
「干,哪边不同了?明明一样黄。」
侯添良瞪眼。
「我的剑大支啊。」
张志文忍不住也灌上内炁,果然马上泛出大片黄色,十分醒目。
「大支浪费内炁。」
侯添良哼了一声说。
这是怎么回事,沈洛年诧异地说:「每个人都有吗?」
「到了这儿,我们能凝聚的炁息提升之后才出现的,有点像光谱的分布。」
叶玮珊娓娓说:「由红一直到紫,爆诀的炁色偏红,宗儒的全凝是深紫。」
所以侯添良的轻就是黄?那柔是绿吗?沈洛年不禁望向赖一心,赖一心一笑,立在身侧的银枪顶端,果然漾出一泓秋水般的碧绿。
「你们觉得凿齿不难对付,对不对?」
怀真突然笑说。
「对啊。」
张志文说:「既然强敌主要是凿齿,怎会死这么多人?」
「因为你们变强了呀。」
怀真以人类的说法解释:「这儿道息比外面浓厚许多,你们引入的炁息增加了。」
「那凿齿没变强吗?」
张志文又问。
「凿齿的强度差不多就这样了,不能变更强。」
怀真说:「明天突围的时候,只要跑出几公里,这些炁息光芒马上就不见,也会开始觉得凿齿不容易应付要是有几十、上百只凿齿追出去,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