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合,可歌可泣的故事。
天下第七之所以会“胜券在握”,那是因为他出动了“神秘武器”。
那是一种爆炸力奇强的“火器”。
火虎。
他己把自己的“趁手兵器”,自包袱里抽出,换成炸药:火虎。
他就是要戚少商夺他的“包袱”。
——“包袱”既在戚少商手里(不管身边还是脚下),那才可以发生最大的威力。
他只要悄悄地扯断了那一条“导火线”,戚少商就必死无疑。
至于这条“导火线”,是天下第七在“发谞花府”跟天衣有缝一战之后,他偷偷的把许天衣的“天线”带了回来。
这种线锐利而无形,正好派上用场。
天下第七是那种:只要敌人有好处、优点,他也一样去研究学习的人,虽然他决不会放过他的敌人。
这才是文雪岸可怕之处。
他学会和谋得了雷郁的“火虎”,加上天衣有缝的“天线”,那就万无一失了。
他只要一扯,“火虎”就必然爆炸。
——戚少商,是死定了。
(你打我鼻子!?我要炸得你死无全尸!)
这就是“天下第七”的“杀戚之计”。
狄飞惊和雷纯反正放手让他们干。
他们乐得隔山观虎斗。
——只要他们没违约,不动手,戚少商的人也奈不了他门的何。
——他们可不能禁止相爷的人动手杀人!
“见尤在田”雷郁的成名火器“火虎”,果然厉害!
雷纯和狄飞惊一听到“暗号”就撤——
——天下第七受蔡京之命,还下敢把他的战友们一并儿炸掉。
天下第七第一个先撤。
一切都算准了。
所有步骤都精密地计算过,所以戚少商和他一同上楼来的同伴,都必死无疑。
可惜千算万算,有一点却算错了一点。
一点点。
才差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已足以改变一切。
一点已足以改变生死成败,天下大势!
所以不要看不起那么一点一滴,因为生命本就由一点、一滴面生,一滴、一点而来。
爆炸迟了一点。
只一点。
但这一点却非常重要。
造成这一点差别是一个人。
一个天下第七意想不到的人。
——就别说文雪岸,连狄飞惊也不太明白:戚少商今日为何会带他上来三合楼谈判。
再怎么说,他在京师武林和金风细雨楼的地位似乎还没到这么举足轻重的地步。
所以,他事前与雷纯研究和估计戚少商会联同何人上来三合楼协商之时,所列出来的名单杨无邪自是大热门,但却并没有把他排进去。
他当然就是:
孙鱼。
这个人一向都不十分重要,甚至可有可无。
然则,在英明领袖和高明领导眼里: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只要他能够在他的岗位上,发挥效用,尽展所长,他就好比船上的一口钉子,看来微不足道,但牵一发动全身,没他还真个不行。
孙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他上楼。
——只要今天他能和戚少商、杨无邪一起登楼,日后,他在京城的地位就会大大的提高;只要他今天能有幸代表“金风细雨楼”跟“六分半堂”的人谈判,以后,京师武林顶尖人物中就不能少了他这一号。
对戚少商而言,他能够出席,自然有他的“作用”。
对他自己来说,他能够“上楼”,一定有他的真功夫。
现在,就是显示他“真功夫”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
等待就是一种期待。
他一直在忍。
忍耐有的是无奈。
他终于等到了。
忍到了:
天下第七终于发出了他的“火虎”!
在这之前,戚少商早已收到“消息”:
三合楼之晤,天下第七可能会在,罗睡觉也可能会来。
戚少商当然知道这两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他请了两个人来应付那两名杀手。
两个人都姓孙:
一个是孙青霞。
一个是孙鱼。
孙青霞自告奋勇,要对付罗睡觉,原因很简单:
“你不必谢我,我要对付他,是因为他很可能就是冒我之名来奸淫妇女的采花大盗。
我对付他,是要为自己报仇雪辱,跟你无关。我在他最要害的关键出手打击他,这个仇就报得越痛快——请你玉成此事。”
这是孙青霞的说法。
他讨厌冒名、作伪,那是对人对己的缺乏诚意。
他恨透这种欺世盗名之辈。
当然,不止是孙青霞,戚少商也一样常遇上这种假他之名行鄙劣之事。
人出了名便难免有这种事,尤其是未能定下一个公认的规律的江湖道,武林人,更是谁也不服谁,自然有不少宵小之辈要利用别人的名头从中取利占便宜,来刮一笔,仗别人之威来谋不义之财。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
故而,尽管像而今的戚少商有极强大的实力和势力,实则他已常与诸葛先生共商朝政,掌号京城,俨然为武林中新一代的群龙之首,但他始终不肯费任何一丝精力来对付和解决这些跳梁小丑,欺世盗名之辈身上。
因为不值得。
——多澄清,仍难免误解,不如多做事。
但这一次是例外。
因为这牵涉到好些良家妇女的遭遇和贞节,孙青霞的名声在京城因而败坏,而在江湖上也成了人人喊打的“淫贼”。
既出得来江湖上闯,就等着有这种意外伤杀,但此事毕竟关系重大。
他怀疑是蔡京授意罗睡觉这样做。
当然,他连天下第七也疑心在内——虽然他仍摸不准文雪岸用的是什么兵器。
他决定要冒这趟浑水。
至于孙鱼,是戚少商请他“一道上楼”。
这连孙鱼自己却觉得讶异。戚少商劈头劈面就问他:“你知道‘火虎’吗?”
孙鱼不暇思索就回答:
“‘见龙在田’。”
“那你就去一趟吧,”戚少商微笑道,“既然你知道‘火虎’是‘见龙在田’雷郁的犀利火器,那么,要对付这种火药的,就非你不可了。”
孙鱼忍不住问:“为什么?”
戚少商道:“因为你姓孙。”
“你本来就是‘山东神枪会’大口孙家的子弟,负责研究破解‘江南霹雳堂’雷家堡的火器已久——你一定有对付这‘火虎’的办法。”
他拍了拍孙鱼的肩膀又道:
“一切,都仗赖你了。”
6.与虎齐食
孙鱼简直汗如雨下,汗湿重衣。
他现在才知道戚少商平时好像不大注意他的事,便却连他近年来一直投放弃过苦练和精研出一些方法来制住火器的威力,其中包括了“裹诗布”,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裹诗布”名字很好听,形像看去却很平凡,原是一种奇特的物质,似棉非棉,如布非布,既有石质,也有矿物。只要及时裹住爆炸物上,一定能使炸力大大减弱,杀伤力也大大减低。
他一直私下在练习和改进这“裹诗布”的功能.他不知道原来戚少商已知晓此事—
—连他一直秘密苦练的事也知道,只怕已没有什么他不知悉的事了!
他练“裹诗布”,其实防的正是:山东神枪会孙家的人!
因为他已离开了“大口孙家”,出来闯荡,——在山东神枪会,只有两种子弟,一种是一直留在山东神枪下出去,一生只为孙家效死的门人;一种则是出外发展,为山东孙氏一族增光的弟子。
至于要“出来闯荡”的门徒,山东神枪会也只有两种处理方法:
一种是任由他们出去闯,甚至支助和资助他们的闯荡。
一种则完全相反。
——那是不许离开“神枪会”的门人子弟,谁要是背反违抗,就等于欺帅灭祖,但凡神枪会的人都不惜与之为敌。
例如孙青牙、孙尤烈这些人,“神枪会”十分鼓励他们出去为山东孙家打天下,但孙青霞,孙鱼这几人,他们本来命令禁止他门离开山东一地的。
原因无他。
因为他门已知道太多了。
——对“神枪会”的秘技与秘密,都知道得太多了。
像孙青霞,便参与了“腾腾腾”火器的制作,故而对他离开“神枪会”,大口孙家的一众元老都十分起戒心的。
又如孙鱼,他在“神枪会”中参与了不少破解火器的会议——山东孙家早已有意将势力入侵中原武林,并染指江南江山,他们的“假想敌”当然就是一直联手结盟、但又若即若离的“四川蜀中唐门”和“江南霹雳堂雷家”的人。
——以及他们的武器和杀手锏。
孙鱼所掌握的“裹诗布”就是“神枪会”孙家的元老、精英们共思苦研出来对雷家堡火药的破解法的其中之一。
他们当然不愿意孙鱼离开“神枪会”,正如对孙青霞一样,谁都不欲这些重大机密会给泄露、外传。
可是“神枪会”因为内部分裂、互开之故,终究还是留不住人。
更留不住人材。
孙青霞还是走了。
孙鱼亦加入了“风雨楼”。
可是孙鱼还是怕山东神枪会会派人来杀他。
他一直都提防,也提心吊胆。
由于他深悉山东神枪会的人器已足以与江南霹雳堂分庭抗礼,所以,他也苦习“裹诗布”破解炸药之法——这一次,他本来主要对付的可不是雷家的人,而是自己的家族。
没想到,这一次却派上了用场。
戚少商要征用他。
他正好一试身手。
他一见天下第七,己盯住了他,也“钉”死了他。
他一早已发现那条“天线”。
他紧张。
他冒汗。
可是他更奋亢。
因为他等到了:
等到了这一刻。
——幕启,他就得出场:
上阵。
每个人都有表现的时候。
现在可轮到他了。
——终于轮到他了。
锣起了就得上场,好歹也要演这一场,谁都一样。
是你的角色就得尽力把他演好,掌声聊当意外,怕只怕无人观赏。
孙鱼这一场以后却为人所津律乐道。
他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而今终于腾身出手,全力以赴,他来个鱼龙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偏向虎山行。
那包袱里的正是“火虎”。
“火虎”是极厉害的炸药,引信一扯,立即爆炸。
孙鱼却和身飞扑过去,用本来裹着孙青霞的那块:“布”,迅速的包住了“火虎”。
——这一刹间,孙鱼的确产生了一种“与虎争食”的感觉。
他甚至感觉到耳际轰轰哄哄的响。
他还感觉到人体已四分五裂,但手、脚、头,甚至肚脐,感觉依然活跃而灵敏。
他一把手裹住“火虎”,“火虎”的爆炸,立即迟了一此。
只要一些些便可。
孙鱼立即扔出了“火虎”。
——连同“裹诗布”。
他把这威力强大的“火虎”扔往三合楼一个无人处。
然后才爆炸。
裹着“裹侍布”的“火虎”,炸力已远不如前,而且波及的主要的是下层:
即是地下楼板以及二楼,而爆炸力对高、上之处威力大大减弱:戚少商等人,都是往高处外掠而上的。
饶是这样,三合楼仍然炸得七零八落。
但却不能也不足以伤害到这几个人:
就因为这迟了一迟、缓了一缓、狄飞惊、雷纯、天下第七、戚少商、孙青霞、杨无邪、甚至孙鱼自己,都能及时掠出三合楼,不为炸力所伤。
也因为如此之故,戚少商才能追击天下第七。
文雪岸始料未及,已如惊弓之鸟,仓皇应变!
7.与狼共武
飞掠出来的天下第七,像一头孽龙。
他身后却有一头飞龙。
——横空的独臂飞龙。
飞龙怒击天下第七。
天下第七匆忙间回首应战,爆炸已生,两人给波及,仍一边交手,一边落了下来。
他们随灰飞碎片而坠,一面降落急坠,一面急攻狠守,天下第七此时狼狈得就像一头负伤的狼,戚少商则似一头追杀中的怒豹,他白衣飘飘,出手招招狠辣,远看宛似与狼共舞,其实是与方今京城里第一号杀手共武,争个生死存亡。
就在这时,剑光又一闪。
剑光寒而亮。
毒而辣。
剑光非常凄美,但剑法却十分异常。
因为无论从角度上。取意上,或者攻势上、技法上,用手发剑,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杀法,也决无此成效。
的确,这不是手法。
而是脚法。
也不止于清醒精确的剑法。
而是梦魇一般令人迷眩迷惑的剑术。
他是“梦中剑”。
罗汉果没走。
他虽负了伤,人人看去都以为他已走了,其实他却是魔纫一般的潜了回来,就匿身在风檐上,等着戚少商出来,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