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山接口:
“何必呢,不就是那些宝物吗,再多的财宝,人死了全变成屎了,二位,命重要呀。”
杨得寸冷哼,道:
“去你娘的那条腿,想宝?门都没有。”
丁云昌大怒:
“来呀,放低半尺,叫狼的大牙能碰到他二人的头壳。可不能咬死他们。”
立刻过来埋伏的大汉四个人,果然把杨得寸二老的绳子松半尺。
丁云昌冷笑,道:
“二位,如果累得受不了,叫我,我就会过来救下二位的老命。”
“滚,你个王八蛋。”
“哈”三个人大笑了。
三个人又扛了刀往林中喝酒去了。
那面林中升起了火,狼是不敢过去的。
狼会往倒吊人的这面过来。
只是一个热茶时间,七头野狼又慢慢地围过来了。
杨得寸二老头上抹的油。
油香引得狼垂涎。
大野狼又开始对二老下手了,跳得高,咬得狠,牙齿相碰格格响。
二老用力往上闪,全身的力道全用上了。
也就在这危机中,灰暗中忽又横过来一头大野狼。
这头野狼不咬人。
这头野狼他咬狼,而且横击而上便见血,咬得七头野狼带伤往林中逃窜。
这头野狼变成野狼王了。
黑暗中埋伏的胡子们都以为这头狼王够厉害,以一抵七地真吓人。
狼王也令杨得寸二老吃一惊,看着这头狼王模样的狼。
于是,狼王也开始换咬二老了。
咬是咬,可也令二老吃一惊地几乎叫出来。
只听这头野狼王会人语呀。
“干爹,我来救你二老了。”
原来竟是杨香武披了狼皮过来了。
杨香武可不想二老死,因为那么多宝物未弄明白,死了二老也失了宝,所以他老弟想个法子来了。
杨香武的法子就是先杀死一头大野狼,剥了狼皮他穿上,又是爬又是跳地过来了。
杨得寸低声,道:
“我可爱的干儿子呀,此刻千万使不得呀。”
“为什么呀?”
“附近埋伏着人,有天网,有利箭,绊马索也有五七条在树林中。”
“那可怎么办?”
“除非你手上的刀削铁如泥,而且身手利落,能防箭,能破网,猴子一般能上树。”
“干爹,我就是没有利刀呀。”
琴痴婆咬着牙,道:
“老伴,就告诉咱们干儿子,叫他去取那把削铁如泥鬼见愁。”
“那那是”
“此刻就别多虑了。”
杨香武听得清,他仍然一蹦又跳地心中砰砰砰。
杨得寸低声,道:
“干儿呀,干爹我告诉你,快去高山洞中呀。”
“洞中不见宝。”
“洞中有温泉,泉水流石缝,对着洞底走过去,距离石壁一丈远,往左错开一大步。”
琴痴婆接口,道:
“错开一大步,你会发觉泉水下有块石头,动动水中石头你就会知道了。”
杨香武听着还得往上“咬”。
那当然是虚张声势地咬,做给暗中埋伏的人看的。
如今听了二老这一说,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泉水山溪中有这样的机关,如果不知情,天下谁也不会想得到。
杨香武不再跳了,他一个斜窜便闪入林中不见了。
这附近树下埋伏的胡子们,可就是没瞧出来那个披狼皮的杨香武。
杨香武走了,可也替二老赶走了大野狼。
天亮了,胡匪头子丁云昌与两个头目过来了。
丁云昌揪住杨得寸看了又看,吼了一声:
“喂他二人吃点东西,可不能把他二人饿死。”
琴痴婆大叫:
“姓丁的,你快杀了我二人吧。”
戈占山用脚踹,叱道:
“宝物不见怎能死,要想不受罪快招出宝物来。”
杨得寸回叱;“去你娘的,没有宝。”
徐大山抓住杨得寸头发咧嘴骂:
“妈巴子的,命都没有了,你要宝干啥呀。”
“如果没有宝,活着没味道。”
“老大,别喂他二人吃了,先饿上三天再说。”
丁云昌道:
“少喂一点点,保住他二人一点人气。”
他对附近的几十个手下人又道:
“看牢了,夜间引狼再来咬。”
有个大汉走上前,道:
“头儿,昨夜冒出一头怪狼,先咬同伙呀,而且咬得另外几只往林中带伤逃。”
“这有哈奇怪的?”
“怪呀。”
“怪啥?”
“咱在白山黑水间当过猎户,早知狼性,他们是合群的,少见会咬同类。”
“你是说那不是狼?”
“说也不是可又是狼。”
“这不就完了,他们不是一个家族的。”
忽听徐大山道:
“老大,这两天怎么不见那个跑了的小兔崽子出现,难道他不管他的干爹了?”
丁云昌用力地搔着胡叉子,皱着眉头,道:
“说他娘是个老婆,老子也在心中犯嘀咕,那个王八小子,怎么不出现了?”
戈占山道:
“怕他个鸟,咱们已准备好对付那小子的方法了。”
有个大汉手上托着一个七弦琴,那显然是琴痴婆的武器,他托到琴痴婆面前:
“老太婆,听说你视此琴如命呀。”
琴痴婆猛抬头,张大眼睛叫起来:
“别弄坏我的七弦琴。”
“行,不弄坏你的七弦琴”说完用力抽出了一把小刀对一根弦猛一挑“噌”地一声弦断了根。
琴痴婆看了大哭起来:
“缺德呀,绝子绝孙呀,王八蛋。”
那大汉听了大怒,他举起了七弦琴,吼道:
“看我摔碎你的杀人琴。”
他把七弦琴举得高,光景要对准石头砸下去了。
琴痴婆尖声狂叫起来。
“不骂,我不骂你了。”
“说,宝物呢?”
“又想宝物呀,没有的。”
“再说一声没有,老子先摔碎你的七弦琴。”
琴痴婆大叫:
“摔碎我的七弦琴,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宝。”
丁云昌开口了:
“要怎样才得到宝。”
杨得寸接道:
“把你的人撤到青龙山后,我二老自会送上一百个金元宝。”
一百个金元宝,听地戈占山用舌头舐嘴巴:
“当家的,听见了吗?真有啊。”
丁云昌吃吃笑,道:
“老子一撤,娘的,他二人溜了。”
杨得寸道:
“各路要隘你派人把守呀。”
“力量分散吃大亏,不干。”
举七弦琴的头目又叫:
“当家的,摔不摔?”
“摔。”
“吧”声起处,好一张杀人利器七弦琴被那毛大汉摔烂了。
琴痴婆尖亢地大叫:
“狗娘养的哟。”
“哎,那七弦琴内有玄机,一个小匣子藏暗器,牛毛奇针就藏在匣子里。”
细孔一共十二个,正是射人的出口。
除了这个制造在琴内的杀人机关之外,琴的发声后面还有个小盒子,丁云昌一眼就看到了。
在场的人全看到了。
大毛汉拾起小盒子,当即呈给丁云昌;“当家的,小心掀开。”
“小心?”
“小心中毒针呀。”
丁云昌果然不去掀那两寸宽半尺长的小盒子,他举到面色灰惨,双目赤丝又落泪的痴婆面前,问:
“里面装的是啥?”
“要人命的东西。”
“啥东西?”
“毒的东西,只要你掀开,在场的人就会死光。”
几十个大汉往外闪,都怕死。
丁云昌几乎要把盒子抛在地上了。
戈占山也怔了一下,道:
“小小木盒有什么了不起的毒物,老子不信。”
琴痴婆道:
“何妨一试。”
又有个大毛汉出了个馊主意,道:
“当家的,属下有个妙主意。”
丁云昌回头,笑了:
“是胡狼呀,娘的,你的鬼点子多,说来我听听。”
那个指着木盒,道:
“天下毒物怕火烧,把这盒子放在火上烧,一烧就会烧开了,有毒也怕火呀。”
琴痴婆听了又叫:
“烧不得,不能烧呀。”
她这是情急了才会这么叫,反而令丁云昌看出来果然可以用火烧。
丁云昌哈哈笑,他手一挥:
“架起火来,咱们烧。”
琴痴婆再哭,杨得寸道:
“哭什么,他们带不走的。”
丁云昌一听可也乐了。“快用火烧盒子。”
于是,火烧起来了。
木盒子也架在火上了。
只听一阵剥剥声,木盒子烧得快烂了才被挑出火堆外,只那么一瞬间,盒子开了。
这一开之下看得大伙瞪了眼,只见:红钻绿钻天兰钻,每一颗都有黄豆那么大,珍珠玛瑙成串穿,一共就有八九串,串串都值钱,还有两粒夜明珠,每个都有鸽蛋那么大闪着夜光真好看。
丁云昌收刀吃吃笑。
戈占山直叫着:
“当家的,这一次就发了也。”
这时候几十个胡匪哈哈笑,拍着巴掌还在跳。
杨得寸喘大气。
琴痴婆早就昏死过去了。
丁云昌小心地拾起这一批宝物包起来掖在怀中笑道:
“生火做乐,大伙先喝一个醉。”
杨得寸大叫:
“丁云昌,你已得了宝,可以放人了。”
“放人?还未找到你二位的藏宝之处呐,哈哈。”
杨得寸一听也几乎气绝。
杨香武跑得快,忽忽地连夜找到山峰上,他可也小心地溜进了山洞中。
他那一身原血肉真够腥。
原来他杀了一只大野狼,狼皮上有血也披上,他手中藏着短钩刀,就用那刀杀退了七头大野狼。
他现在溜进了山洞就快天亮了。
杨香武以为救人如救火,快找那一把名叫“鬼见愁”的宝刀。
找到洞底泉水边,往左一丈看水中,果然有块石头上面还有绿斑水浮草。
杨香武用力搬倒块大石头,他是提了提又错了错,水底传来哗哗声。
杨香武猛向水中看,他也把石头错开二尺宽,伸手一摸之间是虚的,他呆了一下。
杨香武很想升火再细看,但他怕引得胡匪们发现这洞中有火光。
他虽然有点急,但还是用湿衣堵住再升火。
火光升得虽小,他却发现这水下的一边有个大窟窿,那是可以爬进一个人的。
杨香武心中想,正好下水洗去一身血味。
他爬着憋了一口气,头往水底洞中伸,于是,他发觉了原来水下的洞只是个弯道,那儿还有个洞,水就淹不到洞内了。
杨香武爬下水又自另一洞爬上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道:
“洞中洞呀,大自然巧夺天工呀。”
杨香武爬进水洞一丈多,才发现内洞有个小斜坡,有泉溪流过去,却只淹了一半斜坡。
他小心地从斜坡爬到上方,几乎拍手惊叫起来了,那儿呀,富丽堂皇呀,只见有个天然大石坡拱托着一个石盘有两丈宽五丈那么长,上面摆的尽是宝。
杨香武见过这批宝,好像老友又见面一般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笑眯眯地好像忘了他为什么进来。
摸着摸着他摸到了一把刀,石缝有光射进来也只有一缕光,但杨香武已看清楚那刀把之上刻了三个字:“鬼见愁”!
杨香武听过宝刀宝剑之名,皆都非常优雅好听,什么青霜、断肠、青龙、七星之类,不曾听过“鬼见愁”。
杨香武拔刀细看,那刀也不过二尺半,刀出鞘华光四溢,刀把上金光闪闪地惹人怜爱。
杨香武再看看洞内,他还是个少年郎,如果他是个黑心年长的人,他就会隐躲在洞中不出去,这洞中所有的宝物就全是他的了。
可是人家杨香武是个有良心的人。
杨香武心中仍不忘他的真正身份是王子。
朱天明就是他的名。
如是一想,再多的宝物也不为所动,他把宝剑换宝刀。
杨香武插刀入怀,急急忙忙地再爬出水洞外,然后再把那块大石头堵住水洞口,他跑出洞外了。
跑出洞来四下看,山风刮得呼呼响,山风送来了凄厉的尖嗥声,四山之间有回应。
杨香武早把他的宝剑藏留在石洞中。
他欲扮野狼,当然不拿剑。
杨香武拿的是得自范文程手下大将罗彪的钩刀。
现在,他都是一手钩刀一手华光四射的“鬼见愁”。
看吧,他宛如飞一般往远处的大山林中奔去,他的口中也冷叱:
“宰你们这批胡子。”
在关外,人们只有要一听胡子,娃儿也不敢哭,但杨香武却在此刻决心宰他们。
一连翻了两个山头,杨香武双手举刀厉吼:
“杀呀,杨大少爷我来也。”
他是一边叫一边跑,四山回应分不出他人在何处。
这时候呀,那两位被倒吊的老人家惨了。
一个人如果被倒吊上一半天,这人必会头晕脑胀地昏死,可